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就更过分了,亵裤套在里裤外头,叫人哭笑不得。 “……”席玉狠狠默了,他活了这二十年,头一次这般无奈过,“你…不会穿衣服吗?” 这话刚出口,一道凌厉的眼神似利箭般射过来,席玉立刻害怕地伏下蛇脑袋,连蛇身子都盘缩成一圈了。 默默看了那与衣服纠缠半响的人,席玉实在忍不住,开口指点道:“短的那截衣带要跟衣服后面那截长的系上,白色的亵裤要贴身穿……”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他不开口告知,想必府里的人今天一天都见不到他了。 颇费了番工夫,镜前的人穿好衣服,虽还有些不太规整,但起码都妥帖地穿上了。 当然在这期间,席玉没少被他的眼神恫吓,不过威胁完,他都一一按着指示做了,莫名还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穿戴好的人重新步回到门边,轻轻往外推,晴光一点点渗入,照亮屋内的一切。 席玉窝在地毯上,试探性地往门缝外瞧,结果遭了他凌空一道威胁。 “敢出去的话,就杀了你。” 席玉顿时缩回蛇脑袋,用力摇了摇,以表决心。 不过心里却腹诽不满极了,就知道杀杀杀,果然是条脑袋空空的傻蛇。 那边人刚出了门,外面就响起女子的吁叹声,“少爷,你可算出来了!老爷和夫人都等着你用早膳呢,快走吧。” 席玉从很早的时候就跟自己屋里的人立了规矩,从不叫她们服侍穿衣,也不准她们不经允许就进屋,故而山月只是等在外面,并不敢直接进门。 门扉合拢的前一刻,席玉还听见山月疑道:“少爷,你这头发怎么不束?还有这衣服,怎么穿得……” 后面的话就再听不到了,席玉叹了口气,他可以教给那傻蛇怎么穿衣服,可束头发这事,难度颇大,一时半会还真难教会。 人都走了,屋里重新回归平静,席玉现如今变成了条蛇,就算是再担心那蛇会利用自己的身体瞎搞,可也什么事都做不了。 余光掠过铜镜,这才想起好像还没真正看过这副蛇身子是个什么模样。 眼下索性无事,便朝着铜镜滑去。 偌大的镜身照出这副蛇身子,通体黑黢黢的,眼睛是金黄色的竖瞳,其他好像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就跟普通的蛇一样。 不过在镜中对着那竖瞳看了会,莫名还有些悚人。 席玉怕蛇,怕得厉害,不曾想眼下却变成了自己最怕的东西。 不愿再多看,旋身打算离开,一抹扎眼的红色突然从瞳孔中滑过。 席玉定睛一看,发现是尾巴尖的隐秘处有道小小的伤口,血迹已然干涸凝固,看样子是早就有了的。 一时间心思千转百回,与其受制于蛇,不如主动出击,席玉哼哧哼哧地爬到门边,顺着未关严实的门扉就溜了出去。 ---- 蛇蛇:敢出去,就杀了你。 席玉:就出去!
第4章 = 晨光大好,府里的人都在埋头做事,未曾有人发现茂密树丛中倏然闪过的一抹黑色蛇尾。 “竹青,你觉不觉得今天少爷有点怪怪的?” 是山月。 隐在树丛中的席玉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停下了往前滑动的步伐。 竹青是他的伴读书童,与山月一同负责他的起居,故而两人常常聚在一起。 不过这倒是席玉头一次听见他们私下谈论自己,怪怪的,心底竟还涌起股子隐秘的新鲜感。 “你也感觉到了?少爷今天好像很冷漠,刚我跟少爷打招呼,他都没理我。” 山月长叹道:“你这算什么,今儿我送少爷去陪老爷夫人用早膳,跟他说了一路的话,他不仅没理我,还总是瞪我。” “啊?”竹青语气万分惊讶,“少爷…瞪你?!” 话里还透出股子惊恐。 席玉想要扶额,但没有手,只好快速摇动蛇尾巴来缓解心中的无奈。 也不怨他们觉得奇怪,席玉以脾气温和,长相俊朗,才华横溢,闻名于淮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是世人对席玉的印象。 一个如此温煦的人怎会做出瞪人的举动,实在是太失礼了。 都怪那条傻蛇,不知还要闯多少祸事出来。 席玉不愿再听他们谈论这些根本不是他所做的举动,于是蛇脑袋伏地一转,长长的蛇身子也跟着一动,就往别处滑走了。 他这次偷偷溜出来,是要去找亲妹妹—席灵。 她胆子大,在其他女子都春心萌动,要寻如意郎君的年纪,却当上了淮南的守城女将军。 平日里也没别的喜好,就喜欢研究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往日席玉总是斥她没个女孩子模样,要她抛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学些琴棋书画来陶冶性情。 如今却不得不庆幸,还好她没放弃这个喜好。 不过席灵向来很忙,不常在家住,只偶尔休沐的时候才会归家待上几天。 今日不巧,正是席灵休沐的最后一天。 思及此,席玉心里有些发慌,如今天光大盛,席灵怕不是已经走了吧。 心里一慌,滑动的速度就变快了些。 这时身后的交谈声又起,“竹青,你看那黑黑的是什么?咻一下的就过去了。” 什么黑黑的? 席玉边滑边想,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竹青颤着嗓音,破了喉咙般大喊道:“啊啊啊,是蛇!!!” 