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会输?”陈北鞍道,“这回玩把大的。” “怎么个大法?” “我压院里那辆车。” 徐沛一进来就看见了,陈北鞍今天开的奔驰大G,他挑眉道:“真的?” “嗯。” 徐沛再次打量起坐在陈北鞍身边,沉默不语的冷美人,不像是平常他们带来玩的那类人。 徐沛把自己带来的人一把搂进怀里,不正经的手掐着MB柔弱无骨的细腰,“听见了?这次要赢了外头那车,我奖你八十万。” MB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样儿,娇滴滴地应道:“嗯。” 付语宁一开始不知道陈北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人到齐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徐沛需要MB帮他赢得比赛了。 这就是他们的乐子。 他们六人会各自找一些人,有些是MB,有些是大学生,有些是小情人,还有些是急需用钱出卖身体的人,他们每几个月或者半年都会玩一次。 玩什么?玩极限。 这群公子哥会把分来带来的六个人放到一起,然后进行游戏。例如把他们按进游泳池,谁带来的人先求饶谁就输了。 赌人,赌车,赌钱,赌生意,赌合同。少则上万,多则上百万。 赢一局,MB的奖励颇丰,输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公子哥是找乐子的,不是来做慈善的。 水中憋气只能算个小游戏,有时候玩得大了甚至会出人命。 游戏玩过蛇,把他们六人关在一起,谁先从房间里逃出来谁就输。 也玩过飙车。 飙车是真飙车,司机却不是真司机。找六个毫无开车技术的人,在赛道上告诉他脚下哪个是油门哪个是刹车,签下生死状,就直接让人往山间赛道开。 这种情况下,输反而是小事。然而他们不敢输,只能拼死一搏,因为输得后果不会比死好到哪儿去。 人齐了,最后到的郑通问做庄的陈北鞍今天玩什么。
第28章 28 翡翠明珠有一汪人工温泉,假山假石一应俱全。池面上水气缭绕,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 这次玩法与以往的水中憋气不同。以往比谁肺活量大,先露头的就算输。 今天是比谁先求饶。 水能淹死一个人,也能以水为乐反复地去淹一个人而不让其死。 呛水窒息是很痛苦的。里头的人痛苦,外头的人却在下注。 温泉池子很大,十二个人分散开来。付语宁被脱去外套,冰天雪地里只穿了一件米色的毛衣。 商量好规则后,陈北鞍把付语宁扔下池子,抓着他的头往水里按。温热的水瞬间朝付语宁围堵过来,顷刻间鼻腔内传来一阵刺痛,逐渐的这种刺痛慢慢地化作了窒息感。 付语宁出于求生本能胡乱地挣扎,但压在他头上的那只大手根本没有拉他出来的意思。 压制他的那只手非但没有减弱力道,反而加重了几分手劲。 他在水下拼命地挣扎摇头,他实在憋不住气张了嘴,大量的泉水无孔不入地呛进气管,胸口火烧火燎地疼。鼻腔内也被迫吸入了大量的水,疼得让他沁出了眼泪,顷刻间与水融做一片。 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他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渐渐地感受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轻飘飘的,而后是大脑不能思考。 在死神来临前陈北鞍把付语宁拽出了水面,他窒息的太久,猛一露头大量的空气涌进口鼻,呛得他一阵猛咳,咳得撕心裂肺。 还没等付语宁缓过神来,陈北鞍再次将他按进了水中。 这一回付语宁在水中听见了求饶声。随后有人吹了声口哨:“郑通第一个出局了。找的人不行啊。” “艹,尼玛的……” 付语宁肺里疼,鼻腔疼,疼得他疯狂地挣扎。陈北鞍赢不赢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想死,也不该受陈北鞍这种折磨。 他之前是喜欢过陈北鞍,可现在他不喜欢了。 他为自己之前那段愚蠢的爱恋付出过代价了。陈北鞍凭什么这么对他。 他凭什么要受他折磨。 输就输吧,找五个轮奸就轮奸吧,相比之下总好过当下面临死亡的窒息。 他没有学过游泳,也从何来没去海边,他不知道学游泳呛水会不会如此难受。 是不是每一个被淹的人死前都要经历这种痛。 付语宁不想死,他凭什么死,他为什么要死。他有美好的家庭,他有爱他的爸妈,他有和气融洽的同事。 他不能死。 好疼。 陈北鞍是输是赢和他没关系。 我认输,我求饶,我不玩了。 他欲开口说话,可一张嘴,泉水见缝就钻无孔不入地涌进来。 他被水呛得气管好疼好疼。 付语宁用力全力掰扯上头的那只手,他的双腿在水中大力地扑腾。可不管他反抗的有多厉害,终究抵不过水带来的窒息感。 付语宁在水中遵从本能地想要求生,可吸入的只有大量的水。 口中,鼻子里,呛进去的只有水。 他双耳渐渐听不见声音,池面的光影看得也越来越不真切。 他再一次感受到死神的降临。 被陈北鞍拖回岸上付语宁意识一时间没有回笼,陈北鞍给他做了人工呼吸。 吐水之后,付语宁恢复了一些清明,只是他还没开口说话,人又被按进了池水中。 这回身子在外,只进去一个脑袋。 两次溺水,付语宁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只是出于本能,付语宁在死前还是会下意识地挣扎摇头。 再次失去意识前陈北鞍拽他上来。 付语宁蹲在池边咳,咳也不像第一次出水时咳得那么撕心裂肺了。 咳到一半再次入水。 