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点好了名单,将每个变成丧尸的名字说了出来,足足有二十一人。其中十五个竟然都是老人,四个孩子,只有两个是年轻人。 要说老年人体质差容易感染也说得通,可这样的比例未免太可怕了,这是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占比啊! 而被咬死的人有十三个,多半都是跟老人住在一起的人。他们大多年纪都不大,甚至多数还是孩子。 当前属于农忙时期,村里大部分人都外出打短工赚钱,孩子就留在老人身边留守。这老人尸变后,这身边最无辜的孩子也就成了第一受害者。 其实这些被咬死的还算好的,那些只被咬伤的人,根据官方发下来的宣传册,也会变成丧尸。他们还有意识,就不能杀,可他们注定要丧尸化。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村民们三五成伙的围在一起讨论这件事,就在这时,一个被咬死的年轻女人突然动了,身子以极其扭曲的姿态缓缓做起,张开嘴发出一声沙哑的嘶吼! 所有人都乱了,萧一鸣眼疾手快,上前论起斧子重重砸在那女人后脑勺上!伴随着血溅三尺,那刚刚尸变的女人身子一颤,又重重的躺了回去。 众人一慌,便要躲开。如果之前多数人都是听人传人的听说丧尸吃人,眼下亲自看见了一个被咬死的人变成丧尸,这样的冲击力远比任何宣传都重要! 退伍兵们联合村委会的人们勉强将现场控制住,但还是有几人坚持回家了。 等安抚了众人,又有了一个重大难题等着他们。 村里解决了,外面呢? 外面来丧尸怎么办?来人呢?可来人要是感染了呢?接还是不接? 见过了真正的丧尸,任谁都不想再引狼入室。可谁又会第一个站出来说不能接?没人愿意做人群中最“自私”的那个人。 面对地上陈列的一具具尸体,村民们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一人提议道:“自己家亲人肯定是要接的,朋友不接也说不过去,来都来了。要我看,不如都检查一下。要是身上有伤或是有症状的,就不能让进。其他的就算了。咱们村也不小,空房子那么多,暂时住着避两天也没啥。” 这也是能说出口的最好办法。没有人肯说不能让朋友进来。谁也不想被人说不讲义气。 别人可以大方说出来,可村长周振华不行。回头看看萧一鸣,萧一鸣却看向项骆:“你怎么看?” 项骆完全没打算开口,忽然被萧一鸣叫了一声,看看周围众人,自然也不会做这个恶人,但事情需要个解决,不然人员大量涌入也是个隐患。 “现在咱们最缺什么?”项骆道。 这样答非所问,萧一鸣想一想,道:“粮食吧。” 自从跟官方换了粮食后,村里能吃的没有发霉的粮食越来越少了。 “那就用粮食换进村。”项骆道,“要是本村出去的,那不用,外嫁姑娘回来的,也不用。但亲戚、朋友有关系的,或是干脆没关系只是进来躲着的,就按人头交粮食。粮食归村里。咱们村里眼下就这么点人,谁家没粮就过来领粮食。要是遇见逃得匆忙没带粮食的,投奔谁就让谁出。”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所有人面面相窥,都点点头觉得可行。 项骆看向村长,村长觉得可以,只是又觉得绝情了些:“那要是不投奔谁也没粮食的呢?” 项骆没开口,但结果显而易见。 萧一鸣低眉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记得周六叔家里在后面有个大棚。现在也种不了东西空下了。” 周老六没来,可这里有他家兄弟。 “那不行啊,那棚子还用呢。”一周家人道。 萧一鸣沉下来呢道:“就当村里租用的,交不了粮食的可以在哪里暂时安置,住两天解放军怎么也来了,让他们带走就是了。咱们虽说不能什么人都收,却也不能看着人死。” 不知谁喊了一句:“他们凭什么让咱们伺候啊,谁又欠他们的?” 项骆想一想,走到萧一鸣身边,伸手抓住他手腕子举起来,让给在场所有人看一看他手里沾满血迹的斧子。 “我只问这一句,老萧欠你们什么了。” 昨晚注定是绝望一夜,是这群退伍兵集合起来挨家挨户的去找丧尸消灭来保护全村人,他们已经退伍了,独善其身没人会责怪他们。他们又欠谁得了? 说是一个村的没错,可谁家不是自扫门前雪? 这一问,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项骆放下萧一鸣的手,回头走回人群,看着没那么显眼,萧一鸣给了项骆一个感激的眼神。 