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已经露出鱼肚白的天边,算了算时间就朝联络点赶过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告诉他这附近出现了个顶着魔教名头胡作非为的人,让身为护法的白元修多注意注意,要是遇上了最好活捉。 白元修处理完了魔教的事立刻往那处荒院一路轻功飞过去,那荒院地处这繁华小城的西北方向,正如大璟有富庶之地也有荒凉之处一样,那西北边人迹罕至,荒凉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不过这小城毕竟是白天热闹至极的地方,整个城镇的安全性都还不错,时时刻刻都有人巡逻。 但那天白元修赶到西北小院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片折断的银白剑尖。 萧青出事了,第三天的时候白元修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不打算等衙门的消息,刚走到街上时就撞见了一个老妇人,而老妇人手里正牵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女童。 老妇人一见他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而那女童则是咯咯地笑,十分渗人。 白元修没多余的空闲搭理别人,可在与二人擦身而过时,却听那女童脆生生道:“大哥哥,你在找人吗?” 白元修那会儿心情糟到了极致,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往柔和灿烂:“哦?” 要是熟悉白元修的人都知道,这会儿可绝不能再惹他了,但那女童却依然嘻嘻笑:“我知道他在哪儿,我带你去吧。” 白元修蹲下来和那矮小的女童尽量平视:“好啊。” 于是一佝偻老妇、一蹦蹦跳跳的女童就这么走在前面带路,把白元修带进了一间赌场。 大璟王朝不许私设赌场,要是被抓到的就是掉脑袋的事,可这赌场却生意红火,就开在那最大的酒楼下面。 原来,这片地带的酒楼都是赌场的掩护,包括白元修他们之前去的那座小城也是其中之一。 醉仙荫的老板死了,并不是当时官府认定的同行嫉妒暗害,而是那小城的酒楼老板一齐私吞了赌资,赌场背后的大人物对此不满,那当然就要降下惩罚。 可恰好那事情被白元修给碰上了,而后他又在那杀手第二次行凶时出现将其制服,官府也因此顺藤摸瓜查了好几家场子,这前前后后的,白元修自然也就碍了那些人的眼。 他们曾派过新的杀手去解决白元修,可不知为何那些人都在途中就死得离奇。 眼看这下白元修进了城,为了成功收拾白元修,那位大人物就请了魔教的人帮忙,直接把白元修身边的人给绑了,以此引他上钩。 那老妇和女童就是“邪道”上赫赫有名的鬼姥,算是赌场这边请的保镖,但鬼姥这人向来性情不定,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主动出面去把白元修给带回来了。 白元修来得突然,把赌场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那些人里也有四五个功夫不一般的,一起围攻而上把白元修给打伤了。 眼看着白元修要折在那儿,鬼姥却突然反了水一招砍了赌场老板的两条腿,让事态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白元修顺着鬼姥给他指的路找到那件隐蔽屋子的时候,那屋外已经横了几具尸体,而屋内,萧青缩在角落的衣柜里,满脸是泪。 白元修当即就心疼坏了,只赶紧抱着人离开了那小屋,也是从那天开始,萧青就粘他粘得紧,二人几乎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会分开,晚上睡觉也同塌而眠。 而几个月后,萧青就在那来得过早的冬日里生了病,烧得迷迷糊糊了也拉着白元修的手不放开。 白元修当时只顾着心疼人了,什么都顾不上。 可这会儿知道了萧青那左护法的身份,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当时萧青让他教剑时是什么样的想法,但白元修回想起自己出糗的那一幕幕就别扭得不行。 他正心里叹着气呢,忽然就听见一抽一抽的哭声,白元修一转头,就见那原本凶巴巴的掌门弟子正蹲在他旁边抹眼泪。 白元修:? 小姑娘哽咽道:“我不怪你了,你受了情伤,难过了发发脾气也是应该的。” 白元修:...... 完蛋,他刚刚是不是又说漏嘴了!? 还有那情伤是什么鬼!? 他才没有受情伤!他好得很! 白元修抹了把脸,一本正经道:“这件事得保密啊,连你师父也不能说。” 小姑娘满脸感慨地重重点头,那表情看得白元修一阵心塞。 白元修想事情想得过于认真时就有这出神的毛病,一出神就喜欢自言自语。 白元修又套了会儿小姑娘的话,知道自己没说出萧青身份的事后松了一大口气,只是之后每天来监督这掌门弟子练剑时,对方都会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着他。 白元修:“......我真的挺好的。” 小姑娘:“嗯嗯放心吧,我懂。” 白元修:...... 这莫名的疲倦感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那小姑娘也不再排斥白元修督促她练剑这回事了。 白元修其实不怎么会教人,但这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实打实的是块学剑的好料子,所以白元修也只需要纠正下对方发力不对的点就行,这一提一改的,小姑娘那套剑法倒是进步不少。 于是当左护法奉命来这云华山的地盘找人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白元修和一少女相谈甚欢的模样。