陈北鞍不让他说话,付语宁没有机会说不。 两分钟,一分钟。 死,生。 溺水,活命。 窒息,空气。 呛水,吐水。 不断循环,周而复始。 这是付语宁人生中度过的最漫长的四十分钟。 他死掉了,他还活着。 再一次被拖上岸时,付语宁抓着陈北鞍衣角,气若游丝地喊他名字。 付语宁是受害者,他什么都没做,可却要为了活命而低声求饶:“对不起。” 付语宁说:“我错了。” “饶了我。” 他鼻腔带着哭音:“求你……” 付语宁不知道他错在哪儿了,他只知道他就是错了。 别人暗恋是开心的,追人是甜蜜的,拉拢家属是加分的,搭讪是美好艳遇。 可当这些发生在他身上时,就成了错。 错在喜欢陈北鞍,错在和鹿开打招呼,错在搭讪封可盐。 他整双眼都红了,湿漉漉的,我见犹怜的可怜样。 他连推开陈北鞍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徐沛带来的MB还没求饶,那付语宁的折磨也就不会结束。 最终付语宁失去意识昏倒在池水中。 水。 光。 影。 梦。 笑声。 求饶。 付语宁做了一个漫长而又无边际的噩梦,惊醒时,他正身处一处卧室的床上,湿衣服在昏迷时被人换了,此刻身上干净清爽。 他盯着墙面发愣。 脑中一片混沌,他想集中精力想些事情。 可里头空空的。 盯着墙面发愣的他,像做错事情面壁思过的小孩。 他不知道陈北鞍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听得出陈北鞍心情不错,“赢了徐沛一辆车。” 徐沛是谁? 哦,那位公子哥。 还有什么?记不起来了。他根本不认识徐沛。 谁帮他穿的外套?他是怎么到车上的?车往哪里开? 行尸走肉一具。 好想回家。 好想抱着老付哭一场。 好想告诉妈妈有人欺负他。 有个坏人把他往水里扔,他拿他玩乐,拿他当赚钱的工具。 不。 不对。 不是赚钱工具,他是要他死。 不想死。好痛。 想呼救,可是发不出声音。 全身肌肉的疼,呛水的疼,肺里的疼,后悔的疼。 他好疼。 他把自己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想隐身,他想消失,他想逃离,逃得远远的。 他怕陈北鞍。 怕极了。 恐惧深入骨髓,如附骨之疽。
第29章 29 封可盐等了他一天:“你去哪儿了?” 两人站在落了雪的台阶上,付语宁抬头望天,雪花簌簌,一开口呵气成冰,他没答,反问封可盐:“有烟吗?” “给。” 付语宁接过烟盒抽了根出来,封可盐用手挡风,帮他点了火。 两人都不再开口。万籁俱寂,唯有寒风簌簌。 当时有两次呛水,付语宁以为自己会死。 他受尽折磨的一下午,一脚都已经踏进了阎罗殿,如今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这儿和封可盐说话。 身上不但没有伤,就连小小的感冒都没有。 去哪儿了?你怎么了?这些问题要如何回答? 说自己快死了,可能会得一句“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此刻付语宁好端端地站在这儿,既没缺胳膊少腿,也没有重伤卧床。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烟快燃尽了,付语宁突然问他:“这什么烟?” 刚才神游在外,没留意烟盒上的字,回想起来觉得包装陌生,未曾见过。 “黄鹤楼1916。” “哦。” 付语宁很快就抽完了手里的烟,“我进去了。” 封可盐应道:“嗯。” 付语宁早上是被鹿开带走的,傍晚却和陈北鞍一起回来。封可盐猜想这段时间陈北鞍肯定带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事。 但他什么都不说。 · 付语宁还是那个付语宁,没人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噩梦。他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非常的怕水。 鹿开是在某一次的事后察觉出他的不对劲。 付语宁除了钢笔那回是鹿开抱他去洗澡之外,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清理的。以往都会花上二十分钟洗澡洗头。但最近几次他从浴室出来的很快。 起先鹿开以为入冬了,付语宁从一天一洗改三天洗回澡,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天冷。但今天付语宁几乎是刚进浴室还没两分钟就出来了。快到不足以清理后头的污秽。 鹿开当下觉得奇怪,带着疑惑将床边的人搂进怀里,朝里探了截指尖,摸了一手粘腻,付语宁只潦草地擦了外头润滑剂,鹿开说:“是不是累了不想动?但是留里面会肚子疼,还是弄出来比较好。” 付语宁背对他不回话,鹿开不合时宜地开了个玩笑:“难不成想给我生个小小付?” 鹿开亲了口付语宁的脸颊,发出“啵”的一声:“累了先躺会,我去放水。” 鹿开放好水从浴室出来时,付语宁还是先前的姿势,他欲从身后抱他起来,付语宁躲了一下,鹿开扑了个空,笑着解释道:“我抱你去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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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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