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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要问各位想干什么。”周瀚池冷笑，神色漠然如同深秋落叶的枯枝，“舅舅尸骨未寒，就有人觊觎公司？” “放……”老人被旁边的人拉了一把，交换过神色后，冷静了些，“周先生，这些天你在顾家说的话比顾太太都顶用，咱们念你是顾总的侄儿，顾太太又是女人，纵然有些话过了，也没计较。不过现在谈的是公司的事，与你无关吧？” 周瀚池手上一丁点百博的股份都没有，说跟他无关，还真无关。 可周瀚池早就料到这一手，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我就是管了，你怎么着？” 强者是可以不讲道理的：周瀚池腰杆子硬，耍起横来，谁都把他没办法。 这话一出，底下的四个人顿时脸色铁青。 “侄媳妇！”老人厉喝，“你说句话！” 顾太太“这……”了半天，闭了嘴。 “股票是不可能清的，原先怎么样就怎么样。顾太太怀了顾鸿朗的种，百博现在是他当家，将来也是，至于这中间的十几年，我周瀚池不才，替他管管。” 林南是头一次看见周瀚池在商场上说一是一的场面，平心而论，非常的有气度。周瀚池的骨相硬朗，谈话时一双眼睛漠然得近乎透明，仿佛只要被他盯上，心里想什么就会被知道得一清二楚。 即使面对诸人的叫嚣与憎恨，也完全不慌乱，隐隐的像睥睨一切的王。 四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告退，顾太太去送他们。 周瀚池冷冷地一转头，看到门后的林南，愣了一下，眼中冰雪一下子融开，几步走上来：“什么时候来的？”他看见林南穿着短袖、凉拖，伸手摸了摸林南的手，立刻脱了外套披在对方身上：“立秋了，早上露气重，多穿点。” 面对这样的周瀚池，恐怕很难有人不心动。 林南低下头，盯着脚尖：“我想问问余嘉木有消息没有。” 周瀚池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语气和先前差不多，但仔细听，能听出带了一分冷意：“没有那么快。” 一阵穿堂风过，林南嗅到周瀚池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他怕惹怒了周瀚池，自己找余嘉木变得更不可能，于是问：“你喷的什么香水？挺好闻。” 周瀚池愣了下，从脖子上扯出一块常年佩戴的木牌：“这个。” 木牌是深棕色、方方正正的，上面什么都没有，连木头的纹理都需要仔细看才能依稀认出一些，还有一层由内而外散发的光泽，质地隐隐有些像玉。 “这是什么？” “不知道。” 林南看着他。 周瀚池笑了笑：“据说是祖父偶然从一位高人手里得的，从此做生意就很旺。”见林南有兴趣，周瀚池便说多些，“我找人查过，说是某种柏木混了稀有金属，所以不腐、不燃，存在时间挺长。” 林南没想到这么块木牌子居然是周瀚池的传家宝，他以为的传家宝必须是那种价值千金的东西。果然，有钱人是任性的。 他们正说着话，周瀚池的手机响起来。 林南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瀚池接电话。 周瀚池听了一阵后，将电话换成免提：“……没找着，宿舍、工厂都找了，人像突然蒸发了一样。” 林南心里像被人踹了一脚，猛地往下坠，疼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抓紧了周瀚池的手，对着电话说：“那、那报警没有？” 那边大概是愣了会儿，听到了不属于周瀚池的声音，但过会儿反应过来，答：“……还没。” “那还不快去！” 周瀚池把手抽出来，对着手机说：“按他说的办。” 林南愣愣地看着周瀚池把电话挂了，不由自主地问：“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 “余嘉木从来不这样，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林南慌了神，眼珠子转来转去地想了半晌，突然说，“医院，你叫他们去医院查查！” 周瀚池脸色已经沉下去了。 林南怔了怔，换了哀求的语气：“周先生，求求你，让他们去医院查查。”
第77章 “好。”周瀚池 “好。”周瀚池说，“我们先回房。” 林南不敢违抗，跟着周瀚池回房，亲眼看着对方打电话。 “现在可以吃饭了？” 林南点点头：“谢谢。” 周瀚池没有理会。 上班时周瀚池仍然亲自送，只是没有说话。 林南有些提心吊胆，也不敢开口。 气氛沉重到压抑。好在公司很快到了，林南说了声“周先生再见”就下了车，周瀚池看着IPAD上的股市界面，没有抬头。车子开走后，周瀚池突然用力把IPAD往旁边一扔，捏了捏眉心，掏出手机打电话：“到底什么情况？”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周瀚池沉吟片刻，说：“别管他们，你当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找人还怎么找。” 挂上电话，周瀚池往后枕着后座，闭上眼。 经过这个插曲，林南上班迟了一会儿，但没人说。 到了中午，有同事约他去吃饭。 林南：“你们去吧，我不饿。” 他这样肯定遭人议论，但没办法，真吃不下。 他给周瀚池打了个电话，对方过了很久才接。 “周先生？” “嗯。” “我、想问问余嘉木有消息吗？” 嘟——嘟——嘟—— 林南只能上网查了余嘉木所在区的警察局电话，打过去问。 那边说有人报了案，但因为不满48小时，所以不能立案。 林南在座位上呆了好久，最终咬咬牙，订了一趟最近出发的车票，找老板请假早退，去了火车站。 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周瀚池整死自己，也要先找到余嘉木。 他坐上公交没多久，电话就响了，是周瀚池打来的。 立秋之后的中午还是很热，车里没几个人，头顶的空调风吹下来带着丝丝凉意。 他想了会儿，才接通。 周瀚池：“在干什么？” ´⑼4188 林南平静地说：“出来散散心。” “哪里？” “上宁公园吧。” 过了一会儿，周瀚池说：“记得吃饭。晚上来接你。” “嗯。” 林南挂上电话后吁了一口长气。 火车站里人流如织，林南在候车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上了车。 余嘉木外派的地方是个叫“鼓阳”的县城。因为气候温暖潮湿，所以葡萄长得特别好，乐常集团设了酒厂在那边。 上宁到鼓阳要六个小时，所以林南还没下车，周瀚池的电话就进来了：“在哪里？” 林南一下午除了忧心余嘉木，也烦恼了一下周瀚池，他甚至想过关机，但觉得没有用。 他实在怕周瀚池：“我到鼓阳了。” 那边静了一会儿，能听到周瀚池的呼吸重了。 火车里有小孩吵闹、大人交谈，旁边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打牌。 林南舔了舔唇：“周先生，对不起。” 嘟——嘟——嘟—— 周瀚池第二次什么都不说地挂了电话，表明心情极端不好。 林南薅了把头发，难受得蜷起身体。 鼓阳县虽然因为葡萄和葡萄酒出名，但经济一般。林南按照以前余嘉木发的地址又坐了快两个小时的车、才到工厂，发现这里荒得很，成片成片的山，周围一个娱乐场所都没有。 林南找到厂长，说了来意之后，对方表现得很敷衍，一问三不知，让林南自便。 林南先找了余嘉木的宿舍。 宿舍里东西不多，但整理得很整齐，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是余嘉木常用的。 林南知道密码，登进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现在人联系大多用微信，但是只用电脑登录不上。 林南打算再去别处看看，突然发现桌角有一盆小的仙人掌。 仙人掌吸辐射，余嘉木买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株仙人掌顶上开着花。 一朵红色的、很娇艳的花。 余嘉木的审美非常直男，不可能买这种仙人掌的，要买也买光秃秃的那种。 林南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又把宿舍仔细查了一遍，结果再没发现什么。 也许是自己多心，可能余嘉木买的时候只有这一株了。林南一边想，一边往鼓阳警察局去。 警察听他说了情况，把负责的民警喊过来。 林南和民警在县里找到深夜，一无所获。 民警说明天继续 。 林南拽着人又找了三个小时，民警熬不住，尿遁了。 林南在公厕外头等了半天，进去人不见了。 他踹了脚隔间门，走投无路地在街上荡着，一边走一边拨余嘉木的电话，那边已经关了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 林南一边走一边哭，满脸都是眼泪，半夜在街上经过的人不多，但都很奇怪地看着他。 他实在没办法了，打给周瀚池：“呜……周先生……”他抽噎着，“您帮帮我……帮帮我吧……” “我把位置发给你，你过来。” 林南一愣，接着通话中断，手机滴地一声，进来一条微信：是周瀚池发过来的定位。 周瀚池刚刚到鼓阳县，风尘仆仆，脸色极黑。 林南见他就瑟缩了一下，走过去叫了一声：“您怎么过来了？” 周瀚池盯了他一会儿：“找到人了吗？” 林南摇了摇头。 酒店房间里喷了股浓郁的花香水，冲得林南头有点晕。 他攥了攥裤缝：“周先生，您可以帮我找人吗？” 周瀚池坐下来，按摩师上前给他做头皮按摩。他闭着眼，没说话。 “我可以用东西换，”林南说，“什么都行。” 周瀚池：“……” 林南跪在周瀚池脚边：“我们可以把合约的时间延长：三个月、半年？只要您帮我找到人，怎么样都行！” “起来。” 林南愣了愣。 周瀚池仍闭着眼：“别动不动就跪，起来坐着。” 下属送了椅子上来。 林南站起来、坐下。 周瀚池抓住林南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一下下地拍着：“今天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错了。” “我平常都是十一点睡觉，现在几点了？” 林南看了眼墙上的钟：“一点半。对不起，周先生。” “知不知道我因为担心你还没吃晚饭？” 林南愣了愣：“我马上给您做。” “去吧。”周瀚池握着林南的手亲了一下，“我要吃蛋炒西红柿。”
第78章 林南做饭时心神恍惚，被炉灶 林南做饭时心神恍惚，被炉灶烫了个燎泡。 饭做好后送到房间，周瀚池说：“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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