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迟疑惑地望了过来,“仙君,你怎么了?” 莫不是被她这样忠贞不二的女子感动了吗? 顾清让轻咳一声,掩下面色,“无事。” 说着便捻了个诀,那半边儿袖子立刻变得洁净,仿佛不曾被汤汁撒上过。 谢迟迟望得眼睛都直了,早已忘记了方才的哀伤,此净术法,真叫人垂涎。 用完晚膳,谢迟迟瞧着仙君,见他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遂开口道。 “仙君。” “嗯?” “我来这一十三天也有些时日了,昨日回仙息阁碰到同僚,说近些日子颇有些忙,您也闭关过了,我……” 顾清让微微一想,近些日子凡世多逢节日,确实会忙不少,“那你便回去吧。” 谢迟迟刚欲点头,只听他又道,“望灵之术,不可乱用。” 谢迟迟一顿,仙君他不懂菜鸟的苦,这也不是她想不用便能不用的,这术法,委实不大听她的掌控。 - 翌日,谢迟迟回了仙息阁,奚秋瞧见她回来,仿佛瞧见了救赎的光,她两眼泪汪汪道,“迟迟,你终于回来了。” 谢迟迟刚回来,未被分配任务,遂帮奚秋接下了一部分派送仙息的任务,她拿到长长的一列单子,直觉得眼花缭乱,那单子甚至还随着仙息不断被仙差收拢而逐渐在末尾增多,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 怪不得奚秋几日未见,竟然瘦了那么多。 谢迟迟没空多想,奚秋教了她驭仙车的诀之后,便急匆匆地去送仙息了。 谢迟迟试了试诀,仙车慢慢地动了动,她起身上了仙车,按照单子上的指示,排在首位的是文曲星君府。 不看不知道,光是文曲星君府上的仙息,就占了大半,谢迟迟猜测着,光去文曲星君府,约莫便要跑不少趟。 仙车慢慢悠悠地飞了起来,并不怎么听谢迟迟控制一样,在空中左摇右晃,谢迟迟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当初五师兄驭藤车的不易,原来是这样一种无力的感觉,不易,着实不易。 不知过了多久,谢迟迟终于瞧见了文曲星君府的大门。 不似谢迟迟想像中那般财大气粗的模样,瞧着倒颇为清雅。 倒也是,文曲星君,重文,若是仙府一副财大气粗的装潢,岂不就明晃晃地抢了财神爷的风头? 谢迟迟跳下仙车,去叩开了星君府上的大门。 门开了一条缝儿,一个仙童将脑袋探了出来,抖着声音道,“何人?作甚?” “我是仙息阁的仙差,给星君府上送仙息来了。” 不知为何,听到谢迟迟报明了来意之后,那仙童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吱呀”一声,将大门推开了。 谢迟迟心下觉得奇怪,瞧这仙童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位传说中的文曲星君,他在仙界仇敌很多吗? 倒真叫人想见见,究竟是位怎样的奇人。
“星君他,不在府上吗?”谢迟迟问道。 仙童一顿,“我们家星君他……他去同妙坛真人论法去了,对,同妙坛真人论法去了。” 同妙坛真人论法? 这位妙坛真人好生忙碌啊,成日里不是这个神仙找,便是那个神仙找。 那仙童将两扇大门全部推开,在前头为谢迟迟引路,谢迟迟更加小心地驭仙车进了星君府。 七拐八绕之中,“到了。” 一路上也没瞧见个人影儿,如今到了地方,也没见那仙童去唤府中旁的仙侍来一同帮忙搬仙息,而是自己去搬,见谢迟迟有些奇怪,他笑了笑,开口解释道,“我们家星君喜静,不爱太多人侍候,故而仙府就我一个在当差。” 竟是这样,有钱人的嗜好,倒也真是奇怪。 今日任务量繁重,谢迟迟瞧着那不断滚动的清单,便上手帮仙童一起搬。 仙童拉开那道门,谢迟迟忙碌中抬眼一瞧,惊呆了。 她知晓这位文曲星君有钱,可没想到竟如此有钱,此处堆放的仙息,比仙息阁收拢的所有神仙加起来的竟还要多。 顶到屋梁的一列列柜子,皆被放得满满当当的,甚至已经堆不下,有的直接成摞的堆到了角落,挡住了过道。 那一刻,谢迟迟深切体会到了她同上等仙之间的差距,巨大的差距。
第19章 谢迟迟同那位仙童呼哧呼哧搬了许久,才将仙息搬完。 仙童在前走着,谢迟迟在他身后跟着,出了存放阁,谢迟迟转身随手将门拉上。 门把触手致密细润,谢迟迟定睛一瞧,竟是上好的玉石做的。 这文曲星君,再清雅低调,倒也掩盖不住他有钱的事实。 谢迟迟婉拒了仙童想留她喝口辛苦茶的盛情,上了仙车,赶着去下一座仙府送仙息。 仙童千恩万谢地将谢迟迟送出了星君府。 谢迟迟依着单子,挨个去送,其中还同奚秋碰着了,两人隔车相望了一眼,甚至都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便双双背道而驰,去了下一所仙府。 转眼便到了中午,谢迟迟累的不行,本欲歇歇,却瞧见单子上,这所仙府仅收了九炷仙息。 谢迟迟揉了揉眼,恍以为自己看错了,果真是九炷。 同那颇为辉煌星君府,真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迟迟视线右移,战神府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战神府? 战神,那不是她之前在凡世当差的庙宇吗? 香火确实,颇为清冷。 谢迟迟不忍九炷香还要叫战神府的差人等,便驭仙车过去了。 谢迟迟停下仙车,一眼便瞧见战神府朱红的大门似乎有些掉漆,深一块儿浅一块儿的。 