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寂静不已,席玉踟蹰着还要再说,突然身子一轻,被人直接抓了起来,底下的小黑“呜呜”地呲起犬牙,似在警告一般。 席玉不明所以,支起被舔得有些湿滑的蛇脑袋,“你做什么?”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他警惕道:“你真的要吃我?这也是你的身体,你怎么下得去口!” 突然一根手指迎面探来,席玉下意识偏头避躲,脑袋顶却被人轻轻碰过,像是有片羽毛拂过。 席玉懵怔着转回头,撞上视线之际,他说:“真笨,不是要去读书吗?” ---- 蛇蛇:笨死了,还哭。 席玉:蛇不会哭,你没看见我哭。
第17章 === “啊?”席玉一时反应不过来,紧接着就被小黑屈指敲上,脑袋一痛。 “听不懂?” 这下子席玉全然回神了,点点蛇脑袋,“听懂了听懂了。” 底下,大黑狗还在狂吠不止,汪汪汪,叫得凶恶,好像被人抢夺了心爱之物一般。 小黑眼神转厉,幽幽然垂下去,凌空与它那对黑瞳碰上,大黑狗立刻压低前身,威胁着哼出几声,与小黑呈现出种微妙的对峙状态。 另外一头的山月拍腿道:“不妙。” 刚她本来是想过去看看小黑的情况的,谁知道突然望见房间里那条黑蛇爬了出来,顿时被吓得呆愣原地,不敢上前。 之后又见小黑平稳下来,不再吠叫,她才松了口气。可仅仅眨眼的工夫,小黑就又狂吠不止。 这次更甚,尾巴垂低,前身更是伏得低,隐隐是要攻击人的前奏。 “小黑!”山月疾步过去,直接拖住它的身子往后拉去。 能用于看家护院的狗一般体型都很大,小黑也不例外,况且山月只是个弱小的女子,所以即便费尽全力地拖着它,也无法撼动其半分。 她憋红了脸,声音闷道:“少爷,小黑今天不太正常,你快走,我来拖住它!” 假少爷冷扫一眼那呲牙凶狠的黑狗,便带着蛇走了,刚走出几步,就听山月在后面吓唬道:“小黑,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炖来吃了!” 同为小黑的人应声回眸,神色很微妙,介于想杀人和犹豫该怎么杀之间。 席玉莫名周身一寒,再看他脸色瞬间明白这股寒意从何而来,急道:“她不是在说你,她不会把你炖了的,快去书房。” 小黑却不动,脸色跟一摊死水似的,毫无波动,就在席玉和山月都不解地看向他时,他突然开口,“不准炖小黑。” 话落,便转身走了。 抱着大黑狗的山月被它乱拧的身体撞得脑袋晕乎,双眼望着少爷渐行渐远的背影更加发晕。 少爷怎么了?这不是吓唬小黑的话吗? 为何他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又没说要炖了他来吃。 小黑在席玉的带领下来到书房,里面熏了香,淡淡的,有静心凝神之效。 里面被人收拾得干净,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同时一盏热茶正搁在桌上,氤氲出朦胧的热气。 “喏。”蛇下巴往书桌那边挑动几下,“要读的书,竹青都搁在桌上了,你去那处,把书翻开来,我教你。” 他想着能教一点是一点,作为一个蛇妖怎么能不会识字呢? 听说狐妖都能幻化人形,装作普通人一般,魅惑人心,想必他们肯定是识字的。 不然怎么吟弄风月,把赶考的秀才们迷得团团转。 席玉不清楚别的妖怪是什么样,但在他浅薄的,从话本上了解来的知识来看,一般的妖怪都识字。 若是如此,那坏蛇跟其他妖怪一比,岂不是逊去好几筹。 他还想着,却发现整条蛇离那书桌愈发远,最后直接相隔两地,被坏蛇抓着跟随他一起落在了榻上。 “是书桌,不是木榻。”他以为是坏蛇没听懂,不想坏蛇径直道:“我知道,但我不想。” 好一个“我不想”,说得光明磊落,大大方方。 “你说话不算话!”席玉不满他这态度,书房是专注学习的地方,不是用来让他偷闲,享乐的。 “何时答应过你了?”小黑支着脑袋,与眼前的黑蛇对视,也不知想到什么,屈起手指轻叩在那小蛇脑袋上。 力道倒不算太重,不过还是疼的,席玉没有手也不能捂头,只能委屈地挨下,“这是第二次了,你都打我两次了。” “不该打?”小黑似话里有话,眼瞳幽深,“门外那条狗叫小黑,是你取的名字?” “是啊。”席玉不明所以,实打实地道:“它全身都黑黑的,不叫小黑,叫什么?” 小黑似被他这独树一帜的逻辑给堵得一滞,指节叩下,照着席玉的脑袋瓜就又是一下。 “疼……” 他没理会,一个眼神让席玉闭了嘴,“小黑这名字不好听,换一个。” 席玉觉得莫名其妙,“它都叫这个名字叫了好些年了,凭什么要换名字?况且你也叫小黑,你说这名字不好听,不就是在嫌弃自己的名字。” 转念一想,他狐疑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它跟你撞了名字,所以你才让我给它换名字的吧。” 眼前的人没开口,面无表情地投来目光,席玉却莫名从他这眼神中看出些不为人知的意图来。 “……你想改名字?” 小黑冷哼一声,没正面回答。 “……你想我给你取一个?” 小黑继续哼,依旧不正面回答。 “……那我给你取一个,一会你得去书桌那里读书。” 这下子小黑总算有点不一样的动静了,把席玉搁在榻边的小几上,看过去时,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满意了就去”。 蛇瞳闪动,席玉把毕生读过的书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各种名家大师的诗句悉数闪过。 可他却找不到一句可以完美贴切这人的诗。 席玉的名取自—“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席字做姓,蕴藏贵气,与玉字搭配,又有玉树临风、君子端方之气。 予人名字,便是承载着对他的期望,希冀他今后会成为与名字相匹的人。 席玉盯着他出神,希望他以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突然想到他说他是魂魄受了伤,在自己的身体里疗愈,又想起尾巴那处一直未曾愈合的伤口。 “安汝止,惟几惟康。” 席玉喃喃出口,小黑皱眉不解,“什么?” “惟康。”席玉轻声重复,“你的名字就叫惟康。” 愿你福寿康宁、幸福平安。 别再受伤了。 ---- 席玉:希望你幸福。 蛇蛇:跟谁?
