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那罪你也自己受。” “他没让我受过罪。” 余醉一把拉开病房门,三个摞成一排的脑袋哗啦一下涌进来。 汪阳尴尬假笑:“都在呢啊。” 又偷偷捅咕余醉:“怎么样,没给吓哭吧。” 完全不关心审讯的结果,只在乎他们小少爷的精神状态。 余醉说没哭,但快尿了。 “哎呦。”汪阳心疼得不行,“刚醒过来缓缓再审啊。” 他赶紧过去把陈乐酩从被窝里拔出来,抱在怀里呼噜呼噜脑袋。 裴溪洄对靳寒使了个眼色:我就说没戏吧,他舍不得。 接下来陈乐酩三言两语就把昨晚的事给糊弄过去了,还在心里暗暗感叹:我运气可真是好!脑子转得更是快! 余醉看他那副大松一口气又忍不住骄傲的傻样儿就想笑。 再多给他一些时间吧,等把自己的耐心耗尽了还不老实交代,就真得趴下挨抽了。 不过余醉说得也不是假话。 车确实被炸了,山确实被埋了,王长亮的尸体也确实还没找到。 但这几个人精闭着眼都能还原案发现场大概发生了什么。 只是余醉这个亲哥没放话,他们不好把孩子逼得太紧。 病房里的气氛重新欢快起来。 陈乐酩笨拙地转移话题:“霍大哥这次来还走吗?” 霍深心道你巴不得我赶紧走呢。 “不走了,节后再说。” 果然就见陈乐酩露出很想掩饰但根本掩饰不了的苦恼表情,“喔,那可真是太好了。” 屋里除他以外的人都知道他恢复记忆了,强压着嘴角忍笑。 陈乐酩又问:“那大哥住在哪里?” 可千万不要和我们住得太近,不然天天见面早晚露馅。 霍深:“住你们家里。” 陈乐酩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撅过去。 裴溪洄和汪阳再也忍不住,脑袋凑在一起抖着肩膀乐,就连余醉都低头清嗓子。 整个屋里只有靳寒一个笑不出来,想起这事就烦。 “海灯节当天有你坐船登岛的环节,你现在就上来了到时候怎么办?” 余醉拿出盘橘子每人扔一个:“让他跳海,先游到船上再从船上下来。” “别等我踹你。” 霍深头都不抬地扒橘子,自己扒自己吃。 靳寒扒好橘子递给裴溪洄,裴溪洄自己吃一瓣给他哥吃一瓣。 秦文扒好橘子仔细地挑掉白毛喂进汪阳嘴里,汪阳咬着反喂给他。 余醉见状也扒了个橘子递给陈乐酩,陈乐酩“哐”一口整个儿都吃进嘴里,边吃边说再来一个。 余醉满意地点点头,还是自己家这个胃口最好,生病了也不影响发挥。 “这样吧。”靳寒吃完橘子擦了擦手,交代霍深,“你一会儿出去戴个口罩,别让人看见。” 余醉又出主意:“不用麻烦,买条丝袜套头上得了。” 霍深放下橘子就来踹他。 “别别别!”陈乐酩赶紧护住哥哥,满口橘子含混不清地求饶,“不要打他,他还是病号呢。” 霍深看在他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只是觉得这屋里成双成对的吃个橘子还要你喂我我喂你,仿佛自己没长手一样,实在恶心。 裴溪洄最先发现:“哎,霍老大自己来的?家属没来吗?” 余醉发出一声嘲讽至极的冷哼:“他哪来的家属。” 靳寒吃着弟弟喂到嘴边的橘子看他:“还没追到?” 霍深啧了一声,“快了。” “快了是到哪步了?” 橘子吃完了,汪阳又劈开一盘香蕉,分给众人。 霍深陷入某种复杂的回忆。 “上个礼拜,他约我去酒店过节,定的情侣套房,还有张水床。” “哇哦~”陈乐酩和裴溪洄嘴巴圈成圈,“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洗好澡躺上去,那张床就爆了,我才知道里面不是水,而是荧光绿颜料。当天住酒店的所有人包括前台和工作人员都看到我像个绿巨人一样冲出房间。” 陈乐酩手里的香蕉啪地断了。 “那……你的家属呢?没去吗?” “去了。”霍深平静道,“他举着相机哈哈大笑地给我拍照呢。” 众人愣住,盯着他看了几秒。 然后哈哈大笑从家属脸上转移到他们脸上。 “噗哈哈哈哈哈哈——” 霍深就猜到他们是这个反应,放下香蕉扭头就走。 汪阳对着他的背影吆喝:“怎么走了,再聊会儿啊!” 霍深说我恐同。 众人又开始下一轮爆笑。 陈乐酩笑到后面都笑累了,肚子疼,手也疼,趴在余醉怀里直打哈欠。 探病的都走了,屋里只剩他们俩。 余醉把手放在他肚子上晃了晃,隐约都能听到响。 一大桶鸡汤和三个橘子在响。 陈乐酩小声说都赖你,晃得我想尿尿。 “不晃也该尿了。”余醉把他抱起来,小心扶着那只打石膏的手,一路抱进卫生间,把他放到马桶前,让他把脚踩在自己脚背上。 陈乐酩刚站稳,另一只手翘着兰花指去摸自己的裤边。 还没摸到,余醉上来就把他裤子扯了,掏出小小乐,对准马桶口。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陈乐酩和自己的小鸟打照面时都没认出来。 “我天……你怎么……” “你怎么不尿。”余醉捏住小鸟晃两晃,“还要给时间让你们聊聊家常吗?” 陈乐酩脸憋通红,“那倒不用……” 他低着个脑袋,看哥哥那么漂亮的一双手温柔地握着自己,又喜欢又难为情。 膝盖上有伤,腿不好发力。 余醉勒在他肚子上的手臂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托了起来,让他不用费一点力气。 他安心地靠在哥哥怀里,不好意思的劲儿过了之后就乖乖放水。 不可避免地想到从前,刚失忆醒来的时候,自己杵着拐杖上厕所。 “我那时候一个人,还摔了一跤,哈哈。” 余醉怔愣片刻,从这寥寥几个字里就可以想象到弟弟面临的全部窘迫。 “把身上弄脏了?”他问。 陈乐酩点点头。 余醉嗯一声,没作声,把他抱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等了一会儿,开始出温水的时候才撩了一捧,把小小乐洗干净,擦干装好,在裤子外拍了拍。 拍得陈乐酩想笑,说你是在和它打招呼吗。 话没出口,忽然被哥哥从后面抱住。 “大寿星,怎么还不跟我要礼物?” 他把下巴垫在弟弟肩窝,抬起眼皮透过镜子凝望他。
