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拿在手中的剑几乎惊得脱手,望舒的脸更是瞬间青了下来,狠声道:“你懂不懂说话!” 异瞳人也不明白 自己说的话有何问题,只淡淡道:“有何不妥?你不把我喂饱,便是胜之不武。” 望舒冷笑一声道:“好,这是你说的,生死不怨?” “生死不怨。”虽然他觉得自己不至于会死就是。 望舒脸上浮着冷冷的笑容,从腰间抽出佩剑,在手臂上划出一条血口,鲜血瞬间便随着冷剑的离开流过他的手臂。他把手臂伸直,像是为眼前的人送上食物般,默声等待着。 异瞳人吞咽着口水,双手轻轻地捉着那白皙的手臂,嘴唇慢慢地向下贴在那伤口之处,舌头划过了那温热的血红,轻柔之感让望舒的耳根泛着红,脑中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想让那柔软的嘴唇一直贴着自己的手臂不要离去。 云帆眼睁睁看着他家主子的脸色,由白至青至红,变化快得让他无所适从,更猜不透他家这位从不喜与人亲近的主子此刻在想些什么,只目定口呆地看着那人的嘴唇紧贴着他主子手臂上,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异瞳人在吸下那口腥甜时,脑中再次浮起了那种像挥之不去的熟悉之感,但那种感觉,既甜又苦,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别过脸去的上官望舒身上,心里暗道,既然此人于他而言有熟悉之感,或许能在此人身上找到自己记忆的秘密,必须要想方设法留在他身旁方行。 须臾以后,异瞳人的力气恢复了不少,饥饿的感觉渐去,而他也只是轻轻地吸了几口血液,便像又活了过来般。他忽然觉得,自己这种一点血液便能解决膳食问题的人,还是挺好养的。 他的嘴唇离开了望舒的手臂,望舒从袖中抽了帕子绑在血口之上,冷冷地看着眼前闭上双目调息的人。良久以后,那人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张合着他那修长的玉指,扫视了地上一番,便在不远处随手拾了一柳树枝道:“好了,这距离,看是你先取我首级,还是我先把这人杀掉。” 三人站成了一个三角,他们之间的距离约莫一样,要取其中一人的首级,那只能比快。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一股凉风吹过了林中的树叶沙沙作响。若现在有谁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便不难分辨出只有一人的心跳平稳得让人察觉不到他有丝毫杀气。 云帆的手依旧放在了剑柄上,虽然他不知道异瞳人的修为究竟如何,但却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寒意与恐惧,额上不禁泛出了冷汗来。一片叶子随风飘落,在空中摆动着,慢慢地落到了火堆旁。 刀剑的声音响起,三人的作动一致,拿着手中的武器向前推去,却也在那片落地的叶子再次随风飘起时分出了胜负。 云帆的脖子上抵着一柳枯枝,握着枯枝的手臂上抵着一把冷剑,而他的剑,却还没来得及把枯枝挡下,仍然停留在半空中。 异瞳人淡淡地看着望舒道:“若这是真剑,他已毙命,所以,你输了。” 望舒的目光冷了下来,缓缓地收回了手中的剑,重新放进剑鞘中道:“阁下究竟是何许人也,不妨明言。” 异瞳人收起了枯枝,却没有扔掉,而是把他插在腰间,像是把它当成了配剑般,淡淡道:“不知道。” “不知道?” 异瞳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不知道。” 望舒皱着眉道:“我名唤上官望舒,可否请教阁下姓名。” 上官望舒,这名字不知为何,在他的心里像是重重地敲了一下,却又百思不得其解。他淡淡的目光无意间落到了地上的酒壶上,忽然有了想法,道:“忘忧。” 上官望舒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壶酒道:“真名?” 忘忧仍是一副淡然道:“不知道,现改的。” 上官望舒脸色微沉道:“那你知道什么。” 忘忧以一种淡淡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那目光像是穿透着上官望舒的身体向后看着,站在他跟前的人,像是一层雾气般,不真实,也不存在。他闭了一下他那双异瞳,缓缓地睁开道:“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记不起。我是谁,我为何在此,皆不知。你再如何问,我也只有这一个答案。” 上官望舒收起了微沉的思绪,把长剑轻轻收起,重新坐到了火堆旁默着声。云帆察觉到他家主子像是有点不知所措,就像小孩子打破了家中的水瓶,又不知如何是好,躲到了别处般。他家主子现在的样子,像是说破了别人的痛处,不知如何再开口说下去一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站着的人仍然站着,坐着的人也没有改变过任何姿势,那可怜的火堆也几乎在这静得让人窒息的空气中,被那三人看穿了一遍又一遍。 此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觅食回来的长风手中拿着一大块已处理干净的肉,看上去像是野猪的部分,他免得脏了他家那有洁癖主子的眼睛,便在远处把这野猪宰了洗干净再拿回来烤熟。 他走近火堆,看见那已然醒来的忘忧,像是惊愕般,手中的肉几乎掉了地上。他收回了方才凌乱的思绪,再走近了一些,看见目光一致地落在火堆上的那三位,微顿了足步,感觉这气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便又硬着头皮走近到火堆,向上官望舒道:“主子,属下打来了野猪肉,现在便烤给您吃。” 