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收钱来拆房子的,齐先生说,年前这几天把这院子里的建筑推平,你们怎么还在里面住着呢?没搬走啊?”
齐守财也一歪一歪走了出来,闻言大惊,“推平?他为什么要推我的房子啊?!” “那我哪知道。”包工头无语,回头招呼工人们继续干,那齐老板一天给不少钱呢。 齐守财挡住推土机,“你们别干了!这房子住着人呢!看不到吗?!” 包工头道:“老头,你也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收钱办事,签了合同的,过年之前之前推不平我要掏违约金的。” 推土机和钻地机噔噔直响,齐守财拦不住,赶忙给齐楚打电话。 “喂,三叔啊。”这次换成齐总得意洋洋了,“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没忙着搬家吗?” “齐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叫人来拆家?!你爷爷奶奶还在家里住着呢!!” “三叔,我想了想,要我花一百五十万买块破地不值当的,这房子看起来您也不准备给我钱了,我留着也没用,那不如就拆了,也不占您的地,您呢,也能再想想法建个新房出来。”齐楚用肖似齐守财的无赖语气道:“正好,马上过年了,辞旧迎新,这旧房我嘱咐他们一定年前拆干净,不拦着你们在那地皮上建新房。” “齐楚!你欺人太甚!”齐守财气的脑瓜子嗡嗡。 “三叔,理理清楚,是你先上赶着来欺负我的,谁狮子大张口不要脸朝我要一百五十万地皮钱?我上次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到耳朵里去?还把我当成冤大头?”齐楚寒声问:“还是说,你觉得我那是跟你闹着玩,觉得我不敢动真格的?” “三叔,我出于礼貌还叫你一声三叔,但你也别在这和我倚老卖老仗着点小聪明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傻子。我做了十来年生意,要是真拿你们没办法,那也不用在A市混了。” 齐守财举着电话瞠目结舌,背后院子里的地砖被掀了一块又一块,他总算是服软了,“小楚啊,小楚,叔求你,做事别这么绝,咱们一家人什么都好商量嘛!” “你不是要把房子卖给叔吗?叔买,叔掏钱买!你说个价,两百万是不是?” “两百五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这怎么还多五十万啊?” “三叔,施工队的钱也得算上啊,签了合同的,就算是突然不拆了,钱我也要照付。” 齐守财的心简直在滴血,“二百五十万就二百五十万!你让他们别再拆了!” 当天下午,齐守财去了银行给齐楚转账,施工队也在同一时间撤出了齐家,就是那破破烂烂的大门和院子地砖仍旧一片狼藉,齐守财要求他们复原,包工头不干,合同上只说了拆,可没说还得管安装,要是装也行,加钱。 这话将齐守财气的晕了过去,发起高烧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哎呦哎呦骂骂咧咧个不停,心疼死了自己掏出去的那二百五十万。 齐志成躲回家,看见院子里烂糟的德行,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啊?” 齐守财一看他回来更来气了,“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上午齐楚那一番话算是让齐守财明白了,兔子急了还咬人,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他们真把齐楚惹到了,齐楚有的是法子整治他们! 这让齐守财彻底蔫吧了,他再也不敢想着从齐楚那占什么便宜了。 “三叔,那我的钱?”齐志成的赌债还没还干净呢。 “你的钱?你屁的钱!这房子是我花二百五十万买回来的!你要是还想在这住!就给我掏租金!不然就给我滚蛋——” 齐志成傻眼,他浑身上下哪还有钱? 当晚,齐志成被齐守财赶出了齐家大门,催债的一遍又一遍给他打着电话,不得已,又走上了躲债的道路。 但这些糟心事,和凭白到手二百五十万美滋滋的齐楚没什么关系。 这二百五十万可以说是齐楚这么些年赚的最容易的一笔钱,和地上白捡没什么区别。 于是他琢磨起给顾西野买一个拿得出手的新年礼物。 “送车送表会不会有点俗了?” 蒋为宁道:“那送给人家,人家不嫌俗。” 徐笠道:“他也不缺车表吧?” 或者说,人顾少爷都搞不到手的车和表,齐楚就是拿两千五百万也够悬能弄到手。 “那买什么?” 蒋为宁继续支招,“买套房给他,写你俩名,给不了他结婚证,能给一个房产证也是极好的。” “他也不缺房。”齐楚头疼。 “那我不知道了,万恶的富二代谈恋爱真奢侈。” 坐在齐楚办公室沙发上看文件的徐笠老神在在道:“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什么?” “你去拿这二百五十万做手术,把脑子里的瘤子切了,他一定感动的死去活来,这礼物也一定让他毕生难忘。” 齐总面无表情,“谢谢,pass,下一个。” 蹲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剥新年巧克力吃的蒋为宁怔怔回头,“等等,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瘤子’?还是脑子里的?谁的脑子?齐总?” 徐笠噤声,他忘了蒋为宁还不知道。 齐楚头疼,他也忘了蒋为宁还不知道。 这消息太过震惊,蒋为宁都忘记控诉齐楚瞒着他却告诉了徐笠,两个人还合伙瞒了他这么久,说好的左膀右臂怎么就把他给卸了呢? “你没开玩笑吧?”