他这么做没想过被人感谢,可项骆能够说这么一句话,他这半宿就没白出力。 周振华拍手道:“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咱们现在就把村子各个入口都铲断,包括从地里过来的小路。全都凿了然后挖个大坑出来!有木头的都凑一凑,做路障吧路档上。住在村边上的都争取找里头的一家人凑一凑过。有的爷爷奶奶都没了,只剩孩子活着的,也找亲戚安置一下。动作要快,千万别等外面丧尸过来了!” 灾难之下,人们团结的潜力是不可估量的。 一声令下,全村壮实些的爷们都聚集起来,做路障的做路障,挖地的挖地。乡间小道都好弄,麻烦的是村里通行的水泥路。 而且还要考虑到路挖了以后外面回村的人或是官方下来车还要过来,所以宽度必须计算好,还要准备足够的板子,留着到时候放行的时候铺上去。 等天光大量,天上依旧弥漫着灰蒙蒙的一片偏红的乌云。那是火山灰和有害气体进入平流层留下的痕迹。他们遮挡了太阳光,却丝毫没有降低地面的酷热。 人们汗流浃背的干着活,到后面。等天一亮,稳下心的女人们也加入了进来,挖完了路面挖陷阱,将木头削尖了插在陷阱里头,甚至一些抗战时期的老兵都出来,亲自指挥这些陷阱怎么挖。 这些陷阱当年对付过鬼子和反·d·派,建国初期还抓过野猪。现在就抓得了丧尸。 全村上下活动起来,将所有的恐惧和紧张都投入到劳动之中。 女人们准备了饭菜。谁饿了就去对付一口饭菜,喝一口热腾腾的汤,这日子,就还有奔头。 才七点多的时候,村口就迎来了第一辆车。 是搬去县里定居的一户人家。等车子从木板上开过进了村,这回来的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先是大哭了一场。 从他们口中了解到,城里也爆发丧尸了。原本每个小区都留了几个解放军战士或是武警官兵做守卫。结果有的战士都变成丧尸了。原本他们还要去超市抢物资,结果有丧尸混进了超市里。所有人都疯狂往外涌,将门口堵得死死的。 街道上好多丧尸,他们开车回来还遇见了不少,甚至还直接碾了一个丧尸走过。 他们恐惧到了极点。可是此时看见了村里们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终于哭了出来。 项骆还是听别人说的,第一辆车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同锯子锯着木头。村里会木匠活的年轻人不多了。在一群大爷里项骆这个唯一的年轻人显得扎眼极了。不过周围大爷对项骆是相当欣赏,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一直到了上午八点,村里回来人达到了巅峰。村前排起了长长的长龙打算进来。而村干部们堵在村口一个一个的检查。将那些身上有伤口的人,全部挡在么门外。 有人的跪下来祈求,有人要硬闯。萧一鸣拿着斧子挡在村口,如果有人敢暴力闯入,就只能以暴制暴。 那些有伤口感染的人,都暂时安置在村外面的塑料大棚里头。可后续要怎么做,还是要等官方下来人再说。 项骆刚喝了一口水,正钉着路障,有人过来叫他一声: “项骆,我看见你三叔好像回来了。你不过去看看吗?” 项骆停下动作,想一想还是摇摇头。 他跟三叔一家好多年不来往了。而且他三婶人尖酸刻薄,没理也要闹三分的主,这世道人心复杂,既然这些年都生分了,乱世就没必要再亲近了。
第15章 第 15 章 项骆没理这件事,可没多久人家就自己找过来了。 项骆正在打最后一个路障。木头削尖,岔开钉在一起,稳定、牢固,丧尸要是硬闯还能伤到丧尸。这还是参考游戏里的样子做出来的。 最后再往木头上钉钉子,让杀伤力更大一点,也能防止有人开车硬闯。 这时一辆崭新的雪佛兰停在不远处,车门一开,下来了俩中年人报这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项骆听声扫过去一眼,一眼就认出了正是他的三叔三婶,项建国和钱书柔。他们怀中抱着的是他们费尽心思得来的小孙子,是在儿子死后六个月出生的,今年应该刚满周岁。 “小骆啊,这干活呢!”远远还没到近前。钱书柔那极具特色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 光听这语气态度,项骆就知道她有事求人。不然她那凡事都觉得别人欠自己的个性,不求人的时候能热情起来比太阳打西边出来都罕见。 