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赢瞬间感觉胸腔炸裂般地痛。 这么多年了,他与贺此勤之间对于侵占、抢夺之类的事件,贺此勤屡战屡胜。 宣赢谁也不怪,每个人都有独立的社交圈,他更不能干涉陈凛的正常社交,而且他早就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完整地属于过他。 “一个小时左右。”杨如晤看了眼路况,“有些堵,你们先吃。” 等杨如晤结束了与贺此勤的通话,宣赢立刻叫了停车。 “怎么了?”杨如晤把车停在路边,看向他忽然皱了下眉,“脸色这么差?不舒服?” 车内灯影模糊,宣赢微微仰着头,面色苍白眼神仿佛被一层寒冰挟裹,僵硬冰冷。 杨如晤将手腕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倾身近他几分,醇厚的嗓音重复询问:“你怎么了?” 那种人体肌肤温暖的气息侵入鼻腔,杨如晤近在咫尺,这个男人眉宇疏朗,一双清明的眼睛藏在镜片之后,竟也没有抵挡丝毫光华,深邃的彷佛能洞穿人心。 宣赢缓慢地眨了下眼,突然新发现了一个报复赵林雁以及贺此勤的好办法。 杨如晤口碑甚好,沈休待他为挚友,最重要的他在贺家的地位举足轻重,还是贺此勤优秀可靠的好兄长。 若有一天,那一家子看到引以为傲的杨如晤成了他手里的武器,跟当初站在他们一家中一样站在了他的阵营里,为他说话给他庇护,贺家会不会跟他一样痛苦到无法自拔。 宣赢为自己的计划感到激动,他想天下的好事不能总可着贺家来,杨如晤或许无辜,但谁让他为贺家做了身先士卒的英雄。 “老地方?”宣赢问,“你经常跟贺此勤一起吃饭吗?” 杨如晤说:“是。” “那...”宣赢从中作梗,“这次陪我吧?” 杨如晤挑了下眉,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没说不陪你。” 宣赢不解,杨如晤又说:“一起去。” “不行。”宣赢拽住杨如晤的袖子,“中午我陪你吃了饭,还跟你钓了一下午的鱼,晚上这顿,你单独陪我。” 杨如晤垂眸看向宣赢的手,很用力,手背上血管明晰。 “我先答应了此勤。”杨如晤身体后移,顺势移走了手腕,“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我下次可以单独陪你。” 宣赢的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愣了半晌,克制住愤怒,伸手再次抓住杨如晤的袖子,他完全不管杨如晤做何感想,此刻就一个念头,今晚这顿饭,决不能让贺此勤如愿。 杨如晤躲开宣赢三次,宣赢不言放弃,第四次被躲开时宣赢不禁气恼,下一次伸手直接抓住了杨如晤的手指。 “一顿饭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贺此勤。”宣赢刻意卖惨 ,“贺此勤邀你吃饭,也需要这样求吗?为什么我总是要排在贺此勤之后?” 杨如晤任由他抓着,没有讲话。 “杨如晤,你得陪我。”宣赢重复说,“今晚你必须陪我。” 听到这句话杨如晤那双深邃的眼睛凝在了宣赢的脸上。宣赢口齿犀利,脾气也烈,长相当真俊美,不过也是由于秉性过于刚直,让他那点心思袒露无疑。 杨如晤垂眸去看被攥住的手,再抬眼时露出一点不耐烦地神色,随即他收敛表情,对宣赢很平淡地笑了一声,类似讥笑也似不屑。 宣赢一怔,当下毫不怀疑自己的如意算盘被杨如晤瞧了个一清二楚。 沉默的交锋旋即而至,宣赢暗骂杨如晤一句,不甘示弱地冷哼一声,抽手离开之时被人箍住了手指。 “宣赢,我可以纵容你的脾气,”杨如晤用拇指在宣赢指节上拨动几下,动作如同情人亲昵,但口中却不近人情地补充,“但你别仗着我的纵容,来跟我耍心眼。” 宣赢斗志忽地燃烧起来了,他舔了下牙,凑近杨如晤,望着那双平静的双眼,情真意切地说了一句:“杨如晤,你真的好偏心。”
第18章 当晚杨如晤送宣赢回了沈园,途中宣赢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发觉杨如晤曾在某条街上绕了两圈。 车一停,宣赢未置一词,下车离开。 梁叔出来迎他,和蔼可亲一笑,说沈休让他回来直接去银湾。 宣赢进去后发现气氛很沉重,沈仲青与沈休似乎刚结束交流,任寒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任玥见他过来快速地擦了下眼角。 宣赢拧眉巡视众人,随后走到任玥身边:“你哭什么?” 任玥起身,遮掩道:“你看错了吧?我没哭啊。” 宣赢眼神直愣愣地重复问:“你哭什么?” 屋内的气氛在宣赢的这两句问话后更加凝重起来,任玥平时聪慧过人,此时却一筹莫展,看着宣赢越来越深的眼睛,胡乱地扯了个慌,竟说沈休跟助理暧昧,被她发现了。 宣赢被她弄笑了:“沈休只有男助理,你到底哭什么?” 任玥愣住,也就两秒钟,一颗滚圆的泪珠直接从眼中坠了下来。 宣赢一时没转过弯,压根也没往别的地方想,虽然肯定沈休绝不会三心二意,但身体无意识地走到茶几旁,摸住了那只死沉的烟灰缸。 任寒忽地站起,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宣赢。” 众人都围在身边站着,一脸严肃地沉默看他,宣赢脑子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噪音,神经突然就绷断了。 无法形容的难忍刺激的宣赢全身都在痉挛,他厉声质问任玥:“你哭什么!你到底在哭什么!” 生活这么多年,他们经常会面对宣赢毫无征兆地暴躁行为,以前宣赢把自己关到某个房间,任谁敲门也不给开,直到他平息下来。 