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早已喝下了孟婆汤,在奈何桥尽头排队投胎呢? 一定,不记得她了吧。 谢迟迟心绪不稳,仙车摇晃得越发厉害,终于一个踉跄,将谢迟迟摔了出来。 还差不远就要驶进银河里了,谢迟迟望着流转的银河,心中不由的庆幸,自己摔得正是时机。 还好没有外人看到。 “这位仙友,你没事吧?”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谢迟迟背脊不由一僵,还是被人给瞧见了她这副狼狈模样。 那人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谢迟迟慌忙起身望去,来人一身褐青色衣袍,中年模样。 瞧着似乎有些面熟。 啊,谢迟迟想了起来,这位是她上次从一十三天回仙息阁的路上,从只雀身上摔下来之后扶她起来的那位仙友。 没成想两次摔着,都被他给撞见了。 “仙友无事吧?” 谢迟迟摇摇头,“无事。” 这位仙友怪怪的,他的脸上挂着的笑,总给谢迟迟一种心中发毛的感觉。 谢迟迟勉强冲他笑了笑,当即要走向仙车那边。 “咚”得一声,谢迟迟的步伐忽然受到一股阻力,面前明明什么也没有,可她就是无法迈出那一步。 谢迟迟伸出手向前推了推,手也在空中被阻挡住,似乎有一个透明的屏障,将此处封闭了起来。 这种透明的屏障,谢迟迟觉得,应当便是结界了。 她慢慢转过了身,瞧见那青色衣袍的人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阴恻恻的笑。 谢迟迟是个怕鬼的姑娘,尽管面上强装镇定,心神却也不稳了起来。 她眼眶微微一热,面前的人突然变得不像是人了起来,他通身缭绕着黑气,脸上遍布着妖冶奇异的黑色花纹,乌青色的唇,猩红的眼。 谢迟迟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瞧见谢迟迟变了脸色,那人嘴角扯出一抹笑,“你能看见的,对吧?” 他,他怎么知道她会望灵之术,满打满算她和他,不过才碰过两次面而已。 上次他扶她起来,扶她起来……莫不是无意间摸到了她的灵脉,而得知的吧。 他似乎能瞧见谢迟迟心中想的什么似的,“你猜的都没错,当时我便觉得气息不同寻常,才借机上前扶了你一把,一直想找机会下手,可你身上却被顾清让下了护咒,我又不能硬碰硬,本来都打算放弃了……” 他顿了顿,又道,“可前两日,你身上的护咒,却突然散了……这不,你今日偏偏就落了单,还走到了这么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多么好的时机,多么好的地点……” 谢迟迟一阵胆寒,她想朝后退,可背后透明的结界阻挡着她,叫她只能死死地钉在原地。 “你为什么要杀我?” 才只见过两面而已,她谢迟迟做人的时候,没结过仇家,做了仙,也是小心翼翼,怎么会有人如此煞费苦心地要来杀她呢? 那人似乎颇有身为反派的觉悟,“你跟我拖时间?” “我只是想做个明白鬼而已。” 那人被谢迟迟噎了一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谢迟迟有些崩溃,要杀她的理由,竟然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预收《龙猪》(文名可能待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啦~ 林知遇捡到一条小白龙。 白龙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只会趴在她膝盖上晒暖,懒洋洋地摇着尾巴,林知遇给它起了个小名——猪宝。 后来,白龙回了天上,林知遇心头怅然若失,她又养了一只小花猪,取名——龙宝。 白龙回来之后,瞧着漫山遍野和花猪玩耍的林知遇,捏紧了拳头。 深夜,林知遇只觉得身上一片冰凉,睁开眼,却见床边竟坐着一个漂亮公子。 林知遇心头一惊,紧接着,漂亮公子变成了一条白龙。 林知遇试探地唤了一声,“猪宝宝?” 白龙狠狠一颤,紧接着,那条漂亮而凌厉的龙尾,便紧紧地缠上了林知遇的腰。 “朝三暮四的女人,摸了本太子的龙角,捏了本太子的尾巴,本太子不过才走几日,你就养了只猪,给本太子当替身?”
