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莫非只是……梦魇吗? 天仍在下着雨,沈玉奚怕冷似得瑟缩了下,可身体的酸软却提醒他,不是梦魇。 那个畜生! 沈玉奚攥紧手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怒意混着恨意在胸膛汹涌起伏,沈玉奚怒极反笑,眼尾如胭脂染红一般的艳丽。 他定要揪出那贼人,将他挫骨扬灰,以报,昨日之辱。 沈玉奚察觉门外有人走近,登时心中升起警惕戒备。 随即,门被敲响,一弟子在门外恭声道:“清霖长老,弟子前来通知长老出席今日晨会。” 他拧眉坐起身,行动间牵动身上伤处,吃痛地拧起眉,顾忌屋外还站着宗内弟子,他压下这声痛吟,慢慢合上衣襟起身。 “长老?清霖长老?——还请长老勿要缺……席……” 发现一直紧闭的房门打开了,小弟子话音一滞。 “走罢。”沈玉奚掩上门扉,神色淡淡,眉宇间是挥散不去的阴霾与疲惫。 就是这样,也别有一番易碎的美感,特别的……好看。 小弟子看得一呆,一张脸不知不觉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应:“是,是。” 一时连步子也忘记怎么迈了,同手同脚地跟着沈玉奚身后。 …… 晨会是为了商讨此次的宗门大比,原本是由身为宗主的岳清则协同几位长老操持。 然而此次兽潮不但将宗主岳清则拖在了暮野之森,还将原本可以暂代宗主的几名长老也一并困住了。 玄天剑宗一群剑修,打架最在行,对宗门事务则一向是能躲就躲,一时宗门竟只剩下丹峰和器峰两个长老有过经验举行宗门大比的经验。 虽然丹峰与器峰长老是玄天剑宗难得不是剑修的修士,但脾气却是与剑修一般无二。 整个晨会都在二人的互相‘推让’中度过。 若是有好心劝说,便会得到二人皮笑肉不笑的一句“我丹峰/器峰事务繁忙,做了代宗主怕是无暇炼丹/炼器。你可要想清楚哦。” 于是,又是一阵僵持不下。 丹峰长老清虚一直都有在留意沈玉奚的反应,发现他人是在了,全程不声不响,像是一点也没有注意这边在争什么。 心里就好像跑进一只闹腾的雀儿,四处扑腾。 清虚虚咳了一声,压下心头奇异的激动,朗声道:“我怎么忘了,这不是还有沈长老。” “宗主先前不是请沈长老一道操持宗门大比,如今宗主未归,沈长老理当代为全权接过大比事宜,这也算是不违背宗主的一番美意了。” 器峰长老把黏在沈玉奚身上的眼珠往一旁转了一下,附和道:“对,对,能者多劳,清霖长老就多辛苦一阵子,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带着一种不知缘由的兴奋和激动,纷纷道:“清雉长老说得没错。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我们能够做到,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沈玉奚:……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各位长老了却心头一件大事心满意足的开始各回各峰,练剑的练剑,闭关的闭关,教徒弟的教徒弟,快活极了,走之前,又一次同沈玉奚强调,“有需要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这些长老三三两两地散去,沈玉奚留在殿中整理宗门的庶务。 “师叔,你不喜喧嚣,今日为何不拒绝?”说话的是岳清则的六弟子明恒。 他辈分低,资历浅,在先前的晨会里没有说话的资格,只好眼睁睁看这些长老你一言我一语把麻烦推给沈玉奚。 沈玉奚摇了摇头,轻声道:“若是能帮师兄,这些也不算什么。” 说罢,他似是有些踌躇,问道“你师尊他……他可曾归来?” “师尊还在处理兽潮,尚未归来。”
第二十三章 我不过是骗骗他罢了 大比将近,玄天剑宗的弟子各个鼓足了劲的修炼,誓要在此次大比取得个好名次。 一时间所有弟子来往间,谈及最多的便是大比之事。 盖因此次的宗门大比是由清霖长老沈玉奚代未归来的宗主负责。 有传言说此次大比榜首可得清霖长老一诺,甚至可以借此契机拜入清霖长老门下也说不定。 这些个年轻的弟子们倒没有多想拜沈玉奚为师。 毕竟沈玉奚的花瓶之名在宗门里是无人不知。 好看是好看,但也是真的不会教徒弟,人家是师尊教徒弟,他是徒弟养师尊。 那位师兄能够年纪轻轻就结出金丹,是他天赋过人,又有气运。 他们自认是没有那么好的天赋,气运也不过平平,可不敢做沈玉奚的徒弟。 更何况,沈玉奚这人简直是像有什么诅咒,但凡是同他关系近的,下场大多都逃不了一个死字。 就好像沈玉奚的师尊,莫名其妙的,说走火入魔就走火入魔,一夜就没了。 再比如沈玉奚的道侣,清霄剑尊,同沈玉奚结契后,也不过百年就早早陨落。 再再比如那位天赋极佳,气运惊人的师兄,少年金丹,是何等意气风发,结果也死在了陨星之渊。 想到这些,就算对沈玉奚那绝世美人的皮相多有好感,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 真正让他们眼热的是沈玉奚手中的资源。 在玄天剑宗,哪个不知道清霖长老沈玉奚手上可是掌握着他道侣淸霄剑尊留下的所有宝物。 