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具象为战栗、尿。他望着失禁的两个人,转身离开。深夜,他才重新返回,将奄奄一息的人放下来,他们连滚带爬,从此在朔原市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们没有跟张修远说在朔原的事。”梁叶的头发已经擦干了,“所以张修远意外发现我,又来找我的麻烦。” 景榷拉起梁叶的衣服,背上有一些深色的痕迹,并不明显,但都昭示着梁叶还是个小孩时,在张修远手上受的罪。 “妈的!”景榷出离愤怒,“都是群什么人渣?揍他一顿都算轻!” 梁叶摸了摸腹部新鲜的伤,故意给景榷看。 景榷很生气,不止是气张修远一家的虐待,还有一股更深更复杂的火气。对他自己。 当年,如果他肯认真和小叶发展感情,而不是抱着玩玩小叶的想法,那他会去了解小叶的家庭,小叶的大学生活不会那么辛苦,更不会至今还被张修远纠缠。假如他没有逃走,那两口子就算找来朔原大学,他也能摆平。 小叶一直孤独一人,鱼死网破才争取到喘息机会。 “走!”景榷拉住梁叶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梁叶问:“去哪?” “医院,那畜生都知道去医院,你也被打了,你为什么不去!”景榷回头,“不准犟!” 梁叶任由景榷牵着,弯了弯唇角,“我没有犟。” 夜里看急诊的人很多,景榷陪梁叶开完单子,见梁叶没有大碍,便让他自己去拍片。梁叶拉住他,“你叫我来,你又要走?” “大学生了,自理能力强一点。”景榷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有点事,你检查完了我来接你。” 梁叶原地站了会儿,大概知道景榷要去干什么,悄悄跟在后面。 景榷故意选了张修远住院的医院,刚才已经打听到张修远在哪间病房。 张修远吊着水,头上手上都缠着绷带,两个工友正在照顾他。景榷走进病房,工友先反应过来,一看景榷这衣着气质,就知道是有钱人,惊喜道:“远子,远子,你哪儿认识的大老板?” 张修远费力地转动脖子,看清景榷时,恐惧得叫起来。他盯梁叶这么多天,自然也看到景榷了,他本来还计划绑架景榷,以梁叶的名义勒索点钱。 “怕我?”景榷来到床边,居高临下。 “我不敢了,我发誓再也不会出现在断叶面前!”张修远缩起身子,丑态毕露。 工人咂摸出门道,不声不响地离开。 “本来应该是我来收拾你,他给你留了份情面,你才能躺在这里。” “是,是,我知道!” “你打伤了他。” “我,我也受伤了啊!” “你还有理?” 张修远急忙摇头,“我没理,是我自作孽!我爸妈不该勒索他,我更不该欺凌他!” “他已经不是断叶,记住,今后你要是再动什么心思,落在我手上,只会比现在更惨。”景榷冷声道:“他跟着我,你敢惹他,就是惹到我头上。”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景榷警告完,打算去看看梁叶检查得怎么样了,不料一出病房,就看见梁叶正等着自己。 景榷脸一下就红了。 梁叶不在,他才跟张修远放狠话的,狠话怎么能让本人听见?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检查完了吗?你笑什么?你这人怎么不听话?”景榷先发制人,谁话多谁就不尴尬。 梁叶伸手,景榷狐疑片刻,试探着牵上,“怎么?不认路?脑子被打坏了?” “不是。”梁叶晃了晃他的手,“病人,脆弱,需要牵。” 景榷:“……” 走了会儿,梁叶又说:“景总,谢谢。” “有什么好谢。”景榷嘀咕,将梁叶推到拍片室门口,“这次我守着你,行了吧?” 次日下午,景榷有最后一项录制,不用和选手互动,但布林早就跑来了,很是不舍,“景先生,我会想你的。” 景榷忍不住叮嘱他,《雪藏》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起点,不要随便和人卖腐,注意一下别被那些想靠投机取巧走红的人利用。 布林说:“放心吧景先生,那种假卖我没兴趣。” 景榷皱眉,“什么假卖真卖?” “公演那天小叶哥对你就挺真的,公主抱诶,好有男友力!” 怎么还盯着这一出?景榷又唠叨布林几句,布林吐吐舌头,“可是小叶哥就是很有男友力啊!” 你老板我才有男友力!景榷说不出口,但心里忍不住想,你没看到我警告张修远,那畜生都快吓尿了!你小叶哥腿都苏麻了! 最后这场录制,梁叶一直在镜头外看着,景榷收工下场,他居然拿出一捧花,“景总,辛苦了。” 景榷的开心溢于言表,嘴上却不认,“又不是拍戏,要什么花?” “可是小江走的时候,小努也送了花。”梁叶眨眨眼,“我跟他们学的。” 小江和小努有点炒cp的意思,节目组也这么剪辑,景榷瞪梁叶,压低声音,“你又学人卖腐!” 梁叶笑道:“你说可以的。” 景榷把花抢过来,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明天就要回朔原市了,梁叶回学校,他回永庭,不会再时刻见面,梁叶也不会……和他卖腐了。 选手说录制《雪藏》就像一场美梦,离开节目组,好像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对他而言,好像也是一场梦。 “梁叶。”景榷喊了声。 “嗯?”梁叶转身,在他的视野里,景榷和背后的云霞,和怀里的花,构成了一幅美妙的画。 景榷想了想,摇头,“没什么。” 回到朔原市,节目暂时还未播出,景榷处理完积攒的工作,回过神时,才意识到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梁叶了,手机里也没有梁叶发来的消息。 这混蛋,信誓旦旦说要和他卖腐,原来只是节目限定吗?
