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道:“去哪?” “方便。”江原说,“你一起来?” “……”云行一脸暴躁。 江原挑了挑眉:“不来就不来。” 面露得色,这也就是没尾巴,不然能翘起来。 在江原走后没多久,便站起来一个人。 是禅陵宗的顾青衡。 “照情,如果是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说清楚。让大家在这不明不白地等,一句话也没有,恐怕叫人看来,是无情宗脸面太大啊。” 他皮肤白净,听着一付长辈口吻,其实年不过四十,只大连照情十来岁,口吻却十分熟稔,不禁叫人好奇他和连照情的关系。究竟要多亲密,才能直唤其名。 连照情微微笑了笑:“其余前辈都没说什么,顾长老先替他们抱不平。难道顾长老可以代表仙道同盟?”说着他视线在四下宾客身上都落了一落,方道,“若各位都能由顾长老作一家之言,那我无情宗人少言轻,论脸面是及不上的。” 晏齐勾勾嘴角:“连宗主,人家现在不是我无情宗的长老了。你这样称呼怕是失礼。” 连照情恍然大悟:“啊,对。” “我忘记了,顾长老多年前就离开无情宗自立宗门了。那本宗要收回先前的话。”连照情撑着头,皮笑肉不笑,“倘若今天教训本宗的是顾长老,本宗自然照单全收。倘若是禅陵宗的宗主——晏齐,告诉他们,如今中原谁称第一?” 晏齐道:“回宗主,是无情宗。” “禅陵宗够资格和本宗说话吗?” 晏齐伸出手指一数,蝴蝶谷金非池没来,药王孙玺不在,西域魔城不在中原范围内,罗煞门早就支离破碎。禅陵宗是什么名堂? 他这么说:“恐怕不够。” “连照情!”顾青衡原本就是仗着曾经是连照情的长辈,如今回到原来的地方,总觉得应当有些东道主的意味在,这才替别人说了话,此刻被连照情不顾脸面说个正着,霍然起身,脸色难看,“忤逆之徒,莫以下犯上!” “忤逆之徒说谁?” 这话连照情就不爱听了。 “我连照情一生杀人无数,却从未动过师父一根寒毛,他归天时,是我们四个师兄弟以礼相送。顾宗主身为无情宗护山大长老,师父至交好友,又在哪里呢?”他略略坐直了一些,微笑道,“忤逆一词,只有师父配教训本宗。” “够了。” 眉山老道拂尘一甩,轻易化去了往连照情而去的内劲。他念了句‘无量天尊’,说道:“你们宗门的内务事,恐怕私下讲最为合适。不论顾宗主是长老,亦或如今是禅陵宗宗主,都足以当在座诸位年轻人的长辈。连宗主就算心有旧怨,当众发泄,似乎也不是大宗作派。” 眉山老道几句话,既照拂了顾青衡脸面,也暗中规劝了连照情,偏还拿旧情说事,给了两个人台阶下。此话当是滴水不露的。只要连照情肯接话。 连照情肯吗? 他当然肯。 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道长说的是。”连照情往后一靠,“是照情年轻气盛,不尊老爱幼了。”但哪怕是要退一步,他也不忘捅顾青衡一刀,一句‘尊老’说的顾青衡脸都绿了。 另一侧的门柱外,江原看得津津有味。 原来他不是去方便。 ——八卦这种东西,当然是躲起来吃才最到位。 看来说禅陵宗和无情宗面不合心也不合,是真的。而传闻说顾青衡从前是无情宗的长老,后来叛宗而出,也是真的,只是中间不知什么怨恨,能叫连照情不顾失态,也要在会场上扇顾青衡的巴掌。 难道真的如他们所说,顾青衡爱慕苏沐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江原托着下巴想,他也配?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白进大观园。 看到大门:哇! 看到恢弘的建筑:哇! 看到一排大佬:哇! 看到白晚楼:这个妹妹(误)我见过的。
第9章 美人王爷 就在江原看得起劲时,忽然背上被人轻轻一拍。随后脖间一凉,一股阴柔的风从领子里灌了进去。有人在他耳中边轻轻吹了口气:“好看吧?” 江原顿时头皮一炸。他猛然一转身,掌中空空如也。 却是三尺外站了一个人。 明明在山高风大的山巅却还打了把扇子,扇子上吊了金坠,发间缠了金线,垂了两缕荡在颈间,腰上的玉翠色荡漾。这人的眼珠子也奇怪,大约是瞳孔颜色浅,隐隐透着金。 这么珠光宝气生怕另人不知道他是暴发户的只有一个人。 淮南王成沅君,出手阔气一掷千金。 既有修道人,身份当然各异。淮南王一心潜修,他的皇帝哥哥高兴地很,这样他弟既无心争位,又能替他寻长生不长的灵丹妙药,可谓一举两得。成沅君是唯一一个以王爷的身份挤上排行榜前十的人。 江原没有理会,算算时间差不多应该方便完了,特地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绕开成沅君再进去。既然是出门走一走,当然是要装得更像一点。 但是一柄扇子横在他面前。 江原:“有事?” 成沅君道:“请问浮陨坛怎么走。” 浮陨坛就是江原站着的地方,江原不信成沅君不知道。 “往后三百米,左转有个口,跳下去就是。” 成沅君扇子一顿:“那边好像是悬崖?” “原来你知道啊。”江原惊讶道,“知道你问我做什么?” 如果是云行,恐怕此刻已经气出魂,但成沅君到底不是云行,他是可以和白晚楼放在一本排行榜上称道的人。闻言面不改色:“有问必答不是待客之道吗?” 江原道:“明知故问就不是了。”说罢转身就走。 成沅君摇着扇子看了一会儿,却在江原要踏上阶梯前忽然发难,一柄金扇一展,叶叶锋利如刃,刃上带风,劈头盖脸往江原面上招呼过去。 