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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约翰逊消失了，他开始行动的时候，通过各种手段确认过他的养父绝不会醒来。 周与当然来不及回他弟弟的消息，他正在满世界找约翰逊。只有约翰逊手里有储存那份样本的保险柜密码，只有约翰逊才知道那份样本的资料在哪。 于是周并没有等到哥哥的回复，反而等到了养父约翰逊的。 他让周并去研究所一趟。
第25章 2-3 周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值得警觉的事，究其原因，研究所就是他和周与最初的家。事实上他和周与在那里度过了几乎一整个童年，即便现在他独自在外住宿，约翰逊也依旧给了他研究所的门禁卡。 但他很少去那里。 或许是哥哥太忙了，才让约翰逊给他回了消息。周并没有多想，非常开心地奔到路边叫了一辆Uber，报出了那间能够进入地下研究所的公寓的地址。 后来，周并无数次地回想，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宁愿死在一天之后的城市暴乱里，也再不会钱包里夹着两张电影票，忐忑地构思要怎么开口把看上去很忙的哥哥约出去看电影。 该怎么对他说呢？“你已经很久没陪我了，我知道你很忙，就一小会儿，陪我看一场电影好不好？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其实他更想直白地牵着他哥哥的手，说：“我想你了，让你的实验见鬼去，陪陪我。”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后者简直肉麻又恃宠而骄得过了头。他甚至能想象出听到这句话的周与的神情，那必然是带点诧异的——他的已成年的弟弟怎么还这么粘人？但是他永远会让步的，周并想。他甚至迫不及待从哥哥眼里看到一如既往的宠爱的眼神。 带着甜蜜的幻想，周并刷开了那扇通往研究所的金属门。 B3的办公区大半是文职人员，今天都该休息。周并走在安静的通道里，却总觉得不对劲。直到他推开约翰逊的办公室，却发现没人后，他才意识到太安静了，哪怕是周末，研究所也不应该是这个氛围。 总不会是还在实验室吧？周并有些拿不准，诡异的现状让他心跳快了起来。约翰逊从不会在做实验的时候叫他，那应该是在宿舍里？或许他昨晚通宵工作了。周并理所当然地想，出门找到电梯，又惊愕地发现所有电梯都在停用状态。 那就走楼梯好了，约翰逊给所有人放了假吗？包括电梯？ 我又该去哪里找哥哥呢？他不会还在实验室吧？ 沿着消防楼梯向下，周并嗅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怪味，越往下越浓郁。这味道很陌生，像一团粘稠而浓重的阴云，充斥鼻腔和肺泡，让人生理性反胃。周并皱着眉继续往下，等到站在标着B8的消防门后，那味道更是直入脑髓，让他不得不捂住口鼻。 他没多想，伸手拉开门。黑影一闪而过，冰冷、沉重的物体随着门的开启倒在了他的身上，好像已经在门上靠了许久，等到周并打开门，就像高举的水桶落到他身上，气味浓郁又粘稠的红色液体糊了他满身。 周并下意识抬起手接住了那具尸体——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抬起了手，木僵在原地，一时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场景。 血，原来那是血的味道。满地的蔓延出寝室门的血迹和一具半靠在他怀里的尸体。 他这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射把尸体推开，手捂住嘴，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呕吐欲和下意识的尖叫，头晕目眩，心跳快得好像要炸开一样。好几分钟，他什么都听不见、眼前一片白光，腿软得跌坐在地。 发生什么事了？周与还好吗？约翰逊还好吗？周并缓缓放开手，他的指尖都在颤抖，手心半是暗红血液擦过留下的痕迹。 好恶心、好恶心！周并的大脑失去控制，思维活动不受控地活络起来，眼前随着闪动的白光跳跃出几副不连贯、带着难以识别的光斑的灰白场景。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幕极相似的场景，也是这样多的死人，也是这样多的血。 但周并没有时间去想那代表着什么，记忆中他这二十多年的生活里没有哪一天见过今天这样的血腥。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确认哥哥和养父的安全。如果他们受伤了，没有办法自己离开，正等着他来救呢？他一想到这种可能就要心碎了，控制自己发麻发冷的四肢跌跌撞撞往内冲，他知道约翰逊和周与的宿舍。 一定要平安无事…… 进入宿舍区，血腥味浓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周并透过敞开的宿舍门看到了更多的尸体，但也有一些人嘴里仍在发出呻吟。周并忙上前查看了一下，惊讶地发现他们都还活着，比起那些枪击身亡的研究员来说身体完整得不可思议，只不过无一例外都处在高热状态，差不多已经丧失全部意识，无论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能径直来到目的地，但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暂时松了口气。 此时周与正在地下五层搜索约翰逊的踪迹。发现约翰逊消失以后，他立刻就反应过来研究所有他不知道的暗道。而原始毒株研究专用的实验室在地下五层，无论约翰逊要转移样本还是销毁数据，都绝避不开这里。 五层的实验区晚上原本有几个预约，有六人申请了整晚的使用，他们现在无一例外全部躺在地板上，面色潮红，失去知觉。 周与没有关注他们，将枪上膛，开始一处一处仔细搜索实验区里任何约翰逊可能放置标本的地方。 正因为周与知道仅凭自己一个人没有办法在庞大的研究所里对付所有人，他才会选择散播病毒。他分身乏术，不可能照料到每一个角落，哪怕现在实验室里真正有武力的人只有他一个，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 周与的思路很简单——样本永远是最重要的，有了样本就可以重构数据。只要确认样本还在，就算数据被约翰逊销毁也不要紧，在无法确定约翰逊进行到哪一步的情况下，当然要优先确保样本完整，所以他先前往实验区，之后再前往临近的数据处理区。 而周并正跟着约翰逊消息的指引前往地下四层的仓库区——这在周与的排查优先顺序中绝不算高。
