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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前从国外赶回来，一下飞机就来找你。梁韬，我知道你一定恨死了白欣遥，不想再看见我们，可是你见到白昱受的伤了，对不对？那是为了救他弟弟！” 梁韬听不懂，他只喃喃，“我只恨自己的命。”说完，继续下台阶。 “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 “网上有你的照片，万一路上被人认出来，不安全。” 梁韬这才上了吴钰谦的车。 “我们也没想到，这次舆论会蔓延到不可控的程度。但你放心，你家周围早就安排了人，来闹事的被赶跑了好几波，帖子也一直在删。” 他看后视镜一眼，“一会儿从学校出来，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一路上，梁韬没出过一声。临到下车才开口，“吴秘书。” “…………” “就此别过吧，我和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你看，我这不就遭报应了。” “我和你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是普通家庭出身的beta。” 梁韬心头闪过一丝诧异，但他如今什么也不再关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学校？他们要当面通知我，保研取消，因为我给学校造成了巨大负面影响。还有我的优秀毕业生，优秀论文，也全都不作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梁韬在领导办公室里平静地接受了一切，然后站起来鞠了一躬，向在场所有老师、他的辅导员深表歉意。之后，淡然地走出行政楼。 他本想回去找师姐，却接到阿德哥十万火急的电话。 “梁韬！你现在在哪？店里出事了！！——” 不安几乎将心脏撑爆，他一阵目眩，努力撑住墙才没倒下。 梁韬从来不知道，三四天不吃不喝的自己能三分钟跑到校门口。一边催促出租车师傅开快点，他一边在美食APP搜索静静快餐店。 “这不是跨年夜有人闹事那家么？有个男的当时在店门口喊，说他们做皮肉生意的。” “对对对，我这儿还有视频！” “真恶心！还餐饮店呢，他们都拿什么给咱们吃啊？” “妈呀细思极恐！可别传染什么病吧！Yue！” 不仅被恶意刷一星，还有大量恶评涌入，已显示状态异常被封禁。梁韬如坠冰窟，这场火，终究还是烧到了店里。 还没下车就看见店门口挤满了人，梁韬心惊地挤进去，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正拽着小林不放。 “小婊子，要不是网上见着你的照片，还不知道你躲来阳天市，想死哥哥我！” “放开！放开我！——” 阿德和小闵都抱着小林，男人却死活不撒手，梁韬怒喝一声，“放开他！”却被人故意拦着不让靠近。 “今儿大伙都在，就当听个乐！这小婊子当初刚成年还是个雏，就被有钱人包了。后来玩腻了不愿再给他花钱，可他还想继续过之前吃喝玩乐挥金如土的日子，趁着有钱人给他租的高级公寓没到期，把自己包装成高级鸡，在里面接了不少客！我给个奢侈品包，喊了三个弟兄来玩儿，给这小婊子操晕过去！” 他绘声绘色地讲，梁韬疯了般咆哮让他闭嘴，努力从扯着他的人手底下挣脱出来，通红着眼掐上男人肥厚的脖子。 “咋！你是他姘头？那我再告诉你，那个奢侈品包是假的！你的婊子给四个男人白玩一夜！” 众人哄堂大笑，像百鬼在尖叫。刺激之下，梁韬发了疯似的往厨房冲，被李哥一脚蹬到地上。 见状，男人啐了一口，松开小林，走了，旁人亦作鸟兽散。 “这是老子的店！拿刀还轮不到你！” 梁韬伏在地上，没有抬头。 小林冲上去又是一脚，“叫你别沾有钱人！这下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他跌坐在梁韬身侧，绝望地嚎啕大哭，“我从老家来阳天，跨了半个国，就是想丢掉不堪的过去……糊涂的过去……我蠢啊！！——” 阿德扯住小林不断捶胸的拳，环抱住他，嘴唇颤抖。所有人都在沉默，唯独小林撕心裂肺的哭声堪比惊雷。 梁韬终于抬起脸，绝望地看向他，脸上布满交错的泪痕，身前的地上也汪了一滩泪水。 “蠢的人是我啊……害了你……害了咱们店……” 短短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用刀从嗓子眼里剜出来。 “你说得对，有钱人……没有真心……他们根本没有心！！” 小林却突然仰面放声狂笑，“你也跟我一样被骗了！你也被骗了！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就这么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地冲出店门，阿德慌忙去追。梁韬爬不起来，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小闵蹲下将他抱进怀里，依偎着默默流泪。 一直紧闭的后厨门开了，走出一个人，还是那双温柔且贴满胶布的，沧桑的手捧住梁韬的脸。 “韬儿……” 她带着哭腔的颤声让梁韬痛彻心扉，他恨不得立刻原地死去。 “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静姐心疼地为他擦去眼泪，“傻孩子，怎么不和姐说啊……你看看你，瘦脱了相，过去这些天，怎么过的……” “保研被取消了……优秀毕业生和优秀论文也没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姐，我真是个没有一丁点用的废物……呜呜呜……” “不许你这么说！”静姐大声斥他，哭腔却更厉害，“韬儿，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啊……” 是啊，这就是命。