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时分,该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萧一鸣给所有人都分了班,轮流干活和巡逻。项骆被安排到了明天,今天就暂且回去休息。 回家进了院子,顺手将大门反锁。从天蒙蒙亮干到现在,即便他经常健身体力充沛,此时也觉得身上酸疼的厉害。加上最近三天几乎没合眼,此时最想做的就是倒床上先狠狠睡一觉。 开门进东屋,抬眼便是一怔。 祝炎斜倚着床头,双脚放松的搭在一起,手里捏着一盒烟,正是他常抽的那一款。 看见人进来,祝炎抬眼与其对视在一处,项骆就只觉得自己身子酥了半边。 祝炎到底是大病一场,发烧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气色不大好,虚弱的身子衬托一张脸多了几分柔和,眉眼下的泪痣更给眼睛增添了几分勾魂的魅力。 其实他健康的时候完全没这样的感觉。可这病恹恹的样子往哪里一滩,瞧着就很…… 难怪古代那么推崇病西施。 项骆太久没这样看祝炎了,竟呆住了。 祝炎看人一进屋就在门口发呆,略蹙眉,晃晃手里的烟盒:“你也学着抽烟了?” “没有。”项骆下意识答了一句,随即才后知后觉的想道祝炎手里的烟盒是他之前用华子跟司机换下来的那盒祝炎遗落的烟。 气氛瞬间凝滞了。 不抽烟,却放着一盒祝炎的同款烟。即便祝炎不知道这盒烟是自己遗落的,多少也看出了项骆的心思。 谁都没说话,半晌,项骆才尴尬的咳了咳,左右看看:“你朋友呢?” 祝炎顺势下坡道:“在西屋,我嫌他聒噪。” 安维是挺话痨的。不过这世道调节气氛是把好手。 祝炎从烟盒里拿出根烟叼嘴里,示意项骆火,项骆过去直接摘了他嘴里的烟放回烟盒:“刚醒就别抽了。吃东西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 “吃不下,”祝炎坐起身,按了按额角,说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虚弱的很,“我睡多久了?” “三天。”项骆说完话回头去厨房取了一包100克左右独立包装的米,当前家里所有的米都被项骆分成了小包装,最大的也就一斤左右。这种还是轻易不会打开的。这种100克200克的小包装,一次打开一包。正好够一顿饭,不怕感染霉菌。 煮了粥,又切了一根肠跟咸菜炒了。等做好了端进屋放在床头柜上。随后开始脱衣服。 祝炎就这么冷眼看着项骆将外套和裤子脱了钻进被窝,回头端起饭碗刚吃两口,听见项骆那边打呼噜了。 其实呼噜声并不大,听着也不烦躁。 人在极度疲惫的时候睡觉就会打呼噜,这很正常。 只是听着项骆的呼噜声,祝炎有点吃不下了。 这时候门一开,安维探头进来,看见项骆睡了,祝炎正端碗吃饭,不禁嗅了嗅香味:“带我份了吗?” 祝炎给自己塞了口粥:“自己看锅里。” 安维去锅里看果然还有,忙盛了一碗进屋跟祝炎一起吃。 吃着饭看项骆,低声道:“他吃了吗?” “没有。”祝炎道。 “这是真累坏了。”安维砸砸嘴,道,“你之前也没怎么提他啊,我都不知道他这么够哥们。你不知道,你发烧了三天,这三天里我每次看你,他都坐在一旁,没见他合过眼。我都怀疑他这三天根本没睡。你这情况也吓人,吃退烧药就管一会儿,过了药效立马继续烧。村里大夫还被带走了。你这也是硬挺下来了。”
第16章 第 16 章 祝炎吃饭的动作一僵,没说话继续吃饭。 粥煮的本来就不多,二人一人吃一碗就吃完了,菜倒是一口不剩,本身做的就一点,两个人一分就没多少了。 这三天祝炎没吃一口饭,最多喝过一点项骆给他喂得奶粉。此时肚子里有饭了,体力能多少恢复一点。 项骆一直到晚上都没有醒来,睡得天昏地暗,连三叔项建国跟钱书柔二人过来送孩子都不知道。 祝炎只听着外面门被敲得山响,披了个项骆的外套皱着眉出去开门。 外头钱书柔不耐烦的用力拍这门,嘴里还嘟囔了句什么。祝炎一开门,那钱书柔先开口发难:“怎么这么长时间……” 话刚出口才发现不是自家侄子,这才闭上嘴观察祝炎。 祝炎长得好看,加上从小生活条件好,吃喝养着,从头发丝儿到手指尖儿都透着一股子精致。眼角一颗泪痣夺目,哪怕臭着一张脸打眼一瞧也让人移不开眼。 他们在看祝炎,祝炎也在看他们。