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文武百官的门庭都干净。 司徒陌循允了,李密只得狠狠地瞪了一脸得意的李正一眼,默默接回李正递来的腰牌。 管家送两位李大人出府,司徒陌循转头看向歪在一边廊下的少年,个子挺高,身体还带着少年人的单薄,却恰到好处更显欣长。 那张脸十分俊秀,瞳仁里像丢了一把碎星,亮晶晶的,一脸无邪,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这小子的种种恶劣,真会被这张脸骗过去。 无心见司徒陌循看来,也不回避,冲他扬了扬眉毛,脸上表情顿时变得生龙活虎。 “司徒陌循,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司徒陌循淡看着完全不讲规矩的少年,淡道:“你睡书房。” 无心心里的疑问没有解除,还不想走,住哪里不讲究,听见‘书房’两个字,也没什么所谓。 刚刚走开的二位李大人和管家却都怔了一下,一起回头看向司徒陌循。 司徒陌循的书房和卧房相通,是谁都不让进的禁地,连最亲信的这二位李大人,都跨不进书房门槛,却让从伶人馆捉来的小子睡了? 他们王爷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看不出他怎么想。 二位李大人不由地又一起看向廊下笑得一脸春风的少年,那少年眉清目秀,一双眼睛亮过天上的星,笑起来嘴角还有两小梨窝,长的确实好,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大姑娘都好看,顿时有些蛋痛。 李正小声问道:“王爷不会是真看上他了吧?” 李密蹙眉道:“别胡说,不可能的事。” 李正也觉得不太可能,闭了嘴。 司徒陌循的书房和这座宅子一样,透着年月的稳重,却不失雅致,沉香木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 无心对书没兴趣,在书房逛了一圈就走进和书房相连的卧房。 水墨画屏风前横着一张琴几,几上一把古琴,一个香炉,青烟袅袅,简单清雅的不沾半点人间俗气。 无心走到琴几前,伸手向那把古琴,恰好司徒陌循进屋看见,道:“弹一曲?” 无心抬头看向司徒陌循,指尖在琴弦上划过,却没发出半点琴音,收手回来,干脆利落地丢出两字:“不会。” 幻境中那人是会弹琴的。 司徒陌循睨了无心一眼,也不多说,走向罗汉床,也不管还杵在那儿的无心,把承影搁在枕边,合衣躺下,闭眼就睡。 无心看着躺在罗汉床上的司徒陌循,脑子都快搅成了浆糊。 司徒陌循让他睡书房的时候,他没想到书房和卧房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就隔着一道月亮门,连珠帘都没有一副。 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拿他来侍寝。 无心莫名其妙的从忘川河底出来,脑子乱哄哄的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想好要去哪里找那个一直拽着他的白衣人。 本来打算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 但他堂堂忘川之霸,拿来给人侍寝,那不是扯蛋吗? 再说,他一身寒骨能冻死千年老王八,就算他愿意尝一尝人间风月,他司徒陌循受得起吗? 无心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感觉不到热气,即便把手放进沸腾的水,烫得皮开肉烂,也只感觉到痛,而不会感觉到热水的温度。身上不管穿多少衣服,盖多少被子,却永远是刺骨的寒冷。 虽然冷着冷着,也就成了习惯,但没有谁会喜欢整天泡在冰坛子里的感觉,无心自然也不喜欢。 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司徒陌循,不禁手心发痒。 这家伙躺着不动,难不成是等他主动? 要不过去摸两把? 无心眼角余光瞥见静卧在枕边的承影剑,心想,还是算了。 万一这人就等着一剑结果了他,然后奸…… 他摸过去,人没碰着,还得打一架。 他身上还酸软得厉害,提不起力气,跟这人打架纯粹是单方面被殴打,不合算。 无心等了一会儿,不见那小子有来打杀他的意思,而这房中也没有死人的味道,想必外传言确实有误。 回想着从忘川出来的情形,摸了摸下巴,难道说,自己的体质又再发生变化? 可是身上仍然冷得很,而且刚才那桶热气腾腾的热水泡着也没有感觉。 或许是能感觉到人的体温? 他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可能。 是不是,找人一试就知道。 无心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蹲完马步的钟灵匆匆跑来,看见开门出来的无心,愕然:“你怎么在这儿?” 无心往后指指:“我睡这儿。” “不可能。”小舅舅的卧房谁都不给进,钟灵给司徒陌循请安,都只能在门外,怎么可能让这人睡这里。 “信不信随你。”无心一副不信拉倒的表情。 “你老实说,跑进我小舅舅的屋里,是什么目的?”钟灵认定无心乘人不备,悄悄溜进了小舅舅的卧房,这人来路不明,现在又进了小舅舅的卧房,实在可疑。 “睡觉。”无心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满是怒气的俏脸,小家伙已经洗过澡,漂亮的脸蛋更是水嫩水嫩的。 