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缓一缓,让我缓一缓,等下一直往前走,一直走,走到大路上就会有车了,如果能遇到好心人就可以送他一程。 他冷,冷得四肢麻木,迎面刮来的寒风顺着他的骨头缝,争先恐后地往里头钻。 太冷了,他想,他不能一直跪着。 身旁没有可支撑的建筑,他试着爬起来,可刚起来甚至还没来得及站稳便又摔倒在地。膝盖早已冻得麻木,这一震动静不小,付语宁死死地憋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等这痛劲儿缓过来了,才缓缓地长呼一口气,小小声地用自己才能听见的音量,弱弱地唤了一声,“啊。” 天上又开始簌簌着飘着雪花,纷纷落在他单薄的脊背上。 封可盐靠在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不得不承认,昨晚上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冲动了。 他应该考虑到后果的。陈北鞍心似如铁,他应该想到今晚他不会让付语宁好过的。 他烦躁地掐灭了烟头,起身来到茶几前倒了杯水,仰头正欲喝水,不经意间瞄到了路灯下的身影。 他放下水杯拉开窗户,想看得更清楚些。 他睡得卧室朝南,正对大门,大门口的路灯下确实蹲着一人,但看不清脸。 封可盐心头猛地跳了跳,转身下楼直奔出去。他没猜错,地上跪着的确实是付语宁。 身上落了一层雪,也不知在这里跪了多久,俨然成了个雪人。 封可盐俯下身,拍净付语宁头上和肩上的雪,他想拉他起来,这一碰才发现他跟个冰棍似的,就没一处热乎的地方,“怎么跪在这儿?来,我先拉你起来。” 细雪落在眼睫上片刻便化成了水,水又结成了小颗冰凌,付语宁眨了眨眼,见了眼前的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冻得四肢僵硬,说话吃力,句不成句,“我……” 封可盐凑近了听,“什么?” 他说话声音太小,封可盐还是没听清:“我先带你进屋。” 付语宁吃力地摇了摇头,加了些音量,“带我…走,求…你…” 封可盐说:“好,你等我,我去拿车钥匙。” 付语宁抓着他袖口,再次摇了摇头,封可盐这回懂了他的意思,“我不会惊动他们俩,拿了钥匙马上来,一分钟都不用,你等我。” 封可盐拿到钥匙从车库把车开出来,将付语宁抱到副驾,又把车内的空调调至最高。骤然回暖,热与冷在体内对抗,身体慢慢地恢复了些知觉,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痛,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他听见耳旁有人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他好累只想睡上一觉,可身体的不适又百般地折磨着他。 冻僵的下身随着回暖开始隐隐作痛。他双手捂着下边痛苦地哼哼,好似有千根银针在里头翻搅,搅得他坐立难安痛不欲生。 “疼,疼…”他意识不清,只一味地喊疼。 “再忍忍,马上到了。” 封可盐一路飞驰开回自己家,这是他独立的居所,之前带付语宁来过一回。他停车熄火,绕一圈打开副驾的门,一手穿过腋下一手穿过膝弯将人打横抱起,脚一勾直接带上车门。 电梯是一梯两户,唯一的一部电梯正在上搂,封可盐看它从三楼一直升到十八楼还在往上升,他等不及,抱着怀里的人开始爬楼梯。 好在他住的不高,到了五楼后,他拿钥匙开门,进了屋后把人往沙发上放。封可盐没顾上累,直接脱了付语宁的裤子想看看他哪儿疼。 进来没开灯,只有玄关处的灯亮着,看不清什么情况。他起身去开了客厅的大灯。 付语宁没穿里衣,上身只裹了件外套,下身更是连内裤都没有,只套了一条外裤。 腰侧腿根几颗零星的吻痕,屁股后头连了条毛茸茸的肛塞,阴茎马眼上有颗细小的钻,封可盐猜想应该是马眼塞之类的东西。 应该没那么疼才对,为什么付语宁一直喊疼? 封可盐不解,带着疑惑直接上手摘了马眼上的那颗钻,谁知后头连着钻出来的针上面夹带着血。 受伤了? 大概是真的疼,付语宁整个人都在抖。 封可盐正欲把他身后的东西也拿出来,顺带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只见付语宁扶着表面看不出伤口的分身,颤巍巍地尿出来些…… 血。 而后才是精液。 封可盐辨认许久才确定那不是尿,是已经液化的精。 射精分几种,勃起射精,早泄或者梦遗,但显然现在这情况,以上几种都不是。 它断断续续地出来,精液混着血摊在地上成了淡粉色。 同为男人,身为旁观者光是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觉得下身一紧,更何况正经历着这一切的当事人。对付语宁来说不亚于是一场凌迟。 封可盐不忍细看,将浑身不住颤栗的人搂进怀里,手一下下顺着他的背,“很疼是不是?别咬自己,别咬。”