一切无法改变、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人们将其统统称为命运，好像这样就能解释一切，抚平一切。 出乎所有人意料，梁韬猛然挣开她和小闵，往小林的反方向冲出去。 静姐在后头高声喊他，可梁韬只知道跑。他没有退路，甚至没有路，他的人生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在悬崖峭壁上一条腿踩空。 耳旁只能听到呼呼风声，终于，梁韬仍是不忍心地回头，正巧看到静姐跌倒在地。 他立刻顿下脚步，一个路人先于他将她扶起，定睛一看，竟是半年未见的王羽笙！ 他表情焦急，应该在问静姐有没有摔到哪里，又将视线转向梁韬，两张泪流满脸的脸令他看上去十分错愕。 既然有王羽笙在，梁韬调转回原本的方向，把全部都丢到身后。 他关了机，赶在墓园下班之前进去。 墓碑上，奶奶慈祥和蔼的笑脸未曾褪色，梁韬扑上去抱住冰凉的大理石碑，像他小时候在外面被欺负了，奶奶抱他那样。 “奶奶……奶奶啊……呜呜呜……” 要是奶奶在，她会说什么来安慰自己呢？她总是那般强大，坚韧，得知亲生儿子儿媳要将孙子丢给其他人养，啪啪给了他好几个大耳刮子，放话说就是要饭，自己也要把孩子拉扯大。 她微薄的退休金实在捉襟见肘，就到处打零工，把小梁韬放在社区图书馆看书。其他孩子孤立他，欺负他，奶奶下了班就叼着烟去接，往门口一站，死死瞪着那几个小鬼，他们就不敢再找梁韬麻烦。 “奶奶……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一无所有……”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奶奶……您告诉我吧……奶奶我好难受……我好难受啊……” 太阳西沉，暮色为万物罩上阴影。梁韬多希望自己也能融入黑暗，消散于无形，他好累。 入夜，他睡在墓园外的长椅上。保安和巡逻没有驱赶他，许是为他的恸哭所不忍，成全他想多陪伴亲人的心愿。 “喜欢他？” 伴随落下的话音，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叫声响起，除了野猫叫春，梁韬这辈子没听过比这更骇人的声音，他甚至怀疑不是从人类身体里发出的。 “命也可以给他，挖心抽血供他吃喝，心甘情愿。” 这个诡异的声音让梁韬在梦中也头痛欲裂，但更惊悚的是每每一句话结束后，哀嚎必伴随奇怪的电流音响起，像是谁在被抽筋扒皮，削骨剜肉，甚至很有可能比这还要残忍。 “想亲吻他，拥抱他，和他永远在一起。” 到了后面，惨叫已不似人声，时不时还有怪异的液体呕吐音。梁韬绞尽脑汁，终于回想起，说话的人和曾经梦过的“小兔子，它死了”，是同一个声音！ ---- 我就说写虐会掉收藏吧（点烟orz 再坚持坚持！（摇肩 会甜的会甜的（小声）（对手指） * 谢谢看文的宝宝们！**喜欢的话请点个赞吧~~**
第38章 Deja vu
天光大亮，梁韬醒了。 这是他近日睡过最长最沉的一觉，精神清醒一些，心脏仍隐隐作痛。 回头深深望了眼奶奶的墓碑后转身离开，平静下来，他终于感到疲累，决定坐早班车回家。 开机刷完公交卡，屏幕上意外亮起冯教授的名字。 手指已经悬在挂断键上方，梁韬心一横，按下去，却是按的接听。 “冯教授……” 一声叹息传来，“梁韬啊。” 纵然内心千言万语，梁韬最后只道出一声，“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我相信你。” 梁韬没说话，唯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学校的处分，我极其不认同，去找过校领导好几回，可他们必然要将学校的利益摆在你前头，为了给公众一个所谓的交代，最终，还是牺牲了你。” “谢谢您，冯教授，谢谢……谢谢……” “不要哭，孩子。我理解你的苦衷和难处，曾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像我们这样的人想要出头，难于上青天。难听的话，不亚于你如今面对的，所以我特别理解你，更担心你，孩子，这是万箭穿心啊！”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若是有，便只能由相同的经历带来。一想到冯教授也曾遭受过这样的痛苦，梁韬的心像被揪到发皱。 “您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给我们开路，我却没能走好，还是因为……因为那种原因……” 冯教授立刻打断他，“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传闻是假的，先不说你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白欣遥上回来我办公室，明确和我表达过，他喜欢你，在追求你。” 梁韬愣住。 “他说，因为太关心你，所以查到方浚洲的底细之后特地多留了心眼。把你带走也是出于情况紧急，迫不得已。他和我解释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你不是随便的人。 他还说，在你最敬重的老师面前，袒露对你的真心很紧张。我毕竟也活到五十岁，看得出这个年轻人讲的话，没有掺假。” 原来在那个时候，白欣遥就已经确定了对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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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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