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阿随抱到了一间紧邻我房间的客房。他说:“这样方便你好好照顾他。” 他安置好阿随,便走了。 阿随躺在床上,殷切地看着我,像刚孵出来的小鸡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认成是妈妈一样,阿随对我的信赖,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不具备理性和逻辑。 他仿佛已经爱上了我。 他说:“屿,我这次来找你,已经想明白了。” 他伸长脖子,仿佛引颈就戮一样,温驯而湿漉漉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我可以……” 他的话还未说完,我打断他,“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请医生。” 愿望快要成真,我为什么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呢?阿随他愿意为我奉献一切,包括生命,我难道不该感到开心吗? 我那么惧怕成为海神的新娘,如今有一个人愿意替我承受那可怖的命运,我该感到欣喜不是吗? 可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呢? 我把医生带到阿随的面前,医生褪下阿随的裤子,仔细查看了他下体的状况。 阿随紧紧捏住上衣的衣摆,眼神无措。 医生将那个海绵体来回拨弄了几下,捏了又揉,然后问:“感觉怎么样?” 阿随一副苦相,“我感觉我快要完了,它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是问你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了。” 医生说:“想想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能让你兴奋,集中精力想这件事情,让它硬起来。” 阿随害羞地用手捂住脸,“我做不到。” 我坐在他身边,把手轻轻覆在阿随的阴`茎上,饶有耐心地用手套弄,这个过程阿随双眼始终亮晶晶地看着我,一眨也不眨,只是脸颊一直泛着红晕。 就这样,我看着阿随的阴`茎,阿随看着我的脸,而医生则满脸尴尬地看着我们。 那根物事很快硬起来,因此显得尺寸更为可观。 医生为了摆脱尴尬和屋内的沉寂,笑道:“小兄弟,天赋异禀啊。” 阿随害羞地低下头,然后用余光偷偷觑我。 我笑道:“是夸你呢,用不着害羞,你应该感到自豪。” 我套弄了很久,手臂都酸了,阿随的那根东西才不情不愿地吐出白色粘稠状的液体。看阿随的表情,慵懒地像一只餍足的猫。 医生道:“现在不用担心了,你根本没有任何事。你的性能力十分优秀,那个东西的粗细,长度以及持久度,在同性都属于佼佼者。”医生干巴巴地笑道:“真是恭喜啦。” 阿随伏在枕头上微笑,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19. 阿随像一个天使。 我以前只是这样觉得,而现在我认定他就是天使。 我找不到他身上一丝一毫人类拥有的低劣品质,贪婪,嫉妒,仇恨,虚伪,虚荣……他在品性上堪称完美。 我想,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人见人爱的原因吧,我自己也无法阻止对他的喜爱,这喜爱一日比一日浓郁芬芳,好像一粒种子在生根发芽抽枝散叶,然后突然长成一枝玫瑰。 我用珍珠换来的钱,给阿随买了一个束发带,我亲手给他梳头发,整个往后梳,额间留出两绺垂下的卷发,随风微微摆动,使他莫名多了些神秘和脆弱的气质。 镜子里倒映出我们两个的面孔,我这张脸和阿随的脸映在同一镜面,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我引以为傲的长相,在阿随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阿随长得要比我好看得太多太多。 阿随太美了,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代表作。 我想起了亓官看着阿随的样子,想起加布看到阿随的样子,最后想起自己看到阿随的样子。 亓官,加布,包括我,看阿随的眼神都出奇地一致。那是带着欲望的、视若珍宝的、想要掠夺的一种凝视。 尽管加布和亓官都未表现出来,但我知道,如果可能,他们都想将阿随据为己有,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出欲望,那是来自本能的,想要掠夺美的天性。 一种熟悉的微妙感再次袭上心头,我猛然意识到亓官忽然对阿随改变态度是因为什么。担忧、嫉妒和不安的感觉一起涌上我的心头。 尽管阿随很无辜,但他极有可能会抢走我拥有的一切。这时,我忽然怨恨起阿随来,我把他丢在房间里,一个人走了。
第十章 20. 我走到廊下,看到不远处的院子里,亓官站在蔷薇花丛下,扶着一枝娇艳的花朵,深深嗅了一下。他背影高大,周身散发冷冽气息,与花团锦簇的蔷薇十分不搭。 亓官这副温柔细腻,安然于美好的模样让我非常诧异,我从未见过他柔和的这一面。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忙碌、孤傲、雄心勃勃的模样,非常强势。 或者只是因为乱世求生,他不得不将柔软的这一面隐藏。 被我的脚步声惊扰,他放下了那朵蔷薇花,转过身来,看到是我,他面无表情。“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照顾他吗?” 我不答,慢慢走进亓官,他却因为我靠近而生出几分不悦,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他后退的动作还是让我察觉出这一点,我感觉心脏某处隐隐作痛。 “他很好,”我停住脚步,“我出来透口气。”看着刚才被亓官碰过的那株蔷薇,多么娇艳欲滴的花朵啊,令所有人萌生怜惜之心。