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会把被子踢到一边。 蒲沧俯身,把被踢开的被子捞上来,给他盖好。 放在枕边的手机检测到人脸,自动亮起,识别到不是手机主人,并没有开机。反而是手机里的各项软件捕捉到空隙,疯狂弹送信息。 就着手机屏幕那点光线,蒲沧看到浏览器推送的新闻标题。 “身价最高的私生子,蒲沧到底……” 蒲沧眉头皱起,捡起枕边的手机。 镜头再次识别人脸,转了一圈后打了个叉,提示人脸识别失败,输入指纹或密码开机。 蒲沧输入宴明舒的生日。 手机开锁。 顺着推送点进浏览器,无痕模式一时看不出宴明舒都看过什么,但首页的资讯推送,倒是和自己有关。 蒲沧的胃痉挛起来,甚至有点反胃的恶心感。 他脸色苍白,一条条点进去,设置“不感兴趣”,再把屏蔽词全部打上“蒲”字。 反复设置十几条后,再次刷新,已经看不到和他有关的东西了,取而代之的是餐厅分享和助农直播切片。 蒲沧这才放下手机。 = 睡到正香,宴明舒感觉脸被摸了一下,有人叫他:“两点半了,起床去医院。” 哦,要去医院看爸爸。 宴明舒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避开那只手,告诉对方:“好,我这就起了。” 他感觉自己起来了,拿起手机看到两点半的时间,还抱怨:“不是说两点就叫我吗?这都两点半了。” 蒲沧看着还躺在床上含含糊糊说话的人,问:“那你还不起?” “起来了,我这就走。” 蒲沧看他蹬了蹬腿,然后很快放下,眼皮下眼球咕噜噜转了两圈,最后重新归于安详,声音也小下去,说:“我走了。” 蒲沧:“……” 他站在床头兀自看了会儿,大概过了十分钟,又轻轻把手放到宴明舒脸上。 宴明舒眼珠子又开始转,声音很轻,但充满疑惑:“你怎么也跟过来了?” “等会儿别在我爸面前瞎说……” 蒲沧:“因为你根本没走。” 宴明舒一下把眼睛睁开了。 面面相觑。 蒲沧冷静的收回手,若无其事:“现在两点四十,快起来。” 宴明舒缓缓闭眼再睁开:“不对啊,我记得我都到我爸病房楼层了。” 蒲沧喉结滚了滚,回答:“做梦。” 宴明舒不耐烦:“滚蛋,一睁眼就泼我冷水。” 被误解的蒲沧没解释,看宴明舒卷着被子翻身背对着自己,识趣的离开了。 旋转门归位时发出轻微的“咯哒”声,宴明舒在这个细微的声音里找回些许理智,想到蒲沧那句“做梦”可能是指自己刚刚到爸爸病房楼层的事情是在做梦。 那自己不仅误会了他,还骂他。 …… 不过这也不怪自己,他多说两个字怎么了,非要用这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表述。 宴明舒掀开被子坐起来,飞快整理好衣服,拿上手机出去了。 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出去后,发现办公室里不只蒲沧一个人,还有个国字脸戴眼镜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前,正和蒲沧说着什么。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小了,目光往宴明舒身上飘。 宴明舒原本还想给蒲沧道个歉,没想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咽下道歉的话,贴着墙边往外走。 蒲沧顺着国字脸男人的视线,看了眼贴墙往外走的宴明舒,说:“我今天不加班,回家吃饭。” 宴明舒没说话,远远比了个“OK”的手势。 国字脸男人彻底不说话了。
第23章 到医院时已经三点多了, 宴爸爸刚午睡醒来,正和护工一起看电视剧,可能是刚睡醒没精神, 表情不是很好看。 是个很古早的电视剧, 男主角据理力争,说女主角做的吐司边边和其他人做的不一样, 自己就喜欢女主角做的吐司的吐司边边。 宴明舒忍不住凑过去, 跟着一起看。 这一段看完, 他才问起宴爸爸近况。护工一五一十告诉他详细情况, 之后就离开, 留出空间给他们父子说悄悄话。 宴明舒陪爸爸一起看电视剧,看着看着又开始犯困,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歪在床头发呆。 宴爸爸问:“昨天没休息好吗?” 宴明舒摇头:“是我自己熬夜, 刚刚睡了一会儿, 但一直睡晚上又睡不着,再加上想下午来看你, 就起来了。” 他把刚刚和蒲沧闹出的笑话说给爸爸听, “我让我朋友两点叫我起床,结果睡蒙了, 他第一次叫我时我做梦梦到我起来了, 他又叫了一遍,我才意识到刚刚那次只是在做梦。” 但宴爸爸没笑, 只是问:“明明, 你怎么还在朋友家住。” 宴明舒意识到什么,也收起笑容,说:“因为他家里离医院近, 很方便我经常来。” 看爸爸脸色一点没好起来,他补充,“他对我挺好的,虽然有时候脾气倔,但……” 宴爸爸轻轻问:“是家里有对你不好的人,你才不回去吗?” 宴明舒不想让爸爸知道这些事,但看爸爸现在的表情,总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于是也没再说些欺骗他的话,干脆沉默下去。 这时候他居然诡异的想到蒲沧,有些走神的想,蒲沧大部分时候的不说话,是不是也是不想骗自己又不想说真话。 …… 这时候想他干嘛。 宴明舒看爸爸。 宴爸爸心头一酸,拿起手机,翻找出一条新闻,拿给宴明舒看。 今天早上的新闻。 “传承老味道,只做宫廷菜。桃源主厨刘敞与御厨传承人……” 标题太长,宴明舒没看完,先看到第一张配图。 