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南见状心道无语, 怎么这群人聊个天非得时不时把他给扯进去,为了尽可能显得礼貌,蒋昭南只得放下酒笑着说,“是的, 崔伯。” “而且您看我这都谈恋爱了,就别跟张叔一样, 逮着我去跟别人见面了呗。” “说实在的,不怕您笑话。”蒋昭南扫视一圈,神色显得既高兴又无奈, “我那对象性子急,又容易吃醋,我怕到时候要是误会了什么, 估计回家就得给我皮扒了!” “哈哈哈哈, 放心吧小蒋, 你崔伯我才没那么缺德。” “现在时代已经变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应该都崇尚自由恋爱。” 被叫做“崔伯”的中年男人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手上的酒也跟拿不稳似的胡乱摇晃, 其中还有几滴洒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哎哟,小蒋都谈恋爱了啊。”坐在旁边的刘总放下筷子喝了口酒笑着说, “对象长得怎样性格如何啊,刚刚听你说的时候感觉还挺泼辣,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是个妻管严啊哈哈。” 蒋昭南闻言佯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具体长什么样我也形容不出来,但绝对是好看的,不然也不会把我迷成这样。” “至于性格嘛,我觉得很好,而且还会做饭,唱歌也好听,除了偶尔有点急以外,几乎找不到什么错处。” “啧啧啧,行了啊,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好。” 刘总仿佛是看穿了蒋昭南这种处于热恋期男人的把戏,不禁开始用着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 “小蒋啊,你就别再跟大家伙儿秀恩爱了,这席上有好几位都已经抱上孙子了,你可得加快进度,争取早点儿让老蒋也抱上孙子啊。” “就是就是!”刚好把杯里的酒都喝干净了的“崔伯”一拍大腿认真道, “聊到这儿都忘了问,小蒋你对象是干什么工作的啊,如果真长得好看的话不会是咱圈里人吧,过你爸妈那关了吗?” “还有啊,你这年纪在咱这些开公司的人里边儿肯定算年轻的了,但要论结婚生子解决人生大事,你小子可还真得加把劲儿。” 耐着性子听完的蒋昭南不禁心想,让蒋令节抱上孙子算是这辈子没戏了,谁叫蒋正初不仅喜欢男人,还荤素不忌放荡至极,他那性功能早几年就坏掉了,现在只能用屁股。 不过要是科技足够发达,且蒋正初那个混蛋也愿意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而蒋昭南自己,其实他早就想好了,无论喜欢的是男是女,亦或者无论能否找到共度一生的人,他都决不允许自己有个孩子。 原因无他,实在是蒋昭南觉得自己这基因并非多珍贵,根本没有继续传下去的必要,同时蒋昭南也自认没有将一个孩子抚育成人的能力,毕竟他都还在当孩子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多少家庭的温情。 缺爱的人没办法给予爱,所以蒋昭南觉得他那点儿贫瘠的爱全送给祁砚知就已经差不多了,再分一点儿给别的人或宠物,几乎都是奢望。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虽说生孩子这事儿是不可能了,但结婚蒋昭南是真觉得可以早点儿提上日程。 因为到现在蒋昭南都还记得上次跟辛逾白打电话的时候,那家伙说过的一句话, “蒋昭南,作为兄弟,我是真心想提醒你,如果哪天你真的打定主意要跟谁一辈子在一起,那就尽早结婚吧。” “当然不是说一张结婚证就能把你俩永远捆在一起,而是说,至少这样你们之间能再多些羁绊。” “尤其像同性之间的感情,相信我,它会成为某种爱或是勇气的证明。” 爱?勇气? 蒋昭南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眸子,杯中的红酒倒映出一双噙着笑的浅褐色瞳孔。 他才不需要用任何东西证明跟祁砚知的感情! 于蒋昭南而言,结婚是必然的,但不是因为想证明什么,或是想完成什么,而是他记得祁砚知提过结婚这件事,而且还是在他们谈恋爱之前,所以蒋昭南知道,祁砚知想结婚。 而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劳崔伯费心了。”蒋昭南再次扬起平时面对外人一贯礼貌的笑,温和道,“我对象算半个圈子里的人,不过一般只干幕后,不露脸。” “他长得好性格好,我父母非常喜欢,所以目前也在考虑早点结婚。” “至于孩子嘛……”蒋昭南顿了顿,很快又扬起了一个比方才更明朗的笑,“孩子这事儿不急,我们现在都以事业为重。” 听到回答的崔伯当然没什么意见,毕竟从始至终他也只跟老蒋总有交情,稍微问候一下小辈的婚姻感情已经算是尽到了自己作为长辈的责任,要是还跟刚刚一样没分寸地问下去,那可就真是不会看眼色、平白惹人厌了。 “哈哈哈行,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都很正常。”崔伯边喝着酒边打着圆场说, “哎呀,这顿酒本身是刘总为了给你接风洗尘、表示欢迎,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聚起来见个面的。” “所以小蒋,你作为这场局的主角,可得多喝几杯尽个兴啊。” “放心崔伯。”蒋昭南笑着举起酒杯跟邻座的老总碰了一杯说,“今晚一定尽兴。” 好吧,尽兴的结果就是,蒋昭南现在不得不单手支在厕所的隔间里,想吐又吐不出来。 “妈的。”蒋昭南吐不出来,难受地解开领带,拿纸给自己擦了擦额头跟脖子上的汗。 “这群老东西工作的能力不行,灌酒的功夫倒练得不错。” 近一个月酒都喝得不多,光这顿饭喝的就快赶上回国这几个月总共喝的,现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蒋昭南几欲作呕。 “不干实事,还总爱八卦,难怪公司做这么几年还吃着老本。” 