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许衔南”逐渐成为不甚重要的三个普通的字,小到日后提起时,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对应起,原来人生中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小到,不再记得这个人。 而二十二岁的许衔南和二十二岁的楼悉此刻摆在同一个地方,是放错了位置的货柜商品。许衔南只习惯这个人的名字成为他生活里无法摆脱的背景。 比如打游戏突然看见自己昵称的时候。 比如深夜下楼扔垃圾,撞见一对同性情侣在楼梯口接吻的时候。 比如家里突然打电话说到,“楼悉也回家看他爷爷了,人现在长得高高帅帅的。你一个月不见得挣得比人多,还不回家看看。好歹从小玩到大,联系联系,找个好工作。” 如果不是被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任谁也看不出来,甚至连许衔南自己都快忘记,原来曾经,他们和此刻靠得一样近,像是在编造出的疯狂的梦里。 这个梦里的楼悉,褪去了青涩,面庞英俊,眼睛那样专注地望着他,快要把他吞进腹中。 许衔南没有勇气和楼悉对视,这个人在几年之后如他曾料想的那样变得这般好看。而他本来就不出彩的脸上,湿掉的头发挡住他只有单眼皮的无神眼睛,才给了他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楼悉隔着发丝和水流轻轻地细细地亲吻,许衔南任他摆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腿也被抬起。 活了二十二年,许衔南还是没学会怎么合适地拒绝,最擅长的是埋头躲避。楼悉的温柔让他无可遁逃,仰起头乖乖接受唇舌的抚慰。 陌生的手指在身后动作,许衔南咬着嘴唇,呼吸急促,近乎狼狈。楼悉喘息粗重,还克制着抚摸他紧绷的身体,抬起许衔南潮红的脸,忍不住贴过去亲亲蹭蹭。 许衔南是不知道的,在楼悉眼里,他现在有多好看。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扫过一眼,身体就快要爆炸。 初始的温柔变得强硬,手指在嘴里搅动,带出涎液。嘴巴发着疼,身下被猝不及防地侵入,唇堵着唇发不出声音,只有水流和肌体摩擦的声响,在一呼一吸间越发急切。 手指从干涩的身体里撤出,许衔南尚未从奇异的快感里缓过来,靠着面前的人休息。 但还没有被放过,楼悉贴着他,问:“有套吗?” 许衔南没什么思考能力,只是依着本能,摇了摇头。 楼悉和他对视了两秒,失落地把头埋进颈窝,舔咬许衔南的锁骨。许衔南被他抱得高,一眼瞧见那精壮脊背上自己的痕迹。 “我……可以帮你。”许衔南看楼悉一下抬起头来,“用手。” 被酒精麻醉的头脑自动曲解不利信息,下身贴在一起摩蹭,带给许衔南从未体验过的阵阵情潮。 他伏在楼悉肩膀上,记不清楚楼悉是怎么抱着他回到床上,又怎么发现他之前用过的润滑油,倒出大半来从掌心掉到小腹上。 被真切进入的感觉却很生动,和所有想象都不符合。起初的清风细雨逐渐烧得激烈灼热,疼痛是无可避免的,散布在皮肤上,但身体深处,快感压倒痛感,几乎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许衔南在楼悉手下被揉成白白软软的一团,从床上捞起又泡进浴缸里,一片杂乱无章,余下的理智甚至没来得及消化楼悉的对不起,就迎来了身体的休眠期。 第二天睁开眼,许衔南脑子里还记得“对不起”三个字的语气。在楼悉进屋之后,又被复刻了一遍,只是不再带有多余的黏腻情愫。 “对不起。”楼悉带着薄茧的手覆上许衔南的额头,也和昨晚某个触感一样的轻柔,“头晕吗?你发烧了,我昨晚太过分了,对不起。” 楼悉蹲在许衔南床边,向他认错,像是小时候犯错惹他生气之后又抱着汽水来找他。这语气那么熟稔,动作也没有一丝拖沓,一个晚上,似乎抵掉了过去那五年的日日夜夜。 可许衔南是僵硬怔愣的,看着楼悉,他不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对这个没有醉酒的人,他顺着那话说,“没事。” 楼悉抿了抿嘴角,又笑起来问他,“你要吃什么?我买了包子豆浆,还有鸡蛋。我看你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下楼买的,拿了你放在桌上的钥匙。你吃了早餐之后再吃药。” 袋子里装了很多东西,许衔南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早饭了。他也不太会做饭,平时直播完下班都是外卖,和朋友一起出去吃,或者是蹭室友女朋友做的饭。 “谢谢。”许衔南坐起来,楼悉扶了扶他,自己坐到床沿。 吃了两个包子之后许衔南就歇了,他看见楼悉买的药,除了发烧药还有一管药膏,嘴里的食物都哽住不好下咽。 楼悉没有逼他再吃,看他吃了药,又让他躺下,理好被子。“你睡一觉,我再出去一趟,待会儿就回来。” 那药大概有些催眠的效用,许衔南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饭香。 他穿上拖鞋,走出房门,听见厨房里的声响。越靠近厨房,那香味越浓,他倚着门框,看楼悉炒菜。本来准备悄悄走开,却被楼悉发现。 “你再等等,马上就吃饭。” 