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舒内心充满感慨,还有种晒太阳的柔软温暖,拍照发给王颛,让他下次记得买一些送过去。 正一一翻看信件呢,手机又响了。 以为是王颛,宴明舒接起来就问:“又怎么了?” 对面有两秒没说话。 这下都不用看屏幕,宴明舒就知道对面是谁了。 他转变语气,问:“怎么了?” 看看时间,才发现现在已经五点了,于是紧急补充:“我正在做饭,你要点菜吗?” 蒲沧语气冰冷:“临时有应酬,晚上不回去吃了。” 宴明舒故作可惜:“啊,怎么这样,我都已经开始做了。” 蒲沧:“那你送过来?” 宴明舒:“……” “你不是有应酬要在外面吃吗?要不我给你推家我特别喜欢的餐厅……” 蒲沧一针见血:“你根本没有开始做。” 宴明舒把信放到一边,改正:“我正准备开始做,但你要在外面吃,就不做了。” 蒲沧轻声说了句什么。 宴明舒没太听清,追问:“说的什么?” 蒲沧没回答,但也没挂电话。 宴明舒莫名有种预感,也没挂断,拿着手机往厨房走,时刻注意手机里的动静。 果然,蒲沧很快就又开口询问:“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宴明舒强忍住笑意,尽量用无所谓的敷衍语气:“朋友。” 蒲沧又不说话了。 宴明舒捂住听筒,自顾自乐了会儿。 蒲沧又问:“中午为什么挂电话?” 中午…… 那时候手机对面没声音,他以为蒲沧也不知道电话还在通话中,才那么干脆就挂了。原来他是知道的? 宴明舒:“我没听到声音,而且本来都没什么事,打那么久干嘛。” 听筒里传来“嘟”声。 蒲沧把电话挂了。 宴明舒又笑了会儿 ,这才去厨房。 金姐和王婆已经在做饭了,宴明舒中午点的菜,要吃椰子鸡,两个人忙得正起劲。 宴明舒掏出自己的电饼铛,随口和金姐聊天:“姐,蒲沧又让你们来的时候,是几点和你们说的啊?” 金姐都没有思考,马上回答:“是助理打电话来的,我记得是早上九点。因为助理和我们谈好了待遇,让我们当天就上工,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正好两小时路程,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中午就开始做饭了。” 九点。 宴明舒回想那天的时间线,基本上就是自己刚吃了他做的早饭,说他做的饭也不好吃。他嘴上说着让自己饿着,实际上出门就让助理打电话请阿姨。 就很…… 有病。 = 煮了锅长得像水泥的皮蛋瘦肉粥,生菜丝、虾仁、鸡蛋、面粉搅和一起摊成饼。把这些装盒给蒲沧送去公司时,迎面看到蒲沧的助理回来了。 宴明舒问:“蒲先生今天不是应酬吗?” 助理说:“是有应酬,蒲先生让我来拿一件礼物送给对方。” 他经常来这里,但活动范围就只在客厅,对这栋大别墅并不熟悉,所以询问宴明舒:“衣帽间旁边的储物室,是这边吗?” 宴明舒放下餐盒,带他走过去,推开储物间的门:“应该是这间。” 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推开门愣了一下。这里摆着好几台装着玻璃的百宝柜,上面摆满各种一看就非常珍贵的藏品。 “斗彩葫芦瓶。” 助理仔细寻找。找了会儿,蹙眉,“也没有啊,是不是蒲总记错了。” 他退出去,打电话给蒲沧确认。 宴明舒看他的背影,进去帮忙寻找,一低头,注意到最下面一层排放整齐的拍卖会目录——拍卖会开始前,都会把此次拍卖的藏品照片和详细介绍制订成册,分发给参与拍卖者。 他扫一眼,接着去找葫芦瓶,目光移开后,又察觉到什么,蹙眉回头,蹲下抽出其中一份名录。 正是三个月前,有他画作的公益拍卖会。 那场拍卖会是王颛组织的,所有拍卖所得都用于公益。拍卖会上他那幅画也是特地联系当时的藏家,打算拍下来自己收藏。结果当天有个专业代拍,一直在和他抢,最后干脆加到五十万。 他爸那会儿还没出事,他手里有钱跟着叫价,还想跟着拍,被王颛拦住了。 王颛的理由是,他的钱想捐就捐不需要什么理由,但让这人拍走了,那拍卖所得就多了五十万。 宴明舒没再竞价,事后想想很是遗憾。 蒲沧也在那场拍卖会上?
