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传来脚步声,染血的黑靴出现在众人面前。 莫图提着血迹未干的短剑走了出来,眼中充斥着杀气,周身弥漫着血腥味儿。 “莫公子,好久不见?”紫衣男人轻飘飘挥了挥手,细长上挑的眼眯成了一条缝。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我可是找了你好久。”莫图慢慢走近,一名蒙面人一声低吼挥鞭朝莫图抽去,他神色一寒,短剑刺出,生生插进了来人的颈中。 紫衣人哈哈一笑道:“你还是没有变,身手一如既往令我钦佩。” 莫图冷冷地道:“别废话,叫我来干嘛?” “当然是——”紫衣人故意拖长了尾音,他瞥了眼魏山南,笑道:“咱很久没交手了,请你来陪我玩玩。” “抱歉,我没那个兴趣。”莫图将剑竖起,蓄势待发。 紫衣男人轻笑一声,从袖口抽出一根木簪,莫图瞳孔骤然缩小。 男人很满意他的反应,拇指顶着木簪,作势要将它掰断。 “楚鹊!”莫图喝道。 紫衣男人放声大笑,对着蒙面人们兴奋地喊道:“你们看到没?他急眼了,哈哈哈哈!” 莫图两眼通红地盯着楚鹊握簪的手。 楚鹊笑罢,又一脸戏谑道:“鸦青阁下啊,你这样成为不了一个好的杀手,你明白的吧?” “把你的脏手拿开!”莫图怒道。 “看来你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楚鹊脸色一沉,他从椅上站起,走到了魏山南身前,伸出手掐着魏山南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 木簪在魏山南身上游走,刮蹭着那些被打得翻开的皮肉。 突然,那木簪直插入了魏山南的伤口处,几滴血珠溅出。魏山南疼得浑身一哆嗦,但看到莫图后,硬是将到嘴的呻吟憋了回去。 楚鹊笑眯眯看着莫图,玩味地拔出木簪笑道:“来做个选择吧,莫公子。” “什么?”莫图沉声问道,他看见满身伤痕的魏山南,抽了抽眼角。 楚鹊晃了晃木簪:“要它,”随即又指向魏山南:“还是要他?” 许多结果都是在一念之间,生与死亦是如此。 “你选哪个?”楚鹊笑问道。 选择,就意味着放弃,舍弃一个,就会得到另一个,但舍弃又何尝容易? 莫图沉默不语,手攥紧了剑。 “不要动小心思哦,不然,两个你都得不到。”楚鹊笑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莫图忍着怒火问道。 楚鹊耸了耸肩:“你怎么还没明白呢?这两东西都在我手上,是我给你的选择,你貌似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莫图额上青筋暴起。 “还有,最好让你的朋友不要轻举妄动。”楚鹊说着阴恻恻看向一旁的山洞口。 唐皊安和白芜莳神色怔住,默默退到了洞中。 莫图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他看着柱子上奄奄一息的魏山南,又看了看楚鹊手中的簪子。楚鹊阴笑着,他的拇指正在微微用力。 魏山南忍着剧痛,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倏地咳出一口血。莫图紧蹙双眉,心乱如麻,身边的蒙面人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我…..”莫图的喉结上下起伏着。 魏山南看着他半张开的口,又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目光,眼睛忽地明亮起来,他动了动还被束缚着的手臂,想要挣脱。 “莫…..”魏山南虚弱地动着唇。 “唐皊安会来救你的。”莫图忽而小声说道,他随即抬头向楚鹊说道:“把木簪给我。” “什么?”楚鹊问,“大声一点。” “把木簪给我。”莫图又说了一遍。 “听不见听不见。”楚鹊故意装聋道。 “给我!”这一次,莫图颤抖着喊道。 楚鹊脸上笑意更盛,他一脸得逞:“多重复几遍!” 莫图咆哮道:“把它还给我听不懂么!”下一秒他抡起短剑刺向楚鹊。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没?他动手了,他动手了!”楚鹊病态地笑着,他一回身避开了莫图的剑锋,回身一跃钻进了一个洞穴之中,既而大笑道:“来啊!木簪就在我这儿!” “动手!”看准时机,银光一闪,几根银针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射出,一片慌乱中的蒙面人猝不及防,银针正中死穴。 唐皊安抽出匕首跃出,几个闪身之间连挥数下,奈何蒙面人体型壮硕,一刀不能毙命,便给对方留下了反击的余地,一个蒙面人挥鞭朝唐皊安抽来,正抽在唐皊安右肩,他闷哼一声摔倒在地,那蒙面人见机又是几鞭落下。 “皊安!”白芜莳解决了身旁几个壮汉后,回身弹出银针,深深没入了那蒙面人颈中,蒙面人身体一抽,举着的皮鞭还没落下,便跌倒在地。 “怎么样,伤到哪儿了?”白芜莳俯身将唐皊安扶起。 “没事。”唐皊安说着却下意识捂住了右肩。 白芜莳推开他的手,只见他右肩上印着一道骇然的红痕,不禁皱起了眉。 “先救魏山南。”唐皊安推开白芜莳,大步朝魏山南奔去。 魏山南仍旧望着莫图离去的那个洞口,表情僵硬,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向前倾的姿势。 唐皊安割开了缠绕在他身上的绳子,魏山南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地。 白芜莳一惊,随即拿出草药简单帮魏山南止住了血,然后蹲下作势要把魏山南背起来。 “快,我们先离开这儿。”唐皊安驾着魏山南,却发现他没有想动的意思。 