认命的放下手里的工具,回头看向他们,此时他们已经走进了。 “哎呦!可得让我看看,这又高了,你说你这有二十三了吧,正好比我家兴文大两岁,这瞧着就一年一个样!”钱书柔面色不太好,但还是强撑着热情对项骆寒暄。 项骆看一眼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孩子有点瘦,不过气色比大人强些。 这时候才听三叔项建国道:“你最近怎么样啊?现在事情多,你又一个人住,吃苦了吧!” 这还算句人话,项骆刚要回话,钱书柔却忽然开口截住了项骆的话头,笑道:“这还用说,没看这都瘦了!去年回来的时候白胖白胖的,现在又黑又瘦。哎……到底是没人照顾,你也不知道找个对象结个婚。现在城里也不知道怎么着了,竟闹疯子四处咬人,我们这不就回来了吗?正好家里要收拾两天,我跟你叔就想着咱们是一家人啊,正好住你家两天。正好也照顾照顾你,给你做点好吃的。” 这话说的好听,可住进去以后什么光景就是钱书柔说的算了。 项骆没理他,看向项建国,项建国面带愁容,对项骆点点头,是真的有求于项骆。 项骆可不往家里引这个麻烦:“我家里算上我已经住三个人了。一个屋住不下没办法把西屋折腾出来勉强住了。你们要来那当然好,可住不下。” 明眼人都知道项骆这是托词,真要想留,别说他们祖孙三个,就算十个也住得下。 钱书柔的表情僵了些:“这时候睡住你家啊!这么给人添麻烦?不知道回自己家去?” 这话听着何等可笑,项骆只道:“那是我哥们,而且人家没白住,给了我几袋大米的。正好我家正愁没米下锅呢,就留下了。人家是城里有钱人家孩子,本身就娇气。要这么的吧,我跟他再商量商量行不行。” 这话透露的信息很多,比如项骆家里没有余粮,比如跟他同住的人矫情不好相处。 这次钱书柔的脸彻底黑下来了,刚要开口说什么,项建国拦了一下,想一想,从钱书柔手里抱过孩子:“小骆啊,你看看你大侄儿,这一年一天一个样,可招人稀罕了。” 项骆没伸手接,不过也看了一眼。 血脉这种东西,本身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再里头。其实项骆跟三叔家儿子项兴文从小就不对付,没少打架。可瞧见这刚满周岁的小侄子的时候,不撒谎,心里是软了点。 这孩子眉眼跟自己还有点像,没人能对这么小的孩子起什么隔阂。 “一岁了吧。”项骆问。 “刚过周岁生日,都开始学说话了。”项建国看着孩子,眼睛红了一圈,“你小弟走的早,这孩子都没见过亲爹一眼。不过这孩子是真懂事,不让人操心。你家里有人,我跟你婶子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可以先回家,边住边收拾,可孩子不能跟我们一起啊。” 项骆听懂了他的暗示,摇头道:“我不会伺候孩子。这该找有过孩子的人家。” 项骆一个糙老爷们连姑娘手都没摸过,打高中就弯的跟盘蚊香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又怎么可能知道怎么伺候孩子? 这时候钱书柔刺了一句:“要别人信得过能用你?” 这话才是钱书柔的正常表现,项骆反唇相讥:“我都信得过还有谁信不过的?” 项建国瞪了一眼钱书柔,对项骆道:“你别跟你婶子一样。我也知道这是难为你。可我刚一进村就听说了,变成疯子的多半都是岁数大的,所以左邻右舍巴拉巴拉谁都不靠谱。也就你家里人简单,孩子放你这最放心。” 这话说的比较含蓄了,项骆父母双亡一个人住,又孤僻少与人来往,自然是再安全不过的人选。现在虽说家里还住了两个外人,可也比其他人家更好。 项骆看一眼孩子在梦中砸着嘴,水嘟嘟的小嘴巴还撅着。 而且再推拒下去是有点说不过去了。他毕竟跟自己亲爹是亲兄弟。 “这样吧,白天你们接回去,晚上送我这睡觉。吃什么用什么你们给准备,不然我都不懂,要是照顾不好也说不过去。你们先回家吧,我这还得把活干完。” 项骆滴水不漏,且这也是个办法。 三叔三婶走来了,回头瞧见那几个一起干活的大爷正窃窃私语。项骆也没理会,埋头敢自己的活。 一上午就回来了六十多人,其中有四个被咬伤或是抓伤了,被村主任、萧一鸣等人挡在外头,闹了好一阵后,被连说带劝的暂时去了蔬菜大棚里隔离暂住。 倒是没有外村人过来,暂时也没遇见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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