那可是能够被剑尊看在眼里的珍藏,无论放出哪一件,都是足以众人抢破脑袋的宝贝…… 那群弟子暗搓搓地想到,说不定有机会能够从清霖长老手中得到淸霄剑尊的剑诀,或者一把极品灵剑…… “异想天开。”谢姚这么道,“你说是吗?钟离。” 钟离渊没有回他,而是专注地在泡茶。 洗壶,冲泡,封壶……一道道程序有条不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谢姚吸了吸鼻子,“真香。” 谢姚的祖上同钟离家有过姻亲,算起来两个人还是表兄弟。 他又正好与钟离渊同批拜入玄天剑宗,这三年多,跟着钟离渊一道修行,听课,早就单方面把钟离渊当成了自己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谢姚一屁股在钟离渊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嗅浅啜,赞道:“好茶,甘美香醇,叫人回味无穷。” “我听宗主一脉的师兄透露,这次大比确实是由清霖长老主持。” “不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也真是敢想,那清霖长老也不过是暂代宗主主持,凭什么要拿自己道侣的宝贝做大比的奖励,你说是吧……吧?” 钟离渊淡笑不语。 谢姚看了钟离渊一眼,不敢置信地叫了下,脱口道:“你该不会也信了这鬼话?” 钟离渊不言,只端着茶盏笑笑,剑眉星眸,温润端方,看起来一副软和好欺负的模样。 谢姚半边身子趴在桌上,“你醒醒,这是假的,想也知道是假的,定是明辉那群人故意散播—— 整个剑宗谁不知道你一心要拜清霖长老为师,他们就是故意诱你犯错,要让你丢脸。” “你勿要多想,”钟离渊安慰他,眼中锋芒毕露:“是真是假,届时自会知晓。” 潜台词就是要夺冠,再拜一次师。 谢姚:…… 谢姚嚎得更厉害了:“你糊涂啊——” 那沈仙师到底给他兄弟吃了什么迷药。 他的好兄弟啊,什么师父找不到,偏偏看上一个冷心冷情的沈玉奚。 …… 钟离渊这边的打打闹闹沈玉奚并不知晓,他正为大比之事而烦恼。 修真宗门五十年一轮大比,为得是选拔弟子。 各宗有各宗的比法,佛宗比佛法,丹宗比丹术,玄天剑宗比的,是剑法。 比剑并不拘泥于一方比武石,剑修习剑为得是斩邪除魔。 故而玄天剑宗的大比往往圈定一个区域,将弟子投入其中,时限七日,以斩杀妖兽数目与等级为评分标准,选出前十,按照名次给予不同奖品。 沈玉奚将每个方案反复推敲,仔细斟酌,终于拟定此次大比的最终方案,他放下纸笔略作歇息,目光不经意触及窗外的梅林。 几片花瓣自花枝飘零而下,在半空几度辗转,落在窗外。 沈玉奚眼神一凝,心念微动,取出之前要来近百年来宗门新近人员的名录,开始逐一筛查。 玄天剑宗设有几位祖师留下的护山大阵,除去宗内人员,无论是人是魔,皆不得入,外界潜入的可能近乎于零。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原本就在宗内的修士。 从交手的状况来看,那魔修的修为在他之上,很有可能是某个隐瞒了身份混入宗内的宗内长老。 而此人能够通过清净峰上的阵法,除去此人拥有通行令的可能,剩下的可能就是此人在阵法之上造诣颇深…… 沈玉奚勾选了几个名字,打定主意要找机会探查究竟。 不知不觉,竟是过了亥时,月华盈袖,日华破天,沈玉奚忽然心头一动,一时兴起,御剑去了清宁峰。 如今鲜少有人知道他原本住在清宁峰,而非如今的清净峰。 在玄天剑宗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门内弟子突破了金丹,便可另选山头自立一峰. 当年沈玉奚选的便是清宁峰。 可惜他才搬入清宁峰不久,便……修为大跌,根骨亦是毁了个彻底。 之后,他便与淸霄剑尊结为道侣,自此长居清净峰。 如今故地重游,一时不知心中是何种滋味。 怅惘有之,追忆亦有之。 沈玉奚立于峰顶,衣袂翻飞,出尘若仙。 忽的,他若有所觉,视线一凝,看向某处。 沈玉奚眸光浅淡,眼底带了一丝隐晦的戒备之意:“何人在此?” 钟离渊从树丛深处走出,手里捧着一尊玉白瓷壶。 “弟子钟离渊……见过,清霖长老。” 见是钟离渊,沈玉奚眼神稍缓,问他:“你为何在此?” “听闻清霖长老爱喝清露灵茶……我想……” 钟离渊唇边带着温润腼腆的笑,望向沈玉奚的眼神里暗藏着少年人最真挚的希冀,一如—— 沈玉奚当年那个温雅端方的弟子…… 钟离渊无比珍惜一般的捧着手中瓷壶,眼带希冀,看着沈玉奚道:“我想替清霖仙师,采露泡茶。” 清露凝结不易,出现位置的无不险峻,又必须由修士亲自一滴一滴从叶尖摘取,不得使用灵力收集。 这一壶清露也不知耗费了钟离渊多少心力。 “你……有心了。”沈玉奚眸光复杂了一瞬,冷清拒绝道:“不过不必了。” 钟离渊唇边笑意一僵,俊容有了一瞬的扭曲,继而茫然又委屈的望着他。 “仙师就这样不喜弟子?是不是弟子哪里做错了?弟子会改,仙师不要讨厌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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