第20章 “我告诉你,你少跟我废话,我便是跟你讲到明天,也不会能有人来救你的……” 谢迟迟差点都要被他这副笃定的言论洗脑了,她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在拖延时间。 那人掌心已经凝聚了一团烈焰,谢迟迟瞧见十分难受地“哎呦”一声,“能不能给我换个好看点的死法?” 那人许是第一次见都要死了还这么挑剔的人,当即一怔,掌心的火苗“嗤”得一声熄了火。 他气急败坏道,“你给我闭嘴。” 他说着又开始继续发力,掌心凝聚了一团更大的火焰,谢迟迟流下了绝望而凄美的泪水。 完了,谢迟迟闭眼之前最后一次打量了一下这个美丽的世界,她记得同僚仙友似乎说过,他在阎王那里当过一阵子的差,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给她开个后门什么的。 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同僚仙友虽然话不多,但人似乎还蛮好的样子。 谢迟迟胡思乱想着,灼痛感却迟迟没有传来,她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见那人还在酝酿着掌心的火焰。 谢迟迟十分悲壮地再一次闭上了眼,他这是想要把她烧成一把灰儿……不,连一把灰儿都不剩啊。 好狠的心。 周遭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热浪袭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谢迟迟不敢睁开眼睛,通身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要被灼伤了一样。
完了,她终于自心底产生了名为绝望的情绪,比上次遇到妖兽时候更甚。 她试着朝后缩了缩,当然没能成功。 忽然一股清气慢慢自一侧袭来,将她一点点地包裹在了其中,免受了热浪的侵蚀,谢迟迟心中一颤,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年轻的白衣仙君自缓缓流转的银河彼岸飞了过来。 那一刻,抚平了谢迟迟心中此刻所有的兵荒马乱。 那一刻,星河欲曙天。 “顾清让?”尖细的嗓音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祥和。 顾清让眉眼冰冷地瞧着青衣男人,他缓缓吐露两个字,“鬼族。” 鬼族?谢迟迟心中一惊,鬼族怎么如此轻易地,就便混进了他们仙界。 那鬼族奸细被撞破了身份,静默了一瞬,似乎觉得这样的状况,无法收场,当即沉下了脸。 “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你活。”鬼族奸细开始放了狠话。 谢迟迟听得眉头一皱,这话听着,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狐狸仙君显然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他一言不发,抬手欲捻杀诀。 鬼族奸细瞧见他的,“嘿嘿”一笑,露出一个“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色,“在我的阵法里,即便你是大罗神仙,有通天的本事,那也用不了……”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谢迟迟注意到,顾清让捻诀的手一顿。 看来这鬼族奸细说的,竟然是真的了。 不能用术法,不会是两人赤手空拳地要肉|搏吧,那太血腥了,不美丽,不符合狐狸仙君一贯衣不染尘的神仙形象。 紧接着,狐狸仙君便以身否决了谢迟迟这个想法,他抬手召出了一柄长剑。 银白色的剑身通体流光,蓄势待发。 鬼族奸细也双臂一展,两手中各出现了一柄铁锤。 实乃好生敦厚一铁锤啊…… 这般粗鲁的武器,谢迟迟开始担心,仙君这柄看起来薄薄的剑,会不会一锤就给弄碎了。 剑在空中漫不经心地挽了一个剑花,执剑那人面色从容更甚,似乎掌中拿的不是剑,而是一只挥洒丹青的笔而已。 鬼族奸细大吼了一嗓子,便朝这边扑了过来,顾清让从容应战,鬼族奸细面部狰狞,似乎使了全身的力道,“咣当”一声,两个截然不同的兵器相接,那看起来十分敦厚的铁锤,竟被剑削出了一个豁口。 鬼族奸细怪叫一声,似乎在心痛于自己的爱锤受到了这般残忍的伤害。 他忽然退开五步远,俯下身子,整个人慢慢涨大,四肢着地,竟足足有一人多高,他身上的衣裳碎裂开来,他通身长出了毛发和尖尖的牙齿。 谢迟迟瞧得不禁眉心一跳。 顾清让神色未变,术法被禁锢,但他的剑气却依旧缠绕自如,他挽得剑花漂亮而凌厉,招式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谢迟迟仔细瞧着,忽然觉得这剑招越发眼熟了起来。 这不是,这不是他们修仙门派的弟子,都会练的一套剑术吗? 谢迟迟见过上一个将这样一套稀松平常的剑术,运用得如此漂亮的人,还是在雾灵山,初见周愿的时候。 周愿,她又觉得顾清让,很像周愿了。 时光仿佛倒流,重叠交错,茂密的林中,青年执剑与妖兽缠斗,只不过,这一次,被救的人,不是小兔子,换成了她谢迟迟而已。 终于到了时机,剑气狠狠地袭了过去,没入兽的体内,体型庞大的兽身体一僵,慢慢地,重重地倒下了,顾清让白衣染血,连带着右颊也被溅上了几滴血迹。 他素来清冷,唯独此刻带着异样而惑人的美。 恍惚中,谢迟迟忽然想起,曾有人说过,周愿术法修为十分通透,仿佛就是为了修仙而生,说不定是仙界哪位下凡历劫的神仙。 顾清让收起剑,转身朝她走了过来,谢迟迟定定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他看进心底。 周遭一片寂静,静得仿佛能听见万千的星河流转。 静得,仿佛能听见来自于胸腔之中的,那颗剧烈颤动的心脏。 谢迟迟忽然开口问道,“神仙会下凡,幻化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活一生吗?” 她的声音轻而柔,仿佛生怕重了,便会惊扰到一个美梦。 顾清让一顿,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步子,他抬眼望她,眼底情绪晦涩不明,他无奈开口纠正,“那是下凡历劫。” 谢迟迟不管不顾,执着地望着他的眼,“会吗?” 苍穹之间,星河静静流转,在这万籁俱寂之中,谢迟迟听到白衣仙君轻叹了一声,似乎是对她的执着做出了回应。 “会。”他说。 不知为什么,谢迟迟的泪落了下来,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不是喜悦,也不是气恼。 她只是庆幸,庆幸自己,又和他,再一次重逢。 - 仙车悄无声息地驶到了顾清让身侧,“过来,我送你回去。” 谢迟迟慢吞吞地挪了过去,瞧见她坐好之后,仙车十分平缓地飞了起来,飞到了银河上空,仙车内部十分通透,谢迟迟一低头,便能瞧见脚下的星河流转。 许是觉察到她喜欢看这些,仙车行驶的速度稍稍慢了下来,在星河之上做了片刻的停留。 谢迟迟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将仙车驭得这么平稳,心中敬佩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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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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