第61章 就是学不乖 “可别提了!气死我了!” 陈乐酩一想到这事就悲从中来。 本来嘛,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盼到生日到了,哥哥也松口了,可以在他们真正的家里和哥哥水乳交融你侬我侬了。 结果王长亮上来就把他的手撞断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特意交代过三个月内不能剧烈运动,拆石膏前右手绝对不能吃劲儿,如果那块脆脆的三角骨养不好,这条胳膊下半辈子都没法正常使用了。 但陈乐酩想着,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他在别的事上可以躺平摆烂随遇而安,在这件事上却异常地聪明坚韧。 他绞尽脑汁想了好几种对策。 比如让哥哥把他的两只手吊起来固定住,手臂不动,腰以下随意摆弄。 可这样的话他只能躺着或者跪着。 躺着后背有淤青,哥哥使起劲来会撞得他很疼。 温柔挂的他又不喜欢,觉得不够带感。 跪着就更不行了,两边膝盖全磕坏了,根本跪不了。 他甚至都想要不然干脆站着来得了,或者靠墙。 但这是他和哥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是在两个人都清醒且愿意的前提下的鱼水之欢,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是要写掉一整本开心清单的大事件。 如果就这么草草了事,他真的会很难过。 该死的王长亮! 真该千刀万剐! 把他的手撞坏就算了,还把哥哥撞到脑震荡! 话说脑震荡也不能剧烈运动吧,好像会恶心呕吐,他很怕哥哥恶心呕吐,怕引起他的应激反应。 那就再等等好了,不就是区区三个月,前面两年都熬过来了。 可是三个月有九十天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陈乐酩伤心过度,想得十分投入。 余醉就看到弟弟那张小脸在镜子里,一会儿臊眉耷眼十分委屈,一会儿又横眉怒目气得不行,一会儿又把两条小眉毛撇成个八字,可怜兮兮地扁着嘴巴,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似的。 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怎么他能做出这么多表情? 这么生动可爱的孩子到底是谁养出来的? 余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抬手托住陈乐酩的下巴,照着他的脸就咬了一口。 “唔……” 陈乐酩原本在伤心,猝不及防被奖励,下意识踮起脚让哥哥咬得更顺口。 踮完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你干什么咬我!” 还咬住就不撒嘴,把他半边脸颊上的肉全都含在嘴里,又吸又舔又拿牙齿磨。 陈乐酩都能感觉到他双唇的温度,锋利的牙齿想要用力但勉强忍住。 恍惚间有一种错觉,哥哥好像想把他一口一口吃进去。 好吧好吧,那就来吃吧。 他乖乖不动,伏在哥哥怀里任他咬。 余醉咬完右边咬左边,两边脸颊都咬够,又在他眉心亲了好几口,最后意犹未尽地吻了下鼻尖。 陈乐酩被弄得晕晕乎乎,醉咕隆咚,特别像被主人酣畅淋漓地吸了一大通之后四脚朝天鬼迷日眼的猫咪,舒舒服服地贴着余醉的颈窝蹭了好半天。 “刚在想什么?”余醉环抱住他的腰。 陈乐酩咕哝两声,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跟小老头似的深深地叹一口气道:“这可怎么办啊,三个月有好多好多天……” 余醉失笑:“都伤成这样了还想这个?” “那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啊!”陈乐酩大为不满,“不是你抱着我咬个没完的时候了!” 刚抱着猫咬个没完的人类多少有些惭愧。 “好了,身体要紧。” “你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病,其余的交给我,不会让你一直素着的。” 陈乐酩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犹疑地看他:“真的吗?” “前提是你要听话。” 余醉目光黑沉,眉压得很低,落在陈乐酩脸上,是恳求也是警告。 “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都先搁置一边,把身体养好,其余的都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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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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