他看项建国眉眼间有点像项骆,而且以他超强的记忆力,是记得自己见过他的。那应该是这里盖新房的时候。只是相比当年,这个人可憔悴太多。 “你是项骆的叔叔?”祝炎问。 祝炎打小就记忆力超群,几乎过目不忘。何况是项骆的亲戚。就算当初只匆匆说过两句话,祝炎现在也能认出人来。 “哎!是我,小骆跟你说了吧!我送孩子回来了!”项建国说完,钱书柔将怀中孩子递给祝炎看。 送孩子回来。这说法实在暧昧。而且祝炎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孩子的眉毛眼睛还真跟项骆有几分像。 关心则乱,那一瞬间祝炎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没了刚刚的客气。 “这个不应该问我。”祝炎道。 项建国探头往里看:“那小骆呢?是不是睡了还没醒?” 钱书柔不乐意了,开口声音都大了几分:“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就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你大孙子你当个宝,人家还嫌弃呢。” 项建国又瞪了一眼钱书柔,钱书柔只冷哼一声, 这话虽说难听,祝炎倒是听明白了。心下一怔,脸上攀上几分不可察觉的红。不过听了钱书柔的话,他可没有项骆那么脸皮薄。 “你要是不留下就带回去,少在这里吆五喝六的。项骆三天没合眼,这刚有一点睡觉的机会。你们但凡长点心就不可能在这里闹。”祝炎冷然看了钱书柔一眼。 其实祝炎并不凶恶,一双丹凤眼很有型,可目光扫过钱书柔,钱书柔还是不禁一哆嗦。 也许就是祝炎太过于精致,长期培养出来的气场,就压的钱书柔这种故作强横的一头。 “怎么三天都没睡?”项建国一怔,想要进去。 祝炎不想钱书柔这种大嗓门进去扰民,拦了一下道:“屋里还有我朋友不方便。回头让项骆请你过来吧。孩子放心就交给我,不放心等项骆睡醒再送来吧。” 项骆之前就说了这房子里同住的人不好相遇,而且是城市里有钱人家的少爷。 虽说当前闹丧尸,可到底没有完全乱起来。项建国也怕得罪人,看一眼孙子,犹豫些许将孩子递过去:“那就麻烦您了。我家里收拾,晚上不能让孩子跟我们一起睡,所以先放这里两宿。这一包是孩子用的东西。要是拉了尿了给擦擦就行,回头该洗的你婶……小骆他三婶就洗了。” 祝炎是真没报过孩子,连布娃娃都没抱过,将孩子接在手里都不知道如何使力。身子有些发僵, 项建国看出来了,还伸手指了一下教他怎么抱。反正一岁的孩子胳膊腿都硬实了,也不太容易受伤。随后祝炎看着二人离开,回头将门反锁抱孩子进屋。 安维正做饭了,眼看天要黑了。饭要尽快出锅。 一抬头看见祝炎抱个孩子进屋,不禁探头看一眼,左看看又看看。 “这咋回事?” “给项骆送孩子来了。”祝炎道。 “我说这孩子这么像项骆呢。孩子都这么大了?姑娘儿子?这几天咋都没见送过来?” 祝炎脸一黑,也没理他,直接抱着孩子进屋,翻看一下给拿的袋子里都有什么。 奶粉、一个小被子、一套小衣服、还有几张红色的布。 祝炎拿起红布有些奇怪的看一看,这时候才听项骆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拿尿片子干嘛?” 二人对视了一眼,祝炎恼羞的将手里尿布砸向项骆。项骆伸手接住放在一旁,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你还认识这个?”祝炎讥讽道。 “谁小时候不是用这个长大的。”项骆说完顿一顿,道:“你应该没用过。那时候你应该就用上纸尿裤了。” 其实纸尿裤这东西,10年之前国内用的人都不多。就算是现在,还有大量孩子在用这个。 祝炎没回应,只是将孩子放床上:“你大侄子。” 项骆看看这侄子,心情有点复杂。 他叫项宗延。他出生的六个月前父亲就在一场意外中死了,三叔给他取这个名字,自然是希望它能延续下去。 “他们没难为你?”项骆没睡够,脑袋还有些混沌,问祝炎。 祝炎摇摇头。 随后便是一阵沉默。项骆将孩子抱在怀里,孩子还在睡,似乎还没发现熟悉的爷爷奶奶并不在身边。 “你认识他爸,就是项兴文。”项骆没话找话道。 这跟一般人说可能死都想不起来是谁。好在祝炎的记忆力是相当厉害的。 “项兴文?高二那年被我一脚踹垃圾桶里的那个?”祝炎问。 