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没有大碍。” “那就好。”亓官绽出浅浅笑意来。 真是奇怪,亓官同我在一起时笑容少得可怜,可阿随的到来,让他短短半天时间里笑了两次。 我瞧着那笑意,越看越刺眼, 嫉妒的怒火让我几乎当场失态,但我还是用理智拼命克制了。“哥哥似乎心情很好?”我问。 “嗯。”他淡淡的回答,然后看向花园的另一头。 这副敷衍的态度再次让我恼火,心脏怦怦跳动,情绪像一座火山一样即将喷薄而出。 我今天是怎么了?肝火如此之旺。 我紧紧攥住手心,虽然没有发作,但我的脸色想必十分不好。我很不开心,如果哥哥看我一眼,他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但他看花看草,看云看树,偏偏就是不看我。 他是故意忽视我吗? 他是故意让我吃醋吗? 可他的行为还没有超出常规的范围,似乎并不能说明他在乎阿随多过我,是我小心眼了吗?我对哥哥的占有欲已经这样强烈,强烈到他对别人稍微关注一点便会产生危机感吗? 是我的问题吗? 是我太敏感吗? 我努力反省,自我克制,竭力保持清醒,但我失败了。 我迫切想知道一个答案,尽管它现在只有一个苗头,说出来可能会导致我和哥哥的关系急剧紧张,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勉笑着开口:“哥哥今天反常得很。” “哪里反常?”他转头看我一眼,眉梢微挑。 “你今天对阿随格外殷勤。” “哦?”他舒展眉梢,“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我以为自己已经克制很多了。” 我攥紧手心,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原来哥哥真的对阿随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是一见钟情吗?一定是了,他跟阿随原本就没见过几面。 “哥哥喜欢阿随吗?”我听见自己声音,空得像是从别人的嘴巴里说出来。 “为什么不喜欢?他是我见过最漂亮,最美好的人了。” “哥哥才见过他多久,你了解他吗?凭什么说他是最美好的?”我语带讥讽地说。 亓官看了我一眼,我想我此生都忘不了那个眼神,这个眼神是如此冰冷,是如此令我心碎,它打碎了我一直以来所有的骄傲和幻想。 我一直以为哥哥对我充满了不一般的感情,但那个眼神充满了鄙夷和轻视,绝看不出半点喜欢。或许,我一直以来都自作多情地误解了他? 一想到这一点,愤怒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偃旗息鼓。我已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或者说,我无法承担发泄愤怒之后的后果——被亓官真正厌弃。 “至少他比你好。”亓官残忍地说。 “好在哪里?”我竭力忍住要哭出来的冲动。 “他比你美丽,也比你善良。” “他比我美就不说了,何以见得他比我善良?”我咬住嘴唇。 亓官直直走向我,“需要我明说吗?”我感受到压迫感,不断后退。 “他本是无名无姓的人,他的名字是你给取的,阿随!带个‘随’字,自海神与人类签订契约以来,这个字就像个诅咒一样,你把这个字给他取名,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他做你的替罪羊!” 我睁大双眼,拼命摇头,我想解释什么,却无从开口。 “小白也是,阿随也是,你利用他们,却没有丝毫愧意,你的良心比乌鸦还要黑,我说阿随比你善良,我说错了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泪水滚落下来。 “不要扮可怜了,”亓官语气讥讽道:“瞧瞧你身后是谁?” 我猛地转过身去,我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阿随,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脸上毫无血色。 亓官走到阿随面前,问他:“你来之前想清楚了吗?” 阿随定定看着我,那目光刺的我无地自容,无法直视,他说:“想清楚的,我喜欢屿,我可以替他做海神的新娘。如果我因此丧命,我也心甘情愿。” “你喜欢他?” “我喜欢他。” “你听到刚刚那些话后,”亓官转头看向我,“还喜欢他?” “喜欢。”阿随说。 亓官似乎感到诧异,然后皱眉笑了一下,“可以理解,如果一直喜欢,怎么可能突然不喜欢了呢,那你现在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还愿意替他去死吗?” 我走上前,拼命道歉:“阿随,阿随,对不起。”我不想听到那个回答,我已经失去了亓官的偏爱,我不想再失去阿随。 “不愿意,”阿随伤心地望着我,“我不愿意了。” 21. 夜里,我忽然发起了高烧,或许白日里对我的打击太大了。 让我崩溃的不是阿随说不愿意替我做海神新娘的话,而是阿随那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我确实存了利用他的心思,我无话可说。但连我自己都没料到的是,我对阿随产生了真正的感情。 当他看着我时,他悲伤的表情使我喘不过气来。 我很难受,我感到心脏抽疼,我不知道心脏会疼到这个地步。我迟钝地意识到,原来我是喜欢阿随的,像他喜欢我那样喜欢他,甚至,比他喜欢我还要喜欢他。 我从没有真正面对那件事情,但我知道,如果顺其自然的发展,我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我会阻止阿随代替我。 我真笨,我连阿随受伤都会感同身受,我怎么舍得他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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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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