魏山南这时才回过神来,他用沙哑的嗓子发出呜咽声,眼神一刻也没有挪动位置,他跪坐在地,伸出手朝前抓了几把,然而徒有潮湿的空气从指缝里无声无息溜走。 他什么也没抓住,从来就没抓住过。他知道,他对莫图的感情是真的,莫图对他的感情是真的。 莫图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 魏山南放下了手,目光仍旧留恋着前方,似是在等待。 皑皑的白雪等待着阳光的温暖。 后来魏山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茶馆的,只记得合眼之前,他隐约看到地上掉着根木簪,那是他心上人的木簪,是他所不及之物,说什么也要抓住它,他要小心翼翼把这个东西保护好。 这简直是卑微进尘埃的恬不知耻,但他却是着了魔般想要抓住它。 一片模糊中,有人将那木簪送到他手中,他卑微地接过,卑微地道了谢,手触到那冰凉的木头时,他合上了眼。 魏山南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一剑又一剑刺穿着他的心脏,撕扯开他的身体,在化为碎片的残躯中扯出一根木簪,那人正笑着对他说谢谢。 作者有话说: 莫图,一个患得患失的杀手。(小莫糊里糊涂得渣,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渣)
第16章 闲游重山镇 不知昏昏沉沉睡了几天几夜,这天傍晚,魏山南缓缓睁开了眼。 嗓子里火辣辣的疼,他想他大概需要水。四下是自己熟悉的房间,得救了,他心里暗自想着。 魏山南挣扎着挪动着身体,只觉得全身都要爆裂开来。疼,钻心的疼。 这时,一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将他扶起,同时面前出现了一杯水。 “喏,醒啦。”面前人是白芜莳,魏山南心里有些落寞,接过水润了润嗓子,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白芜莳退出帷帐,帐外有三个身影,似是交谈了一番后,一个黑影慢慢靠近了帷帐,身影在床边停住,没有掀开床帏。 “南南。”那人低低地唤着。 “对不起。”那人又说道。 魏山南怔怔望着那身影,二人一帐之隔沉默了许久,帐外之人叹了口气,转身欲离开。 “别……”魏山南慌了神开口叫道,声音哑得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缠着绷带的手顾不得疼痛,透过帷帐间隙伸了出去,床帏轻晃,那手抓住了外面的人。 “能不能别走……”又是一声极其卑微的恳求。 下一刻,黑衣撞入眼帘,帷帐被撩起,帐角的流苏飞扬开来,带动微风吹得烛影摇曳,一个宽阔的臂膀将他拥入怀中。 他小心仔细地避免触碰到他的伤口,一只手落在他的发间。 “对不起….”莫图抱着魏山南,全身都在发抖。 魏山南呆呆地望着眼前人,莫图身上同样伤痕累累,想必是和楚鹊恶斗了一番。 “你没事吧?”魏山南伸手抚过那人脸颊,忽觉另一只手上好像抓着什么,低头一看,是那根木簪,他愣了愣,随即递给了莫图:“看,我找到啦。” 原来,那日他昏迷前找到了楚鹊随手扔在地上的木簪,就这么一直握在手心直到醒来。 莫图没有听到魏山南的话,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魏山南憔悴的面容,魏山南笑了笑,抬手挽起莫图披散着的黑发替他将木簪戴好。 “以后别再弄丢了。” “嗯。”莫图糯糯地答道。 今夜莫图留下来照顾了魏山南一整宿,从昏迷状态恢复过来后,身上的伤痛感便加剧了。 夜里,魏山南疼得难以入眠,冷汗浸湿了枕头。莫图一遍又一遍轻声哄他入睡,温柔二字被一个杀手做得淋漓尽致,待到换好药的人终于沉沉睡去,莫图这才静静躺在魏山南身边,望着他的睡颜。 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笑的脸,在睡梦中却是痛苦不堪,眼泪从眼角滑入发丝,莫图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竟露出这般痛苦的表情,便轻轻为他拭去泪水,随后拥入怀中,安抚着他单薄的脊背。 魏山南醒来时,身边已空无一人。听唐皊安说,莫图一大早便离开了茶馆,像是有急事要办。 他笑了笑,他知道一个杀手,总是会身不由己,这样的不辞而别,早就已经习惯了。 “今天给你们放个假。”吃罢早饭,魏山南笑着对二人说道。 “店里不要紧吗?”白芜莳问道,魏山南说:“不碍事,前阵子谢谢你们了。”说着他取出一个钱袋丢给了唐皊安。 “这….” “这是这几天的工钱,出去转转吧,总闷在茶馆里多没意思。”魏山南翩然一笑。 “可我们本来就是来给你打工赔罪的啊。” 魏山南摆了摆手:“你们都救了我一命了,那件事啊早就一笔勾销了,去吧去吧。” 今日是个大晴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唐皊安和白芜莳在街上闲逛着。这里比不上安城的繁华,却是应有尽有。 秋意越来越浓,天气也愈来愈凉了,白芜莳不禁两手往袖里拢了拢。 “去买件厚点的衣服吧?”唐皊安看了他一眼道。 白芜莳点了点头:“确实,再过一阵子就更冷了。” 一路聊着天,二人这便走进一家店铺。 刚一进门,一个中年女子便笑着迎了上来。 “二位公子里边儿请。”女子十分好客,未等二人反应过来便推搡着他们往店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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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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