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慢慢的就比我大了一点,又长了一点,再后来,就可以完全包裹住我的手,手指从指缝牢牢地扣合,掌心相贴。 可是我还是想牵他的手。 他也给我这个机会,只不过是在床上。 他喜欢我做爱的时候牵他的手,下意识抓紧他的小指,就像孩童依赖家长那样把我这辈子的依赖尽数投注于他。 我没告诉他其实我也很喜欢牵住他的手,就像他喜欢主动牵我的手那样想要牵住他的手,只有牵住了,哥哥才是哥哥而不是万千浮沉人世的无名鬼魄中的一个。 我想,他应该知道我喜欢和他牵手,所以才十年如一日地替不能在外牵住他的手的我,主动牵住我的手。 否则对于一个喜欢阴冷的鬼魄来说,人类掌心的灼热也太过难忍。 我知道我哥总是悄悄地爱着我居多,如果我不问,他就悄悄更悄悄,假装自己没有付出过。如果我问,他就捏捏我的手指当作宽慰,无谓地哂笑说: “鬼爱人付出的东西,不痛也不痒。” 哥哥,如果爱人不痛就好了。我会随便你怎么爱我。
第三十四章 “爸的事情,什么时候讲给我听?” 我哥没想到我还记得这茬,愣了一下,问我:“是我昨天不够努力吗?你怎么还记得?” 这话隐隐有往荤里去的意思,我闭口不答。 “我一直很想问你。”我哥没有放过我的想法,摇一摇我的手指拽住我的脚步,语气调侃,“哥哥操你爽不爽?” “是哥哥爽,还是自慰爽?” 我早已习惯了他的不分场合。 “你给过我自慰的机会吗?” “今晚?” “不要。”我拒绝。 “我好像还没看过你自慰。”我哥兴趣来了,两步跨到我身边来和我并肩走。 “不要。” “为什么?” “我阳痿。”我挥挥手把他凑近的一张帅脸推开,敷衍他。 “试试就知道阳痿不阳痿了。” “不,我要睡觉。” 我哥倒是还有往下聊的意思,可惜我不给他面儿,他只能知趣地闭上嘴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走进学校。 一路上没什么人,可能是我今天来得早,坐在教室里天都还是蒙蒙亮。 我放下书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崭新的成绩条。 月考成绩出得很快,高三的老师就像吃了极速救心丸进入亢奋状态后又签了几小时内必须改完的生死状,一个改得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鼠标按得快。 见怪不怪。 我这次考得不太好。成绩出来,拿到一溜儿成绩条,上面写着总分排名年级第33,语文最拔尖,131分,年级第2,数学拉了后腿,97,年级第123。 其实不应该,我语文平时都挺稳定的,没这么拔尖,就大概是年级10几的样子浮动几个位。数学这个倒是要更好点,不说多了,年级前三十还是可以稳步的。 偏偏是老师要看我学习成绩来安排学习方案的这一次考得出奇的差,这让我有点噎喉。怎么偏偏是这一次呢?我握着手里那张成绩条半晌没吭声,再一抬头,看到了高考倒计时的牌子高高悬挂在墙角。 距高考153天。 “数学考这么差?”我哥随便一扫眸看到了我的成绩,乐了。 “你理综还能再高点,是没时间背吗?”他补刀。 “其实英语也还……” “闭嘴。”我咬牙。 我哥简直是往枪口撞的扫雷胜体,每一句话都精准踩在地雷上。 “不说了。”我哥顺从地仰靠在座位上,弯着眼睛举起手作投降状。 “说啊,继续说。”我眯起眼睛改变主意,抖了抖卷子挡住我的脸,肆无忌惮转过头看他,“说说,我背不到的原因是什么?” 他真是有脸说出我没时间背书这种话,也不想想我为什么没时间背书。 “我错了。” 我哥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半点觉得自己错了的样子,他撑在板凳上的手指往前探,撑到我的板凳上来弯了弯小指把我的手指给勾住了,从勾住的地方开始用指腹绕着往上蹭,冰凉手指的触感有点粗糙,缠上来来回磨蹭的痒窝起一团火,燃在我蜷缩后退的指尖。 我正准备跟他说点什么教育一下他,别整天像有性瘾一样把我拖到床上去操,突然有人戳了戳我竖起来挡住脸的卷子。 卷子本来就是随便立在桌子上,这一戳戳得卷子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往下倒,正正好盖在我的头上。 “哎——不好意思,陈木,后天家长会,记得和家长通知一下。”前面的男生愣了一下眼疾手快把摔倒的卷子重新扶起来试图补救。 我前面坐的是我们班长,估计刚从办公室回来还没来得及给大家说,就先麻烦大家口头传递一下这个通知。 我接过卷子坐起身,点点头回应。 “挺好的。”我哥在我身边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 “家长会时间挺好的。” 我转眸看向日历,后天,12月22日,我爸忌日。 这时间确实选得好又选得巧,不等我纠结要不要请假去陪我妈,这下直接不用请假了,开完会直接和我妈打道去看我爸,一点儿也不牵强的安排。 只是不知道我爸看到了我因为我哥而下滑的成绩会不会气活。 应该不会吧。我不确定地把视线飘回自己的成绩条上,扫了一眼,不太确定地又扫了一眼。 “看它这么多遍干什么?”我哥对于我盯这张成绩单快要把它盯穿的模样很不满,伸手蜷起食指一个指头弹在我的成绩单上,啪的一声脆响。 “比我好看吗?” 他也是真有脸问。 “就是看你看多了才考这么差。”我皱起眉头,觉得这是决定性因素。 然而我忘了我哥会把这种话当成夸奖,并且忘记了他是个给了话头就会顺杆儿往上爬的鬼。 “看我看多了?”我哥若有所思,可能对于自己的美色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如果我色诱……” “你觉得可能吗?”我很想扶额苦笑,可惜我的脸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只能竭尽全力抬起嘴角然后给我哥展露一个完美的皮笑肉不笑代表挖苦。 随便吧,意思到了就行。 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真的色诱,可能大概也许应该我还是能矜持个五分钟十分钟吧?我的思绪被他带偏,硬是想这个问题想了五分钟,直到无意识视线偏到成绩单上看到了考砸的成绩才猛地回神。 转眼去看始作俑者,某人……不,某鬼,不知道又从我心里听到什么了,笑得那双弯弯的眉目都含情。 “又听到什么了?”我用膝盖撞了撞他的膝盖,被他的手掌按在大腿上止住动作。 “听到你说……”我哥的声音顿下来,字的尾音拖长,垂下眼帘露骨又风情的视线从我的眼眸里滚落,一路慢吞吞如水珠般滑到脸庞淌过喉结,从胸膛蜿蜒而下落到他手掌覆盖的大腿根处。 他挑一挑眉,猛地撩起眼睛撞进我跟着他视线慢下来的瞳孔里,撞得我急促的心跳乍然慢下一拍。 我下意识抬手捂上钝痛的心脏,他也跟着我抬手,把手心柔柔压上我覆盖在左胸位置的手背。我哥还有心思伸手来挑一挑我的下巴调戏,手掌在我大腿摩挲来摩挲去挠得痒意翩跹快要变成羽毛落进心里。 他慢吞吞地一字一句补全自己没说完的话语,声音压得低,一句话说得纠缠不清:“听到你说,可以色诱你。” 第三十五章 他一副又想要勾引我的样子,笑着低下头把我揽进怀里,微微阂上眼睛放松地把额头往我额头上亲昵地蹭。 “小木身上好香。”他鼻尖凑得离我很近,嗅了嗅说,“是腊梅的味道。” 腊梅?我低下头抬手摸了摸后颈,绕着脖子抹了个遍,拎起卫衣的领口提到鼻边。 “有吗?”腊梅的味道其实很淡,应该是在家里蹭上的、说实话还是洗衣液的味道要重一些。我不确定地回了句,“一般吧。” 我哥的鼻子比狗灵,贴近了我的校服领口几乎快把鼻尖顶在我的喉结上去,闻了半天笃定地说:“有,很好闻。” 我想往后躲,他的鼻尖冰凉贴在皮肤上特别刺激,我冷得哆嗦,他的手却很强硬地摁在我的后颈窝托住了我的脖颈和脑袋不让我躲闪,只能随便他大快朵颐地用他的狗鼻子在我身上闻个够。 “放开。”我小声说。 “喜欢这个味道。”我哥不放手。 “喜欢你今晚就抱着腊梅花瓶睡啊。” 我哥立马改口:“喜欢这个味道在你身上的时候。” 老天,没见过比他变脸还快的。 我叹口气,撑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订正错题。 当我转移开注意力,他说的腊梅香却就在此刻卷席而来。淡淡的,悄悄的,像烟又像浪那样荡,像风又像雨那样凉。 不是从我身上涌向我,来源地是我哥。 他离我太近了,近到领口向我倾斜露出半遮不掩的锁骨和苍白肌肤,腊梅的寒香被冬天的风从他身上吹到我身上来,泠清冷冽,晨霜般的凉一股脑儿滑进我的领口。 “是你身上的。”我推他,没推动。 “你身上也有。” 我哥的手忽地伸过来,递到我面前。 我低下眼去看。 一朵花瓣透明泛黄的腊梅被他捏着花枝凑到我鼻尖下,轻轻一抛,这朵小小的腊梅花就从他的指尖一跃而下轻飘飘地晃荡到我的桌面上,花瓣轻轻抖颤。 “哪儿来的。”我眸子转向我哥,问他。 “今天早上落在桌上的。”我哥冰凉的手指从我的后颈遛进去,弯一弯食指用指尖勾住我的卫衣帽子,抖一抖,馥郁入鼻,“我塞在你帽子里。” 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恶作剧。 说我香的是他,把这抹香留在我身上的人也是他。我对他无可奈何,对桌上这朵孤零零的梅花更是无可奈何,只好捻起来放在窗畔任它被风吹。 可是风从窗外来,那般萧索,一朵腊梅盛开飘零入土成泥,一辈子就这么叠映在这里。 一朵,淡漠又刻骨。 我闻着那个味道,像是凑近在我哥的脖颈边闻嗅。移开眼随意扫过他的脸庞,恰恰好和他从未移开过的眼眸对视,差点被拽进他的瞳孔。 我自知不能多看,伏身躲开,把成绩条对折了夹在书的封面那页里。 这次考试正中班主任下怀,她早已觉得我学习状态有问题,只是一直没找到一个好的机会来教育我。 我被她拎到办公室去讲了一整个大课间的话,其中包括“老师觉得你注意力不集中,是看不到黑板吗?”“偶尔会打瞌睡是什么原因?”“数学怎么突然退步那么多?”然后她又一一列举了解决方案“需要调整位置到前面来吗?”“打瞌睡是不是偷玩手机了?需不需要把手机先上交给老师或者家长?”“数学资料我这里还有一份复印件,拿去做了下周一给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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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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