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不过是出去捡柴火的片刻,自家主子就这样死了。 这下国君国后那边,他该怎么交代啊! “府上管事之人何在?” 绯歌沉着冷静,命人叫来了管事的人,“彻查府中所有可疑的地方,审问府上所有下人,务必要将杀人凶手找出来!” “另外,本官会修书一封递交京城,还请你护好大公子的尸首,事情查清楚之后,即刻将大公子入土为安。” 绯歌盯着地上的尸体,长睫微敛,眼中神情也被尽数抹去。 只有他能看见,在他进来的时候,那一团黑气萦绕而出,最终消散。 绯歌想到绯霆,却又觉得应当不是。 毕竟绯霆不会多此一举的化形躲在白廉身体里面,再伺机杀了他。 那真凶到底会是谁呢? 绯歌转身出门,呼出一口浊气,还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突然的死亡,没有一点预警,也没有人来告知,此人若不是突然闯进来的杀手,就是潜伏于府上的奸人。 至于伤口,干净利落,一击毙命,可见下手之人凶残果断。 就是奔着白廉的命去的。 绯歌回到房中,将今晚之事写成信件,放在信封中,命人连夜送了出去。 风飘絮,一场大雪,悄无声息的掩盖了满城风雨。
第34章 这笔账,肯定没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皑皑白雪停留,天空虽说还一片灰蒙景象,但好在没有再下雪。 冷沉的天气中,每走出一步,都能感受到漫天的冷意,手脚冰凉,世人纷纷暗叹今年的不易。 “大人,信件已经送出去了,但是现如今,大公子终究是死在了这里,只怕国后娘娘哪里,不好交代。” 绯歌翻看着面前的账本支出,眼睛也不眨一下。 “无妨,娘娘就算再不情愿,但碍于如今的国势,也会退让三分。” “看着吧,白廉那个侍卫属下,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笔账,肯定没完。” 绯歌做出大计,打算速战速决,赶紧打完回京城复命。 但是过程,却又没有那么容易。 国主收到信件的时候,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到了。 双手颤抖着看着信件,凌厉字迹张扬,此刻落在眼里却又无尽的悲哀。 国主缓缓站起身,“来人……” 气息不稳的他差点摔倒,头上的皇冠险些掉了下来,“去叫国后过来,朕有话对她说。” 国主忍着悲痛,原本是想着趁此机会除掉这个儿子,因为他的存在,让他觉得此后百年整个幔初国的国运无望,他也必须要损失一个儿子,哪怕是亲手弑子,他也要将这个孽障除掉。 只是他没想过白廉最后死去之时会是身首异处的样子。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国后缓缓踏进殿内,殿内压抑的气氛惹得她不禁有些好奇,好奇为何今日的大殿会是这个样子的。 正当她走到里面的时候,突然看到国主佝偻的身影,以及散落在脚边的奏折信件。 国后突然停住了脚步,心里骤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国君,您这是怎么了?” 国主看到她,朝着她缓缓挥了挥手,手上的信件递给她,让她看。 国后结果,上面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的印入脑海中,看完脸色煞白,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踉跄着险些站不住。 “您告诉臣妾,您告诉臣妾,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国后泪眼婆娑,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伟岸的男子,眼中的绝望悲伤一下子迸发出来,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国主点了点头,“国后莫要伤心过度,朕、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朕也没想到……” “不可能的,我的孩儿,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绝对不可能!” 国后接受不了事实,撕碎了信件,跌跌撞撞的转身出了大殿。 若是此时国后能回过头来看上一眼,便能发现这位高高在上的国君,并没有多少悲伤,反而是高傲的冷漠。 令人心惊。 很快,大公子白廉的死讯传开,消息迅速到大街小巷全都是关于这个的。 夜宸也得到了这一消息,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想着是不是有人误报了,毕竟白廉这么突然的死讯,实在是出乎意料。 不过后来听到街坊邻居议论的关于刑部张贴告示这件事,夜宸便也没有再怀疑了。 对于白廉的死,百姓们全都觉得庆幸,庆幸此人终于死了,终于不会再留在这里祸害人间了。 “这个白廉啊,真是死有余辜!” “生前做了这么多的孽,到死后肯定阎王爷都不待见他!” “快别说了,这要是让人听见了,只恐会引来祸事啊。” 周围人对此不屑一顾,这些年深受白廉的屠戮,如今他死了,还不能说上一嘴吗? 夜宸听着这些话,悄悄回了屋子。 白廉一死,那些姑娘应当就能得以昭雪吧…… 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京城中,初冬下起了大雪,来势汹汹,压塌了不少猎户和农户的房子,雪灾冻坏了家中提前储存的粮食,多到数不清。 昔日的花草盛景也被淹没,花瓣渐渐飘零,好像多出来的那些角落全都是虚无一样。 国后虚掩着走到了门外,脚踩上去,她只觉得奇怪。 明明穿着厚厚的布绒鞋,脚上也穿着厚厚的鞋袜,只是为何还是会觉得这么凉。 凉得她心尖一颤,指尖狠狠的缩了一下。 “娘娘,咱们回去吧,天儿越来越冷了,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回去?