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项目进展并不算顺利,除了项目的复杂性及特殊性外,甲方公司本身的明争暗斗也致使周野有些力不从心。 解决方案并不是没有,但需要甲方出面向几个部门申请协调。尽管他明确告知郑天择这是目前最佳的解决办法,郑天择也如实去推进了。但郑天择推进得并不顺利,第一步就卡在了集团大会上。由于许毅杰从中作梗,在会上一再提出方案的不可行性,导致方案并没有通过集团的决策。 郑天择无奈地叹气,希望周野能提出其他方案。 周野两侧太阳穴胀痛得令他不禁闭上眼,当下只想敲碎许毅杰的头盖骨。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对郑天择讲到: “郑总,之前已经告知您了,这是唯一方案。在几个部门没有协调下来之前,所有的设想都只能是设想。如果主管部门不同意,项目根本连推都推不动。” “可集团已经否了,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本身就是死局。” 周野点起一支烟,大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摩擦滤嘴,冷静说道:“死局不是由项目负责人担心的,而是……项目发起人。” 郑天择听完听筒里传来的话语,瞬间茅塞顿开。 “周野啊周野!你早该点醒我!” “您放宽心的话,现在就按兵不动,自然会有找您的人。” 挂完电话,郑天择长舒一口气。平心静气后又生出几分懊恼,眼下竟执着于跟许毅杰斗个你死我活,全然忘记以退为进。 周野回到御景家中时,看着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电视的周池,瘪起了嘴。 “哥,你今天这么早回家?” 周池微侧着身体,抬起眼望着周野,答道:“嗯。”随即又看向了电视里播放的纪录片。 周野觉得不仅是他有病,周池也有病。 明明在洛溪,一家人其乐融融,他与周池一起度过成年后他最开心的春节。但假期结束回到乌清,周池又对他冷淡下来。 一次次的若即若离,他却只能任由周池摆布。他很想用力扯着周池的领口,大声质问周池是不是同他一样有病,他也想看周池的脸上出现崩溃亦或是愤怒之类的其他表情。他实在看腻了而今周池这幅冷漠的神情。 周野的胃突然一阵疼痛,不知道是工作太忙忘记吃晚餐还是被周池的冷漠气的。他捂着胃,一言不发打算直接回卧室。 经过周池的时候,周池突然伸手轻轻拉住了他宽大的裤脚。 周野的愠怒挂了满脸,垂眼看向周池,问:“干嘛?” 他看着周池脸上果然出现了别的表情,周池笑了。 “你现在好像一只愤怒的……小鸟。” “……”周野无语。 周池在周野的周围深吸几口气,“嗯~~还是一直抽了烟的小鸟。” 此话一出,原本怒形于色的周野就有些心虚,他现在抽烟并不频繁,也基本不会让周池发现。周池没有揪着这件事继续说下去,反而说: “我饿了,煮面你吃不吃?” “不吃!” “哦~是没饿还是不想吃?” “咕……”周野打算硬气地说没饿,可这时候肚子不争气地替他做了回答。 周池站起身来,离他很近,他能感受到周池鼻腔里呼出的热气,他握紧了拳头。 “那我煮好叫你。” 周池走了,周野站得像个木偶。 “我不想吃……”周野小声地说,或许他并没有小声说。 周池煮好面,端放在周野面前的茶几上。 “如果吃了东西,胃还痛的话,就再去吃点胃药。” 周野用筷子夹着面条,却不着急吃,在碗里捣来捣去。 “你今天下班早怎么没去接我?”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周池微愣了一下,埋头吃了一口面。 “今天有应酬,喝酒了,你没闻到吗?” “没有。” “那这个客观原因能让你的主观情绪得到好转吗?” “好一点。” “明天接你会好很多吗?” “可以。” 然而第二天,周池没有如约去接周野下班。 原本周野在手机软件里看到一家乌清新开的人气餐厅,于是便预定了座位,计划好等周池接上他一起去吃顿大餐犒劳忙碌一周的自己。 周池的爽约让周野倍感失落,他在办公室坐着抽烟发呆。直到六点钟餐厅的电话打来,问询他六点半是否能如约而至。周野原想算了,但转念想起这家餐厅实在不好预约,还是应了下来。 他在叫上顾雁去吃晚餐和去餐厅打包好到周池公司一起吃,这两个想法中最终选择了周池。 等周野拎着两大袋外卖到卓世楼下时,已经八点半了。 不知怎地,卓世总是令他心慌。 他已经尽量不去想起上次来卓世后发生的窘迫场景。 前台小姐看着周野手上拎着沉重的餐袋,以为周野是外卖小哥,帮他开了门禁。又很热心地告诉了周池的办公地址,善解人意地告诉他到达楼层后进大门右转走到底风景最好的那间便是。 周野全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现在只是止不住地开心。尽管打包的食物可能没有餐厅的美味,但是他还是遵守约定来和周池一起吃晚餐。他也有几分激动,周池看到他会不会也感到惊喜呢?想起年前周池常去彦也等他,而现在自己终于也可以一睹周池的办公室。 电梯停靠在了32层,周野瑟瑟索索地往前走。回廊很是安静,办公室的门基本关闭着,只有头顶的一盏盏灯光照得周野有些晃神。 他右转往前一直走,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直到快到尽头,周野看到尽头的位置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右边周池的办公室不像其他办公室那样封闭。周池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但和回廊的明亮相比,室内显得更加昏暗。