刘敞在厨房做菜,而他爷爷在一边作势指导,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上去温馨而和谐。也不知道是换了多少机位拍了多少次才拍出这么一张照片。 宴明舒“嘁”了一声,把手机还给爸爸。 宴爸爸严肃:“你上次说刘敞欺负你,是不是不只是他一个人,爷爷和大伯也欺负你了?” “我多大了,还怕他们两个老头欺负吗。” “新闻说爷爷经常邀请刘敞去家里吃饭,配图里,家里的墙上没有你挂上去的那副画了。” 宴爸爸严肃,“明明,因为我住院,他们不让你在家住了吗?所以你才只能去朋友家里借宿吗?” 爸爸都已经猜得大差不差了,宴明舒也就没再说些很容易被揭穿的谎言,只是解释:“他们不让我住是真的,但我没有那么可怜,我都二十多岁了!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了担心才让着他们的,不然我早就翻墙回去把他们凑一顿了。现在你都知道了,真担心的话,我晚上就能从前院的篱笆墙翻过去,把他们赶出去。不过餐厅和公司可能就……我不会做饭也对餐饮公司不太了解,还是要你赶快好起来才能行。” 宴爸爸又担心又害怕:“那你这段时间都住哪儿啊?我早就说不对劲,你总说朋友,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啊,要真是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名字?你手里还有没有钱用?是不是天天住在桥洞,吃垃圾食品?” 宴明舒无奈:“不至于。我手里也有钱用,你真不用担心,我现在……” 宴爸爸着急:“你一直不和我说真话,我才更担心。” 宴明舒愣了下,意识到自己现在确实在和蒲沧做一样的事情。 总不能因为觉得是为了对方好,就一直沉默吧。 他想明白,缓缓说:“好吧,那我从头告诉你吧。” “爷爷和大伯是把我赶出来了,毕竟我从小到大没怎么去过公司也没做过饭,抢是抢不过他们。爷爷说咱们家地基是家里的老宅子,房主是他,也不让我住。我怕你担心没敢和你说,本来想去找王颛,在王颛家里住两天。但是路上遇到刘敞,他把我带去桃源,让我在桃源弹琴,又问我他做饭怎么样,我一说真话他就生气要把我赶出来。我那天可生气了,没想到就是那天在桃源门口遇到了……现在这个收留我的朋友。” “我俩挺久没见了,所以先前没跟你提起过,你应该知道他,他……” 宴明舒在“叫苏林平,是十八岁去支教时想带回家养的小孩”和“叫蒲沧,是蒲家现任掌门人”之间短暂犹豫,说:“现在叫蒲沧。” 宴爸爸很快想到这个自己应该知道的蒲沧应该是哪个蒲沧。但想到之后更疑惑了:“你怎么认识他的?” 宴明舒揉揉鼻子:“阴差阳错吧。反正现在就在他家里住。” 宴爸爸注意到他揉鼻子的动作,问:“明明,你在心虚什么?你是不是还在骗我?” 他飞快找出疑点,“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蒲沧,而且他家里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他一个年纪轻轻的私生子继承全部家业,能是什么好心人,能多年没见还一见面就善良的收留你?你是不是被骗了?” 宴明舒:“没有!也不是收留吧。” 他又揉揉鼻子,“其实他应该算是我老板,因为他请我回去是为了……” 他的声音小下去。 紧张担忧的宴爸爸一时没听清,问:“什么?” 宴明舒不得不放大声音:“给他做饭。” 宴爸爸越发确信:“明明!不要骗我了,你哪儿会做饭啊!你也就只会吃,真到了厨房连盐和糖都分不出来。” 宴明舒看爸爸气得脸都红了,着急:“这次真没骗你,你忘了,上次我还问你有没有什么方便的家常菜,就是给他做饭啊。” 宴爸爸想到宴明舒之前的询问,信了三分,但反而更心疼了:“不要做了,现在就辞职。你之前根本没进过厨房,多辛苦啊。” 宴明舒心里软软的,可想到辞职的事情,又顿住。 他试图给自己的不愿意找个更加理直气壮能和爸爸说起的理由,于是说:“不行啊,我们需要钱。” 宴爸爸:“你没有钱用吗?我现在就出院,你不要工作了。” 宴明舒拦住爸爸的手:“我愿意去上班,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出院能好好休息啊。这份工作还是挺好的,我现在有地方住有阿姨做饭吃,而且还有空闲时间来看你。” 宴爸爸有种无能为力的懊悔:“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做饭阿姨一个月三五万的工资,都不够你吃一顿饭的。” 宴明舒:“他包吃住,我想吃什么都不花钱。工资的话……一个月五十万。” 他想到昨天收到的银行卡转账信息——他画完速写打电话给王颛试图要拍卖会画作的清晰照片时,发现银行卡余额变动的信息,就是他留给蒲沧的那张卡,大概是蒲沧听到他要辞职后,把工资发过来了。 于是他找出那条信息,打开给爸爸看:“看,这是这个月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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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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