第38章 38 眼下这情况,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封可盐摘掉他身后的尾巴,里头的浊液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淌,一路向下洇湿了地板。他把东西扔进垃圾桶,脱了外套盖在付语宁身上,然后起身去浴室里放水。放好水后,封可盐将人抱进浴缸,又去储物间拿新毛巾,在外头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他赶忙跑回去,只见原本应该躺在浴缸里头的人,正四角朝地地趴在外边瓷砖地上。他上前把付语宁扶起来,除手肘膝盖外,连下巴都磕青了。 他怕水,封可盐差点忘了这事。他把浴缸底部的塞子拔了,放干净满池的水,询问道:“站在淋浴行不行?会怕吗?” “嗯。” 封可盐拉过淋浴器,待调好了水温才往他身上淋。 付语宁脑袋昏沉沉的,身上一阵忽冷忽热,似发烧的前兆。后头的浊液能洗净,但前面的不行。虽然部分能尿出来,但还会有些残留在里头,封可盐怕它发炎,洗完澡帮他擦拭身体时,说道:“我们现在去医院,应该有急诊,下头检查一下比较好。” 分身传来阵阵麻麻的痛楚,付语宁不愿表现出来,忍者尽量不去摸它。他摇头道:“不必了,我想回去,能麻烦你送我一程吗?”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付语宁说:“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不是这意思。”封可盐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膀胱里射精这事可大可小,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我明天自己会去的。” 他都这么说了,封可盐也不好再强求。他回卧室找了身衣服给他,等他穿好后,再开车送人回去。 送到小区楼下还不够,封可盐又将他送进屋,离开时趁人不注意拿了一把挂在门后的备用钥匙。 第二天中午,封可盐给付语宁打了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他不放心又亲自驱车来了一趟,在路上又连着打了几个还是没人接。到了住处门也不敲了,直接拿钥匙开门进屋。 “付可甜?”无人应。 封可盐鞋也没脱,径直来到卧室,人果然在床上躺着,缩成一团很怕冷似的。他坐在床沿,掀开被子把人搂进怀里,又唤了几声他名字。 付语宁已然烧得神志不清,身上热得不正常,可手脚又很冰,温度还在持续往上升。封可盐怀疑不单单是昨晚在雪地里冻的,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付语宁被他从混沌的梦境里拉出来,唇色苍白眼尾赤红,整个人浑身无力,软做一团地靠在他怀里。 “你病了,我带你去医院,别睡。”封可盐从衣柜里翻了件羽绒服和围巾出来,将人包圆了才放心地把他带出门。 一路来到医院,直接挂得泌尿科,抽血化验一通检查下来,说是膀胱感染有炎症,要求住院。 他一人忙前忙后,又是缴费又是拿单子总算把付语宁弄进了住院部。 住院部新收了一位病人,轮班的医生来查房问情况,查明了入院原因,翻看手里的化验单头也不抬地说道:“再晚两天来多好,直接玩废了得了。” 封可盐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鹿开把人弄出肺炎,挨骂的是他,这次陈北鞍把人弄伤了,挨骂的还是他。 估计是他最小,小时候没给他俩哥哥顶过锅,大了还是要还上。 医生查完房后,过了会儿护士来给病人打吊针。这一番折腾下来,总算能喘一口气了,他帮付语宁盖好被子,问他:“想吃什么?我去买。” 病床上的人摇了摇头,他不怎么饿。 “那你先睡一会儿,醒了再吃。”封可盐弯腰拿出柜子里的开水瓶,“我去打点热水。”
第39章 39 封可盐从水房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放下水瓶,坐在椅子上打量起睡梦中的付语宁。 这是封可盐第二次照顾他。每回都伤得那么重,不是喝药就是住院。他呼吸很轻,嘴唇因为发烧的缘故有些干燥起皮。 封可盐问护士要了些棉签,沾了温水帮他涂在干裂的唇上。封可盐一直在病房里守着他,算着吊水打完的时间下单了一份清粥小菜,原本想着他醒了就能直接吃,结果中途护士来换瓶他没醒,连着两瓶打完他还是没醒。 眼看着日暮西落,睡了一下午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封可盐不得不再次叫醒他。 付语宁烧了一天一夜,迷迷瞪瞪地醒来,嗓子涩得像拉二胡,“水。” 封可盐刚才在医院的便利店里买了个玻璃杯,里头有半杯凉白开,他又掺了些热水,把人扶起来,把枕头拉高让他靠着,“温的,可以喝了。” 付语宁喝得太急呛着了,抓着胸口一阵猛咳,封可盐赶忙接过水杯帮他拍背顺气。 等气顺了,他才说:“我买了粥,我去热热。” “我……”不想吃。 付语宁话未说完,封可盐便接过话茬道:“没胃口也要少吃点,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妥协了,“好吧。” 医院有投币的微波炉,正赶上饭点,来热饭菜的家属比较多,封可盐排队等了会儿。 回来时,付语宁已经洗了把脸,他接过纸碗,拿勺子搅着里头的粥,问:“你的呢?” 他回:“我等下要回去。” “哦。” “晚上我再来。” “不用来了,我没什么事。” “你不觉得有个人热热粥,接接开水什么的还挺好使唤?”他又说,“报喜不报忧,你肯定不会告诉你爸妈,也不会让他们来照顾你对不对?” 他说不过他,封可盐说得对,他确实不想让他爸妈担心。 封可盐监督付语宁喝完粥,走之前让护士来量了一次体温,没中午那会烧得那么厉害了,但还是有些低烧。 他回鹿宅的时候正赶上饭点,餐桌上只有他大哥一个人。 “吃饭了。” “好。” 封可盐洗干净手后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刚落座就听陈北鞍道:“付语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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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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