周野有些疑惑,周池加班都不开灯的吗?还是已经回家了? 想到这里,周野连忙朝周池办公室一一望去。从外往里看,都是玻璃的材质。每一扇都有私密性极高的窗帘,但全部拉开,白天往下望去,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怪不得前台小姐姐说周池的办公室风景最好。 周野带着惊叹一寸寸审视周池的办公室,直到他终于找到了周池的身影。 此刻的他坐在自己的靠椅上,双臂伸展随意地放在办公桌上,十指交叉,而双手大拇指却不停摩挲。 周野半眯着眼,他看不清周池的脸。 有个背影一闪一闪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们在攀谈。 那个背影更是随意地靠坐在周池的办公桌上,双手扶着两侧的边缘,缓缓地弯下腰,好似在索吻。 周野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双手攒紧了餐袋的布带子,仿佛他攒紧的是自己的咽喉,他丧失了喘息的能力。 周池没有躲避,他接受对面的亲吻。 要逃走吗? 周野慌乱地想他应该像上次那样躲起来逃走,可是这一次究竟是谁拿长钉狠狠地钉进了他的脚掌,嵌进了地板。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无力地抬起自己发麻的手敲了敲玻璃门。 那个背影先是慌乱起来,他回过神。扭头望向了门口,他的动作也终于令藏在后面的周池显露出来。 周野在黑夜里跋山涉水,终于见到了周池,他以为这是他的月光。周池明显也看见了周野,然而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他该有什么表情吗?是他打扰了周池“加班”的兴致。 周野觉得自己的鼻腔充斥着血气,他朝着门内的人勉强地发出了声。 “嗨,哥。嗨,宁宁哥。” “咳咳……嗨……” 宁宁着实尴尬,有些忘记了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他只想起这人是周池的弟弟。 周池没有说话,周野垂下头看着手上的餐袋。他认命地叹口气,往前走到了茶几旁,将两袋餐袋放下。 “我……我今天和朋友去了一家餐厅,觉得挺好吃的。就打包了一些。刚好你们在,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勇气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他,最没有勇气了。 “诶,我得回去了,你和你哥吃吧。” “不了不了,你们吃。” 周野说着就急忙后退往门外走,一个踉跄头磕在了门上,“咚”的一声。他来不及发愣也来不及让痛觉涌现,直直地跑了出去。 周池没有错,是他错了。 是他错了,是他病了。他摸了一把脸,鼻血被他抹得脸上到处都是。 “你弟,他好像误会了……” 周池并不回话。 “池哥,抱歉,明明你都跟我讲清楚了。我还给你制造麻烦,我不知道你家里人知不知道你的情况。” “那就别再制造麻烦,没有下一次了。” 宁宁脸色一白,转身走了。 周池看着茶几上的餐袋,将手里的草稿纸捏成一团。 他给周野拨去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他给周野发信息,他想问周野提着这么重的两袋餐盒,手勒得痛不痛?周野是不是自己也还没吃饭?头撞得晕不晕?刚才隐约看到鼻下一点红,是怎么回事?他想解释自己已经同宁宁彻底说清楚了,刚才是宁宁在他额头上突如其来的goodbye kiss。 他一个字也打不出,他只是兄长,怎么能以爱人的角度解释。 最后,等他带着两袋餐盒回到家中,发现空无一人时,他发去了信息。 “早点回家。” 只有这句话他是有资格的。 周野在卓世的洗手间洗干净脸,看着镜子中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自己,突然萌生一个卑劣的想法。 他想起顾雁前段时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在他面前提起许骆誉而今工作重心都在乌清,于是已经在乌清安家的事情。 他给许骆誉打去电话。 他们约在了一心酒吧,离上一次见到周野,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但周野惨白的状态,仍旧同许骆誉初见他时一样。 许骆誉不禁叹气,发自内心感觉到周野的孤独,但他已经渐渐深知自己并不是温暖周野的那个人。 他还是愿意当周野交好的朋友。 酒还没开始喝,周野失温的双手拉住许骆誉的手腕,迫不及待地阐述: “许骆誉,我接受你早前的提议。” 他有点一头雾水,他隐约清楚是什么提议,但他不知道周野今天怎么突然上了头。 见许骆誉没回答,周野略显焦急,摇晃起他的手臂,眼睛里露出的是……渴求吗? “为什么?” “你不想了吗?” “周野,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但你今天一反常态。” “因为我就是想要啊,我现在想要这样的关系。” “因为你在你哥那里受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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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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