许衔南发现他身上的围裙是某次超市送的,被他丢在厨房没有动过,现在居然被楼悉用上。他揉了揉眼睛,走到客厅坐下。 两个人炒了五个菜,还有一个汤。许衔南难得回到这个桌上吃饭,还这么丰盛。楼悉一直给他夹菜,说起昨天参加的婚礼,像在没话找话。不过许衔南无意中听得认真,捧场地适时点头。 吃完饭,许衔南自己在浴室洗漱,擦了擦身体。镜子里的上半身有着星星点点的痕迹,许衔南不好意思多看,耳侧没来得及剪的头发掩盖了发红的耳尖,胸口隐隐酸涩。 他在床上躺下,听见外面碗筷碰撞,脚步声,水流声,接下来是身侧一块塌陷。 楼悉撑着身体,伏在许衔南身上,眼神黏在他脸上,“我给你涂药?” “不用。”许衔南在被子里不敢动,“我自己来。” “你自己涂不好。”楼悉凑近,鼻息扑到许衔南面前,“我把灯关掉。”只留了一盏夜灯,微微地发着光。 楼悉半边脸隐在黑暗里,手搭在许衔南肩膀上,让他侧躺。脊背的线条一路延伸,手指循着探进去,结束时额头冒着热汗。 许衔南一直咬着嘴巴,腿绷紧无法放松。楼悉从厕所回来,躺在他身侧,见他没有反应,又靠得更近,最后把他抱住。 嘴里溢出一点声音。楼悉动了动,手探进他衣服里,上下动作,在他肩头喘息。 许衔南红着脸释放出来,楼悉又起身进了厕所。回来之后两个人静悄悄的,没有刨根问底,在这张单人床上贴得很紧。 第3章 红烧牛肉面Ο冰红茶Ο花露水 楼悉开始觉得这个小小的房间很好。他几步就能把这里走遍,屋子里随处可见许衔南的痕迹,桌上放着的饮料罐,椅子上摆的某个动漫人物的抱枕,床头的花露水瓶子和揉成一团的耳机线。 昨晚一眼发现那瓶润滑油,也是因为实在太过于明显。孤零零立在一边床头柜上,大概是许衔南忘了收。 说不清楚的心情。 亲吻和抚摸的感觉现在还残留在皮肤上,许衔南当时的反应却记得没这么清楚。 他自顾自莽撞地冲上去,亲他舔他咬他,全凭那一时的心劲儿。许衔南好像没有回应,他起初还记得讨好他,像小狗讨食,后面拿到润滑,就肆无忌惮地撒起野来,在那柔软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感受他手指嵌入自己的肩背,皮肤沾上自己的东西,最后还不小心留在了里面。 如同坐过山车,疾风劈头盖脸,大脑无法运作只剩兴奋,欢呼,尖叫,恐惧被压在最底下,事后下来,腿发着软。 他现在躺在这张床上,抱着许衔南,胸膛和后背相抵,能感受到平缓的呼吸,自己却如同劫后余生。 还好,许衔南喜欢男人。还好,许衔南没有推开自己。还好,许衔南应该还是单身。 不对,有了自己的话,就不能算是单身了。 楼悉很想把头靠在许衔南肩膀上,后脖颈,哪里都好,但是他不敢动,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把许衔南闹醒。只能浅浅地吸一口气,嗅着许衔南身上的香味。 像是个变态。 大半夜灌了咖啡一样地睡不着觉,开始思考明天要给身旁的人做什么菜。 许衔南这几年不知道怎么过的,比以前瘦了好多。高考那时候作息混乱,内分泌失调,反而看着比现在要有肉。 现在细胳膊细腿,手腕骨节凸起。跟以前一比还白了不少,留点印子格外明显,像是受了欺负,他想把许衔南养胖一点。 这样想着,又有了学做饭的心情。 他按捺不住,偷偷在许衔南发顶亲了亲。 再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他就要光明正大地抱住他。 这次,总不会再把人弄丢了。 晚上睡得太早,早上也跟着醒得很早。许衔南不太适应这样的作息,眼皮重重的,伸手想要揉揉,摸到旁边冷冷的一块床单。 被子也平平整整,好像没有躺过人一样。 许衔南猛地坐起来,眼前一黑,呆坐了一会儿才清明。他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到客厅。垃圾桶里干干净净的,和以前一样没有套垃圾袋。 楼悉开门进来和站在垃圾桶前的许衔南对视,他提着自己刚让人送过来的行李箱,被许衔南看得心虚。 “这么早就醒了?”楼悉换好拖鞋,把行李箱留在门口。“我已经买好菜了,今天可以炖一个番茄排骨汤,还买了鸡蛋,你想吃煎蛋还是蒸蛋?” 许衔南愣着,抓了抓头发,“都行。” 大夏天吃饭对许衔南来说很难,自己不会做,外卖经常没什么想吃的,还要考虑花销,随便将就着混过去一顿。但楼悉做的就是从小吃到大的家常菜,还会照顾他的喜好,许衔南找不到机会说谢谢,在饭桌上便细嚼慢咽。 “怎么样?”楼悉给他夹了块排骨。 “好吃。”许衔南把嘴里的饭吞下去,戳了戳那块排骨。 “那就好。”楼悉看许衔南吃饭,心里高兴,“很久没做过,手艺都生疏了。” “还是很好吃的。”许衔南很给面子,觉得和以前的一样好吃。不过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吃饭速度一向很快,囫囵吞枣,改不掉,计较不上对肠胃好不好,只算着不能耽误时间。现下慢悠悠地吃,眼睛盯着饭菜,很是专注。 “说起来,我已经调到这边工作了。”楼悉像是不经意地提到。 许衔南吃掉最后一口饭,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眼睛变得圆圆的,“嗯?” “前几天才来,还没租好房子。”楼悉收拾着碗筷,“所以就把行李先搬过来了。寄存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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