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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哥出场，呱唧呱唧
第8章 1-8 他以为自己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在催促女人逃跑，但实际上他只是动了动嘴皮，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奥利维亚脸色难看极了，如果周并神智清晰立刻就会意识到他曾见过这样的奥利维亚——这是她所谓发病的前兆，但好在她目前仅仅只是情绪有些失控，青筋从脖子爬上半边脸颊，精神状态却比上次好很多，只是在一连串的咒骂中加了句：“RPG-7e？这种东西是怎么带进来的！警卫部门都他妈是瞎子吗！” 周并耳鸣得厉害，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还在试图出声：“不、不，你听我说，奥利维亚，你……” “闭嘴！”奥利维亚拖着他，被血液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她从未想过会在幸存区看到的生物——那些有灰蓝色皮肤和扭曲人形的东西，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生存区最外围的围墙之下。 她立刻就知道她对于敌人的判断失误了，来者并不是一个拥有足够武装火力的人类，或者不仅仅是。那么第二个随之而来的问题是： 她没有携带对变异种的特殊子弹，那非常珍贵，进幸存区就会被统一收缴再次分配。 奥利维亚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可从没有人告诉过她这次的任务最后可能会以变异种作为结束！如果对方是变异种，建筑物没有半点庇护作用，无论藏得多好它们都能把人挖出来。而且这些建筑不同于幸存区外的废墟，每一幢、所有的楼房，不论高矮，不论新旧，都有人居住，就算入口的警报还不足以引起人群骚乱，在这里，城墙之内，生活区外围，如果出现变异种，那就是活生生的恐慌源头。 事实上，在入口的尖锐警铃响过之后就出现过片刻的慌乱，此刻更是能听到面向变异种的楼房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伴随无数急促沉重的脚步，那楼房底部的狭窄大门争先恐后涌出人群，几乎都是年轻人，像一个不断喷发的怪物。如果没有人指挥和疏散，他们很快就会乱成一团——尽管奥利维亚怀疑，无论有没有人这样做，最后的结果都没有两样。 她在极端的情绪波动中生生感受到下沉的冰冷，那是一种无力的悲凉。无数的经验告诉她，如果一个幸存区的城墙内出现了变异种，那等待幸存者们的结局只有一个。 这片刻的清明让她听清了被拖着的男人正在说的话：“你听我说，奥利维亚，你冷静点，你听我说……你先走，我不会被感染，你不一样……你，还有这里的普通人，你要先走，带着他们……” 他不会被感染？奥利维亚飞速抓住重点，这没有核实的必要，或许她本身就想这么做。她立刻把周并丢到最近的足以做掩体的水泥墙后，至少保证他暂时不会被刚才那个朝越野车甩RPG的人放黑枪，自己则离开他，大声尽量指挥从各个楼道口并冲出汇聚壮大不断发出尖叫的人流从不同方向撤离。 她今天半算是为了任务来和周并聊天，身上有监听器，上司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也有别的小队，支援很快就能到，周并能不能得救就看他的命。她对这个秘密重重的男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尽管上峰一再强调了周并的重要性，尽管奥利维亚知道青年身上掩藏着无数秘密，关于圣格瓦罗克，关于病毒爆发，关于很久以前一次新药的临床试验，可是让她放弃这里的所有普通人，只为了这一个满口谎言的家伙。 她做不到。 而且她对周并有一种信任，越是脆弱敏感弱小的动物，往往是越是会趋利避害。 按照周并的胆小，如果他真的面临死亡的威胁，他敢让自己离开吗？ 而且……奥利维亚扶住一个即将跌倒的孩子，把他推进他的母亲怀里，转头看了那缓慢压进的变异种一眼。 而且，她有点想看看，最终招惹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 突然来到过渡区门口的变异种以I型居多，它们一经出现就迅速尝试冲破封锁攻占城墙，经过技术人员紧急观测，它们的数量相当于1-2个聚居点的总和，跟在I型身后缓慢靠近的变异种大军更是多到让人绝望，围墙后的警卫把目前库存的弹药用光或许都无法完全杀灭它们。 第三大区的指挥中心里，一众数据人员被召集追踪它们的动向，吉姆坐在来往嘈杂的人群里，把这些变异种和回来路上消失的那个聚居点联系了起来，否则没有其它原因能解释为什么会凭空出现数量庞大的变异种。 吉姆猛地站起，在同僚的注视里叫道：“最近有没有别的突然减少的聚集点？我需要它们的地型和区内变异种的相关资料！” 他不免内心疑惑：凭空出现的变异种绝对远远多于路上遇到的那个聚居点的量，明明自己提交的报告上已经写得足够清楚，为什么指挥部没有对异常消失的聚居点变异种进行追踪测绘？看看现在的情形，恐怕类似情况的聚居点还有很多，指挥部难道已经目光短浅到连这也无法引起他们的重视？ 就在他紧张导入分析相关资料的时候，一名接线员突然持着手中的对讲机大声报告，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整个人都在颤抖：“长官！西区传来变异种目击消息！II型！” 吉姆心想这可能是他今天听过最坏的消息了。 …… 深入幸存区的变异种们没有以速度见长的，按周与对变异种的划分，它们属于II型，标志是恐怖的肉体力量，但行动却比I型慢上数倍，周并被抛在墙角，数分钟过去仍然没有闻到变异种恶心的气味，就知道来的是II型。