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蒲家百年历史的老别墅坐落于离市中心并不远的一座山上,环境优美闹中取静,向来是有底蕴世家豪门的最佳住处。 但蒲家近年来动荡不定,有能力的小辈要么出国避让,要么发展事业在更方便的地方住。现在住在这里的,只有挂着嫡长孙名号的蒲成彬,以及一些没能力没工作靠基金混日子的旁支叔伯。仗着蒲家的名号整日吃喝玩乐,昼夜颠倒。 整个下午,别墅都异常安静。 也就显得突然闯入的人格外显眼。 蒲成彬正坐在书房椅子上上和人打电话,眼神阴鸷神情疯癫,告诉对方:“明天他一到你就把他带过去,我可要送我这个好侄子一份大礼,帮他的心上人,解解燃眉之急。” 书房门被粗暴推开,门板撞到防撞条,声音沉闷,跟这个声音一起响起的,是管家着急的阻止声。 蒲成彬捂住手机话筒,皱眉看过去,呵斥:“什么人?我不是说了不允许其他人进来吗?” 紧跟着,他看到管家拼命阻拦也拦不住的人。 保镖壮得像一座小山,黑西装也藏不住的煞气,面上强装出来彬彬有礼的样子,把手机递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雇主有话和你说。” 蒲成彬手一哆嗦,自己的手机就掉到地上,声音被厚重毛毯吞噬,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惊恐的看着保镖手里的手机。 而保镖不容置疑,宽容原谅他的手抖,走过去,把手机递到他耳边。 身后是强壮有力的保镖,耳边是已经接通的电话。 手机那头,蒲沧叫他的名字:“蒲成彬。” 蒲成彬跟撞见鬼一样,张嘴,只发出无意义的嘶哑声音。 “这么喜欢那个地方,我不介意把你重新送回去,连你儿子一起——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蒲成彬脑子一炸,尖叫:“我没有。” 但电话已经挂断了。 好像对蒲沧来说,这只是一项通知,甚至不值得亲自来一趟和他们这些手下败将面对面说。 蒲成彬在无尽寂静里,感受到残留在身体最深处的恐惧和厌恶,但随即,又被内心深处的血腥和黑暗笼罩。他定定神,艰难告诉自己,蒲沧不会知道自己儿子在哪儿的。 他才那么小,刚出生就被母亲带走出国养育,自己单方面秘密联系对方,蒲沧根本不会知道。他只是在吓唬自己,只是在恐吓自己。 对,就是这样。 走到门口的保镖突然转过身,好心:“对了,雇主让我们给你看小艾米最近的照片。” 他甩过来一张两寸黑白照片,照片里,四岁的小朋友脸颊鼓鼓,正对着镜头。 蒲成彬目眦尽裂。 = 蒲沧回家时,宴明舒正在厨房做饭。 他也就刚上班前两个月老老实实穿蓝白色工装,后来看蒲沧不在意,就把统一的制服丢到一边,只穿自己的衣服。怕做饭时蹭上油渍很难洗掉,金姐特地给他准备了围裙。 黑色围裙的带子松松系在背后,随着宴明舒的动作摇晃。蒲沧的视线跟着摇晃,情不自禁坐过去,站到宴明舒身后。 宴明舒没看他,夹了块肉出来:“尝尝,不咸吧?” 蒲沧低头吃下,说:“不咸。” “那就好。” 宴明舒关火,把菜盛出来,“吃饭。” 蒲沧跟着走到餐厅,看宴明舒把饭菜放到桌上,调整座椅并坐下。椅凳底下的硅胶条摩擦地板,声音并不尖锐,反而是黏连含糊的。 这个声音里,宴明舒听到蒲沧问。 “下午在车上,和谁打电话?” 宴明舒并不惊讶——事实上挂掉电话他就反应过来了,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像这种出行必备司机的有钱人,一定安装双镜行车记录仪,以便监督开车的司机。说不定在自己拨通电话的那一刻,蒲沧就已经知道了。 他没有狡辩的想法,告诉蒲沧:“名片上那个人。”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去吗?” 蒲沧的声音死寂、缥缈。宴明舒曾经觉得他这种声音像没感情的AI客服,但现在看他沉寂的脸色和蕴满疯狂的眼睛,恍惚觉得这种声音更像夜半恶鬼。 “我不会去。” 宴明舒说,“但我需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蒲沧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反常。” 宴明舒看蒲沧,谆谆教导,“如果你不想我去,不能只让我不要去,而应该把对方到底是谁,想让我做什么,以及你不想让我做的原因,都告诉我。” 蒲沧看着他,依旧没说话,但下颌绷紧,脸色变换,像风雨欲来的海面。 宴明舒还是看着他,眼神里几分期待。 可蒲沧还只是说:“不许去。” 宴明舒没再说什么,把餐具拿给蒲沧:“吃饭吧。” 蒲沧接过餐具,迟迟没动。 宴明舒也吃不下去了,他不想刺激蒲沧,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其他事情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这件事用我爸的病当诱饵,你明明知道我多在乎他。” “哪怕你知道什么不说我会误会你,会难过,你也不愿意告诉我吗?”
