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明舒没再来过,但高级餐厅的服务员各个人精一样,还记得这个刚开业时就来吃饭的客人,客气的迎上来,询问他有什么需要。 宴明舒站定,勉强收敛愠怒表情,告诉他:“我一个姓陈的朋友预约了今晚八点的位置,不过我忘了具体包厢号,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朋友预约位置一起聚,结果临时发现忘记具体包厢号是很常见的一件事,而且餐厅每天限量二十桌,今天确实有位陈姓先生的预约。服务员查询过后,引路:“请跟我来。” 宴明舒噙笑:“我要去趟洗手间,不如您先告诉我包厢号,等会儿我自己过去。” 服务员不设防:“008号包厢,不过包厢里客人需要绝对隐私的空间,包厢设了密码,先生要先问过朋友包厢密码才能进去。” 里面在谈合作,宴明舒本来就没打算贸然闯进去,现在答应得很干脆:“好,麻烦了。” 他越过服务员,径直走向洗手间。在走出服务员视线范围后,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转头盯着包厢房门,脸上只剩下 咬牙切齿。 只要蒲沧一走出来,自己就冲过去,敲掉他的脑袋! 身后的隔间里,有人走出来,心情不错的哼着歌,打开水龙头洗手,对着镜子整齐发型。透过镜子,他看到站在拐角处人的背影,越看越眼熟。他拧上水龙头,大步往门口走去,路过门口时,肩膀一歪狠狠撞到宴明舒身上。 宴明舒正全神贯注守蒲沧呢,实在没工夫关注别的什么,现在被撞到,才皱着眉回头看过去。 撞他的人也对上转过来的脸,确定:“是明明啊。” 宴明舒看着来人,眼神冰冷:“刘敞。” 要是之前师父没出事时,刘敞哪儿见过宴明舒这么冰冷的眼神啊,他当即认定,必然是被赶出去后,宴明舒吃尽了苦头,才能失去气定神闲和平静,弄得这般憋气愤怨。他心下舒畅,假装关心:“明明怎么在这儿?你不是认识蒲先生吗?怎么,现在躲在厕所鬼鬼祟祟干什么,又在蒲先生家里惹是生非,被赶出来了?” 宴明舒咬紧牙关。 他现在很生气,这点火气当然是因蒲沧而起,也是想揍蒲沧一顿发泄。但蒲沧没出现,刘敞出现了,他刻意撞自己,还非要阴阳怪气惹火。而且,他居然还敢提起蒲沧?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说给自己提供工作把自己带到桃源,自己就去找王颛了,就不会在桃源和他发生争吵,不会再见到蒲沧,也不会当这半个月厨子,更不会和蒲沧吵架。 刘敞本来就不是无辜的,现在居然还在自己面前跳? 宴明舒努力压抑脾气,冷脸:“那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做饭难吃的事实被发现,桃源这么快就倒闭了?” “还有,别给我装模作样,道歉。” 刘敞最恨他这幅理直气壮说什么都像命令的样子,扯起一边嘴角,讥讽:“我来这里当然是有正事忙,不像你,丧家之犬。还道歉?你不会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小少爷吧。” 他注意到宴明舒握紧的拳头,更是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惊喜,“你不会想打我吧?你真的吃了不少苦头啊,之前高高在上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现在都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了。你之前不是最看不上我们这些只会拼命的大老粗吗?” 听刘敞这么说,宴明舒才意识到,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自己都攥紧了拳头。 看来自己真的很想把蒲沧的脑袋敲掉。 那刘敞现在因为自己攥紧的拳头跳什么?怎么还把自己当回事,和蒲沧抢呢? 宴明舒依旧攥紧拳头:“怎么,撞了人还不道歉,是没教养还是只不会说话只会流口水的癞蛤蟆?看不起你不是因为觉得你是大老粗,只是觉得你就是个垃圾。还觉得我会打你……” 他鼻孔朝天,上下扫视刘敞,冷笑,“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 刘敞刚刚的幸灾乐祸已经消失了,现在被宴明舒两句话气得脸通红,呼吸也渐渐沉重。 宴明舒又像是想到什么,用确定的语气:“你看,我总是忘,你这种脑容量记得住什么,怎么能回答这么难的问题。我来告诉你吧。” 他一字一句,“你不配。” 刘敞忘了一开始自己是想怎么嘲讽宴明舒,被气得失去所有理智,握紧拳头要挥过去:“滚你丫的……” 因为激动,语速极快声音含糊,三个字混在一起。 宴明舒灵敏躲过去,站在一米远的位置,嘲笑:“说你是癞蛤蟆,怎么还呱上了?” “回你的臭水沟吃泥去吧。” 刘敞再次扑上来。 宴明舒躲开,擦着他的胳膊掐住他的手腕,反手压到后背按紧,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两只手一同用力,把刘敞整个人压下去,对准自己呈九十度鞠躬状。 他再次重复:“给我道歉。” 刘敞屈辱到极致,试图挣扎。但宴明舒看着娇生惯养没一点力气,也是个实打实的成年男子,再加上姿势占便宜,按在肩膀和脑袋上的手愣是劲大到让他根本挣不开。屈辱加上姿势,刘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他屈身低头要拧身躲开。可刚一低头,宴明舒屈膝照脸怼上来,顶着他的下巴让他顶回刚刚的位置。 洗手间一时只剩下刘敞呼哧呼哧的声音。 宴明舒:“给我道歉。” 刘敞屈辱:“对不起。” 宴明舒松了手。 放开刘敞那一瞬间,刘敞爆起,挥拳直冲他面门。