回哪去?本宫现在不想回去那里,那里太冰冷了,冰冷到连站在那里,本宫都觉得僵硬。” 国后缓缓开口,声音苦涩,原本风蕴艳丽的脸庞,也变得憔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光彩,黯淡无光。 自己的儿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 至少对她来说,是。 “娘娘,您还要节哀啊,国主已经下旨将大公子的遗体运送回来了,并以太子之礼下葬,娘娘还要节哀啊。” 婢女在国后的身边,满脸的心疼。 “晓华,你说若是本宫在廉儿小时候对他好些的话,会不会今日就不会成这样了?” “廉儿从小把什么都压在心里,不管是什么,他都不跟本宫说,哪怕是男宠,本宫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所以他说什么,本宫都会尽力满足,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把这个孩子养成了这样。” 国后淡淡说着,声音中掩饰不住的悲伤,眸中的悲哀层层外溢,周边的一切全都黯然失色,什么都没有了。 “娘娘……” “娘娘,三公子来了。” 国后转头,看向朝她走来的白矾,看着他身上的一身白衣,到底还是忍耐住了眼中的泪意。 “母后,您无事吧?” 白矾伸手扶着国后走进殿内,殿内升了炭火,暖烘烘的一片,火光照的整个大殿全都是暖意。 国后拿着一个汤婆子,灼热的温热穿过肌肤,想要渗入手掌心中,却怎么也到不了四肢百骸,似乎只是手掌心中的一小片。 “本宫无事,你今日怎么进宫了?” “儿臣听说了大哥的事,想来陪陪母后。” 白矾说的乖巧,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却暴露了他。 国后着人上了两杯茶,这茶,是白廉生前最爱喝的。 “母后,您还要节哀啊,儿臣如今操办着兄长的丧事,还请母后放心,儿臣必定尽心。” 国后淡淡颔首,却没有在说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的难过淹没了一切,也淹没了原本起伏的心。
第35章 此话不可轻易出口啊 白矾在皇宫中又陪着国后说了会话,话题尽量都是关于白廉的,算是一个怀旧。 国后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白矾心里并没有多少哀思,这个儿子向来是不喜欢他这个大哥的。 “母后,儿臣先行告退了,府中的一些事务还需要儿臣来打理,您早些歇息,莫要被这些忧愁击垮了身子。” 国后没说什么,站起来看着他走出去,背影高挑,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漠然。 “晓华,你说廉儿的死,跟老三有关系吗?” “娘娘!”被唤作晓华的婢女闻言惊恐下跪,“此话不可轻易出口啊。” “本宫知道,本宫只是想知道,廉儿的死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老三从小就不叫本宫和国君费心,也不知道这孩子心里是不是有怨恨。” 晓华跪在国后脚边,手不合规矩的覆于国后手掌之上,眼中满是心疼。 “娘娘,哪怕您现在再心痛,也不能轻易怀疑自己的孩子啊。” 国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总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白廉的丧礼办的很隆重,虽说边关那边还没有将尸体送回来,但国主为了安抚国后,也为了安抚他自己,整个城内不得悬挂任何红绸,也不允许卖出跟喜字相关的东西。 这一下子,倒是让城中人再一次感叹他们国主的善心和对儿子的缅怀。 但是,也有人觉得不好,毕竟这样做,他们的生意就没办法再做下去了。 而边关,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白廉死了之后,他们反倒是打了胜仗,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说国师的手段好,还是说白廉的死起了作用。 班师回朝的那一日,绯歌也带回了白廉的尸体,尸体被保存的完好,只不过身首异处,难免有些不忍直视。 国主和国后看到他的尸体,泣不成声,头一次在万千百姓面前失了态。 “此番辛苦国师了,明日上朝之时,国师再好好的告诉朕边关一事。” “是,臣告退。” 国主命人把尸体抬了进去,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棺材中,封棺盖上,牌位立在棺木前,沉闷的气氛中,是国主和国后压抑的悲伤。 白廉生前没有子嗣,所以现在他死了,身边连一个给他守灵的人都没有。 整个灵堂,空空荡荡的,国后不忍心,给他做了场法事,超度亡魂,想让他能走的安心些。 “儿啊,是母后的错,母后当年就应该对你严加管教,哪怕你成不了大器,也好过现在的稀里糊涂。” 国后手上拿着佛珠,身上穿着一身素白衣裳,全身上下唯一有点亮点的就是腰上的束腰带,以及悬挂在上的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是小的时候,国后第一次买给白廉的,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白廉看到了很开心。 几乎是爱不释手的把玩。 而不像现在。 “儿啊,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不会不了了之的,母后一定给你查清楚,到底是谁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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