第26章 2-4 再次收到约翰逊短信的时候周并松了一口气，尽管对方没有回答他周与现在如何了的提问，但他想只要养父还活着，至少就会想尽办法保全哥哥。 他折回地下四层，才发现这一层安全门有异常——正对着楼道的方向贴着一个简易报警器，一旦有人想要经过安全通道将门打开，报警器立刻就会发出警报。周并就罢了，另一侧的人完全看不见它的存在。 这是一个陷阱。 他硬着头皮小心把报警器关闭移除，蹑手蹑脚打开门缝朝里望了一眼，确认附近没有声响后立即跑向约翰逊所说的那个房间。 在堆积到安全线的众多物品的后方，仓库的角落有张丢了个抽屉的木桌，上面摆着台平日里工作人员清点库存数量用的电脑。一个棕发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前，绿眼睛映出显示屏上的蓝光，手边放着一柄自动手枪和一管还带着霜的蓝色针剂。 伴随不断滚动的绿色字符串，一个蓝白色的进度条也在不断增长，当屏幕上的数字跳到89%时，男人察觉身后传来极轻的声响，他立刻动作迅速地举起枪，借着资料柜的遮掩向身后瞄准。 周并被吓了一跳，连忙停在原地举起手，压低声音说道：“是我！发生什么事了？” 约翰逊仍然没有放下枪，而是问：“你在来的路上有遇到什么人吗？” “什么？”周并一头雾水，他想要是自己真遇上了谁，现在难道还能平安站在这里吗，“没有，没遇到任何人，到底发生什么了？我哥呢？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跑？” 约翰逊将信将疑地放下了枪，但手指仍旧搭在扳机上，向旁边让了一步：“过来。” 周并不明白养父在警惕什么，向他走去的同时仍旧追问道：“我哥没和你在一起吗？” 约翰逊不容他废话，将他拉到电脑前，数字跳到93%。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得去找他，你听见了吗？你不能把我留在这里，这很危险！”周并一个踉跄被他掼到椅子上，紧绷的神经和隐隐的不安让他手心出了汗，话音都在颤抖。 他不明白为什么约翰逊不仅不跑，还要把自己也留下，大脑不断给他放着下一秒那个恐怖分子破门而入把他们俩都给杀了的画面，每耽搁一秒钟周并都觉得自己离死亡更近一点。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竟然慌乱得连报警都忘了。 更让他心乱的是约翰逊无视了他的所有发言，只是将他卫衣的长袖卷高，抓起一旁的蓝色针管，拔掉针帽，一手反执着，另一只手紧紧掐住他的上臂，食指和中指在小臂摸索两下找到血管，将针换了个方向，在养子不断的疑问中扎了进去。 周并痛呼一声就要把手抽走，约翰逊没有放手，仍旧牢牢握住他的手臂，直到把针剂全部推完。 周并猛地将手收到胸前，在肢体传来的阵阵钝痛中紧张地注视着养父，语气里急得带上了哭腔：“你做了些什么？那个蓝色的是什么鬼东西？我们现在应该先逃出去！求你了别再待在这里了。” 约翰逊依旧不愿意让周并起身行动，他摁着周并的肩，弯下腰定定注视着他，严肃道：“没时间解释了，你听好。你知道我和你妈妈一直在研究一种病毒对吧？我们的研究已经成功了，但是周与想用我们的实验成果干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我现在只能把这个……” “你说谁？”周并遭遇了今天大脑第二次宕机，几乎在原地尖叫起来，“等等，你说谁？你说这些事是我哥干的？！” “没时间了，闭嘴听我说！”约翰逊捂住他的嘴，余光瞥了一眼进度条，电脑上的数字已经跳到了96%。 “你听好，那个病毒的资料现在被上传到了一个数据库，是很久以前你父亲搭建的，非常安全。刚刚我给你注射的药剂里有微量的纳米机器，是开启数据库的密钥。答应我，不要让周与知道，他会毁了一切！答应我！你要把这份资料交给一个叫艾辛克·麦金纳尼的博士，听见了吗，他是你父母的老师，只有他有能力挽救这一切。”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周并已经完全吓懵了，他被捂得有点缺氧，大脑根本无法处理如此庞大的信息，他甚至没能完全理解约翰逊说了些什么——什么叫周与想做不好的事？外面的人都是周与杀的吗？刚刚自己被注射的又是什么东西密钥？艾辛克·麦金纳尼又是谁？他该怎么找？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约翰逊见他眼神并不清明，深知他没听进去，只好加重语气低吼着又重复了一遍，周并别无他法，只能忙不迭地点头。 约翰逊松开他的口鼻，最终忍不住倾身轻轻抱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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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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