宴明舒不耐烦的一脚踹在他肩膀上,把他踹飞到两米外。 刘敞踉跄几步,还想再追上来,但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位置,动作呆住。 宴明舒似有所感,回头看过去。 蒲沧站在洗手间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 宴明舒攥起拳头,问:“看到了?” 蒲沧没说话,两米外的刘敞却好像从蒲沧如今冰冷的眼神中看出他对宴明舒的不耐烦,告状:“蒲总,想必你也看到了,作为他的师兄,我对他百般忍让,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折辱我,现在更是在公共场合对我大打出手,我这个师弟啊,就是被师父惯坏了。” 宴明舒:“往你脸上贴八百斤金子,也不配跟我称兄道弟。” 随后看蒲沧:“看到我是怎么打他的了吧?” 蒲沧依旧不说话。 宴明舒走过去:“跟我道歉。” 没想到会是这个展开,身后的刘敞声音都劈了:“宴明舒!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宴明舒没理他,握拳威胁:“快道歉,不然下一个打的就是你。”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和这种垃圾货色掰扯的。我是来打你的。”
第20章 因为小时候体弱多病爸妈养得很娇惯, 宴明舒十八岁前很少运动,大部分时候以静养为主,安安静静晒太阳,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十八岁之后, 他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十四岁的苏林平都能背着自己从地里走回家,而且自己磕破一点皮就不愿意走路, 苏林平胳膊划成那样还推着自己回家。再加上目睹爸爸和爷爷大伯吵架后被气到住院的样子, 他决心不能再这么弱小下去, 开始运动、锻炼身体。 虽然没正儿八经去健身房练肌肉, 但上过些擒拿课, 还是有些力气在身上的。 打人……特别疼。 他挑剔的看着蒲沧瘦秧秧没一点肉的身体,一面想不明白为什么九年前还没完全发育但健康的人, 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另一面威胁:“就你现在这个小鸡崽子身材,我一用劲就把骨头给你敲折。” 蒲沧没管他的威胁, 越过他看两米外的刘敞, 声音冰冷:“滚。” 刘敞不可置信:“蒲总,你, 他……他现在就是个丧家之犬, 他爷爷和大伯都不管他了,离了宴家他什么都不是。你怎么能容忍他这么对你?” “离了宴家什么都不是的是你吧?没了我, 宴家又是什么好玩意。” 宴明舒正在气头上, 实在不耐烦刘敞在这里搅乱,上去又想给他一拳。 手被蒲沧抓住。 刘敞的眼睛都要闪光了:“蒲总……” 而宴明舒的眼里则开始闪小火苗了。 蒲沧轻飘飘说:“不是说他不配吗?” 宴明舒冷笑:“你就配了?” 蒲沧:“那你来干嘛?” 宴明舒觉得蒲沧像头老黄牛, 非要自己拿着小鞭再三催促才肯走一步, 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总跟着蒲沧的节奏走。他恼火至极,又想给蒲沧留点面子, 不愿意在刘敞面前对他做什么。于是恶狠狠看刘敞:“快滚!” 刘敞识趣离开了。 宴明舒目送他的背影,眼看他消失在走廊尽头,恶狠狠看向蒲沧,要骂人。 可余光里,包厢大门打开,陈助理有些着急走出来,直直往洗手间走来。虽然他们就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的位置,但助理甚至没看一眼,仿佛万分确定蒲沧来洗手间,并不为处理生理需求。 助理在一步外站定,和蒲沧报告:“蒲总,王院长夫人打电话来,说女儿病了。院长要回去。” 蒲沧看了眼宴明舒。 宴明舒怒视,但没说话,在正事面前,让了步。 蒲沧跟助理回包厢,又过了两分钟,带着一位头发花白戴眼镜的老人一同走出来。蒲沧没刻意堆笑,语气客气:“让司机送您,路上更安全些。” 宴明舒跟他们到餐厅门口,看老人再三道谢,坐上司机的车,离开了。 泊车小弟看到宴明舒出来,非常热情的迎上来,询问:“帮您把车开出来吗?” 宴明舒:“嗯,麻烦了。” 泊车小弟去开车了。而助理看看蒲沧再看看宴明舒,自觉做起沟通的桥梁,刻意:“宴先生开车来那可就太好了,我还要回公司一趟,蒲总您坐宴先生的车回去吧。” 蒲沧冷飕飕看了他一眼。 助理眼观鼻鼻观心,一点不怕。 他已经看穿老板的虚伪本质啦! 十多分钟前,他记挂着不知何时会来的宴明舒,借口溜出来,发现宴明舒在洗手间和桃源老板对峙。回去假装无意说起,他老板马上就出去了。 所以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他说不定都一直听着,才一点不惊讶宴明舒能找过来。 现在自己这么助攻,他才不会生气,说不定回去还给自己升职加薪呢。 抱着这样的幻想,助理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深藏功与名的离开了。 在他走后,泊车小弟把车开出来,把钥匙递给宴明舒。 宴明舒给他小费,接过钥匙再左右观察。 很好,没有刘敞,没有客户,没有助理,就连泊车小弟都很懂事的走远了。 宴明舒转向蒲沧。 蒲沧侧脸紧绷,并不看他。 下一秒,宴明舒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车里。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3 首页 上一页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