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低声和老奶奶说了几句,又和钱佑曼说:“我奶奶记性可好了,过去的事都记着,你们赶紧去问吧。” 钱佑曼从包里拿出第一张照片,蹲下来,视线和老奶奶齐平,“奶奶,你看这个照片上的人,您认识吗?他大概是45年之后搬来的。” 老奶奶眼珠转动,落在照片上,看了好一会儿,“记,记得。” “他是谁呀?” “林、林……”老奶奶皱眉苦思。 “林志远。”钱佑曼提醒。 “对,就是他。”老奶奶说。 钱佑曼笑的特别灿烂,“奶奶这个人你记得些什么,和我说说好吗?” 老奶奶努力抬起眼皮,眼珠浑浊,“都不太记得了。” 旁边青年一听就马上接口,“奶奶,那时候的事你不是跟我们常说,现在记得什么跟她们说说吧。” 老奶奶抬起手左右摆动,“不好说,不好说。” 钱佑曼又问了几句,老奶奶只是摇头。她不得已站起来,把青年叫到一旁,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青年蹲在老奶奶座椅旁,好声好气一个劲的劝。阮棠听到他说客栈生意不好赚点外快之类云云。说好一阵,老奶奶终于肯再开口。 “林、林志远是和一个女人来斜塘,他读过书,家里据说是当官的,两个人私奔到这里结婚,还生了孩子,解放之前,听说他回家一趟就没再回来。留下他女人和孩子,后来等了几年,那女人就改嫁了。” 老刘在旁边听着,好奇问了句:“改嫁?嫁哪里了?” 老奶奶长吐一口气说,“就嫁在斜塘,金家。” “金?后街楼的金家吗?”老刘惊讶。 老奶奶点头。 阮棠见老刘吃惊的样子,问:“刘师傅,金家怎么了?” “哎呀,你们不知道,那个金家是我们这里的首富,除了他们家老太太还留在这里老房子,其他人都搬到上海去啦,开了个公司,叫华明,你们听说过没有啦?” 阮棠立刻扭头去看钱佑曼,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1945年来到斜塘的林志远,75年后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林嘉,是华明集团大小姐的男朋友,而华明集团,是林志远老婆改嫁的金家……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 难道林志远和林嘉真是一个人?阮棠暗暗地想。 钱佑曼从包里拿出第二张照片,为了方便辨认,早就经过技术处理,把背景上的人放大,还做了人脸还原。 “奶奶你看看这是不是林志远?” 老奶奶手微抖着拿过照片,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好、好像是。” 钱佑曼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又再确认一遍。可惜老奶奶眼力衰退,只说应该是,不能肯定。她摸索着重新打印的照片,看了又看,忽然问:“这是彩色……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86年。” “不、不可能,他怎么……还这么后生。” 老刘说:“钱小姐,要不给我看看。” 钱佑曼把照片给他,老刘拿着和之前那张黑白照比较,惊讶地说:“哎呦长得一样啊,这是、是父子两吧?你们要找的就是他们?” 老奶奶呢喃:“86……86年……” 钱佑曼喊了老奶奶两声,她没理会,嘴里反复不断念86. “奶奶这是怎么了?” 老刘拿着照片翻来覆去的看,忽然说:“86年,我想起来了,这年有点妖。” 阮棠问:“妖?什么意思?” “我们这里出过一件大事,就在86这年。”老刘脸色古怪地说。
第30章 “夜游神?” 阮棠和钱佑曼几乎异口同声地惊讶。 老刘说:“就是夜游神,以前斜塘地人家都是靠水住的,家里院子一出来,直接在台阶下面就能洗菜洗衣服,那时候水多干净……” 钱佑曼打断他的追思,“刘师傅,你刚才说的也夜游神是什么意思?” “别急啊,要说夜游神就要和河有关,咱们这个河看着窄也不深,好像没什么危险,但在我小的时候,每隔几年就听说有人夜里掉河里淹死。照理大家都住在河边上,有时候天热,二楼窗户都开着,但是奇怪的是,凡是夜里淹死的,别说喊救命了,就是落水的声音都听不见,好像人是无声无息在河里溺死的。现在已经不让搞封建迷信,但是老辈子人都说,是夜游神把人捉走了。” 阮棠知道很多沿河沿海地区都有关于鬼怪的传说,这是对大自然认识不够,处于敬畏的心理,捏造出一个鬼怪的形象,以求心理慰藉,并不奇怪。 “就是水鬼?” 老刘说:“咱们这里地方小人少,称呼上就要尊敬一点,都叫夜游神。人和鬼不都一样嘛,给它高帽子戴戴,它高兴了,兴许就少做点怪呢。” 钱佑曼问:“刘师傅,你说的这个和86年有什么关系。” “哎呀姑娘太心急了,我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你们才听得清楚,86年可妖着呢,夜游神现形了。” 别说阮棠和钱佑曼觉得不可思议,就是一旁听着的青年都吃了一惊,插嘴说:“刘叔,我小时候就听人说86年,86年的,就没人肯说明白,什么叫现形了?” 椅子上的老奶奶呜呜地使劲摆手,额头上皱纹如同深壑,看着有些着急。 老刘说:“咱们出去说吧。老人家估计不想提。” 一行人回到客栈里的院子,此时大部分客人都出去玩了,没留在客栈里,倒方便几人说话。 老刘说:“86年我正好17岁,记忆特别深刻,那已经很有多年没发生什么事,结果入秋不久,就出了大事,有一天晚上,临河好几个铺面听见有人挠门的声音。就是手指在门板上这么划拉,好像是有什么要钻进来一样。