第33章 蒲沧眼里波动更重, 犯错的小孩一样看着宴明舒。 宴明舒这时候又有点心软了,但实在是讨厌蒲沧这样,所以接着说下去:“你这样看我没用, 我早就告诉你了, 只有爱没用。如果你一直这样,我们之间也就只能这样了。” 说完, 他起身:“我没胃口, 你先自己吃吧。” 蒲沧拉住他的手, 声音放低:“别……别走。” 和中午在公司的用力不同, 蒲沧根本没用力, 生怕被甩开一样,手指虚虚搭在宴明舒手腕上。可就是这么一点力度, 就让宴明舒停住脚步。 他无声叹气,重新坐回去:“吃饭吧。”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吃完饭宴明舒假装没看到蒲沧的眼神, 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打电话给王颛, 询问名片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张名片简约大气,内容并不多, 宴明舒拿到第一眼只看联系方式, 还没来得及注意其他内容,名片就被蒲沧撕了。他只依稀记得对方姓李, 是一家什么珠宝公司的经理。 王颛也不了解, 答应帮他问问。应下来了,还有些疑惑:“名片上没写吗?” 宴明舒叹气:“名片没了。” 王颛以为是自己泡了那么久还是把名片泡烂了, 语气不自信起来:“你拿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让他给撕了。” 王颛咂舌:“老板占有欲这么强吗?” 宴明舒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不是, 我怀疑这家疗养院背后有隐情,那场宴会上多多少少会有人知道对方的来历,你帮我打听打听。” 挂掉和王颛的电话, 房间里一旦没了声音,宴明舒情不自禁又想到蒲沧。他深深叹气,起身出门。 门外一片黑暗,他随手开了灯,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客厅,耳边传来幽幽的声音:“你去哪儿?” 宴明舒吓一跳,顺着声音看过去,才看到坐在沙发上宛如雕塑的蒲沧。 “去医院看我爸。” 蒲沧轻轻问:“是吗?” “不会连我爸都不许见吧?你不能剥夺我出门的权利,不过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宴明舒说着,看蒲沧,“要和我一起吗?” 蒲沧沉沉看着他,脸色依旧差劲。 但……好像还是有不一样的。 宴明舒看着他紧抿着的苍白嘴唇,额角隐隐汗珠,还有爆起青筋的手背,表情怔忪,缓缓走过去:“你怎么了?” 蒲沧眼里闪过一丝脆弱。 宴明舒在距离他一米的位置站定,没再开口询问,等蒲沧自己说。 蒲沧静静看着他,确定他没有再向前的意思,好像被这个动作完全击垮,再也维持不住若无其事的姿态,躬下身,痛苦:“我不舒服。” 宴明舒再也掩饰不住担心,拉近最后一丝距离,摸上他的肩膀:“哪儿不舒服?” 蒲沧把头埋到他的小腹上,小声诉苦:“胃疼。” 宴明舒摸上他的胃,担心:“是晚上的饭味道奇怪吗?” 他做饭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个没留神不小心放了很多酱油。 蒲沧摇头。 “那为什么?” 蒲沧圈住他的腰,好像在说胃疼,又好像在说别的。 “我会告诉你的。等等我。” = 因为蒲沧的急性肠胃炎,宴明舒当天没有去医院看爸爸。 他打了个电话给爸爸,问爸爸有没有人和他提起有什么疗养院能治疗他的病,甚至能让他的身体技能恢复如初。 宴爸爸笑呵呵的:“没有啊,这家疗养院不就很好吗,医生有医德,护工也用心。” 又问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没事,听说有这么家疗养院,想问你知不知道。” “明明,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真能恢复如初,要付出的一定是比身体更大的代价。现在这家疗养院就很。” 宴明舒听出言外之意,顿了顿:“爸爸,真有那么一家疗养院吗?” 宴爸爸语气严肃起来:“没有。” “不要乱想,不是说下个月稳定下来就接我出院吗?我就等着你下个月接我回去呢。” 宴明舒想问,又怕问太多被爸爸知道,牵扯出蒲沧的旧事,让爸爸对蒲沧留下坏印象。于是忍住追问的冲动,轻声说:“好。” 挂掉电话回房间,蒲沧坐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手上还拿着手机,看上去刚刚也在和人打电话。 宴明舒没问他,他却问起宴明舒:“给谁打电话?” 宴明舒:“我爸。” 蒲沧不信,盯着他的手机。 宴明舒把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 蒲沧装都不装了,拿起手机,输入宴明舒的生日。 密码错误。 他看宴明舒。 宴明舒看他:“这么熟练,没少趁我不知道偷看我手机吧?” 蒲沧没辩解,只是捧着手机想了想,输入宴明舒阴历生日。 密码错误。 蒲沧看了眼宴明舒,接着输入爸爸的生日。 依旧错误。系统提示密码错误三次,还有两次机会,再错误就将锁定手机。 蒲沧又输入一串数字。 宴明舒惊讶:“呦,我妈生日都知道啊。” 不幸的是,密码依旧错误。 蒲沧不做声,输入宴明舒妈妈的忌日。还是不对,手机系统锁定。 六位数字的组合,如果不是特定日期,那将有无数种可能。蒲沧盯着手机,眼里写满思索,等到锁定的三十秒过去,他又要输入密码。 宴明舒在一边看着他尝试:“给你个提示,就是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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