还没等她上前去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一个素衣男子被扔了出来。 被扔了出来…… 自府内走出来一个人,那人长发被金冠束起,一身红衣,腰间一根暗色带子系着,明眸皓齿,眉间英气更添三分飒爽,谢迟迟不由叹道,好生利落的一位姑娘。 那红衣姑娘此刻瞧着身前站着的男子,面上难掩三分薄怒,她随手一捻,“吧唧”一张纸便贴到了战神府的大门上。 谢迟迟定睛一瞧,其上书——陆衍与狗不得入内。 那位名叫陆衍的男子,背对着谢迟迟,肩膀颤抖两下,竟是笑出了声。 此男子实乃奇人,真是好厚的脸皮。 红衣姑娘仿佛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般,瞪了那男子一眼,转身“咣当”一声,将那大门重重地关上了。 谢迟迟又不由地一叹,这姑娘身形瞧着纤细,可力气,实在是惊人,那大门看起来那么厚重,她竟能单手一挥就给关上了。 那素衣仙君似乎要转过身来,谢迟迟忙低下头,欲同他擦身而过。 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只听那男子“哎”了一声,谢迟迟步子一顿。 “你不是在仙上那里当差?” 他怎么知晓? 谢迟迟疑惑地抬起了头,身前人利落的眉眼间稍带懒散,正是那日去拜会狐狸仙君的那位懒散仙君。 “我不在仙……上那里当差,只是去帮了几日的忙。” 那男子微微点头,还要再说,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条缝儿。 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自内里钻了出来,“星君,您的扇子落下了。” 懒散仙君伸手接过,“竟还惦记着我的扇子,她果真还是在乎我的。” 小丫头面色纠结着,“神女说让我拿出来丢了的……” 懒散仙君充耳不闻,忽对谢迟迟道,“她颇有些暴躁,唔……你且多小心些。” 颇有些暴躁,确定这几分暴躁,不是被你惹出来的? 谢迟迟还没来得急回话,便瞧见这仙君“唰”得一声将那折扇抖开,冷不丁地,谢迟迟瞄见了上头有字。 文曲星再世。 谢迟迟眼皮一跳,文曲星? “你是文曲星君?” 懒散仙君一笑,“不才,正是在下。” 谢迟迟汗颜,战神府何时,竟更名为妙坛真人府了? 那位仙童知晓自己星君,这般讨人家姑娘嫌吗…… 待文曲星走之后,小胖丫转过了红扑扑的脸蛋儿,两个圆溜溜的眼睛锁定了谢迟迟。 “你是?” “我是仙息阁的仙差,来给府上送仙息的。” 谢迟迟将手上拿着的几缕仙息递了过去,小胖丫见了宝似的接过数了数,“竟然有九根,九根。” 瞧见她这喜悦的模样,谢迟迟不由地也笑出了声。 小胖丫高兴完,要请谢迟迟入府歇脚,谢迟迟本就打算送完这趟之后暂时歇上一歇,便顺势应下了。 战神府并不小,依稀可见昔日的辉煌,只是如今看来,虽不至落魄,但也能从细枝末节瞧出些端倪来。 战神府中也并未瞧见旁人的踪影,方才那位红衣姑娘似乎便是战神府的主人了,也不知去了何处。 谢迟迟心中疑惑,她在凡世战神庙中当差之时,是瞧见过战神的塑像的,分明是位中年男子模样,这样看来,那红衣姑娘,莫非是战神的女儿吗? 在战神府短暂地歇了脚之后,谢迟迟又开始了十分紧凑的送仙息任务,一直没停,晕头转向地绕了远路,在路上还差点撞到了望舒仙子的月亮车。 说起来,竟不是谢迟迟的过失,谢迟迟自己也不免感到惊讶。 望舒仙子当了这么久的值,没成想竟也驾不好车。 谢迟迟不由地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慨,望舒仙子一身月白纱裙,轻飘飘的好像下一刻便要飞走一样,她周遭涤荡着月亮的清辉,仙气非常,站在车驾前,对着谢迟迟歉意一笑。 谢迟迟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奔波一天灰扑扑的仙差服,心中一叹。 望舒仙子仙气飘飘地站在车驾前一动不动,她的目光却也没落到谢迟迟的身上,谢迟迟顺着她的眼神回头瞧去。 咦,那不是赤乌仙君下值的车驾? 望舒仙子这般含情脉脉地望着赤乌仙君的车驾,谢迟迟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望舒仙子,她竟喜欢赤乌仙君。 赤乌仙君的车驾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望舒仙子这才收回视线,她刚一动作,那过分仙气的裙角便飘了起来,勾住了车辕,望舒伸手一拽,将她那件过分仙气的轻纱衣从身上拽了下来,里头是一件样式简单朴素的同色衣裙。 望舒仙子瞧着谢迟迟呆住的脸,眨了眨眼,“小仙差,你真可爱,此事可莫要告诉旁人。” 她说的是喜欢赤乌仙君的事,谢迟迟点了点头。 望舒朝谢迟迟伸出了手,她掌心微微一闪,出现了一枚白色的石头。 谢迟迟接了过来,只听望舒又道,“这是一枚月亮石,对喜欢的人,有奇效哦……我时辰到了,小仙差,下次再聊。” 望舒说着驭起了月亮车,慢慢飞向了浩瀚的夜空中。 谢迟迟摊开掌心,月亮石莹莹闪着微光。 喜欢的人,可她喜欢的人,已经死掉了,甚至,他都不知晓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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