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人,我没有办法真的像是被出售的商品一样毫无感情,我对那些虚与委蛇感到厌恶和恶心,对那些明面上温和讨好背地里尖酸的眼神感到恐惧。”顾西野深呼一口气,“我一度觉得,一旦失去这些家世带来的光环,那我就是这世上最丑陋恶心的人!” “甚至于我的妈妈她爱我,都是因为我是她的儿子,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是她爱人的亲生骨肉,她的爱也是有前提的。”因为对顾铭爵的爱,多出来的蔓延到了顾西野身上。 所以顾西野很清楚,他也不是自己母亲最爱的人。 “这世上,就不会有任何人不带前提地来爱我,这就是我的宿命,所以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那所谓的爱情了。”顾西野看够了父母的痛苦,他原本以为,成年人的感情得过且过才是常态,所谓的两情相悦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顾西野半点不期待自己的爱情,他对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设起了防线,对于那些三分真七分假的奉承话还以虚伪的假笑。 可人越是得不到什么,就越期待什么,潜意识里他还是幻想着,能有人爱上赤.裸的自己。 “是齐楚教会了我什么叫爱,认识他的时候我穷困潦倒,一无所有,像个拖油瓶,但他依旧无条件地对我好,一遍又一遍告诉我我其实很好看,让我不要那么自卑。” 顾西野想笑,“这样的好事,竟然让我遇到了,我怎么可能放手?” 顾家的日子他过够了,他不愿意再像一个满分的合格商品一样生活了,他想要的,只有哪怕他一无所有时,只是顺手铺了个被子,也会满口夸他真棒的齐楚。 他想要的,是能发现他贫瘠躯壳中闪光点与他赤忱相恋的爱人。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日记】 我知道自己不好看 但哥爱我 那我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小狗
第63章 遗嘱受益人 顾西野一番话直接将顾铭爵气的昏头, 别说跟靳家人吃饭了,他现在已经半点胃口没有了,只想把自己儿子摁住, 打折他的腿, 或者拆开他的脑子, 看看顾西野有没有可能是个外星人,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在顾铭爵看来, 不是他老顾家卖瓜自卖自夸,是他儿子顾西野真的就是集结他和顾夫人的全部优点长大的,要样貌有样貌, 要能力有能力,除了性子有些温和,从前没什么凌厉的上位者气势, 一切都好。 顾铭爵想着, 气势这东西可以慢慢培养,反正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谁知道在顾西野心里,他竟然觉得自己是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丑货?! 出去问问, 这京市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羡慕顾西野投了个好胎?谁不想像顾西野一样生来就什么都有? 合着这些出生就给他的荣华富贵还成他的累赘了?还让他觉得自卑了?! “顾西野, 你——你出去看看, 外面多少人想拥有你现在的生活?!你怎么就不知足呢?”顾铭爵从书桌下面抽出了笤帚, 挑挑拣拣还是这玩意打人最顺手, “我抽死你算了!” 挥舞的笤帚在划破空气发出爆裂的声响,根本不带闪躲的顾少爷被抽的咬牙闷哼,后背被鞭笞的地方仿佛皮开肉绽一般, 火辣辣的发疼。 “我不是不知足, 爸, 如果人真的能看到自己已经拥有的进而知足,为什么您在娶了我妈妈之后,还要和那个女人藕断丝连,纠缠不休?您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顾铭爵爱情和事业都想握在手里,与之相应的代价,是他永远对不起顾西野的生母,叫顾夫人后半生葬送在不幸之中。 至于那个看似被爱的谢晓端终其一生都进不了顾家的门,甚至她在整个京市上流圈子里,这辈子都要被戳脊梁骨背负第三者破坏他人家庭的帽子生活下去。 顾铭爵那所谓的爱,可笑到叫人抬不起头。 说到底,顾铭爵是个自私的人,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因而毫不在意在他达到目的的道路上,到底有多少人成为了可怜的牺牲品。 而顾西野胆战心惊,他生怕自己会遗传到父亲的冷血和不择手段。 “你?!还轮到你来教训我了?!我至少没有让顾家断子绝孙——” “比起断子绝孙,我更不想对不起我爱的人,也不想去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女人。”顾西野低声道:“我不想变成你这样的人。” 这话对顾铭爵直接达成了暴击,他一个高高在上惯了的人,在自己亲儿子眼里竟然会这样差劲。 “滚!你今天就给我滚出去!”顾铭爵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笤帚,只觉得多看顾西野一眼都伤心。 顾西野一声不吭拉开书房的门。 “你还真滚啊!?”顾铭爵怒气填胸,梗着脖子怒吼:“你要是滚出去!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书房的门被顾西野毫不留情地合上,连带顾铭爵愤怒的叫嚣一同关在了门内。 管家站在门外,“少爷,您这是何苦呢?董事长正在气头上,您应该说点软话的。” 顾西野被揍的上半身肌肉抽疼,他这人嘴巴天生倔,认准是正确的事情上就一句转圜的软话都不肯说,能一声不吭让顾铭爵打,已经算是服软了。 “少爷,我去给您拿医药箱吧?” “不用,把我的衣服拿来,我暂时不会回来了。”顾西野接过自己的大衣,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站在楼下等他的靳西流秀眉蹙起,话也说的直白起来:“你何必呢?就这么不想和我结婚?我哪里不好?我不介意你在外面有别的人,这样的开放婚姻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靳小姐,您哪里都好,但在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开始自轻自贱了。”顾西野正视面前这年轻又漂亮的女人,“我有爱人,所以我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如果连最基本的忠贞都不能保证,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他呢?” 靳西流沉默,而后道:“我们不是一种人。” 顾西野不明白,为什么爱情和婚姻里最基本的忠诚在这些人眼中一文不值,好像看重这一切的他才是这其中的异类。 “是啊,我们不是一种人,所以请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功夫了。” 回到公寓的顾小狗冲了个澡,对着镜子一瞧,手臂和后背不少被抽出来的淤青,顾铭爵也是下狠手了。 可怜巴巴自己一个人上药,顾小狗也没给哥发消息嘤嘤嘤博同情。 小狗想这件事还是先不让哥知道了,免得叫他担心上火。 —— 齐楚这几天又有事找上了门,安生一阵的齐守财不知道从哪得了高人指点,为房子的事给齐楚打电话,说什么建房子的宅基地还是他们的,齐楚要是想要房子,就得反过来给他们钱,把那一块地皮一起买下来。 “三叔,您的意思是,这房子我要是想拿回来,还得倒给你一百五十万,是吗?”齐楚接到电话时都无语了,也不知道齐守财是怎么张得开这个嘴的。 齐守财在话筒那头打哈哈,“齐楚啊,也不是三叔非要跟你争这个房子,这房子你可以拿回去,但是这地可是你爷爷传给三叔我的,你总不能白占咱一块地皮吧?” “所以这房子您也不准备要了?” “嘿,我有地要什么房子啊。”齐守财的得意之色透过话筒传来,“这样吧,三叔不多要,你掏一百五十万,连房子带地皮,三叔都过户给你,怎么样?” “我要老家那些破地有什么用?” “那三叔就不知道了啊,哈哈。” 齐守财的算盘打的好,齐楚要是想要回这房子,就得额外掏一百五十万把房子下面写着齐守财名字的地皮一起买走。齐守财赌的就是齐楚根本不需要老家这块地和这幢房子。 那二百万,他就是咬死不给,带着一家老小住在这房子里,齐楚还真能带人来给他们赶出去不成? 齐楚肯定做不出来这种撕破脸的事。 最次,也就是齐楚为了和他们刚到底,真掏一百五十万出来,那齐守财也白得了一百五十万,什么房子建不出来,去镇上买现成的小洋楼都足够了! “还是你小子有头脑。”齐守财对给自己支出这个法子的齐志成赞不绝口,“这样吧,三叔再借你十万,你快把你那赌债还上去,天天被逼的躲在村外也不是这么回事啊。” 这段时间一直躲在外面,回来就怕挨揍的齐志成大过年的瘦了许多,整个人好似那地沟里的老鼠,漏了棉絮的棉袄盖不住的脖颈子看着脏兮兮的,全是皴,也不知道是多久没好好停下歇一歇、洗个澡了。 “三叔,要是齐楚真白给你了一百五十万,你分我三十万吧——”胡子拉碴的齐志成讨价还价。 齐守财耷拉了脸,唬道:“你要这么多干什么?你那个债不是就差二十多万了吗?” 齐志成支支吾吾,他也不敢说自己为了能来点快钱就又去赌了几把,一开始手气好赚了五六千,他寻思这是财神爷眷顾自己,再这样赚下去,他的债都能还的七七八八了。 一上头,赚那点钱就被他全赌进去了,没想到最后血本无归,反而又欠了十几万。 俗话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要不是齐志成怕挨打,他真不着急弄钱堵窟窿。 就是那些催债的最近是下死手,前几天把他套麻袋一顿打之后扔海里了,大冬天的,差点给他冻地见祖宗去。 生怕真被折腾死的齐志成求爷爷告奶奶让人再宽限自己几天,发誓这次回家一定弄到钱。 他这次要还是弄不到钱,真就得去卖.肾卖.血了。 齐守财看他这德行,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糊弄道:“再说吧,他也不一定能掏那一百五十万。” “那他要是掏了,可一定要给我啊,不然您侄子就得被打死了!” 齐守财打的那小算盘,齐楚门清,不过就是在赌自己要那房子只是为了出气。 齐楚确实只是为了出气,他又不会再回到老家住着去了,那房子对他来说也没用,真要让他掏一百五十万出来买块破地,还不如在A市市中心买一套商品房来的划算。 可坐在书房沉思的齐总不甘心就这么吃了闷亏,计上心头,他立马打给了徐笠,“你能帮我找个靠谱的施工队吗?” 徐笠办事,齐总放心。 第二天一早,齐楚要的施工队就到齐了。 “你要装修房子?”徐笠问。 “不,”齐楚摆手,“我要拆房子。” 齐守财一家子刚吃上中午饭,就听院门外轰隆隆作响,接着窗子一看,不知道从哪开来的黄色挖掘机,一下子拆掉了他家半扇木门,尘土飞扬中,几个工人熟练地在院子里推墙的推墙,拆瓷砖的拆瓷砖,夹道两边的野花野草都被踩的破破烂烂。 齐小叔腿脚快先跑了出来,“你们有病啊!?拆我家大门干什么啊?!” 为首的工头纳闷这房子里咋还有人住着,那要是一破钻机下去,不得出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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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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