蒋昭南勉强站直了身体,弯起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今晚唯一真心、却无比轻蔑的笑,“真不知道这里面大多数人的公司到底能撑多久。” “都这么烂了,也该洗牌了吧。” “下个主桌,让我坐坐。” 过了大概三分钟,蒋昭南勉强没那么犯恶心了,于是冲了厕所推门走了出来。 已经凌晨一点了,包厢里的人该走的走,该散的散,喝到最后差不多也就剩下了蒋昭南一个。 于是蒋昭南也算有了时间稍微休息一下,准备待会儿打辆车回家,不过回家之前他还是得先整理下着装,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难受,这样万一祁砚知没睡,见到他了也不至于担心。 随着水龙头被旋开“哗啦”一声响,蒋昭南接了一捧清水径直往脸上泼,最近怀靖已经快入冬了,周遭的气温比想象中更低,厕所里的凉水差不多已经冷到了接近刺骨的程度。 不过这样也好,够冰才够清醒。 “……呃,需要我帮忙给你叫碗醒酒汤么?” 淅沥的水声几乎灌满了蒋昭南的整个耳膜,但除此之外的,他还听到了别的、不算太陌生的声音。 “你怎么还不走?”蒋昭南关了水龙头,拿手抹了把脸,身子则继续倚在洗手池旁说。 “为什么问的不是‘你怎么来了’?” 刘泽裕站在厕所门口,身上还是那套熟悉的朋克穿搭,不过此时手里多了支燃着的香烟,已经燃到烟蒂了,看样子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 “你觉得呢?”蒋昭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先前在包厢里装出来的恭敬不复存在,此刻真正属于他性格里的轻狂与自信慢慢逸了出来。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过来?” 刘泽裕说的是个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并且此时此刻他看向蒋昭南的眼神都充满了藏不住的欣赏。 只可惜,蒋昭南并不会遂他的意。 “我没那闲工夫猜测你会干什么。” 蒋昭南抱着手没骨头似的倚在一边,打量刘泽裕的目光都充斥着跟看小孩儿一样的不屑, “说实话,我只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但具体要做什么,我并不清楚。”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还要说什么,说吧。” “咱俩趁现在一次性解决,省得后面给我惹出一堆麻烦。” “你……”刘泽裕抬眼看着蒋昭南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心里也不自觉染上了几许难过,以及因焦急而产生的烦躁。 “先等等。”蒋昭南跟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打断说,刘泽裕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自动闭嘴听蒋昭南说话。 但还是很可惜,因为蒋昭南想到的,跟他想到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虽然之前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我现在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不要妄想再拿艺术桥上的那件事威胁我,错的是蒋正初,不是我。” “更何况蒋令节已经知道了他那些破事儿,我也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如果你想曝光豪门里的这些腌臜事儿的话,我也没意见。” “不过你得明白,关于蒋正初的证据我那儿还有一大堆,不用你行动,或早或晚我都会把它们送给媒体。” “但要是你想把我拖下水的话……” 想到这个可能,蒋昭南泠然地笑了笑,随后站直身体,颇有些居高临下地蔑视道, “如果不怕死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不过—”蒋昭南缓缓收起了笑,豹子似的眼神像只沾满鲜血的利爪,一瞬间狠狠攫住了刘泽裕的喉咙,而蒋昭南自己,则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不过你得想清楚,究竟是你先把我拖下水,还是我先把你家给搞垮。” “露宿街头的滋味儿不好受,小朋友。” “我以前试过,建议你别试。” 话一说完,蒋昭南就满意地欣赏着刘泽裕面如死灰,甚至于有些苍白发颤的面孔,看起来他的“提醒”颇有成效,估计后面也没必要开展无聊的对话了,于是蒋昭南慢慢抬腿准备越过这家伙回家睡觉。 “……等……等等。” 就在蒋昭南已经走到厕所门口,马上就要经过并离开刘泽裕身旁时,这家伙突然转身叫住了他。 “什么?” 现在已经很晚了,蒋昭南的不耐烦差不多已经写在了脸上。 “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刘泽裕哀哀地望着他。 “什么?” 这次不是不耐烦,而是不理解。
第100章 “七……七年前, 曲水公园。” 刘泽裕慢慢抬头与蒋昭南对视,其实他身高也有一米八,但不知道为什么, 只要在蒋昭南面前他就总是像个小孩儿一样,老是不敢抬头, 更不敢像这样与对方对视。 “曲水公园?”蒋昭南疑惑了一下,因为时隔数年, 且他也没怎么去过那个地方,于是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发生过什么事。 刘泽裕见蒋昭南皱着眉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不禁心凉了一大半, 不用说, 这家伙肯定是忘记了,敢情这七年唯一把相遇记在心里的就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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