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寒暄几句套近乎的话,产品那位大李插话:“你们三位这个缘分,今天吃饭都可以桃园三结义了哈哈!” 梁璋看了一眼和自己坐对角线的Vivian姐,V姐朝他努努嘴,两人交换眼神,都发笑李总说话还是一如既往没水平、欠分寸。 但陈佑泽还是很给面子,风度翩翩地摆手:“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和培因结义。”他看向徐培因的眼神极为坦荡,除了梁璋与徐培因本人,大家也分不出他是暧昧还是开放,“我们这关系,结义反而推远了,是不是?”话一出口,桌上人不知道是笑是不笑。 他半点不掩饰对徐培因的亲昵,好处是显出重视,坏处自然是把徐培因架起来。 还是Vivian很捧场地拍手:“如果我再年轻十岁,也不愿意和培因只做朋友兄弟。”她语调故作苦恼,指了指自己左手上明晃晃的钻戒,“可惜已经结婚啦!” 在座这才笑起来,说V姐不愧是V姐,心态永远年轻。梁璋也松口气,他看出徐培因刚刚听得脸上无奈,给自己默默倒酒,这时候总算笑着说:“都怪我,出生太晚了,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我自罚一杯吧。” 梁璋今天没什么说话的劲头,只说一句“徐总眼光好”,便一边夹菜一边看各人的脸色。谁知道陈佑泽还接他的话,一边点头一边说:“没错,我开会一见到Lucien,就知道这单合同错不了。” “这么看徐总的个人魅力真是促成合作的关键啊,”李总这回站起来了,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徐培因,把“个人魅力”这几个字咬得极重,“那我可得敬咱们徐总一杯了。” 梁璋还记得年前会上,大李总是怎么故意挤兑培因哥。他夸人也夸得阴阳怪气,就差没说出“以色侍人”几个字。白天喆要真把徐培因当亲学弟看,不会不警告他,然而梁璋看白总,白总只是一昧吃凉菜,没有丁点儿要管的意思。 果然职场上是没有同学感情可言,梁璋看出来,白天喆是故意放着这个姓李的打压培因哥。 他在心里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旁的培因哥已经站起来了,酒杯只倒满一半,半杯晃荡。他露出很礼貌的笑:“好啊,但是明天还要上班,我少喝一点李总不介意吧?” 看李总吃瘪是今晚加班吃饭下来梁璋唯一的乐趣了,培因哥这句话出来以后,他看接下来整场对方的脸色就没好过。他偷偷在桌下给培因哥比大拇哥,培因哥把他手摁下去了。 不过梁璋的胃口还是不太好,他比平时少喝很多,好在今晚中心是陈佑泽,没有人关心他酒量下滑。 酒过三巡,包间里烟雾缭绕,他觉得胸闷,借上厕所出去透风。 奇怪,梁璋原来也抽烟,只戒了这么一段时间,竟然就不再习惯聚众抽烟了。 这明明是他花很久抽习惯的烟,散烟、敬烟,交流、融入,他习以为常的社交手段,变陌生了。 室外天色已晚,一出包厢,桌上人的面目就全模糊了。梁璋想应该是因为培因哥那晚太哄他,害他的社交能力“退化”了一部分。私下朋友间吃饭应该不需要一直游刃有余,可以随时开溜,不需要算着回局的时间透风。想想应该还挺不错。 他站了两分钟,碰到Vivian姐出来打电话,大概是给孩子,语调很耐心。 V姐挂掉电话一转头,吓了一跳,随后拍着梁璋的肩膀笑:“吓死了,我真是酒喝多眼晕了,还以为是那个陈总,闪现过来偷听我电话……”她不太优雅地打个酒嗝,“还好是你!” “V姐,你这眼也太瘸了!”梁璋很不满,“我和陈总哪里像。” Vivian打量他:“哪里像?要是别人我肯定就分清了,谁叫健身这么壮这么高的就你俩,要是大李,我肯定不会眼晕。”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不止一个人说他和陈佑泽像?像不小心被针扎了下,不算疼,但那种轻微的不适感让人很在意。梁璋不自觉皱一点眉毛,自高中时他就对“像”这个词敏感,虽然培因哥说他“特别”抚平了一些心绪,但被别人提起还是难免加深臆想。烦归烦,V姐毕竟不是该摆脸色的人,他挠挠脑袋还是控制住了表情。 “好啦小梁,吹够风没?”V姐靠住他,“吹够扶姐一把,回去喝了。”她看来明天不打算认真上班。 梁璋只好扶着前领导回包房,一到门口V姐就自动充满电了,又直起腰不像醉了的样子。 包房里大部分人都只是微醺,梁璋进门的时候看一眼培因哥,培因哥也望他,眼神很澄明,但不知怎么喝的,今天有些上脸,面颊上都是热的粉红。 “你喝多少了?”他低声问徐培因。 徐培因也轻声回:“几杯而已,很清醒。”他是脸皮薄才透出这么多,“你是不是喝的比我还少?胃不舒服,刚刚去哪儿了?” 梁璋摇头:“胃还好,就是最近上班累的,没什么食欲,也吃饱了。” 徐培因还要说什么,突然被陈佑泽打断了。陈佑泽这回是盯着梁璋,问他:“你们两个关系很不错?认识几年了?” 什么关系?梁璋认识徐培因都不知道有没有半年,不过眼下被问到这个问题他很乐意回答。“认识的不算久,只是聊得很投缘,所以关系好。”他在桌下捏培因哥的手,问这回答行不行,培因哥有点无语,但还是跟着点头了。于是他给自己又补充了一些形容:“一见如故,下了班就是朋友。” 陈佑泽很仔细地看他几秒,说:“Lucien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相信我们也会聊得很投缘的。” 