项骆点点头。项兴文跟祝炎最多见两次面。 项骆打小就是别人家的小孩。学习好,懂礼貌,几乎没淘气过。三婶钱书柔从来都是个嫉妒心极强的人。偏偏生的儿子不学无术,成日混日子。所以钱书柔外面四处说项骆坏话,内里捏着儿子耳朵骂他没出息比不上项骆。 时间久了,项兴文就愈发看不上项骆,打小就没少使绊子。只是被项骆揍了几顿后就老实了。 高中时候的项兴文自诩认识了两个社会人,就带人来项骆所在的市一中门口找茬。结果被祝炎一脚踢进垃圾桶,打哪以后项骆回村的时候项兴文都很少出门。 “他比你小两岁吧。”祝炎隐约记得项骆提过一嘴。 “他十九岁让一个十六岁小姑娘怀上了。”项骆看看项宗延,示意就是他。 “那为什么是老人看孩子?出去打工了?”这孩子才一岁。 “死了,刚怀三个月的时候就死了。当时小姑娘发现怀孕没多久。其实她家里是打算让他们结婚的。不过我三婶的性格你应该有印象。当时叫嚣着是小姑娘不要脸勾搭她大儿子学坏了。说小姑娘除非倒搭,不然别想过门。女孩家里听这个也就没打算了。”项骆道。 祝炎多聪明,一听这话就想到了后面:“结果儿子就死了?” “第二天就因为去施工地偷东西被坠落物砸死了。施工地赔了三十万。钱书柔又去医院跪着求要流产的女孩把孩子留下。后来几经交涉,给了女孩二十万,又写了保证书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打搅她,这才把他生下来。” 祝炎品一品项骆的话:“就是说,这孩子名算是拿他爹的命换来的。” 祝炎点点头:“算是吧。” 虽说他不喜欢孩子的爹。但必须承认这是他们这一枝儿项家现在为止唯一的下一辈孩子。要是自己父母在,说不定现在会抱着孩子一边疼的跟什么似的,一边撇一眼项骆,问他什么时候能让他们抱上亲的。 只可惜项骆这人,自打遇见祝炎就宰了,这辈子也没有娶妻生子的可能。父亲的这一脉到他这里也就断了。 如此再想起项宗延这个名字,就更觉得这个小家伙身上承载的压力似乎有点大。 祝炎眼睛一转,他可没有项骆的血脉加成,一听说孩子父亲,瞬间对这孩子的好感清零了。不论这哪一个呢,那样一个爹,又有那样一个奶奶。往后不成隐患就不错了。 “但愿以后别成了你儿子。” 项骆一挑眉,祝炎已经转开了目光。这时候安维开门进来:“吃饭了!” 吃过了饭,安维这技术宅继续玩他的电脑。项骆等祝炎回屋,顺手将房门反锁了。 祝炎听见了声音回头看一眼。项骆将还在睡的孩子抱起来让祝炎先抱着,自己将床上简单整理一下: 祝炎知道他有事,等着项骆动作。直到他直接将床板连同整个床垫都掀了起来。祝炎走过去一看,床下是空的,铺了一层塑料布。 祝炎刚要问,项骆将塑料布抓起来,露出了下面的暗门。 聪明如祝炎,自然明白了项骆的意思。 “这就是你在床里给我留的一半?” 祝炎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项骆说了什么。 项骆拉开暗门露出楼梯,让祝炎先进去,自己随即跟着,往前走两步,在墙上摸到开关将灯光打开。 这开关一按,整个楼道都能看见了。不算太亮,但看路够用了。 祝炎知道项骆有准备。 只是此时抱着孩子踩在台阶上看着周围,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第17章 第 17 章 “你一直在准备这里?”祝炎一边下楼梯,一边伸手摸摸墙壁。上面刷了一层胶,摸着很光滑。比大部分城市楼道都精致一些。 “这五年一直在忙这个。” 走了二十多个楼梯,下面还有几节,祝炎要走下去,被项骆拉了一把。然后项骆手在墙壁上一推,那墙壁上陷下去一人多宽的凹陷,然后项骆双手用力按住凹陷部分往左一划,一道滑门的声音后,一道门被打开了。 这个楼梯还在继续往下,但地下室真正的入口却在楼梯之间。 即便是祝炎见多识广,也不禁赞一声聪明。这个入口做的太隐蔽了,如果不是项骆在,祝炎完全没注意到这里。 “下面尽头是什么?”祝炎问。 “设了两个陷阱,如果一两个人闯入的话出不来。就算多人,要是足够倒霉的话也有可能全军覆灭。”项骆谨慎小心,这个地下室也等同于凝结了他全部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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