上官望舒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又默着声坐在原地。 长风边烤着手中的肉,边偷偷地与云帆对上了眼,目光所及非常明显地问着云帆发生什么事,云帆只轻轻地摇了头表示不要问,他只好又收回了目光,默默在这难受的空气中烤着他的肉。 那肉的块头实在够大,长风以小刀把烤好的肉分了四份,足够他们四个男人果腹。三人拿起烤肉便吃了起来,而忘忧看上去却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长风便问道:“不吃吗?” 忘忧淡淡道:“饱了。” 旁边传来了上官望舒的咳嗽声,像是被他正吃下去的肉呛到般,咳得眼泪直流。 忘忧看着自己一身黑色衣裳,想了想道:“你们替我换的?” 云帆边吃着边道:“嗯,主子让我们把你洗干净再带回来,可你的衣裳实在太破,也太脏,已不能再穿,便先借了与你差不多身型的长风衣裳给你穿上。” 上官望舒回想着本是肮脏不堪的人,被池水洗去一脸污泥,露出来的那本来的面容,实在让人惊叹,世间竟有如此雕望般容貌之人,让在场的三人,不禁脸露愣然来。 忘忧拿起了烤肉,一屁股地坐在上官望舒的身旁,让上官望舒愣了片刻,轻咳道:“离我远点,我不喜与人接近。” 那人静静地与他对看,淡淡的面容上浮着一丝失意,他把目光收了回来,却没有坐开,默着声极近地坐在上官望舒的身旁。上官望舒虽嘴上说不喜欢他靠近,却也没有再赶他走的意思,看得云帆目定口呆,有那么一瞬感觉他家主子是不是方才被夺舍了。 忘忧看着那火堆淡淡道:“他们唤你作主子,看你一身装扮,也不像是平常人家的主子,你是皇族?” 上官望舒没有看着他,只轻声道:“你我只不过萍水相逢,我为何要告知于你?” 忘忧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挺谨慎的。” 空气静得只剩下火烧干柴的嗤嗤声,上官望舒轻轻地扭过头来,看着那蓝瞳的侧面,那鼻梁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高挺,蓝色的眼睛不带一点温度。原本看着火堆的人忽然扭过头来与他对了上眼,他没有把目光收回,静静地看着映在那异瞳中的倒影。 忘忧看着他时,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喉咙,让他的脸彻底地沉下去道:“不要老是一副看食物的样子看着我。” 忘忧又默默地收回他的目光,把他的烤肉推到上官望舒的跟前,没有说话。上官望舒皱着眉,长叹了一声,像是被这淡得让他不耐烦的人打败般道:“你只对我的血有兴趣?” 忘忧扭过头来,又与他的眼睛对上,淡淡道:“不知道。” 上官望舒的目光扫过了对面吃得正香的二人,让那二人忘了吞咽,惊恐的目光向他家主子诉说着:主子,你不是想我们放血让他试试对谁的血更有兴趣吧? 上官望舒像是知道他家那两位侍从在想些什么般,轻咳了一声道:“方才让你……果腹,此恩已报,莫要想从我身上再得到一滴血。” 忘忧支着下巴,目光扫过跟前的二人道:“二位是侍卫吗?” 长风与云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家主子,他家主子只静静地看着火堆没有看他们,口中却回答着忘忧的问题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忘忧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道:“不如何,若是如此,你离死期不远罢了。” 上官望舒紧皱眉头道:“何意?” 忘忧还是那样以一种淡得让人不安的语气道:“此二人太弱。” 见识过忘忧修为的云帆虽心有不甘,却默不作声地紧握着手中的烤肉,长风显然不知道忘忧的修为如何,却也只淡淡道:“如此说来,阁下的修为很高?” 高,而且不是一般的高。云帆很想对旁边的人说,却说不出口来。倒是上官望舒的脸容回复了淡然道:“你知道你手腕上的黑环是什么吗?” 忘忧轻轻地摇着头道:“不知道。” 上官望舒长呼了一口气道:“此环名唤锁灵环,是把人的灵力全部封住的道具,除非把它解下,不然只要戴着此环,那便会使不出半分灵力。” 云帆手中的烤肉掉到了地上,他愣愣地看着那一脸淡然的忘忧,心里充满着强烈的寒意来,口中喃喃道:“没有灵力,可方才,方才……!” “方才,他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比我出剑的速度还快。”不仅如此,上官望舒回想起他在咒阵中,亲见此人以石块击杀埋在林子中的人,若那是已是在没有灵力且饥饿的状态还如此这般,那么,此人的修为实在高得可怕。 “所以,你欲如何?”上官望舒淡淡地看着忘忧,忘忧支着的下巴向他转了过来道:“我来当你的侍卫,以你的血作报酬,如何?” 上官望舒轻笑道:“我的两名侍卫修为许是不及你,可还没有不济到非你不可的地步。” 忘忧的目光落在了上官望舒的肩膀上空无一物的位置,伸出了他修长的手指道:“但你肩上的秽物,怕是只能由我来压制。”
第四章 阴祟之物 = 与忘忧那平淡的表情不同的是,上官望舒看着忘忧的眼神,充满着震惊愕然。忘忧重新支着下巴,淡淡地看着那空无一物之处道:“看你反应,我猜,只有我能看见,对吗?” 忘忧的目光移动到身旁一副茫然面面相觑对看的二人,那反应肯定了忘忧的答案。他轻轻地呼了一口长气,目光落在了上官望舒的肩上道:“我只是感觉,我在你身旁时,这黑雾像是收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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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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