第22章 梁叶回朔原大学后,忙得连宿舍都很少回,导师和师兄师姐需要他当牛马,他带着笔记本过去,有时就睡在机房隔壁。 “小叶,吃饭吗?”师兄拍了拍椅背,梁叶回头笑了笑,“我还剩下一些数据没处理完,你们先去吧。” “好,需要带的话给我打电话。” 机房人走了一半,没走的也都在摸鱼,梁叶的视线从台式机转移到自己的笔记本上,手指摩挲鼠标,唇角不由得弯了弯。 那天在酒店,他就发现景榷动过他的电脑,景榷趁着他洗澡,试了好些密码,其中还包括景榷的生日。他没想到的是,景榷居然能将密码试出来。 他以为,只有他记得那个日子。 想到这,他的眼神稍稍一暗,忽然很想知道,景榷试出密码时是什么心情? 他每次输入密码时,心情都不大好,景榷跑得干脆,他和沐浴露、杯子之类的消耗品一样,被遗忘在雪云镇。 梁叶看了看日期,回校快一周了,都在处理学业上的事,没空找景榷。他打起精神,花了三个多小时,终于阶段性完成导师交待的任务。 “叶哥,你这是当野人回来了?”小瀚对梁叶提前过上研究生生活很不赞同,“金主送你回来时,你跟个毛色发亮的金丝雀似的,怎么跟着你们导儿混了几天,就成抠脚大汉了?我是金主,我就不要你了。” 梁叶刚洗了澡,正在吃外卖,闻言照了照镜子,“真有这么憔悴?” “那不然?”小瀚对着他的脸指指点点,“黑眼圈都有了,胡茬也没刮干净。” 梁叶点点头,迅速干掉外卖,扎起头发,重新洗脸剃须。 小瀚又乐了,“这是要和金主约会?哎,我还没问你,你消失半个月上哪去了,艺术学院那边都找到我这儿来了。” 梁叶说:“有点事。” “囚禁play?” “游戏不够你打,开始看地摊文学了?” 小瀚眼尖,发现梁叶翘起的T恤下有点淤伤,连忙一掀,“我靠!你这是怎么了?” 梁叶从容地将衣服放下去,实话实说,“和人打架受了点伤。” “你看我信吗?”小瀚充分调动想象力,“我们当了四年室友,我还不知道你?你就不可能跟人打起来,你脾气好着呢!” 说着,小瀚神秘地凑到梁叶跟前,压低声音,“是不是金主用鞭子抽你了?我靠你们玩得花啊!” 梁叶笑着推开他,这时,手机响了。梁叶一眼看到闪烁的名字,眉梢明显挑了挑,迅速拿起手机,快步来到走廊上。 “喂,景总。” 景榷事业心旺盛,很少有日子难熬的体验,但出差回来后,一天比一天觉得总裁不好当。 公司两个路数相近的男明星抢资源抢名头,两边工作室打得不可开交。上升期的小花被对家买了黑热搜,公关部忙得晕头转向。还有好几项急需推进的合作,他得亲自上阵。 苗助理过敏的头终于好了,每天精神奕奕地推给他各种文件、企划,逼着他看完。汪秘书时不时来巡视一圈,眼里的吃瓜欲望单靠镜片根本挡不住。 景榷数着日子,心中愤愤不平,怀念起和临时助理卖腐的日子。那点被卖腐激发的荷尔蒙,勉强能够支撑他挺过工作的辛劳。 苗秘书又抱来一堆文件,“景总,您盯着我看干什么?” 景榷别开眼。看什么?总不能说他刚才在想,要不把这个老是喵喵喵的助理换成那个会卖腐的吧? 苗秘书布置任务,“景总,这些都比较重要,您需要在今晚之前交给我。” 景榷本来就烦,这下更坐不住了,他堂堂一个霸总,凭什么被工作压弯脊梁? 苗助理大惊失色,“景总,您这是怎么了?” 景榷:“我要旷工!” 苗助理给汪秘书发消息,[傻猫:不得了了!老板跑了!你猜他跟我说什么?他说他要矿工!] [四眼狗:矿工?交给我。] 景榷狠话虽然放出去了,但他本质上不是一个出格的人,叛逆精神只有一丁点,就跟他当初抗拒联姻一样,有但不多。在街头乱开着车,景榷绞尽脑汁给自己擅离职守找理由。 死脑子快想啊,再想不出来就要滚回去看文件了! 前面再拐一个弯,就是朔原大学,景榷突然灵光一闪,他没有旷工,他只是出一趟外勤,来给梁叶发工资。 梁叶给他当了半个月助理,他只给了梁叶三套装点门面的工装。工资、奖金那是一分没有,更别说出差应该有翻倍的补贴。永庭传媒又不是什么黑心企业,不给打工人算清楚牛马费,这多伤功德,股价都要下跌。 这么一想,景榷理直气壮地将车开进校园,近日的烦躁怠工情绪一扫而空,他没有旷工,他也没有想见联姻对象,他只是来支付工资。 这是一个善良英俊的总裁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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