这次也不例外,宣赢声嘶力竭地喊完,急促地喘了几口粗气,扔下烟灰缸,转身往门口走。 没有人阻拦他,钟姐得到沈休授意,随后跟着宣赢回了天星。 银湾霎时陷入安静,任寒坐下,叹息着抚了下鬓角。 任玥望着大门,喃喃道:“沈休,我害怕。” 沈休上前揽住妻子,安抚地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没事。” 沈休一如既往地抚平了所有人的担忧,众人稍作片刻,便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宣赢对亲人的情绪一无所知,回到天星才回过味来。 复查一番,阮扬肯定对着沈休,没说他好话。 躺下后,宣赢浑身又疼又酸再也无暇多想,凌晨之际才恍惚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 发烧在他身上已经算是小病,熬到天亮疼痛丝毫未见,半睡半醒之间他好像梦见了一汪湖水,那湖水冷冽清澈,他刚走进,湖水卷起一人高的水帘,哗啦打在他脚下,彷佛在说你离我远点。 沈园皆知三少爷睡眠不好,日上三竿也不起乃是常事,所以中午时分宣赢仍未下楼,钟姐也没太过奇怪,然而半个小时后,钟姐深觉自己可能玩忽职守了。 沈休带着家庭医生上楼时宣赢还缩在被子里打哆嗦,沈休一把撩开,手跟着往他额头上一探,温度吓人。 沈休示意医生照料,转身走到露台,掏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对方刚一接通,沈休平静道:“杨如晤,我弟弟发烧了。” 昨晚杨如晤就已发来消息,告知宣赢下午那番反常行为。 杨如晤闻言轻轻一笑:“你弟弟不肯穿衣服。” 沈休问:“你身体还好吗?” 杨如晤又笑:“难不成我摁住他,强给他穿?” 好友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同样的特质,彼此生气质问也用如常口吻交流。两人一静,随后同时挂断了电话。 两瓶点滴剩最后一点时宣赢才醒过来,乍一看见挂着的那俩瓶子,顿时就一慌。 未等起身,任玥柔柔嗓音传来:“不要乱动。” 见到自己仍在家中,宣赢松了口气,望着头上的吊灯,问:“这又是怎么了?” “发烧了。”任玥帮他把手重新放好,“再睡会儿吧,我给你看着。” “钟姐呢?”宣赢又问,“你不忙了?” 任玥没答话,给他掖好被子,示意他闭嘴睡觉。 身体的无力牵引着神经坠入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宣赢察觉手背钝钝一疼,他睁开眼,见医生拎着医药箱离开了他的房间。 耳边有轻盈的沙沙声在响,宣赢翻了个身,看到任玥正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削苹果。 傍晚时分,暮色将将开始延展,透过窗户照在室内是一层隐约的金黄。 任玥用簪子随意地扎住了长发,脸颊两侧散落着几缕漆黑的发丝,夕阳一晃,那几缕发丝恍若金色,蹭在她脸边徐徐飘摇。 宣赢心尖荡起熟悉的心酸,他抬手摸了下任玥的头顶:“玥玥,别难过。” 任玥的手一顿,随即很快恢复如常:“嗯,我不难过。” 宣赢的手狠狠一顿,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因为一场发烧而有所松弛,退烧之后的身体软绵无力,却给脆弱的精神提供了强大的养分。 彷佛有一双无情的手深入脑海,把他当做一架钢琴,重重地按来按去,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明天帮我约个造型师。”宣赢故作轻松道,“我把头发染回来。” “好。”任玥将碎发挂在耳后,“要吃苹果吗?” 这颗苹果成为了宣赢的饭后水果,他在任玥的注视下吃完药重新躺好,第二天又在她的安排下将银发染回了原来的黑色。 宣赢在天星安分地待了几天,随着众人恢复工作节奏,十五元宵节这天,宣赢提前回到了贺家。 彼时沈休已然去了外地出差,听家中传来消息,他思虑再三,还是给杨如晤拨去了电话。 开头还是带有很强烈的维护意味:“我弟弟去你家了,麻烦关照。” 杨如晤不逞多让:“那是你弟弟家,应该他关照我。” 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又一同参与了彼此的青春时代,所以在外面无论多么沉稳的人,对待彼此也多了一份别人看不到的幼稚。 二人再次极其幼稚,且十分默契地挂了电话。 杨如晤开完案件分析会已是晚上,进入欢喜园,见院内灯火通明,才知为迎接宣赢归家,赵林雁特请了大厨来家做海鲜火锅。 林漾也在,见他回来笑吟吟地叫了声如晤哥, 宣赢此次归家并未如第一次那般尖锐,他面带笑容,跟贺此勤挨着坐,二人共看一本珠宝杂志,似乎在进行友好交流。 沙发上放着一只某个大牌的盒子,林漾主动介绍:“宣赢哥送我的礼物。” 宣赢这才抬起头,笑着解释:“迟到的见面礼,弟妹见谅。” 林漾很捧场:“我很喜欢。” 厨师将餐食准备停当便离开主家,赵林雁招呼众人赶紧落座吃饭,贺此勤与林漾应声而去,宣赢站起来,回头看了眼杨如晤,似是思索了几秒,走到了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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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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