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言论魔教根本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多半不会在意。 笑话,他们教主本来就挺离奇了,要是没点儿抗性怎么待魔教啊? 而白元修此刻躺在小竹屋的床上,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锻炼出的抗性还是有点儿不够用,他快疯了。 天知道他得知自己没住处,整个武林会期间需要和别人挤一起,而这个“别人”还是左护法的时候他有多么崩溃。 那负责搭建新魔教的白虎堂弟子理所应当道:“右护法哎,您总在外边儿跑,我们就想着晚几天再给您搭房子,这下实在是没地方了。” 另一教众凑过来小声嘀咕:“话说回来那朱雀堂一溜儿竹屋还是您拆的呢,不然现在您就能住那儿喽。” 白元修无法反驳。 当年魔教把账房直接推平后,也顺带抹了好几个管事的职务,自那之后,魔教里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白虎堂在打理。 白虎堂主当整个魔教老妈子的同时还要偶尔出场打架,堪比第一劳模,而他分堂下的教众们个个身兼数职,既能烧柴做饭、砍树搭屋,又能算账本、养老虎。 反正就都挺忙的。 白元修在武林会上是以“白氏侠客”的身份上场,本应该是留在云华门住,但云华门真的房间数量太紧了,云华掌门就给他赶了回来,可魔教这边更绝了,连房子都没有。 教主开口,说萧青住的那竹屋恰好在正邪地盘的分界线边儿上,外人也不敢去,让白元修这段时间就去那儿住,别打架、别乱跑。 但这根本不是打不打架的事儿! 他和萧青除了护法这一身份外还有一层别的关系啊! 白元修只想无声咆哮。 他缩在床的小半边,觉得这么躺着实在尴尬,但要是这时候主动提自己打地铺、睡在椅子上之类的吧,又好像有点儿太刻意了。 白元修思来想去半天,忽然脑子里又蹦出个念头想这床可真硬。 他记得以前第一次和阿青牵手的时候太紧张、力气大了点儿,立刻就把对方那手腕给弄出了红印,好一会儿才消掉。 这里的床这么硬,也不知道萧青能不能睡得舒服、会不会被硌出一身红印子? 白元修正乱七八糟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在想什么?” 白元修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想你。” 话一出口白元修就反应过来了,他马上找补:“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是擂台上碰面了怎么说?真打啊?” 萧青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直到白元修都开始心虚冒汗的时候,那几乎没什么波动的嗓音才再次响起来:“怎么?怕输了难看?” 白元修觉得这萧青真是一点儿都不可爱,那张嘴一开口总是带着刺,把他心底那点儿隐秘的念想都给刺坏了。 白元修忽然热血一上头,不管不顾地问:“之前给你送的枣,为什么坏了还捡回来?” 他想听到点儿有温度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但萧青却只回答:“不想浪费食物而已。” 萧青的声音平稳,就好像那冬日结了冰的湖水一样,一碰就冷到了骨头里。 白元修忽然就觉得有些难受。 自那天以来,萧青每每和他碰见就和他们都还只是魔教护法一样,不,是比那还要冷淡。 魔教里都知道,左护法和右护法一直互相看不顺眼,左护法总是冷不丁地出言挑衅,而右护法也是,明明和谁都能谈得来,偏偏就会和左护法吵得不可开交。 白元修回想了成为护法后的那些日子,发现但就算是他们关系最糟的那会儿,萧青对他也从来没如此冷漠过。 现在这样就好像......他们两个真的就要一刀两断了似的。 白元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萧青也依旧安安静静的。 他们曾在近百个夜晚相拥而眠,可现在横在他们中间的,只有冬日冰冷的空气。 白元修翻了个身背对过去,他想,他再也不要理萧青了。 此时的白元修绝度不会想到,两个月后的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萧青能活着。
第11章 心如死灰 武林会第八日,相比起第一天的时候,参与对战的人数已经大减,仅有最开始的二十分之一。 前几天的战败者大多下了擂台就下山了,可今天,那些没地方住的江湖人士们又纷纷跑来树上房顶上蹲着,只为了看一场“旷世之战”。 倒也没外边儿传的是魔教教主和云华掌门对打那么夸张,但一会儿作为压轴的这场对战也够令人期待的,因为魔教那边儿刚好轮到左护法上场了,而其对手正在角逐出场权。 白元修一个下腰躲开那柄擦着他脸飞过的钩爪,他还没起身呢,就听见底下有声音喊:“白大侠英俊潇洒第一人!快打死那个丑八怪!” 白元修差点儿被这尖细的嗓音弄得闪了腰,他转身朝那边瞥过的时候,就见一个长得跟狐狸一样的白面青年眯着眼朝他笑。 白元修认出那青年是中立阵营的“狐玉面”,平日脸上总是画着狐狸模样的油彩,和魔教的朱雀堂主一样,是个十足的颜控。 狐玉面上一场战败,而打败他的那人现在正抡着三只玄铁钩爪往白元修身上招呼。 钩爪这种武器阴毒,上面还泡了腐蚀性极强的药,那狐玉面不久前就被划烂了背上的皮,他当然恨极了对方,此刻就在擂台下叭叭个不停,不断给白元修说着对方的破绽,还顺口打击两句长相。 邪道的人嘛,因为功法之类的原因大多都特立独行,尤其是穿着打扮。 