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陌循眉心微蹙。 这是一个比钟灵大不了多少,还正该顽劣的孩子。 可记忆碎片中,他所到之处均是血海涛天,再无活物,那腾腾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战。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8章 我给你洗 下人们一起弓身:“王爷。” 司徒陌循压下心里纷乱的心绪,问道:“洗干净了吗?” “回王爷,上面已经洗干净了……” 下人偷瞟了眼无心誓死捍卫着的裤腰,“可是下面……” 司徒陌循视线不离无心,点了一下头,摆了摆手,示意下人退下。 下人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无心作死调笑,“司徒陌循,你该不会亲自来给我洗澡吧?” 司徒陌循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缓步走了过来,欣长的身影把无心整个人罩住。 无心眼睛亮了,司徒陌循自己送上门了。 松开紧攥着的裤腰,没个正形地往后一靠,一手搭着浴桶,一手隔空懒洋洋往下指了指,“你家下人太卖命了,现在只剩下这儿没洗了。” 无心笑得春风骀荡,心想,只要司徒陌循发怒来揍他,他就乘机撕他衣服,撕了衣服,是暖是冷一摸就知道。 司徒陌循站在桶边,看着瘫坐在浴桶里的混账,忽地一笑,“好,我给你洗。” 那张脸没有因为这一笑而变得温和,漆黑的眸子反而越加冰冷刺骨,无心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司徒陌循抬起手,手里的长剑出鞘三分,烛火映在刀刃上晃晃悠悠,像一团鬼火。 冷若寒芒的目光在无心身上掠过,“洗哪儿?”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无心立刻坐直,重新趴回桶沿,比刚才贴的还要紧,唯恐司徒陌循一剑下去,他从此变太监。 剑刃归鞘,司徒陌循抱着长剑,站在桶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桶沿上的无赖,“不用我给你洗了?” “你老人家手重,我承受不起。”无心瞪着那柄剑,郁闷得要死,这个司徒陌循,有没有搞错,在自家浴房,还要带剑。 “这么说,澡已经洗完了?” “洗完了。” “既然澡洗完了,就该我问话了。” “你想问什么?”无心趴在桶沿上,一双眼珠子在司徒陌循身上乱转,思量着能不能出其不意的伸手抱住他的大腿,眼角余光扫见司徒陌循抱在怀里的长剑。 还是算了! 那么长的鞭子,在他手上都快得要命,这把剑恐怕只会更快。 司徒陌循开门见山道:“你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我的浴苑?” 无心叹了口气,再问,他都还是那个说法:“我来自忘川,想必你家浴苑和忘川河相通,我从忘川河爬出来,就直接进了你家浴苑。” 司徒陌循面无表情:“扯,接着扯。”。 无心耸了耸肩膀,“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又何必再问。说这些没用的,不如说说你扣着我不放,是要干嘛?” 司徒陌循语气淡淡:“想知道?” “当然。”无心心想,不是废话吗? “好,我来告诉你。” 突然,司徒陌循抱在怀里的长剑出鞘,快如闪电的刺向无心。 凌厉剑意瞬间袭来,浴桶顶不住剑意,四分五裂,浴水淌了一地。 无心往后急退,险险避开那一剑,叫道:“司徒陌循,你有病?”杀人还得把人洗干净了再杀,这是什么毛病。 司徒陌循不说话,又是一剑平削过来,无心飞快避到屋中柱子后面。 柱子一断,这房子就垮了,无心吃定司徒陌循会收手。 不料,长剑径直削过柱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无心站得笔直,一动不敢动,身边柱子已经一分为二,却仍然稳稳立着。 好剑! 垂下眼帘,看向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熟悉的剑芒,嘴里不加思索的蹦出两个字:“承影!” 无心的声音很轻,但司徒陌循听着,却像在头顶撞响了一口巨钟,震得他一阵昏眩。 当年他要离开黑暗之颠的时候,神巫叫住他,道:“你既然来了一趟,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此剑名‘承影’,你拿去用吧。” 这把承影剑,他在那人的记忆里看见过,是和他长得一样的那人的佩剑。 这剑以前光是在那些片段里见着就十分喜欢,这会儿拿到手上,更喜欢得不行,随手挥出一剑,感觉此剑和他心意相通,剑随心到,仿佛此剑是为他而生。 在挥出那一剑的瞬间,他便肯定,那些旁人的记忆,或许并不仅仅是旁人的记忆。 他得了承影剑以后,就一直带在身边。 不过‘承影’二字并没有刻在剑上,看过这剑的人,都说此剑无名,说它为‘无名’剑,他也从来不曾更正,‘承影’二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无心却一口道出‘承影’二字。 司徒陌循没动,无心却不耐烦了,叫道:“喂,司徒陌循,赶紧把剑拿开,这承影锋利得很,你不小心手抖一下,我的脖子可就完了。” 司徒陌循道:“你怎么知道它叫承影?” “就是知道,还需要为什么?”无心脑子里的东西不多,认得这把剑是出于本能,让他说个一二三四,他还真说不出来。 司徒陌循紧盯着无心,如果自己脑子里的那些记忆是无心的,那么他和自己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无心看他的神情,显然并不认识他。 