老辈子有传说,夜游神饿的太厉害,就会上岸来抓人,听到这种声音千万不能开门,开门就被捉河里去了。再说要是门口是人,干嘛不说话,只挠门呢。所以当天夜里听见声音的人都没开门,结果……” 他干咳一声,拿了茶灌一大口,在众人催促的目光里继续说,“结果第二天起来,沿河好几家的门上都有血迹,这件事可轰动了,政府还派了人来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最后就不了了之。那些老人就说,这是夜游神现形了。” 阮棠是受着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对这种鬼怪之谈原本也是不屑一顾的,但是自从身体发生变化,她的三观被推到重塑,现在听到这个关于夜游神的传说,一时之间倒是半信半疑,没有完全去否定它。 钱佑曼听完之后没有多大反应,反而问:“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和照片有关?” 老刘摇头:“这个人我没见过。” 钱佑曼收起照片,说:“我们再去后面两家问问。” 老刘看出来钱佑曼是主事的人,而且喜欢单刀直入,不喜欢绕圈子,于是也不啰嗦,带着两人离开,去走访下面两家。 这两家都住在新建的居民小区里,家里老人年纪也都很大了,提供的信息和之前客栈老太太的差不多,倒是补充了一个额外的信息。 “照片上这个林志远,他老婆挺漂亮的,也不安分,改嫁之后没几年,他们儿子就死了,在河边台阶上摔一跤,头砸了个窟窿,不过这女的福气很好,在金家又生了两个儿子,还发了大财……哎呦,你说这个命怎么会那么好。” 钱佑曼和阮棠从居民楼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余晖在天边一缕缕的,透着浅浅的金光。不少人拿着手机在拍照。 老刘看钱佑曼没什么表示,想着下午提供的这些资料,对找人好像一点帮助都没有,心里有些发虚,他说:“钱小姐,这个事也急不得,我再去打听打听,有什么线索马上告诉你们。人只要在斜塘待过,肯定能挖出点消息来。” 钱佑曼颔首,语气也很客气,“刘师傅,我们在这里还要住一段时间,不管消息有没有用,你的报酬不会少。” 老刘顿时笑眯了眼,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挖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阮棠和钱佑曼回到酒店,离约定的晚饭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钱佑曼先去洗澡。阮棠坐在躺椅上,拿出手机给严昱泽发消息。 今天下午听到的事,关于林志远的消息不少,可是真正能起参考作用的并不多,至于86年的故事,目前看起来和林志远也没什么关系。但是阮棠心里隐隐有种直觉,两者之间或许有什么关联。 要告诉严昱泽的内容不少,用语音更方便,但阮棠和钱佑曼住一起,不敢用语音让她听见,就老实地打字。把下午的事仔细不漏地组织语言,如同写了一篇作文。 …… 天边余晖消失,整个斜塘逐渐陷入暮色中,导演宣布收工,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械。嘉宾们几乎开心地要欢呼,今天一天的拍摄是对体能的一种极限考验,别说女嘉宾,就是男嘉宾也都快趴下了,但在摄像机前还要作出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 等候在旁的助理们赶紧上来,要带着自家艺人离开。 严昱泽的助理有两人,一个拿来带帽子的外衣,顺便把手机给他。另一个把车叫来。 正要离开,严昱泽忽然被身后人叫住。 “阿泽。”是今天游戏搭档的女嘉宾,出演校园偶像剧出名,她带着一丝甜笑走过来,“今天游戏多亏了你,加个微(哈)信,以后常联系,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严昱泽说:“没了。” “嗯?”女嘉宾不解。 “以后没合作机会了,我很快就要退圈。” 女嘉宾怔怔看着他,噗嗤笑语,“别开玩笑了。” “我们是熟悉到能开玩笑的关系?”严昱泽跨上保姆车,女嘉宾没放弃,还要上前说什么。他瞥了她一眼,翘着嘴角说,“你脸上浮粉了。” 这话对女明星简直是致命一击,女嘉宾脸色都变了,转头跑回助理那里,要镜子要口罩墨镜。 严昱泽在车上打开手机,电话信息都不少,他看见阮棠的名字就先点开。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让他一瞬间以为她发了篇小说过来——就从来没见人能把对话框填那么满过。 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严昱泽评价,文笔实在太干巴巴,写得和工作汇报一样。不过内容倒是有点意思,尤其是最后那段关于86年的夜游神故事。 坐在旁边的助理小辉跟着严昱泽好多年了,见他手机看得那么专心,好奇地问:“泽哥,看什么那么开心?” 严昱泽说:“夜游神的鬼故事。” “夜游神?”另一个助理艾伦接口,“泽哥你也知道这件事?” 严昱泽反问:“你听过?” “听过啊,昨天晚上你说没事,我就出来晃晃,在酒吧就听见人说这个来着。” 严昱泽让他详细说说。艾伦赶紧就把昨晚出去看到的事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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