魔教教主穿得也挺奇怪的,老被说就像披着块没裁剪的布一样,但人家长得好,就算穿个麻袋也好看,可现在和白元修对战的这位就不一样了。 那人本来也不在乎这种事儿,可那狐玉面一直说一直念,他真的被念叨得快崩溃了,原本就有点儿青绿的脸色这会儿变得绿中带黑,咬牙切齿地把那锁链钩爪甩得呜呜响。 就在白元修又一次挡开那钩爪时,擂台下又传来一声“冲天炮脑袋”,白元修隔着老远都感觉和他打着的这人那根冲天鬏要炸开了。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那擂台上的邪道扔了钩爪,嗷嗷地就冲狐玉面跑了过去,下一刻两人就已经扭打在了一起。 原本围得密不透风的围观者们立刻闪出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圆形空间给那那两人,然后齐齐朝一脸懵的白元修喊:“白大侠必胜!干翻左护法!” 白元修:......萧青这到底是拉了多少仇恨? 在众人呼喊声中,一声白衣的魔教左护法踏着冬日寒气上场了。 江湖人都听说过,魔教左护法练就的一身阴寒功力威力非常,这会儿当他们感觉到擂台上刮来的风能把胡须和发梢都弄出一层霜时,才真的对这位左护法的实力有了个具体的概念。 众人不禁看向那远处正一副懒散模样的魔教右护法,“寒霜掌”左护法已经如此能耐,也难怪有“剑魔”之称的右护法称这次暂不上场了。 练武之人大多会优先选择剑为武器,尤其是正道,魔教右护法那诡异的天赋还是别有能用出来的机会好。 但话又说回来,江湖嘛,本来讲的就是个热血激昂、快意恩仇,要是正道这边儿有人能把魔教左右护法都打败了,那得多爽。 于是一群人又开始起哄了,什么“白大侠武功盖世”、“白大侠给右护法点儿颜色看看”都喊出来了,疯狂地也给白元修拉仇恨。 白元修:...... 知道了“白大侠”就是右护法的魔教众人们:...... 就有点儿尴尬。 但魔教的教众们还是挺喜欢白元修的,为了让白元修能继续扮演他的“白氏侠客”,也一个个扯着脖子开始对喊。 终于,一声钟响,擂台上的两人均都像一阵风一般朝对方攻去,一剑一掌,打得一股股气浪四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忽地,一声尖细嗓音冲破围观众人的呐喊:“我喜欢男人怎么了?白大侠长得英俊,我就是喜欢那样儿的!” 整个武林会擂台场地刹那间陷入一片寂静。 没多久,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从擂台上响起:“看来阁下还挺受欢迎?” 白元修看着面前姿态冷漠的萧青,心里又酸又堵,他挽了个剑花,别过头:“不劳左护法费心。” “左护法”三个字念得特别重。 但只有白元修自己听到了那闷闷的尾音。 他微微低头,快速地眨巴眨巴眼睛,把那股涌到鼻尖的酸胀感憋回去。 然而,他面朝的方向恰好正对着狐玉面。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就很像是白元修在朝对方……抛媚眼。 众人还在对狐玉面的大胆示爱目瞪口呆着,下一秒,一股比之前强烈数倍的寒意从擂台那儿爆开,离得近的几人被那一阵寒风拍过来时只蹭蹭后退两步,控制不住地弯腰咳嗽起来。 这原本还有点儿阳光的场地上立刻就布满了白雾,功力差点儿都冻得打起哆嗦来:“白大侠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他们都没想到这魔教左护法之前竟然还是藏拙了的,这会儿他们只能听见那类似铁石相撞的声音,擂台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根本看不清。 远处,穿着右护法套装、以一种懒散姿势半躺在座椅上的青龙堂主直接懵了,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这两人搞什么鬼?” 因为魔教这边儿这次还是想给门下弟子们一个锻炼的机会,所以堂主们都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唯一作为碾压战力出场的就是左护法。 之前他们都商量好了,要是白元修和左护法不巧对上的话,白元修就多收着点儿,别输得太快就行,毕竟要是左护法输了,那这武林会就没法儿打下去了。 本来只是做做样子,怎么左护法直接火力全开打上了!? 一身火焰般红衣的朱雀堂主撑在栏杆上微微眯眼,一脸若有所思。 她旁边的玄武堂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往嘴里扔了个葡萄:“要是一会儿‘白大侠’赢了可就完喽。” 叶南寻直接瞪了玄武堂主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青龙堂主擅毒擅医,根本就不会用剑,这次他不上场也是因为他的招式,那毒要是一放能直接药翻大半个云华山的人,到时候中毒的人躺一地,还打什么? 这边儿青龙玄武两位堂主拌着嘴,那边擂台上,往日总是见面就吵的左右护法却都一言不发。 白元修横过剑身一挡,堪堪抵住了萧青的一个掌击,那打在剑身上的力道大得出奇,直接让那柄剑上出现了一丝裂纹。 白元修一听这动静心里更堵了,他也冒了火,直接翻身剑尖一挑,直直朝萧青的肩膀刺过去。 他这一击当然没刺中,但是却让二人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出的招式也越来越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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