席玉被他这一嗓门吓得小蛇心脏差点跳出来,下意识张口要斥,却猛地反应过来他们在说的蛇其实就是自己。 纷乱的脚步声骤起,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席玉心跳如鼓,在高高又密集的树丛中跟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滑。 寻到光亮处,一头挤了出去,面前突然堵过来好几双靴子,还有的抬脚想要踩过来。 席玉大惊失色,“住脚!” 落在毫不知情的仆从眼中,就是条大黑蛇突然窜起,威胁性十足地“嘶”一声,血红的蛇信子从两颗尖尖的毒牙中吐出,金黄色的瞳孔都变成尖利的一竖,看起来骇人极了。 有人惊慌拦道:“别靠它太近!看起来是要攻击人了!” 围在前面的几个人立马退后了好几步,隔着段距离与席玉遥遥对峙。 席玉也从这些人中看到了吓得直哆嗦的山月和竹青,两人抱在一起,眼中饱含晶莹。 “山月,竹青。”席玉边喊着边凑过去,“是我啊,你们的少爷。” 哪知他一动,俩人喊得更大声了,“啊啊啊啊!蛇!救命啊!” 望着这些人惊恐畏惧的表情,席玉总算明白了什么,合着别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有那条坏蛇能听得懂。 还不及多想,一道虎里虎气的喊声破空而降,“我来了!黑蛇哪里跑!” 咚咚咚的脚步声震得整个蛇腹都在颤抖,之后黑影蓦地闪过,还在发愣的席玉就叫个大网子兜头给套住了。 “嘿嘿!抓到了!” 脆弱的蛇脑袋被人抓住摁紧,蛇腹也叫五指抓得死紧,好像整个胸腔都被挤压得变了形,无边的痛楚蔓延,能得到的呼吸愈来愈少。 被人拿捏住七寸的滋味,席玉这次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跟这人一比,那条臭蛇的力度真是轻柔多了,起码不会像他这样使劲按着七寸的命穴。 疼,疼死了。 席玉死命挣扎起来,耳畔却有人大笑道:“哈哈哈,这蛇还想逃!到了我手里,可没有能够跑出去的。” 山月担忧道:“大虎,你先别笑了,先把这玩意给丢出府,少爷最怕这东西了,一会叫他看见就不好了。” 大虎不赞同,“丢了多可惜,我看这蛇个头体型都不错,跟别的蛇好像不太一样,拿来泡酒刚好。” 泡酒? 席玉更慌张了,泡酒不就等同于淹死,他可不能这样死,不然真就让那臭蛇鸠占鹊巢,占了他的亲人和身份。 拼尽全力地扭动身躯,席玉甚至试图张口去咬,可换来的却是愈发强烈的窒息感,身体像是被攥紧的布帕子般,即将被拧成股绳,挤出五脏六腑。 意识游离之际,山月蓦然惊声道:“少爷!你怎么过来了?” 没人应声,席玉却像枯木逢春般有了希望。 抓着他的人也是一惊,携着席玉转了个身,席玉这才得以看清对面人的脸。 依旧是冷,冷得跟把开了刃的宝剑似的,叫人不敢直视。 席玉却管不得这么些,拼命求救道:“救我!救我!” 不过他忘了一件事,他的蛇嘴巴正被人死死摁住,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少爷,还是别看了,省得你晚上做噩梦,我们回屋吧。”山月劝道。 那人却没动,凉凉的眼神很淡地扫过来,好似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 但席玉无比清楚,他认出了自己,于是不停地转动蛇瞳。 “你们在哪儿抓到它的?”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问,席玉心里却咯噔一声,瞬间明白了他问这话的目的。 山月指过旁边的树丛,自然回道:“树丛里抓到的,不知道是从哪儿溜进了府里。” 这话一落,席玉就看见面前的“自己”唇角勾动,上挑出个很浅的弧度,但却像把利剑,洞穿了席玉的整颗心脏。 “杀了吧。” ---- 蛇蛇:杀了吧。 席玉:你将失去一个老婆。
第5章 = “这么肥的蛇做药酒刚好。” 席玉朦朦胧胧地听到这话,费力睁开蛇眼睛,却发现眼前一切都是颠倒的。 仔细瞧了瞧,一个硕大无比的缸子出现在眼前,上面用红纸写着个字,席玉认真分辨,认出那是“酒”字。 蛇身子当即害怕得抖了抖,再往上一瞧,发现自己的蛇尾巴被根绳子紧紧绑住,整条蛇都倒挂在个横梁上,脑袋冲下。 这里很显然已不是府里的院子,而是个小小的厨房,席玉被大虎带到这里处置,按着那假冒的少爷的话。 大虎颇为开心地哼起小曲儿,手里的刀磨得响亮,“得先把蛇胆挖出来,估计能卖不少钱。” 剖胆? 不行不行,席玉坚决不同意,可大虎哪会给他选择的机会,提着那磨得甑光瓦亮的菜刀就一步步逼近。 席玉害怕至极,忧惧攻心,竟直接昏了过去。 昏迷前,依稀听见有女子大喊道:“大虎!” 后来再有了意识,睁开眼一瞧,熟悉的铜镜,熟悉的地毯,讨厌的蛇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席玉惊讶于自己居然没死,随之到来的就是愤怒,无边无际,不可阻挡的愤怒。 再好的教养与礼数在此刻也都没了。 还能再见到那坏蛇,席玉完全无法压制心底的火气,大怒道:“坏蛇!霸占了我的身体,还要杀我!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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