第15章 助理打电话试图询问详细位置,蒲沧家大业大,还记得自己有这么个葫芦瓶已经算是难得,详细位置是真不知道。 没得到答案,助理只好再重新仔细寻找。 他进去时,宴明舒也正在努力寻找,连墙壁上都一寸寸看过去。 瓷瓶怎么会在墙壁上呢,净做无用功。 助理这样想着,也没再管宴明舒,接着寻找。 这次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拿出瓷瓶,告诉宴明舒:“找到了。” 宴明舒也把屋子整个扫了一遍,收回视线,喃喃:“没找到啊。” 助理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求助:“能帮我拿一下礼盒吗?” 宴明舒放下曲曲绕绕的小心思,走过去帮忙拿出礼盒,把葫芦瓶装好,跟着助理去公司。 路上助理开车,宴明舒拎着餐盒,询问:“什么时候去应酬,应该还来得及吃顿饭吧?” 助理下意识想说蒲沧不一定会吃,开口前想到上次应酬,被蒲沧微波炉加热后吃掉的诡异食物。 现在宴明舒工作半个月,他多多少少也能看出宴明舒的做饭实力,自然也能猜出来,那天蒲沧吃的东西就是宴明舒的手笔。 于是他说:“八点,来得及。” =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半分钟后助理的声音响起:“蒲总,葫芦瓶拿来了,给您放在这里。” 助理把礼盒放在桌上,悄悄退出去。 蒲沧全程头也没抬。 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别看了,先吃饭。” 好像上课不专心而被老师点名的学生,蒲沧条件反射的抬头看过去,正对上宴明舒的眼睛。 宴明舒站在桌前,桌子上放着打开的餐盒。 放下看到一半的文件,蒲沧走过去:“你的饭呢?” “今天吃椰子鸡火锅,很难带就没拿,回去再吃。” 蒲沧站在原地,表情冷淡。 宴明舒:“快来吧,我看着你吃还不行吗?” 蒲沧这才又迈步往前走。 身体非常诚实,嘴上还不阴不阳的:“不是说不做了吗。” 宴明舒:“我很热爱工作的,你打电话来的时候就做到一半了。” 蒲沧冷笑:“你明明在和别人打电话。” 宴明舒坐下,托腮看着他,欣赏够他紧绷的表情,才问:“所以呢,影响工作了吗。又没影响工作,你这么在意我和谁打电话干嘛?” 蒲沧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宴明舒:“别这个表情看我,是给你做饭,又不是卖给你了。” 蒲沧移开视线不看他,脸色依旧很差。 宴明舒强压下笑意,得寸进尺:“笑一个。” 蒲沧当然没笑,拿起勺子开始吃饭。 吃了两口,又抬头看宴明舒,似乎想说什么。 宴明舒:“看什么看,笑一个。” 蒲沧就又低头吃饭。 宴明舒看他始终紧绷的侧脸,再也忍不住笑意。 蒲沧身上的漏洞多得都像筛子,他还是想多戳出来几个洞。 所以他解释:“我一直在做一个公益项目,给山区小孩送营养早餐,我每月都给捐九万二过去,这个传统已经持续九年了。中午是项目负责人打电话过来,我以为有正事,再加上你这边也没声音,就把你的挂掉给他打过去了。” 听了解释,蒲沧的脸色一点都没好起来,反而更冷凝了。 宴明舒简单粗暴把他的冷凝当做要被秘密要被揭穿的害羞。 他接着说:“你应该知道,三个月前有一场公益拍卖会,我五十万的那幅画就是在那场拍卖会被拍走的。” “我在你家里发现了拍卖目录。” 低头吃饭的人动作不停,只太阳穴快速抽动,无声昭示着主人激烈动荡的内心。 宴明舒问:“你把那幅画藏到哪儿去了?那是我很早之前画的,也是我唯一一副人物画。” 是支教时教过的那群小孩,有一个让他印象特别深刻的,他花大功夫刻画。那幅画反响很好,很快就被送去画展展出,第一天就有人问能不能卖,很多人问了后就送拍卖,拍到了九万二。他转头把这笔钱捐给支教山区。倒也不是沽名钓誉,那段时间很多人来找他画画,但凡再画一些类似的人物画,操作一下,炒作不图名利热爱公益的人设,他大概也能成为什么绘画天才什么文艺新星。 但就是不想再画了,甚至后悔自己把那幅画放到人前,担心对贫困的刻画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高高在上的怜悯,太多上流人士,包括他,其实并不了解贫困,看到别人的苦难,也只会事不关己的感慨底层人物面对困难时的积极乐观。他一直在想这算不算一种霸凌现象,实在很难定义,他索性也就不再画人物了,就算是画,也都是寻找模特,画完自己收藏。而拿到人前的画,都是风景。 没想到唯一流落在外的那幅人物画在蒲沧手里。 “我还挺想再看看的,拍卖会前拿来展览时,想着马上就自己拍回来放家里收藏,都没仔细看,没想到就被你给拍走了。” 蒲沧终于开口:“你怎么确定是我拍的?” 他抬头看宴明舒,眼神冷淡,“所有藏品都在那间屋子里放着,没看到就是没有。我不知道什么拍卖会,更不知道什么公益项目。” “还有,不要随便进其他房间。” 没想到蒲沧会这么说,宴明舒的表情也僵住了。 不要随便进其他房间。 宴明舒当然知道,从住到这里的那天起,除了他自己的房间和厨房餐厅,他也就在草坪客厅等公共区域呆过。衣帽间是蒲沧带他去过,他才去了第二次的,而这次的储物间,是助理需要进去拿东西,他为了帮忙才进去的。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子,蒲沧只是一个普通的雇主,厨子随意进入雇主家储物室,甚至还来追问,雇主生气合情合理。 但蒲沧不是啊! 普通雇主不会对厨子说“别不管我”,不会打那么久的电话还在意到底为什么挂断,不会时刻报备会不会回家吃饭,不会在意厨子在和什么人打电话,更不会在厨子说反正晚上要在外面吃饭时轻声说“不想吃。” 他当然没什么理由可以确定就是蒲沧买了那幅画,只是蒲沧这个人完全漏洞百出,所以他非常确定——蒲沧喜欢自己,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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