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餐厅?你家不是有自己的餐厅吗,传承这么多年, 有口皆碑, 干嘛还要自己开餐厅。” “那是宴家的餐厅,现在被我爷爷把持着呢。” “等叔叔病好出院, 肯定还是叔叔做主。到时候跟你的也没什么区别。” “医生说我爸就算出院也回不到最开始那个状态了, 我也不太想他还回去做主厨,一天就算只招待五桌,也太操心太累了, 他现在可吃不消。” 王颛表情严肃些许:“叔叔还没好啊?” “现在是好很多了。但毕竟是生病,想要完全和之前一样也不可能。” 王颛想到什么似的,告诉宴明舒:“对了,我上次不是说帮你问问吗。前两天参加慈善晚宴,是听到有人说有家什么疗养院,治疗这种慢性病很厉害,能让六七十岁的老人身体机能恢复到四五十岁。不过那家疗养院是私人制,需要有病人介绍才能进去。” 王颛开始在屋里寻找什么,一边找一边告诉宴明舒,“我本来打算立即告诉你的,但那天喝了点酒就给忘了。那个宴会上都是富了好几代的有钱人,我想着他们可能知道的门路多就问了问,谁知道刚好就有人知道,主动告诉我,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转交给你,说你如果有需要随时给他打电话。” 王颛翻来覆去寻找:“我记得把名片好好收起来了,放哪儿了?” 有让爸爸回复到过去身体机能的机会,宴明舒的心绪也活络起来,跟着王颛一起翻找。 王颛不常在家,家里空荡,东西却乱糟糟的。两人翻了个底朝天,才从王颛洗衣机里洗了还没晒的西裤口袋里,找出那张名片。 虽然是高端名片,质量比普通印刷的名片好很多,但毕竟也是纸质,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湿漉漉软塌塌的,上面的字体都被晕开了。 宴明舒用纸巾小心吸干水分看清联系方式,迫不及待拿出手机,要拨过去。 倒是王颛注意到时间,叫停:“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这时候打电话去问会不会不好?” 宴明舒这也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现在是午饭时间,临时邀约过于仓促没礼貌,不如等到下午再打电话询问,约个正式的时间吃饭,好好感谢对方。 他收起手机,随即意识到另一件事:“我先走了,还得给他做饭。” 这次甚至没和王颛多说什么,他把名片收起来,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打电话给蒲沧。 王颛遥遥听到他说:“我现在还没回家,要一点才能到公司。你饿了的话先吃些水果垫一垫。”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又说:“没有,和他关系一般,很久没见了。你乱想什么。” “行,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王颛听着听着,忍不住摇头。 宴明舒这上个班弄的跟恋爱一样,时刻报备。 = 中午简单煮了面,带到公司和蒲沧一起吃。他回去得太晚,金姐给他做的午饭已经凉了,他自己对饮食很挑剔,觉得凉掉的饭菜不如刚做出来时好吃,不过凉都凉了,就算是重新加热口感也不如刚做出来的,就这么凉着吃也没关系。 但蒲沧不能接受,用微波炉给他加热。 两人挤在办公室的小茶水间里,宴明舒倚着蒲沧的肩膀,和他解释今天怎么在王颛家里呆了那么久。 “之前我爸病得最严重的时候,让他帮我留意医生,他每天到处跑,认识的人多,说不定就有认识的人知道这方面的专家。今天说起来,想到前两天慈善晚宴上有人介绍了家疗养院,那人还给了张名片,但他不知道放哪儿了,我俩就开始找。” 宴明舒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湿漉漉皱巴巴的名片,随口抱怨:“呐,他把名片装到口袋里塞洗衣机了,谁能想到会在那。我们找了一上午。” 蒲沧扫了眼名片,问:“什么疗养院?” 宴明舒:“不知道,那人说是私人疗养院,需要资深会员介绍才能去,说是能让人的身体机能恢复到十几年前的状态。我觉得有点夸张,但去试试也可以……” 没说完。手里的名片被蒲沧一把捉住,很用力,甚至捏得他的手都开始疼了。 宴明舒吃痛,手下意识松开。那张名片就到了蒲沧手里,他似乎扫了一眼,下一秒,把名片撕开。 宴明舒先是震惊:“你干什么?我还要找他问疗养院的事呢。” 他去掰蒲沧的手,“给我。” 蒲沧的力气大得可怕,根本没有让他插手的机会,甚至无视他用力的手,机械一样冷硬无情,把名片撕成碎片。 拯救无果,宴明舒仿佛看到父亲康复如初的希望在眼前变成碎片,震惊变成了恼怒:“你发什么疯?!我爸还在医院,你知道我多想他能完全好起来吗?” 蒲沧还是没回答,径直走到水池边。 宴明舒意识到什么,冲过去:“蒲沧!” 但已经晚了,蒲沧把名片碎片丢到水池里,打开水龙头。 流水哗哗淌着,在水池里打个滚,卷着碎片涌进下水道,再也不见痕迹。 宴明舒觉得自己的理智和平静也跟着一起被卷走,他狠狠给了蒲沧一拳,又扯住蒲沧的头发让他看自己,质问:“你到底……” 力气很大,蒲沧半张脸侧过来,他看到蒲沧不正常的苍白脸色、被自己打出来的红痕,还有风雨欲来般藏满黑雾的眼睛,扯住蒲沧头发的手不禁就松了,语气也迟疑了:“怎么了?” 蒲沧喉结滚了滚,抓住他的手腕。 