梁璋不懂他这句话是真心还是挖苦:“咱们工作外——”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大李打断了。李总不知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举着酒杯大声说:“今晚尽兴,咱们得拍张合影纪念下吧!”说着便拉住过来上酒的服务员,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对方,“来,麻烦给我们拍几张照片,要都照得下的!” 梁璋猛地抬头看李总,对方脸上没露出挑衅的神情,看来笑得和蔼,正拉身边的人站起来找位置。 “徐总来来来,你和陈总得站中间啊!”他热情招呼着,“尤其你,最上相!” 并不是每个人都清楚徐培因对镜头的恐惧,但梁璋确信李总知道,他之前故意拿手机在会议室吓唬培因哥,现在又叫人合影,分明是要让徐培因出丑。 可大部分人已经站过去了,要用什么借口能……梁璋脑子急速转着,一边在桌下手放到培因哥大腿上轻抚安慰他安心。他不想看徐培因勾起什么创伤痛苦,就比如梁璋的事已经是高中发生的了,最近突然被提起还是情绪低落了一阵,被勾起的创伤是很难短时间抚平的。 梁璋放在人腿上的手背让人拍了两下,他愣愣抬头,培因哥用眼神跟他说“没事”。 徐培因站起来,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完全看不出紧张或恐惧。“李总这么说,白总都得给我让位置。”他走过去,白天喆便做出个“请”的手势,真就让他站在中间,“大家都不介意,我就站c位了,要把我拍好看哦。” 服务员小姑娘很尽职,各个角度,横屏竖屏拍了很多张。梁璋盯着徐培因,他从头到尾没有一点不安的情绪,站得端正,神态放松。 拍完后,徐培因凑过去问李总:“你看看,拍的怎么样?你上相吗,要不要再拍几张?”倒问得对方很尴尬,收起手机说不用了。 都拍过合影,这顿饭也算吃到尾声,梁璋作为饭桌上最年轻的还是负责善后,他默默打算一会儿和徐总订一辆车回去。 他给陈佑泽也打好车:“Axel哥,你看下,是给你打到这个酒店西门,没问题吧?” 陈佑泽说:“没事没事,我自己打车就行了,不用你忙。” 梁璋摆摆手:“我来吧,我给你走报销方便,省得你自己弄了。” 很快,两辆车都到门口,梁璋拉开车门让徐培因先坐进去,陈佑泽却突然跟过来。好在他不是要上车,只是有话说。 “我酒店的房间发你了,你有空可以过来找我。” 他这话实在引人遐想,不过徐培因看来有点嫌弃,说:“八成没空,公司见吧。” 梁璋想,应该是培因哥和陈佑泽关系好才这么明显的嫌弃脸,不然应该会比较客气,看陈佑泽的表情,对培因哥的表情也习以为常了。抛开恋人关系,两个人确实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他们一起吃饭的话应该会聊的比较开心,很符合重连朋友圈的诉求…… 但培因哥嘴上拒绝掉他,会让梁璋有一点高兴。 车子驶出去五十米,徐培因突然歪到他身上,很没形象地笑起来。 梁璋莫名其妙:“怎么了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姓李的那表情?”培因哥笑得身子都抖了,没骨头地靠他肩上,“笑死我了,他估计气坏了……你看到没,唉,千合办公室政治,就这点小手段!他觉得让我合影的时候露个怯就算成功了,天呐……” 梁璋拉住他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啊,”他擦擦笑出的眼泪,“你担心我怕拍照吗?” “我只是不喜欢拍照了,不至于真看到镜头就发抖,那是演的。”培因哥说,“我逗他一下的,没想到他真信了,也不想想哪有人会真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 梁璋愣了一下,说:“那也是真的不喜欢拍照了啊……” 徐培因终于笑够了,贴着他,说:“还行吧。”
第53章 梁璋的酒量一直很好,但那晚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他轻易地醉了,有一点脑袋晕。 不至于真看到镜头就发抖……那节点庆祝那次呢?助理说拍合影,你抓着椅子不抬头,这也是演的吗?梁璋盯着培因哥的脸,并不能真的问出这句话。如果是演的,那到一起在山顶,你让我给你拍照那次,是真的开心吗? 徐培因是故意卖弱点给李总看的,李总以为自己抓住了狐狸尾巴,没想到前面是陷阱。 但硬要说,这个陷阱摔得也不疼,羞辱意义大于实际作用,培因哥只是进行了一个职场恶作剧。 “你喝醉了吗?”徐培因伸手拨一下他的刘海,梁璋刘海又长了,今天又没有做造型,可能有一点挡眼睛。 梁璋摇头,培因哥笑了:“没醉眼睛怎么眨那么慢?” 梁璋说是困了,徐培因却好像当他是醉鬼在说逞强的话,一副不和他计较的样子,扶着往自己肩膀上靠,很大方。 真的是酒精吗?梁璋被说的也有点迷茫,他变敏感了,大脑里每一处用来参与思考徐培因的位置都在发烫。想着徐培因如果之前也是假装,那尾巴勾着他是预备掉进哪个坑里呢?是打一开始就在勾引他吗,还是那时并不是装的,因为和梁璋在一起了才变得对摄像头坦然了呢? 这听起来都是还不错的解释,但梁璋又不敢往最好的方向猜测,他总是比较倒霉的。明明鼻子底下就是嘴,说不定直接问了会让心里好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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