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安:【这只是意外,又没有谁故意为之,为什么要怪你?再说了,之前在溪柳村的时候我还能安心学习,现在来到江城,每天都要跟着他们出去见人和参加各种乱七八糟的宴会,大大缩短了我的学习时间。】 宋建安:【难怪你成绩不好。】 江时:【……】 没必要,真的。 在宋建安不知道第几次怀疑他私藏学习资料的时候,江时头疼的把张池的联系方式推给他。 江时:【他成绩还行,你问他要。】 想了想,他补充。 江时:【去了那边,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他,如果被人欺负了,也可以找他。】 就这样,江时和这位真少爷的第一次交锋在格外神圣的学术探讨里落下帷幕。 …… 木头房子的采光都不怎么好,哪怕外面天光大亮,屋里也只有窗沿处溜进来一道细细白白的光。 江时放下手机,盯着那道细细白白的光看了会,睡意重新涌上来。 在闭上眼晴之前,他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 宋建安刻苦成那样也只考了个年级第二,那第一是谁? - 程野掐的时间很准,他来的时候江雪差不多刚要出门。 清晨的雾气很重,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江雪把背篓挎上,正打算牵牛去犁地,程野便从旁边的小路上来。 他手里拎着一只鸡,鸡被他杀了拔了毛,还没来得及开肠破肚。 看见江雪,他站在原地跟她问好,“江姨。” 江雪听到声音回头,先是被他的忽然变短的头发惊了瞬,然后才留意到他手上拎着一只鸡。 “哎!不是,我让你来吃饭,不是让你来拿吃的过来,你搞只鸡过来干什么?” 程野道:“家里最后一只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那截消瘦的脚踝在程野梦里晃了一晚上,他一只手就能圈过来,太瘦了,得补补。 江雪瞪了他一眼,“赶紧拿回去,我家又不是没鸡。” 程野不吭声。 他人向来如此,从小性子就冷,有什么也不说,哪怕遭遇那么大的变故,也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扛。 江雪借着江时叫程野吃饭,也是心疼他一个人,没想到他反手拎了鸡过来。 再说下去她怕触及程野的伤心事,只能把鸡接过来,“锅上蒸了红苕和馒头,你去拿来吃,江时还在睡觉,你待会叫他起来敷草药。” 江雪絮絮叨叨,“这死孩子还过敏了,我昨天连夜给他换了被子,也不知道今天好点了没。” 程野撩了下眼皮。 江雪看着他又笑了,“别说,你头发短了我看着还有点不习惯。” 没了头发的遮挡,程野轮廓分明的脸全露了出来,眉目深邃,眼睛很黑,瞧过来时,总感觉有几分深沉的压抑。 江雪问他,“你自己剪的?” 程野“嗯”了一声。 “难怪,看着坑坑洼洼的,怎么会忽然想起来剪头发?” 耳后又传来了柔和的呼吸声,鼻息落在颈后,从他的耳畔掠过,然后停在肩头。 “你还挺非主流。” 程野说。 “不好看。”
第4章 江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 他双手揪住被子的一角,从大红的喜被上坐起来,手臂上的红疹经过一晚已经消退很多,只剩下一点玫红的印子,像开在雪地里的梅。 被子是江雪昨天晚上跟隔壁邻居借的,两夫妻才刚结婚没多久,结婚用的被子材质很好,但婚期一过,被子就没人盖,干脆就给了江时。 瞧见大红被子上大大的“喜”字时,江时的内心千万个不愿意,结果江雪不知道哪里来的怪力气,拉着他一扭一塞,就这么给他塞了进去。 江时无奈,只能像个新媳妇一样在大红被子里滚了一晚上。 而此刻,他头发凌乱的坐在被子里,脸颊带着睡出来的红晕,双眼迷蒙,像剥了壳的雪白荔枝。 红的晃眼,白的也晃眼。 江时缓了会才起床。 今天依旧冷,他昨天的羽绒服已经脏了,于是只能随便找件厚卫衣套在身上。 一推开门,没见着江雪,反而看见自家门口蹲了个高大的背影。 听到动静,背对着江时的人回头,一双狭长冷冽的黑眸顿时和他对上。 没了刘海的阻隔,江时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不确定的喊了声,“程野?” 程野放下手里的菜刀,目光从江时脸上掠过,然后又垂下眼,长且直的眼睫盖住眼底的情绪,整个人显得格外老实木讷,“嗯,是我。” 江时没想到他还真来,他往程野身后看了眼,发现这位哥在给鸡开肠破肚。 “……” 比他这个主人还不见外。 程野洗干净手,去屋里把还没冷掉的红薯和馒头端出来,“江姨说这是早餐。” 他找了个椅子给江时坐下,看他用白皙细长的指尖从里面挑出来一个卖相最好的红薯,转身去屋里拿江雪早上拿来的草药。 草药已经做成了药膏的样子,贴上去就可以了。 这时候雾散了,雨也停了,远处的山像洗过的水墨画一样清透,江时没见过这种景色,看得有些呆,结果跟前猝不及防蹲下来一个人。 