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坐了多久,裴寂才缓缓站起身,他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拖着沉重的步子向书房走。 书房的暗道大刺刺的敞开着,裴寂缓缓走了进去,走上台阶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裴寂的心早已麻木没有一丝感觉。 没有林挽的日子对他来说索然无趣。 裴寂推开书房的门,看到了客厅沙发上丢着的白色羽绒服和围巾。 他愣了愣,呼吸几乎停滞,血液在耳膜里轰鸣,他几乎是跌撞着冲进卧室。 卧室开着盏昏黄的小灯,将床铺笼在朦胧的光晕里,大床上的被子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裴寂觉得自己的心颤的厉害,手指也抖得厉害。 他屏住呼吸靠近,生怕惊散这场易碎的幻梦。 林挽睡的并不安稳,眉头还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回来了。” 裴寂觉得此刻的场景像梦一般,他不可思议的摸了摸林挽的脸,掌心温热的触感才给了他一丝真实感。 “阿挽。” 林挽坐起身,看到裴寂空荡荡的手指,不禁问到“糖葫芦呢?” 唔,裴寂俯身吻了下来,他的吻来的猝不及防却小心翼翼,像濒死之人攫取氧气般汲取着爱人的气息。 又像是被遗失的小狗,找到了主人后,珍视的舔舐主人的手掌。 林挽尝到了糖霜的甜味,在裴寂舌尖,似乎还有浅浅的山楂味。 裴寂松开林挽,林挽泛红的眼尾和起伏的胸膛终于让裴寂相信这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梦境。 林挽浅浅的喘息回荡在耳侧,裴寂才真真切切的相信,他的阿挽没有离开他。 林挽疑惑的抬抬眼“你把我的糖葫芦吃了?” “没有。”裴寂哑声开口,他笑着舔了舔唇瓣,“我去给你拿。” 裴寂迅速的将一大堆打包好的糖葫芦拿上来,林挽不禁瞠目“怎么买这么多。” 林挽拿了一串山楂的,咬了两口,刚刚想吃的厉害,如今吃上了又没那么喜欢了。 他把剩下的递给裴寂,裴寂将林挽咬了一半的山楂吞入口中,甜滋滋的味道让他心情愉悦。 林挽从床上坐起身,去浴室洗手,脚上传来了清脆的声响。 裴寂沉沉的看着林挽脚踝上系着的脚铐。
第92章 银色的脚链缠绕在林挽纤细的脚踝上, 细软的兔毛贴着他泛红的骨节,毫无违和感,像是一种奇异契合的装饰。 林挽慢吞吞地洗完手, 爬上床, 陷进柔软的羽绒被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 房间里很静, 只有浴室传来的水声提醒着他裴寂的存在。 水声渐渐停了, 没过多久, 身后传来床垫微微下陷的动静。 一双手臂从背后环过来, 带着未散的潮气和热度,将他整个捞进怀里。林挽下意识往前蹭了蹭, 怕压到肚子,可裴寂的手掌却稳稳扣住他的小腹,不容拒绝地将他拖回原位。 裴寂的力道有些重, 勒得他呼吸一滞,原本昏沉的睡意瞬间消散。林挽猛地挣开裴寂的束缚, 撑起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腹部, 像是确认什么。 裴寂沉了沉眼, 眼底几乎微不可察闪过一丝错愕, 很快又沉静下去,像是深潭被投进一颗石子,涟漪转瞬即逝。 “睡觉吧。”林挽轻声说,重新躺平, 指尖轻轻摩挲着隆起的弧度。 裴寂沉默地躺在他身侧,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界限,谁都没有再靠近 尽管孕吐折磨得他整日昏沉, 可林挽仍然时常恍惚,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他的存在。 他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生命吗? 一个属于他和裴寂的孩子。 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想到这,林挽不禁笑了笑,他感到幸福。 林挽微微侧过头,发现裴寂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幽深。 他的心漏了一拍,喉结上下滚了滚,“你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裴寂没回答,睫毛低垂,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 他的手指缓缓探过来,带着试探的意味,见林挽没有反抗,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轻轻覆在林挽的指尖上,一同贴在他的小腹上。 他掌心的温度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抚,林挽闭了闭眼,终于放任自己沉进混沌的睡意里。 林挽醒得很早,怀孕后他总是睡不安稳,而裴寂却难得还沉在梦里,眉头紧锁,唇线绷直,连睡梦中都是一副冷峻模样。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裴寂的眉心。 林挽知道裴寂并不安心。 可他依旧生气,不是气那些隐瞒的身份,不是气被篡改的信息素,不是气这栋盛满畸形爱欲的房子,甚至不是气那些令人窒息的掌控欲。 他气的是裴寂不信他。 不信他爱他,不信他即使知道一切,也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裴寂总想着用锁链、用监视、用囚禁来留住他,却从没想过,他根本不需要这些。 他也同样地爱着裴寂。 他爱他,早就是无条件的了。 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手段,不需要这些枷锁,他也会纯粹地去爱他。 林挽轻轻动了动,晨起的身体比平时更敏感,孕期激素的波动让他时而烦躁的感到压抑,时而脆弱的想哭泣,时而像现在这样升起一些难以启齿的欲.望。 身体深处泛起细密的痒意,难以忍耐,自珍拉丁湾回来后,他们之间的亲密少得可怜。 林挽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身旁的裴寂,男人的眉眼舒展了些,五官也没有刚刚那么凌厉,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 林挽悄悄将手探进被子里,太久没被触碰的身体格外敏感,他轻轻哼了一声,又警觉地屏住呼吸,确认裴寂没醒,才敢继续。 