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乜他一眼,“说的好像你能把杂事干好了一样。”不过真没想到,做事毛毛躁躁,缺心眼的黄宇,居然是历史学硕士。 她对他上下左右瞄了好几眼。 “干什么?突然觉得我奇货可居是不是?”黄宇说,“你可别想太多,咱们小船的名字叫友谊。” 阮棠“切”的一声,把手机摸出来,把绿色(ha)图腾的照片给他看,“放心吧,就你屁颠屁颠复印文件的英姿,关系顶天在我这里你也只能做姐妹了。别废话,既然是学历史的,咱们先来进行一下学术研究。” 黄宇对她用“姐妹”这个词不满,不过低头看见手机上的图像,他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这个图形是从哪拓下来的,该是老古董了吧。” 阮棠说:“你别管从哪拓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意思?” “这个应该是个图腾,要说这个历史,那可就久远了,图腾是原始时期的产物,据我所知,目前仍在流传的突厥系狼图腾,河姆渡文化的鸟图腾,七闽的蛇图腾……但是这个是什么,以前好像从没有见过。” 黄宇盯着阮棠的手机,露出思考和迷茫的神色,直到屏幕暗掉。 “你不知道啊。”阮棠也没太失望,把手机拿回来。 黄宇有点脸红,刚才还吹嘘自己怀才不遇,现在考验才华的时候,他又没完全表现出来,他拦住她,说:“你把照片发给我,就算我不知道,还有我老师同学,说不定他们会知道。” 阮棠真愁没地方去查这个东西,现在有人愿意出力,当然乐意了,就把照片发给他,还叮嘱一句,“查查就行了,别到处宣扬啊。” 黄宇吃惊地看着她,“难道古董是你家的?富二代?” “要是富二代,我早就去享受人生,来上什么班。” …… 到了下午,阮棠有些雀跃,所有工作日的下午,只有周五的感觉最不一般,这个时候身体虽然还留在办公室,灵魂已经早一步放飞。 可惜没等她继续灵魂升华,很快被叫回来。 大概同层项目组负责人看见黄宇经常来窜门,让他意识到闲着的人也能废物利用。于是把阮棠叫过去,说下午会议室有个会,两个项目的人都要参加,让她帮着准备资料,顺便负责会议室里的倒水工作。 于是这个下午反而成了阮棠进公司第一个礼拜最忙的半天。 直到看到闻总走进会议室,她这才明白项目组负责人为啥这么慎重。 会议还没开始,阮棠负责把资料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门从外推开,又有几个人走进来,最后跟着抱着文件的黄宇。 两人目光对视,黄宇笑了一下,眼里写着“你也开始小二人生”了。 他这一分神,手里抱着的一摞纸就滑了两份下来。 阮棠看不过眼,低头帮他捡起来。 簇新的纸张边缘锋利的像刀一样,她手指无意被划到,微微刺痛,伤口已经冒出一串小血珠。 “阮棠,你没事吧?”黄宇连忙问。 安静的没什么声音的会议室,被他一句话把目光全吸引过来。 阮棠瞪了黄宇一眼,制止他继续说话。把资料还给他,手握成拳很快离开会议室。 到了茶水间,阮棠洗掉手指上的血迹,果然——伤口已经愈合,不留一丝痕迹。 没过一会儿,黄宇拿着一个创可贴过来给她。 阮棠装模作样把伤口贴上。 两人就在办公室里聊天,反正基本上所有业务人员全进会议室里,也没人管他们。 “你上午给我的那个照片,我刚才研究了一下,有点像人。” 阮棠有点怀疑他这个历史学硕士是不是带水分的,“哪个人长那么张牙舞爪。” “研究就是基于史料的合理想象,那你看图觉得像什么?”黄宇问她。 阮棠想不出来,胡诌,“像树吧。” 黄宇倒没对她的猜想作出什么评论,只是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照片。 …… 周末阮棠在家宅了两天,除了出去买些必需品和吃的,她就没踏出家门一步。在家看着电视剧啃着刚买的鸡翅,她想着要不要给严昱泽发消息问一下手机破解的情况。 这一个礼拜她都在适应新的工作环境,虽说每天没有什么工作,但光是绷着神经就感觉班没有白上。周五划破手指的事倒是给她提了一个醒——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说不定还有无休无止的苟且。 还是赶紧关心一下手机破解进度。 阮棠给严昱泽发了消息,对方很快回,再等等。 于是她又心安理得的继续苟且咸鱼。 很快又到了工作日,不知道是不是项目负责人发现有个闲人打杂的好处,使唤起阮棠极为顺口。阮棠很快过上了和黄宇一样的日子。 到了周三,她正在电脑上做排版,严昱泽打来电话。说破解失败,手机已经彻底废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破解两种方式都尝试了,软解根本不行,硬解的话要换基带,还是没成功,什么资料都没有了。” “那也没有办法,我那还有个平板。” “暂时先不动,”严昱泽说,“等找到有技术破解的人再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阮棠就问他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严昱泽告诉她会所里三个离职的服务员也查到了,身份都没有作假,但这三个人离职之后就再也没有行踪,没有回老家,其他朋友之类的全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城市打工者甚多,来来去去,有的人即使突然消失,也不会引起大的波动和反应。