眼前的景象莫名和昨天晚上重合,只不过程野给自己剪了个寸头,深邃到近乎凌厉的五官全露了出来,特别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黑,锁定人的时候,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下一秒,程野碰了碰江时的裤腿,老老实实征求他的意见,“我能把它掀上去吗?你该敷药了。” 语气呆板,动作畏缩,又回到了江时熟悉的老实人风格。 程野那么高的个子,就这样蹲在江时面前,让江时总有种欺负他的错觉。 “不用,我自己来……” 程野把手里的自制膏药摊开给江时看,“脏。” 黑乎乎的一团,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小少爷白嫩的指尖捏着红薯,实在对程野手里的膏药下不去手。 江时瞅着他坑坑洼洼的头顶,想: 这人看起来呆呆笨笨的,昨天被他那样对待了也不生气,今天让他帮忙敷个药应该也没问题……吧? 小少爷是被伺候惯了的,一旦过了心里那关,便心安理得的把脚伸出去,“那你轻点啊。” 程野撩起江时的裤腿。 他才刚起,没换鞋,也没穿袜子,脚跟搭在程野的大腿上,脚弓紧绷,肤色白得能清晰看见上面青色筋络。 江时的脚踝昨天被医生揉过,今天没那么肿,冷风一吹,浮起一层浅浅的粉。 程野低着头,喉结滚了下,伸出没拿膏药的那只手贴着江时的脚底板,然后收拢。 大拇指刚好按在脚背微微凸起的筋脉上,指腹不轻不重地碾过。 江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是觉得有点痒,没忍住用脚拱了程野的手一下,“你搞快点,我痒。” 程野给他贴上膏药。 贴好的瞬间,少年的脚像一尾鱼一样从他手心溜走,程野只拢到了一手的空气。 空气里还残留点香,那是从皮肉里散发出来的,一般人闻不到。 程野收紧手,眉眼往下压了点。 江时把脚塞进江雪新勾的毛线拖鞋里,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边吃红薯边看程野给鸡开肠破肚,看了会他的目光又落在他坑坑洼洼的头顶上。 “喂!”他喊程野,“你这头谁剪的?” “我自己。” 手艺还挺好。 江时把红薯皮丢在地上,瞬间被一只大公鸡给抢走,大公鸡吃了他的红薯皮还不够,虎视眈眈地盯着程野旁边碗里面的鸡肠。 江时:“……”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程野把碗里的鸡肠放到高处,看见江时半天只吃了半个红薯,还打了个嗝,像是噎到了。 于是转身给江时倒了碗水。 江时一手拿着红薯,一手端着碗,吃一口红薯又捧着碗喝一口水,吃到后面还剩一点尾巴不想吃,就丢给站在一边拿绿豆眼看他的大公鸡。 大公鸡叼着红薯跑开,江时扶着旁边的墙站起来。 这时候的煤不怎么值钱,江雪在家里烧了炭火,此刻正燃得旺,程野弯着腰在狭小的厨房里熏鸡。 江时慢吞吞挪到厨房门边,扒拉着门框,看着黑乎乎的厨房不想进去,只是探进来半个脑袋,“你在干什么?” 程野跟他解释,“把鸡身上的绒毛燎干净,这样待会才能吃。” 江时不喜欢吃鸡,比起鸡肉,他对忽然冒出来的程野比较感兴趣。 “程野。”他喊他的名字,“你多大了?” 程野抓着鸡脖子给鸡翻了个面,余光里总有张雪白的脸。 “十七,过两个月十八。” 刚过十八没多久的江时:“……” 这人吃饲料长大的吗?十七就这么高了? 江时整个人的重心都倚在门上,逆着光观察里面的程野,他从他短得坑坑洼洼的头上扫过,然后是单薄的黑色外套,手脚都裸露在外。 越看江时越觉得他的背影有点熟悉,“我们是不是见过?” 程野微微侧了下头,“什么?” 江时道:“就昨天,在有家粉店,你是不是卖香菜来着?” 鸡皮被炭火烤得骤缩,油脂滴下,火焰瞬间撩起,程野想到了那道一晃而过的背影以及什么都没放的粉。 江时还在抱怨,“那家店坑死了,做的粉一点都不好吃,害得我只吃几口就回去了。” 程野本来都忘了,江时一说,他顿时又想起来了。 他坐在江时坐过的位置上,吃过他吃剩的粉,他…… “喂!你鸡糊了。” 程野猛地一松手,鸡头死不瞑目地落进炭火里,脖子漆黑一片。 他手脚僵硬地把鸡提出去,喉咙跟被火燎过一样火辣,耳后爬上一抹不怎么显眼的红。 江时没看到这红,对程野的木讷反应已经习惯了。他又问他,“那你还在读书吗?” “我……” 程野一开口嗓子就哑得不行,他别过脸不敢再看江时,咽了下口水才道:“之前读,下学期就不去了。” 江时换了个姿势接着靠,“为什么啊?” 耳后的燥热褪去,程野沉默了两秒,“不想去。” 江时看他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以为他是成绩不好,所以不读。 “你不读书,那你打算干什么?” 程野原本等开春了就出门打工,他有力气,干什么都行,可现在他忽然又没那么想去了。 “不知道。” 江时有些无语,张嘴还想说什么,江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杵门口干什么呢,脚受伤还不好好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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