蒋为宁平时的轻佻荡然无存,眉头紧锁,“这当然是选做手术了,为什么要选保守治疗,你死了这公司怎么办?给我还是给徐笠?我可没帮别人养儿子的想法。” “我还能再活几年——”倒也没必要这么早就开始思考这种问题。 “好家伙好家伙,”蒋为宁少见地丧失了语言功能,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调整好心态开口:“我以为你的人生要是本书最起码得是叫《钻石齐老五的励志生活》的男频爽文,结果你告诉我这本书叫《一个叫齐楚的男人决定去死》?” “我作为一个读者,感觉受到了诈骗。”蒋为宁目露心疼,抿抿唇,上前把齐楚办公桌上的文件全抱了起来,“你回家歇着吧,这些我来。” “老蒋,其实我现在控制的挺好,和正常人也差不多……” “住嘴,不要再让我在公司见到你。” “我真的……” “不然我明天就辞职。”蒋为宁拿捏齐楚的方式,和徐笠如出一辙。 被“辞退”的齐总投降,“我回家,我回家就是了。” “不对,那你都决定保守治疗等死了,怎么还有心情谈恋爱?你和那小孩,谈的哪门子生死恋啊?”蒋为宁发现了盲点。 齐楚抽抽鼻子,“害,说来话长,反正会分手的。” 蒋副总露出了看渣男的眼神,“我真没想到啊,齐楚,你深藏不露啊。” “我都能看出来那小孩对你死心塌地爱的要死要活,你想着爽完就把人蹬了?那人不得留一辈子的心理创伤?!齐楚,玩弄人感情会下地狱的!” 想到自家小顾狗狗眼,良心顿时被戳了两刀的齐楚道:“我会补偿他的。” “到时候你两腿一蹬,人都死了,还拿什么补偿!?”离谱! “我把他写在遗嘱上了,等我死了,我遗产中80%会自动赠与他。” 无父无母无夫无子的齐总在确立遗嘱过程中指定的,法定继承人以外的受益人,是顾西野。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守灵 被迫回家休假的齐楚想的是既然如此闲着也是闲着, 那不如抓紧为数不多的时间和顾西野好好相处,他收拾了行李准备年前偷偷去京市给小顾一个惊喜。 但天不遂人愿,齐老爷子在年二十六那天走了, 老人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春节, 齐家紧着办起丧事来。 齐守财打电话来说, 老爷子走的很安详,也没什么突发情况, 前一天晚上齐楚三婶给老人擦洗了身子换了新衣裳和床褥子,第二天一早去叫齐老太起床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老爷子不动弹了, 插着氧气罩也不呼吸了。 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走的,反正就是当天夜里,在睡梦中过去的。 按照老家的习俗, 齐守财一早上就去齐家祖坟报信了, 也给齐老爷子换上了早早准备好的寿衣,家里支起了灵堂停放了棺材,请来了做流水席的师傅。 齐小叔和齐四姑也在家, 正挨个打电话给相熟的亲戚报信,叫人来吊唁, 而齐楚作为长孙, 也得回来在灵堂里守孝。 当天下午, 齐楚回了齐家, 按照规矩给齐老爷子磕头烧纸,戴上了黑色的套袖,在灵堂里顶替了忙活一上午的齐守财守着棺材。 齐守财则在外面灵棚里嘱咐做流水席的师傅, 一定要把菜做好, 让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吃好喝好, 齐老爷子这个年纪走的,算是喜丧了,因而几乎没什么人在掉眼泪,外面来吊唁的人吃吃喝喝高谈阔论,也像是在办喜事。 齐小叔和齐楚一起坐在灵堂里,相顾无言,最终齐小叔低头摆弄手机去了,只剩齐楚一言不发地坐着,漫无目的地游神。 对着棺材玩手机这种事,他干不太出来,也没这个心情。 做不到像其他人那般洒脱,齐楚从进入这个铺设灵堂,挂着白色灵幡,停着实木棺材的院子开始,就觉得心上莫名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当天晚上是齐楚和齐小叔轮换着守灵,前半夜齐守财也在,还有几个齐老爷子的外甥,齐楚叫舅的亲戚,几个人支了一张桌子打牌。 或许齐楚一声不吭白着脸实在是过于憔悴,齐守财记起他还有病在身,便让齐楚回屋歇着去,“你三婶把炕都烧好了,你回屋去睡一觉吧。” 老爷子的丧事上,齐家人都心照不宣地将从前撕破脸的事情就此揭过,这个节骨眼上家里家外都是人,再闹出些丑事,他们家可就在齐家村出名了。 齐守财还是个要脸的人。 冷嗖嗖大冬天坐在室外整整一下午的齐楚冻的手脚都僵硬了,闻言站起身回了屋,往暖乎乎的土炕上一趴,才觉得活过来点,轴了一下午的脑子又重新开始转动了起来。 掏出手机,顾西野试探问他是不是在忙的消息铺了满屏,齐楚察觉自己又忙忘了顾小狗,顿时有点愧疚,侧躺着打了个电话过去。 “哥?”顾西野这时候自然还没睡,他在等齐楚的消息,顺带看看文件。 “嗯,对不起,今天没怎么看消息。”齐楚有点疲倦,思量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顾西野,“你在干什么?” “这两天有几个酒会,耽误了不少时间,白天工作都做不完,只能现在加班加点地看文件,为什么过年前会这么忙?”顾少爷小小抱怨了一下子,顾铭爵虽然把顾西野‘赶’出了家门,但是该带着儿子露脸的场合,他还没忘记通知这个不孝子。 临近年关,光是顾氏旗下的事业部开的年会都够顾西野喝一轮了,不过顾少爷为了不影响自己第二天上班的效率,无论去哪举杯,都让秘书自备了气泡水,这东西从外表看起来和白葡萄酒、香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喝多少都不会醉,最多有点肚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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