可如果不是那个无心,他为什么又能一口叫出承影?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李副将来了。” 司徒陌循深看了无心一眼,收回了剑,转身走向门口。 路过屏风,拽下屏风上的干帕子往后一丢,糊住无心的脸。 无心:“……” 柱子断了,房子随时会塌,无心不想被砸的灰头灰脸,三下五除二的擦干身子,一脸嫌弃的穿上管家送来的那身黑衣。 出了门,见管家正指挥着工匠扛着一根柱子过来,看来毁房子的事,不是第一次了。 司徒陌循和一个面相斯文的人站在前面连香树下。 无心没地方去,干脆抱着胳膊靠在廊柱上,打量司徒陌循手上的剑,他没想偷听他们说话,但顺着风,却把他们的谈话内容听得一字不漏。 司徒陌循看了眼没个站相的无心,也不搭理,继续和那人说话。 李密见司徒陌循没有避开无心的意思,才接着道:“有一个叫妙净的女尼姑十分可疑,但人已经跑了,娘娘庙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司徒陌循轻点一下头,张超父子死后,他便派人盯着娘娘庙,一直没发现妙净的活动轨迹。 梁勇的母亲早在张超的父亲之前去的娘娘庙,李密再查,也难有妙净的消息。 他只希望,新的案子,能有点其它新的线索。 “有没有其他发现?” 李密拿出一个打着如意穗子的玉坠,玉坠光洁水润,司徒陌循记得二皇子佩戴过。 司徒陌循问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李密道:“今天有人拿这东西去卖,说是在娘娘庙捡到的。这东西当然不可能是捡的,而且那小子平时就爱偷鸡摸狗,于是我让人拿下审了一下,那东西还真是偷的,不过不是在娘娘庙偷的,而是在码头。” 司徒陌循听见‘码头’二字,越加留了心。 李密接着道:“那小子昨晚在码头闲晃,看见一人扛着一个大口袋行色匆匆的,便下手偷了那人的玉坠,怕被发现,就躲进了码头附近的林子,想等天黑了再离开。结果看见那人也进了林子,连人带东西钻进林子里的一辆水车。他怕被人发现,屏着呼吸,等水车离开,才从林子里出来。他欠着赌债,怕夜长梦多,就赶着把东西拿到娘娘庙出售,恰好被我撞见。我让画师按他描述画出来的人像,却不是二皇子。” 李密又拿出一张画像摊开来,给司徒陌循看。 司徒陌循道:“是他……” 无心不认得画像上的人,却知道梁家的案子扯到宫里某个人了。 司徒陌循问道:“他既然在码头偷的,为什么要说是娘娘庙?” 李密道:“那小子精得很,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见码头有很多官兵,猜到码头有人犯事,怕扯到自己头上,便不肯说自己去过码头。” 司徒陌循眸色微沉,谁他妈杀人,还带着会暴露身份的东西。 除非那人有必须带着这块玉坠的理由。 问:“梁家缺一块的下人的底细查没有?” 李密道:“查了,七年前平乡灾荒,这人流浪到这里,昏倒在梁宅门口,梁夫人见他还是个孩子,又一个人无依无靠,十分可怜,就收留了他。他只有一个小名狗蛋,他来自平乡,所以梁夫人给他起名梁平。我问过街坊邻居,都说梁平脑子不太好使,有点傻,但本分老实,从来不惹事。也没和外面的人有什么来往,更不曾得罪过谁。” 司徒陌循眸色微沉,越是身家清白,这事也就越不寻常。 “有没有派人去平乡查查?” 李密道:“于朝去了,明日应该能有消息。” 司徒陌循点了下头,对这个安排算是满意。 于朝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探子,但凡有蛛丝马迹,他都能顺着丝查出来龙去脉,如果他查不到,旁人就更难查到了。
第9章 热气 李正跟着下人进来,向司徒陌循行过礼,道:“王爷,我们在码头发现气味,但气味在附近的林子里消失了,四周都有我们的人守着,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司徒陌循问道:“哪条路?” 李正道:“进城。” 司徒陌循道:“那就搜城,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尸块找出来。”说完又吩咐了一句,“留意水车。” 李密道:“那人万一藏在哪个大人家里了呢?”水车一般都是用来装载泉水,而寻常百姓都在井里打水,不会用水车出城装泉水。 司徒陌循道:“我管他是谁,照搜。” 李密拿出还没交还给司徒陌循的腰牌,塞给李正,笑盈盈地道:“李参将,今晚就辛苦你了。” 这块腰牌是晋王的身份牌,拿着这块牌子,除了皇宫,哪里都可以闯。 李正:“……” 心想你丫的站着说话不腰痛,这一搜,满朝文武全得罪光了。他倒不是怕得罪人,只是不耐烦看那些狗仗人势的嘴脸。 看了眼一身文人打扮的堂弟,眉头就皱了起来,明明是武将,却整天把自己整得跟个读书人似的。 向司徒陌循道:“王爷,京城这么大,挨家的搜,再扯扯皮,不知道得搜到猴年马月。反正李副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为我分担一些。小街小巷那些容易脏衣服的地方,自然不敢劳烦李副将,李副将只需去那些门庭干净的人家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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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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