第10章 时隔许久的同居 白元修看着这冬至后萧条了不少的云华山,又瞥了眼走在他前面的白衣青年。 今年冬天不算太冷,可青年却也只穿着件看上去没什么份量的外袍,还是那雪一样的白色,单这么看着就觉得冷。 白元修犹豫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加件衣裳吧。” 萧青没回答,连呼吸都没变一下,就好像压根儿没听到似的。 白元修心里骂自己:让你多管闲事,这下好了吧,人家根本懒得理你,尴不尴尬? 白元修其实有点儿搞不明白自己现在和萧青是什么样的关系,但也不敢去问对方,具体在怕什么他自个儿也不知道。 等一路跟着对方来到那一间新刷了红漆的正殿时,白元修都没再开口说过话。 萧青的来历、长相甚至是名字在魔教一直是个谜,在白元修和对方互相揭穿伪装前,整个魔教里大概也只有教主和朱雀堂主见过这位左护法摘下面具的样子。 此时也是一样,萧青脸上扣着那只白底银线的面具,一身白衣,黑发高高束在脑后用银冠扎着,看上去冰冷又疏离。 白元修的右护法套装其实也差不多,但是他自在惯了,嫌那面具戴着难受,除非是有正经事,否则他大多也只是穿着那一身黑衣而已。 白元修瞄了一眼萧青,觉得这事也真是巧了怪了。 他向来只在重要场合穿上他的一整套右护法套装,而偏偏吧,如果不是这样的场合左护法也不会出现,这就导致这么多年他和左护法一直都不知道彼此的长相。 白元修摸了摸脸上那玄铁的面具,只觉得碰着的指尖一片冰凉。 今天召他们两位护法四位堂主聚集于此的正是魔教教主,教主大冬天了也只穿了件黑纱材质的袍子,颇有异域风情,但在场的人都不会关注他的美色,只因为...... “哈哈哈乖,别舔了,”教主推搡着不停往他怀里供的那只巨大猛虎,笑得像个大傻子:“哎哟哎哟,我家宝宝想爸爸了是吧。” 白元修看了一会儿觉得再让教主玩下去天就要黑了,果断开口道:“教主,大家还等着散了去吃晚饭。” 他就差一句“有话快讲”没说出口了,而教主被这一提醒才把自己的脑袋从虎嘴里拿出来、顶着一头口水道:“是明天武林会的事,云华门问我们能不能腾点儿地方。” 云华门被魔教分走一半地盘后人均占地就紧凑了很多,他们本来就门下弟子众多,这会儿武林会一开,那一大堆涌上云华山的人就没了住处。 云华门之前紧赶慢赶地打了些屋子出来供人暂住,但没想到来的人实在是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于是就问魔教这边帮忙。 按照云华掌门的想法,最好是正道的住在云华门那边儿,而邪道的就让他们来魔教这里,至于那些立场中立、亦正亦邪的人就随他们喜好。 教主本人倒是觉得无所谓,只要别打扰到他睡觉就行,但玄武堂主和右护法是教内有名的不爱与人接触,教主这才来问问大家意见。 白虎堂主先说话了:“可我们也没那么多空房呀。” 他们都还没搬完家呢,哪儿有多出来的住的地方。 教主一脸无辜:“为什么要空房?” 他们魔教之前还住在山窟窿里呢,哪个教众不是挑棵树、找块平坦点儿的石头就睡了。 白元修在心里呵呵冷笑两声,教主倒是天天躺在那头大虎身上窝着舒服,也亏魔教教众们忍到了三年前新年宴上,全喝高了集体喊要换个地方住。 毕竟整个魔教都知道,他们教主的脑回路真的有点儿怪。 听到教主发言的白虎堂主:“......行吧。” 玄武堂主表示这云华山地方大,到时候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行,左护法只是点了下头,示意自己也同意。 于是,等那些江湖人士走进这半边儿魔教地盘的时候,就听见为他们引路的白虎堂主脚步一停,转身说到:“大家请自便。” 江湖众人:? 自便什么? 夜色已深,众人看着那些在树枝上、仅存几间房屋的屋顶上、路边装饰用的嶙峋怪石上躺着的魔教弟子们,只感觉自己像棵在寒风中凌乱的小树苗。 一个身材削瘦的青年咳嗽两声,蹲下来就开始刨坑,刨好了往里面一躺:“记得明天把我挖出来。” 说完后,把旁边的土往身上一盖、眼睛一闭,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 围观的众人:...... 要不他们还是问问云华门有没有多余的被子吧!睡那边儿的地板上也行啊! 不管这些被魔教行事风格震惊的人们是怎么度过那艰难的第一晚的,当第二天天亮时,武林会还是按时召开了,那些眼下挂着黑眼圈的江湖人士们死死盯着旁边的正道人士,眼神狠恶的像要吃人。 于是,在这第一天的比试上,几乎赢的全是邪道上的人。 一正道弟子抓着自己的衣服一脸惊恐:“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和他对战的邪道扯下他身上的厚外披,疯狂大笑:“哈哈!你的衣服归我了,房间也归我了!” 今早他们听说云华门还给参会者提供加厚外披时眼睛都嫉妒红了,不就是人数太多了吗?只要赢下来,自然就能把那些占着房间的正道给赶走了。 于是,那仅存的正道门派们当晚义愤填膺:“阴谋!这肯定是魔教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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