无心想,要不拿这小子试一试? 钟灵越想越觉得这人居心叵测,握拳就打,擒下他,好好审,不怕问不出这厮的来路和目的。 钟灵进司徒陌循的寝院没有带剑,只能赤手空拳,无心闪身避开,伸手抓住钟灵的拳头。 他身上还是乏力,但动作却不慢,钟灵的拳头被他一把抓了个实在。 凉的? 无心有些懵,难道只有司徒陌循是热的? 他不肯死心,微微用力,把钟灵的拳头捏了捏。 钟灵看着就被无心抓着的拳头,震惊得眼睛睁得溜圆,这厮这么快的身手? 他不信,正想把手收回来,再打一次,却发现无心抓着他的手,捏了两下,然后摸上了,勃然大怒,猛地拽回手,抬腿踹去,“死断袖,找死!” 无心松手,往后一跳,缩到一人身后。 钟灵看清站在面前的人,吃了一惊,连忙收腿。 他恨不得一脚踹死吃他豆腐的死断袖,那一腿是用了全力的,生生收回,顿时身体失去平衡,往后跄踉了几步才站稳。 无心从司徒陌循肩膀上探头出来,冲钟灵笑笑。 钟灵气极,指向缩在司徒陌循身后的无心。 “小舅舅,他……”无心干的龌龊事,钟灵说不出口,脸蛋涨得通红。 无心摊开手掌,看了看,确实是冷的。 难道真要挑人? 下次换个人试试。 无心看着司徒陌循的后背,爪子发痒,正想伸爪子出去,司徒陌循回头睨视向他,无心看见司徒陌循含着冰霜的眸子,爪子就伸不出去了。 钟灵看着台阶上的两个人,想起司徒陌循也是从卧房里出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刚才都在卧房,想到无心说的话,怒气一点点消失,化成震惊,“小舅舅?” 司徒陌循道:“功课做完了?” 钟灵道:“做完了。” 司徒陌循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那去歇着吧。” 钟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但他向来怕司徒陌循,不敢多问,转身跑走。 司徒陌循转身,拽着无心的衣领,把他丢回书房,道:“别去招惹钟灵。” 无心双手枕在脑后,往塌上一躺,“那你得让他别来招惹我。”钟灵那小子摸上去冰冷冰冷的,他已经没有兴趣。 司徒陌循睨了他一眼,没理他,转身走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书房软榻上铺着绣着团花的厚褥子,晒过的被子松松软软,看上去十分暖和。 无心抖开被子,满心期待地躺下。 被子很软,但……凉的。 没劲。
第10章 狗灵 无心一脚踢开被子,翻了个身,脸朝上,瞪着屋顶房梁,没了好心情。 和屋顶房梁较了半天的劲,十分无趣,拽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闭眼睡觉。 这破被子中看不中用,但被被子裹着的感觉,总强过忘川河底裹着的阴风煞气。 被子越裹越紧,身上却越来越冷,睡到半夜,冻得骨头都缩痛了,痛着痛着,就听见外头的鸡叫。 他心想,天亮了啊,坐在榻上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一夜,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屋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无心下了榻,伸着懒腰去到隔壁卧房,床上整整齐齐,褶皱都没有一个,看样子,司徒陌循一夜未归。 无心在房里转了一圈,站到桌后,伸手戳了戳桌上的琴弦,脑海里晃过一双恨得要杀人的眼。 少年的脸被血糊满,又因愤怒而扭曲,甚是狰狞恐怖。 但那双眼仍然让人一见难忘。 就像司徒陌循的那双眼,分明是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却极其深邃,似能看入人心。 两双眼渐渐重合…… 难道似曾相识的感觉来自于此? 无心偏着头想了想,似乎是这样,但又似乎不是这样。 他指腹一点点摩挲过琴弦,口中轻念:“阿循……” 想了一会儿,又找出一个名字:“阿灵。” 司徒陌循? 钟灵? 皇家最看重颜面体统,而女子更不可失了名节。 如若皇家有谁被人□□至死,是绝不能外传的。 女子惨死,与钟灵的生世不可提及也对上了。 难道司徒陌循就是他共情过的那小少年? 而钟灵便是那女子临终前托付的阿灵? 如果这样,似乎过于巧合了一些。 但如果不是这样,小少年的那双眼,又确实像极了司徒陌循。 是与不是,暂且观望吧。 无心想到这里,心里又生出一个念头。 又难道,他能脱身忘川河底是因为送那女子离去的那点机缘? 念头刚刚冒头,无心便摇了摇头。 太牵强了。 他被永沉忘川河底再不见天日,是天谴。 不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幽魂能够消除的。 小厮来看他是否起身,见他坐在桌后,向他行了一礼,就要退去。 无心叫住他,问道:“你家王爷甚喜弹琴?” 小厮微笑道:“我家王爷从不弹琴。” 无心微怔:“不弹琴?” 小厮点头:“是的。” 无心手指在琴弦上点了点,是把好琴:“那这琴?” 小厮笑笑道:“或许只是用来摆的,不过我家王爷对这把琴甚是珍爱。” 无心想到那个唤少年阿循的女子,问道:“难道这琴是什么人送予你家王爷的?” 小厮道:“小的不知,不过听管家说,这琴打王爷还小的时候便有了。” 无心挑眉。 爱琴,却又不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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