第18章 === 教一只蛇妖读书习字能有多费劲呢? 大约是让他安安生生地坐在交椅上,他却懒散散地往里一躺,像是整个人都软在里面了一般。 又或许是告诉他,书中这段话要怎么念,他却出着神,喃喃念叨些别的。 “够了。”席玉被折磨得脑袋嗡嗡作响,“你都念了多少遍这两个字了。” 蛇尾巴一扫,把书页拍得轻响,“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再给你起个别的名字,用不着一直在我耳边念叨。” 这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不就是不喜欢嘛,至于一直折磨自己吗! “不必。”他浅挑过一眼桌上的黑蛇,之后从桌上拾起毛笔就开始在指间转着把玩。 “那你什么意思?”席玉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直言道:“你不说讨厌,难不成是喜欢这个名字?” 惟康没应声,只把那毛笔转得很快。 本来问出这话,席玉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像现在这种不言语的情况才是最好的,起码也没明确说他讨厌啊。 金灿灿的蛇瞳里倒映出那只不停旋转的笔,看得席玉愈发眼晕,蛇身一动,滑到他手边,试图用脑袋去阻止他。 结果不小心估错了位置,偏过不少,最后弄巧成拙变成蛇嘴撞了上去,恰恰顶在他的手背上,触及一片柔软。 同一时刻,那人忽然开口,“嗯,喜欢。” 咚…… 席玉整颗心猛地一悸,像是突然不听使唤,用尽全力撞向胸膛,让整具身体都跟着它一颤。 席玉立刻退开脑袋,“嗖”地一下滑到桌边,恨不得离那人远远的,垂下蛇脑袋,默默感觉胸口处的异状。 心为何跳得这么快…… 难不成蛇不能闻熏香? 可屋子里也有。 难道是他给我下了毒? 应该不会吧,威胁归威胁,他不可能动手杀蛇,而且毒从哪儿来,府上根本没有这东西。 那难道是刚才撞得那一下? 貌似就是在撞过去的时候,胸膛里那颗东西才突然反常起来,席玉越想越觉得是因为这个。 好在那心悸的感觉很快过去,他也就没再深究原因,不过坏蛇居然肯承认他喜欢这个名字,席玉当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意外和惊喜。 他不由转身喜道:“以后都这样说话就好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看清眼前场景的一瞬,他愣了:“?” 坐在桌前的人正挥毫在宣纸上走动,也不知到底是在干什么,不过神情倒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专注。 席玉忍不住发问,“你在做什么?” 惟康没理他,席玉就自行滑过去,垂下蛇脑袋往那宣纸上一看,瞬间蛇瞳一怔,有些看呆了。 本来空无一物的干净纸面上,如今多了朵鲜嫩欲滴的花朵,花瓣完全绽开,环抱着中间的花蕊。 “咦……” “怎么?”惟康侧眼,同时落笔搁置在桌上,留下一点墨迹晕开在边缘。 席玉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眼熟。” 他这话引得那人神情一变,隐隐透出些微不可察的激动,“你在哪儿见过?” 席玉不想他会如此在意,还以为他只是随手一画,便含糊着道:“……好像是在外面吧。” “具体在哪儿?”他又追问。 这下子席玉不得不好奇了,一朵花而已,至于让坏蛇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眼珠子一动,他道:“你先说你为何想找,我再告诉你,我在哪儿见过。” 惟康瞬间凑近,两只眼睛似审视一般盯着桌上的黑蛇,“你真知道?”话里多了些猜疑。 席玉不慌不忙,点着脑袋,“知道,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何在意它?” 惟康双眼微眯,好似在分辨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他挑着双似能洞察人心的冷眼与席玉对峙良久,才如同信了他这话一般,身子靠回到身后的椅背上。 “我同你说过我的魂魄受了伤,需要在你的身体里修养。” “嗯,你说过。”席玉点头,想听的却不是这些他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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