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离开圣格瓦罗克，他明明已经成功进入幸存区，为什么还是会被追上？他对现实真的没有更高的要求了，可哪怕是一丁点的愿望也无人愿意回应。他只是不想回去，他只是不想见他的兄弟，他只是不想再待在那暗无天日的研究所里，整日为与道德的战斗哀嚎。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多残忍啊，他才刚来到这里，他才刚刚抓到新生活的一点衣角，他还没有试着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这一切就都结束了，明明哪怕一天……哪怕一天，他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也好，周并撑起上半身，他的思维混乱，脑子里充满哀怨的控诉，背靠着冰冷的水泥墙，抖着手指拿出了那张刚刚到手的身份牌，他想起卡里还有他新近欠下的债务。 他近乎神经质地用拇指摩挲着蚀刻的卡面。他觉得遗憾、不甘心，梦醒时的空虚紧紧扼住他的喉咙。 脚步声停在身侧，一角不染尘埃的白色风衣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手里的身份牌被两根手指夹住抽走。 周并抬头往上看，在楼房和日光共同构成的阴影里看到一张和自己极度相似的面孔。 “周并，身份码3370103137962。”来人缓慢地念着身份牌上的信息，“幸存区编号、入区时间和常驻人数？一整年了，这个区还是只接收了十三万人，太少了，对不对？” 他收起身份牌，蹲下身看面前狼狈的弟弟。周并额头的伤口不算厉害，已经在缓慢结痂，真正要命的是几次撞击，他这会儿肯定还在头痛，灰头土脸的。 周与凝视着他，勾起了唇角，好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愉悦的事物：“你看起来不大妙啊，亲爱的。” ---- 饼，哥来了开不开心
第9章 1-9 周与伸手拂过周并额上的伤口，青年光洁的额头在刚刚的两次撞击中撕开了一道几乎八厘米的伤口，流出的血液盖住了小半张脸，已经凝固成一层薄薄的血痂。 周与指尖用力，往上轻轻一拉，那道已经快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新鲜的红色血液涌出，沾染他的指尖。他的弟弟皱着眉向后仰头，脸上满是血，干涸的、流动的，看起来好像不慎踩了猎人陷阱的小动物。 他被逗得轻笑了一声，转而按上对方前胸，那里的衣物被血迹、汽油和尘土沾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需要稍稍用力就能听到令人牙酸的骨擦声。 周并脑子腾地炸开一片白色，疼得屏住呼吸缩了上身往后躲，但后背冰冷坚硬的触感告诉他，他已经无处可躲，只能接受年长者施与的一切。 兄长一手摁住他随着呼吸颤抖的胸膛，另一只带点力道地从第四肋摸过，精准停到第七肋处。 ——这里是非常脆弱的地方，如果要说人身上有什么脆弱的骨头，那就是这里了。周并还记得对方说这句话的神色，那双眼睛温柔地锁在他赤裸的身上，指尖一一点过提到的几根骨头。他几乎要溺进那棕色的海洋和轻巧的触碰里——紧接着便是无法抵抗的暴力。 他为那段带着痛觉的回忆颤抖，几乎要从紧咬着的下唇缝隙里泄出几声哀鸣，而比幻觉更清晰的是当下的疼痛，周与抚摸的力道远称不上温柔，只能堪堪不让体内的骨断端造成严重的二次伤害。 指尖在胸膛来回逡巡，密密麻麻的痛感碾压心脏和肺脏，周并的呼吸很快紊乱了，几次又浅又快的换气后总是不自觉屏息，他不住地想将自己蜷缩保护起来，那双手却始终让他保持着展开胸膛的模样。他痛得近乎失神，兄弟才终于收回手，好像刚刚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体格检查，漫不经心地问他：“断了两根，疼吗？” 这是个完全没意义的问题，但周与热衷于那个浅显的答案，他要他天真的弟弟明白，一切忤逆都需要付出代价，周并永远无法离开他，就像那个再明显不过的答案一样。 毕竟他要的已经很少，只要周并足够听话就够了，他已经做了让步，周并不能太贪心，指望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称心如意。 数量庞大的灰蓝皮肤人形生物从他身后走过，步伐缓慢地顺着人流的轨迹往城内去，偶尔路遇被踩踏死亡尚有余温的躯体，就抓起来啃上两嘴，但这些对人类趋之若鹜的怪物却对两个送到嘴边的活人视若无睹。 带领着一群变异种的，不知用什么手段突入幸存区的青年在伤痕累累的弟弟身边坐下，伸手再次擦开周并的伤口，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用给小孩讲童话故事那样的轻飘飘语气说：“让我们来数数，这是第几次了？前三次你没跑出城区，被变异种抓着咬；第四次遇到几个猎人，差点被杀；第六次遇到一群候鸟，外面的事是不是他们告诉你的？” “亲爱的，你还记得他们怎么死的吗？”周与伸手亲昵地把周并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那里也有一片挫伤，随着周与的动作不断传来令人烦躁的痛感，“被变异种撕碎的样子很让人印象深刻不是吗，你原本哭得很厉害，但看到之后都吓傻了，还吐在了我身上。” “你不会觉得，跑远一点，跑到幸存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吧？而且你为什么认为这里就一定安全？你的血液里流淌着无数人追求一生的秘密，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发现，被关起来做人体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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