这三个人的情况就是如此。 阮棠一听,情况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死角里。 关于这个饭局的一切,看似每个地方都有线索,但是真正可以供人追寻下去的却根本没有。 她知道严昱泽这里已经尽到了力,换做是她,没有他那样的人脉和资源,更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个国家是不存在私人侦探这种职业的,需要查的人和事物都要靠自己。在这件事里,严昱泽和她都不会放心让外人来查。 结束通话,阮棠坐着长叹一声。 电脑屏幕上慢慢升起一个脑袋,是黄宇的脸,“忙呢?” “你离我远点,我现在非常怀疑,这周的工作量都是因为你经常跑我们这层,让项目经历怀疑我太闲,才安排那么多工作。” “怎么叫怀疑呢,你闲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黄宇不服气地说,“我可用心打听图腾的事,你就用这样的嘴脸对待朋友吗?” 阮棠立刻从电脑前抬起头,“有消息了?” 黄宇哼唧一声。 阮棠换上怀疑的目光,“你这个历史学硕士到底行不行啊,只会卖关子,有没有点干货?” 黄宇明知道她是激将,也有点忍不住,男人岂能被说不行。 “这个图腾是目前各种史料和文物中都没有露过面,不属于目前知道的任何一支民族文化。图腾这个东西,基本是原始部落氏族通过崇拜构建起精神上的联系……” 阮棠打断他:“说重点好吗,谢谢。” “咳咳,”黄宇被自己口水呛到,“反正我大学教授看了这个图腾,回去研究后说,这可能是一种树。” 阮棠:“啊?那不是我猜中的吗?” 黄宇眉毛竖起,坚决维护学术面子,“那你能猜出这个树是什么树,在哪里吗?你当我们教授是随便猜猜的。” 阮棠立刻败低姿态,“你说你说。” “这可能是不死树的图腾。”
第21章 “不死树?” 黄宇看她眉头都皱起,精神一振,立马来了说教的劲头,“中国古籍中关于长生不死的记载有不少,神话里就有后羿找来不死药,史记都有记载徐福去海外求不死药……那么为什么会有求不死药的说法,从根源上讲,是来自山海经里记载:大荒之中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后来郭璞注解过,甘木即不死树,食之不老。也就是说,长生不老就是靠吃不死树。” 阮棠觉得他的这个解释有点靠谱,当初王筱就提过山海经,她点头,“厉害啊,术业有专攻,不愧是学历史的。” 黄宇扒了两下头发,谦虚,“还好还好。” “是夸你教授呢。”阮棠立刻给他泼冷水。 黄宇还是乐呵呵的,把教授后来说的话也一股脑掏出来,“但这只是猜测。关于不老树的记载实在太少了,没有任何其他资料可以佐证,对了,这个图案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阮棠哪敢跟他说实话,没回答,而是问了另外的问题,“你觉得长生不老是真的吗?” 黄宇笑了一下,表情腼腆,但眼里还是透出一股自信,“你可真是问对人了。” 阮棠集中精神。 黄宇:“我也不知道。” 阮棠:“……” “哎你别看不起人啊,刚才翻白眼了是吧,”黄宇说,“任何问题,不经研究就立刻给你一个答案,那只有一种人,骗子。你问长生不老,这个命题有点大,咱们得论证着来看。你看古代人的平均寿命,到了七十就是古稀,八十就是耄耋,再往上就没有形容词了。这是为什么,因为用不上啊,但是现在,平均年龄已经快要八十,百岁老人也不少。医学昌明,从身体机能和外表,让人保住青春,延长寿命。等以后科技更发达,一百五十岁,两百岁也很有可能,到了哪一天,说不定还真能把寿命无限地延长……” “展望未来的事就不要提前说了,”阮棠听得有些脑袋发胀,赶紧把话题给拉回来,“你一个搞历史研究的,还是专注在过去,既然有那么多古籍记载了长生,你觉得是真还是假?” 黄宇从滔滔不绝立刻变得沉默,想了一下说,“有些事是寄予了美好愿望记录下来的。” 那就是不相信了——阮棠瞄他一眼,在心里默默的说,那可不一定,在你面前的就很有可能是长生不老的人。 “你还没回答我,这个图是从哪里来的。” 没想到绕了一圈,黄宇还没忘记这个问题呢。 阮棠刚要张口。 黄宇说:“可千万别说在哪个网上拷下来的,我可查过了,网上根本没有这个图片。” “谁要说网上拷的,是我一个朋友给的。” 黄宇追问:“哪个朋友?你能介绍我认识一下吗?这种图腾太古老了,什么记载都没有,我和教授都特别感兴趣。” 阮棠摇了摇头,“这个朋友已经不在了。” 黄宇怔愣一下,后知后觉地对不在这个词反应过来,他无意识又抓了两下头发,声音都弱了下去,“不好意思。” “没关系。” 项目负责人往阮棠这个位置扫了好几眼,黄宇识相的赶紧溜了。走到电梯口,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大学教授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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