力气很大,钢铁般焊在他的腕上,让宴明舒挣扎不得。 蒲沧声音低哑:“不许去。” 宴明舒看着他,眼神颤了颤。 刚刚情急之下理智消失,可看到蒲沧的表情,理智回笼,也能理性分析现在的情况。蒲沧知道爸爸对自己的意义,也在尽力帮忙,在很早之前就联系医生帮忙治疗爸爸,并不是心理扭曲不想让爸爸好起来的人。那刚刚的异常行为,要么是那张名片的主人,要么是疗养院。 宴明舒问:“不去见这个人,还是不去疗养院?” 蒲沧更用力了:“都不许。” 手腕的疼痛把蒲沧的抗拒和波动具象化,赤裸裸摊开告诉宴明舒。 他看着蒲沧黝黑冷寂的眼睛,问:“为什么?” 为什么? 往事呼啸而来。蒲沧早已习惯,很难从这些过往里察觉到恨以外的情绪。可现在,这些人盯上了宴明舒。 蒲沧额角青筋绷紧,把宴明舒牢牢圈在怀里:“我不会让你去的。” 宴明舒依旧疑惑为什么,但感觉到蒲沧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还是咽下追问,扶上他的胳膊:“吃饭吧。” 蒲沧没动:“不许去。” 宴明舒回抱住他:“我爸已经好很多了,收了你葫芦瓶的医生很用心,我爸现在已经能出院了。那个疗养院说的那么夸张,我本来也就不怎么信。” 蒲沧看宴明舒:“你说你不会去。” 宴明舒认真看他,又垂眸亲他:“如果你不想的话,那我就不会去。”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蒲沧终于卸了力气,但还是没放手,依旧牢牢圈住宴明舒。 宴明舒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再不吃饭就又凉了。” 蒲沧放开他,还是圈住他的一只手,把微波炉里热好的饭菜拿出去,吃饭。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宴明舒想着蒲沧刚刚的反应,吃得很慢。对面,蒲沧依旧是狼吞虎咽,报复似的在消灭食物。 吃完饭已经快两点了,办公室外的员工开始工作,助理拿着电脑去会议室开会,秘书一边走一边和电话那头的客户交流工作事宜。办公室里,宴明舒起身:“我先回去,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发信息给我。” 蒲沧拉住他的手腕,深深看着他:“你去哪儿?” 宴明舒和他对视:“回家。” “放心吧,名片不是都被你撕掉了吗?我不会去见他的,你不信可以给金姐打电话问我到底在不在家。” 蒲沧依旧看着他,但似乎想到什么急需解决的事,这才放手。 宴明舒摸了摸他的头,转身离开。 他到了地下停车场,驱车离开。 转过一个弯,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公司大楼,宴明舒掏出手机,点开电话。 页面还停留在早上输入完整但没来得及拨出的手机号上。 宴明舒点击拨出,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逐渐放慢速度,心提到嗓子眼。 对面很快接起来:“喂。” 宴明舒调整语气,客气中带着些阿谀:“您好,我是宴明舒。” 对方气定神闲问:“你是?” “我是王颛朋友,上次在宴会上,您告诉他有一家私人疗养院能让人的身体机能恢复到生病前的状态,还给了他您的名片。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 对方语气夸张的表演恍然大悟,“是你啊。你这么几天没动静,我以为你后悔了呢。” “没有,今天才拿到您的名片,我太担心我爸了,一点时间都不想耽误,所以都来不及去拜访您,马上就打电话来了。” “呵呵,宴先生真是有孝心。” “您不嫌弃我失礼就好。请问我们可以在电话里先沟通一下吗?等我有时间一定上门拜访感谢。” “没事,你想知道什么?” 宴明舒问:“我还不知道这家疗养院到底叫什么名字呢。” “等你确定要来治疗时,当然就知道名字了。” 宴明舒抿嘴:“那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呢?治疗费用……” 他故作不好意思,“我现在手里没有多少钱。” 没想到宴明舒会说手里没钱,对方愣了下,问:“你手里现在有多少钱?” “我在给人打工,一月四十多万。” 一月工资五十万,但需要给蒲沧两百块切菜的钱,并没有五十万。 对方顿住。 宴明舒问:“不够吗?” “够了。” “那我还需要准备其他什么东西吗?比如病例,或是……” “都不用,病人,还有你,一起来就好。” “我还要打工,不一定能抽出时间,能不能让护工去。” “呵,宴先生你心不诚啊,你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护工怎么能替代你呢?记住,你一定要来,而且要一直在。” 宴明舒顿了顿,说:“好,我一定去。那我,要去哪儿找到这家疗养院呢?” 对方并没有告诉他疗养院地址,而是发他一个地方:“你到这里来找我,我亲自带你去。” 电话挂断,车辆也进入别墅停车场。宴明舒看着手机上那人发过来的地址,发给王颛,同时删掉这条陌生人短信和通话记录。他收起手机下车,和往常一样,脚步轻快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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