江原往后一仰,堪堪避过,发丝却被削了两根。一进一退间成沅君已经欺身上前,他看着是个富贵子弟,出手却狠辣无情,丝毫不带绵软之力。一柄金扇转在指间收放自如,硬是逼得江原不得不全心应对。 “成王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江原侧身一躲,扇骨在柱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没什么意思,你来欺负一个小弟子?” 成沅君勾着笑:“小弟子有这么好的身手也不多见。” 江原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招了成沅君,但成沅君的身份注定了他不是好惹的人。就在金扇逼近时,江原眼神一瞥,一抹白衣就在余光处。眼下能出现的只要是活人,可就不管是谁了。 江原想也没想就扑过去,一把抓住来人:“师兄救命。” 但是触手寒冷。 江原几乎是在碰到人的瞬间就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这可不是师兄。 是师兄他祖宗。 放眼整个无情宗,恐怕都不会有第二个人身上像白晚楼这样冰冷的。那一刻江原甚至觉得自己撞到的不是人,是冰柱。他是找人救命,不是送命的。然而话已出口,江原心里再咯噔也收不回来。 下一刻江原被人托住,轻轻往边上一送。 竟然没一剑断魂? 江原诧异之下,却见白晚楼已经朝成沅君看了过去。成沅君收回金扇。依他的身份,不必同白晚楼客套,可是能在这里见到白晚楼,他也有几分诧异。 成沅君道:“白长老?今日能见白长老真容,真叫本王荣幸。” 白晚楼面不改色,就像成沅君说的话是放屁。 他只道:“怎么回事?” 看的是成沅君,问的是江原。 江原满脑子都是那日白晚楼的‘鞋’,突然听白晚楼这么正常的说话,一时之间难以切换过来。但他到底反应快,立马说:“成王要杀我。” 成沅君翻了个白眼,扇子都没完打开杀屁呢。 但江原探出脑袋,和白晚楼打小报告。 “他还明知故问,为难我。为难我就是在为难无情宗弟子,为难无情宗弟子,就是在给无情宗脸色。白长老——”江原义正言辞道,“他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胡说八道!成沅君瞪着江原。 这个瞎子竟然如此有心计,信口雌黄开口就来。 但是白晚楼似乎是信了,看向成沅君的眼神目露寒光。高手的气息一息也错不得,就算是成沅君,也根本不想惹白晚楼。他顿时浑身一凛,谨慎道:“一场误会,切磋罢了。” 白晚楼这才收回视线,落在江原身上,随后道:“成王权倾朝野坐拥天下,我无情宗却也不是任人欺凌善与之辈。为何事而来,站在何地,是何身份,成王还得考虑仔细。” “这个人——” 江原脖后顿时一紧,一股寒气钻来,叫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包括无情宗的一草一木,最好都不要动。” 声音低沉且轻柔。 江原一懵。 ‘你们不打吗’几个字就噎在了喉咙口。 直到白晚楼已经走进了会场,江原都没能反应过来。衣袖在指尖划过的感觉还在,柔软而轻薄,远不是它的主人给人的刻板印象。 没打起来?这是那个徒手掏兽心的白晚楼吗? ——他又换了种方式疯了? 一扭头,成沅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江原头皮一麻:“你听到了。无情宗的东西都不能碰。” 包括他。 说罢一溜烟跑进了会场。 这个人看着脚下虚浮,出手闪避却分毫不错。似乎是眼盲,视物却无比精准。如果不是因为白晚楼突然出现,成沅君还想再试他一试。成沅君拿扇子敲着下巴,不过白晚楼的疯症好了?怎么从没听说?难道连照情找到弥补道元的药了? 这世上恐怕只有寥寥几人知道白晚楼疯症病因何在。 传闻那么多,拼拼凑凑总有几句能成真。 比如白晚楼确实是单挑了罗煞门。 也确实是那时候受了损。 但他疯不是因为磕坏了脑子。 而是道元破损,因为天雷劫的缘故。 那场天雷劫本来不是白晚楼的劫,而是无情宗上任宗主,也就是连照情他们几个的师父,苏沐的。苏沐这个人,说来也是传奇。不知道他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他在中原出现的时间很短,但修为极高,分别往佛门,蝴蝶谷,眉山等地递了战帖,有头有脸的叫他问候了个遍。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苏沐袭卷了中原,自立威名,创建了无情宗。 但苏沐虽然厉害,无情宗毕竟是新建的小门小派,不过依着他的名头略有威名,前前后后的弟子,也就苏沐和几个徒弟,如果顾青衡也算在内的话,不过十来个人。 之所以说苏沐这个人是传奇,因为他虽然在中原的时间短,待人却很熟稔,也不避嫌。前头和人打过,后面就能称兄道弟。递过战帖后一年半载,就把蝴蝶谷摸了一遍,赢了金非池一堆宝贝。又去药谷转了一圈,出来是一车瓶瓶罐罐。奠定了无情宗建立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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