他并不敢动作太大,他怕吵醒裴寂。 可这样隔靴搔痒的抚慰反而让那股燥热愈演愈烈,林挽咬住下唇,指尖的动作急躁了几分,心里升起一股欲求不满的烦躁。 突然,一只灼热的手掌覆了上来,一把扣住林挽。 林挽浑身一僵,抬眼正对上裴寂清醒的眸子。 没有半点睡意,深不见底。 “我帮你。”他的嗓音低哑,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和克制。 林挽没反抗,闭着眼任由裴寂的手掌覆上来,指腹的薄茧磨得他浑身发颤。 他咬着唇,却还是泄出几声细碎的呜咽,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幼兽,只能蜷缩在猎人的掌心里喘息。 裴寂已经起身去了浴室,冷水声哗啦啦地响起。 林挽还四肢发软地瘫在床上,眼尾泛红,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壁灯,心跳仍然未平。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去客厅坐着发呆,身上还残留着薄汗,被晨风一吹,凉丝丝的。 裴寂从浴室出来时,发梢还在滴水,深蓝色的丝绸睡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腰线。 他看了林挽一眼,喉结微动,最终只是克制地移开视线。 “想吃什么?” 林挽回过神,随口应了声,“都行。” 裴寂系了条围裙,转身进了厨房,袖口随意挽在手臂,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不得不说很性感也很禁欲。 林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的手机在哪?” 悲家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要联系谁?” 林挽的眉头瞬间拧紧,一股无名火蹿上来,开口呛声道,“联系谁还要跟你报备?” 裴寂没接话,低头继续切菜,刀锋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干脆利落。 林挽胸口发闷,像是一拳砸进棉花里,连回响都没有。 裴寂做了一桌子的菜,如往常一般,喂他吃东西。 他在讨好自己,讨自己欢心,林挽知道。 可林挽的心情更差了,他偏开头,不耐烦地推开裴寂的手,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林挽窝进沙发,打开电视,音量调得很低,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临近元旦,纵然裴寂很忙,依旧把工作全搬回了家里,除了必要的会议,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可两人之间的冷战仍在继续,不说话,不触碰,像两个被强行拼凑在一起的孤岛。 林挽无视裴寂的存在,裴寂一如既往地事无巨细地照料林挽。 唯一的例外,是每个清晨。 裴寂会沉默地帮他纾解欲望,然后去冲冷水澡。 这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唯一打破冰冷界限的时刻。 洗完冷水澡后,两个人又回到了结界的状态。 明天就是元旦,裴寂再洗冷水澡,林挽躺在床上感受高潮的余韵。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林挽微微侧目,起身去拿床头柜上裴寂的手机。 是余荆岛的电话。 他眯了眯眼,接了起来。 裴寂一身冷气站在浴室门口,冷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锁骨处积成一片水渍。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林挽身上,林挽正握着他的手机,唇角微扬,眼尾还带着未散的情欲红晕,对着电话那端笑得轻软。 指节在身侧攥得发白,浴室里的冷气裹挟着未消的欲念,在裴寂眼底凝成一片阴鸷的暗涌。 林挽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在床上,屏幕亮了一瞬,又暗下去。他起身,赤脚踩过地毯,与裴寂擦肩时,对方身上的寒气激得他一颤。 “是谁。” 这是这四天以来,裴寂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林挽脚步微顿,偏头看他,看到裴寂眼底的冷意,他的心情莫名地愉悦了几分,连带着嘴角也微微上扬。 “爸爸明天叫我们回去吃饭。”他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谈论天气,“我答应了。” 说完,林挽径直走进浴室,门在裴寂身后“咔嗒”一声合上,锁舌弹动的声响清晰可闻。 裴寂站在原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喉结滚动,下颌绷紧成锋利的线。 这几天林挽去洗澡总是锁门。 裴寂低笑一声,眼底的暗色翻涌得更甚。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薄茧,那里还残留着刚刚林挽肌肤的温度。浴室里水声渐起,蒸腾的热气漫过磨砂玻璃,氤氲成一片朦胧的雾。 裴寂抬手,掌心贴上冰冷的门板,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那层屏障,将里面的林挽重新拽回怀里。 隔着这层磨砂的玻璃,他看不清林挽,看不清他是如何想的,也看不清他想做什么。 林挽洗完澡出来,看到裴寂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冷白,眉眼愈发锋利,裴寂走过来,递给他。 林挽没接,他侧过脸,看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淅淅沥沥地洒下来,看样子是刚下不久。 裴寂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最终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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