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凌什么的女弟子……怎么扛了把大铁锤? 无极宗也是个剑宗吧?! 众人想不明白,也不敢问,特别是骂过宋衡羽师徒是骗子的,恨不得立马御剑逃回玄霄宗。 司星渊哪里不知道师弟都在想什么,却是忽地一笑,想起站在大门前气势逼人的凌悠。 她似乎很喜欢赚钱。 断尘路上卖仙草,连他师尊给的奖励也卖,说起银子一双眼睛都是亮的,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市侩和厌恶,反倒更能说明她的单纯和直率。 他想着,似乎就看到凌悠在眼前,眨巴着一双灵动的杏眸看他。 凌悠确实可爱。 司星渊低低笑一声,在师弟不明所以中带着他们去布阵,可是走到一半,有人问:“恩?邱家主呢?” 被遗忘的邱如溪还跟个木头一样被定在客院大门前,委屈得清泪流了两行。 谁来救救他啊,他还在这儿啊…… 最终,还是司星渊回去找人,隔着门请示宋衡羽,说让邱家主带着他们看看宅子,好方便布阵。邱如溪这才获救,凌悠在面对宋衡羽还是觉得有压力,索性找了要去看他们布阵的借口,跟着溜了出去。 屋内的宋衡羽挑眉,望着她喝了一半的花蕊茶出神许久。 而跟着师兄们来当吉祥物的薛嘉誉,找了个机会,凑到她跟前道:“我师尊告诫我,离你远一些。但只含糊说了两句,说是因为你和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女同名同姓,其他宗派才不愿意收你入门。” 话落,薛嘉誉深深看她一眼,视线在她姣好的面容滞留片刻,才若无其事回到司星渊身边。
第16章 玉肌白骨皆可舍 因为她和一个女魔头同名,所以各大宗门都不愿意收她入门? 凌悠得知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是荒唐。 堂堂仙门,内中大能少的修炼百年,多的历经千百年时光,却因为一个女魔头的名字而忌惮?! 既然是正义一方,何必为一个已经被绞杀的魔女而心慌? 凌悠觉得这些宗门实在矛盾和可笑,也没了兴致再看玄霄宗弟子是怎么布阵,转身回到客院。 她在原先的位置坐下,宋衡羽还在看书,厚厚一本话本已经剩下寥寥几页。 她端起花蕊茶,抿了一口,复又抬头去看他。 逆光中的玄衣仙尊像永远不起波涛的深潭,只沉浸在自己一隅天地中,清凌凌的和周遭隔绝开来。 凌悠收回视线,给自己倒满茶一口喝尽,心里还悬停着薛嘉誉说的真相,目光又不由自主再看向宋衡羽。 那寒潭便泛起了涟漪,他从书中侧头,与欲言又止的她对视:“想说什么。” “我……”凌悠犹豫片刻,问出自己的担忧,“玄霄宗的人告诉我,我和一个魔女同名,所以仙门内其他的宗门不愿意收我入门。虽然他们的想法很可笑……” “你怕连累宗门?”宋衡羽没等她说完,就把她的心思直接点了出来。 “对。毕竟我们处境也不好,又欠其他宗门的债,怕因此他们都来逼债。”她说到最后,神色懊恼。 宋衡羽笑了:“究竟是谁告诉你宗门欠别人?” “我知道您和师兄们都不想让我担心,但我有眼睛看啊,三师兄为了宗门日常开销每日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再掉下去不用剃头就能入佛道了。” 凌悠叹了口气。 宋衡羽想起三徒弟抠门的臭毛病,牵唇笑得意味不明:“不用看他们如何行事,无极宗不缺银子。” 凌悠闻言又是惆怅长叹。 看吧,她问了也白问,反正师尊对她都是报喜不报忧。 其实看其他宗门在昆吾山顶的表现,对他们无极宗就是不怎么欢迎,罢了,她不问了。 她心里有数就行。 宋衡羽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自己的话,颇无奈地笑笑,想着等回去带她去宗门内的藏宝秘境,让她亲眼看过无极宗的富裕,也就不胡思乱想了。 不过,玄霄宗提起了当年的她……宋衡羽便想隐晦多问一句,哪知她先开了口。 “他们那些宗派也是奇怪得很。既然魔女已经不在了,为何还谈之变色,甚至忌惮得不待见同名同姓的人……我也不是为自己抱不平,而是想不明白。” 少女用手指抠了抠裙面上的皱褶,半垂的眼眸内确实没有委屈,而是一种透着悲凉的迷茫。 “仙门的试炼,居然要用弱肉强食的规则来决定入仙门众人的去留,所以仙门内又堆了多少白骨?定下这样的规则,胜者,才获得资格站在宗门前……但他们手上也沾着同类甚至是同伴的血,所以仙门内的众人就是善,就是正派吗?” 她刚才在邱家的园子里,看着玄霄宗弟子道袍翩然,个个端的是正气凛然,可他们在进入玄霄宗前都在试炼内与同期厮杀过。 可他们却是代表着正派,但那之前,他们也杀了无辜的人啊。 宋衡羽闻言心中微动,那个不曾忘事的凌悠仿佛回来了。 他轻声道:“那你以为凌悠是正是邪?” 垂眸的少女忽地抬起下巴,双眼内的茫然比方才更加浓重,把原本清亮眼眸蒙了层雾气。 女魔头凌悠是正是邪? 仙门内的宗门都对她痛恨恶绝,甚至忌惮得不愿意提起,可若对方真是无恶不作,也已经蚀骨无存了,又何必再忌惮。 她脑海里都是善恶二字,两者像是纠缠不清的线团,撕扯着,翻滚着。 她陷入难于下定义的事,坐在矮案前出神,宽敞的内室陷入一片寂静,月莹花花蕊的淡淡香味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飘散。 “谁也定义不了她是善是恶。”不知过了多久,有着一双清澈眼眸的少女轻声道,“是善是恶,她自己说了才算!” 宋衡羽面露诧异,错愕片刻后抵拳笑了开来。 笑声由低到高,愉悦且狂。 不是那个记事的凌悠回来了,而是她从来就没离开过。 ——玉肌白骨皆可舍,笑骂他人不丈夫。 她始终如一! 内室平静的蓄灵阵骤然发出悠扬的嗡鸣,宋衡羽止了笑,颇为惊诧地看向阵眼。凌悠亦奇怪,却被自发运转的灵气围拢。 嗡然的长鸣仿佛在附和什么,运转的灵气如涓涓细溪涌入经脉,依旧带着熟悉觉,却不同于先前会主动引导她寻找这份熟悉的根源。她心头一片清明,在浓郁的灵气中缓缓闭上眼,平稳地入了定。 宋衡羽望着那片雀跃的灵气,指尖轻轻在虚空中点了点。 围绕着凌悠的灵气分出一缕,柔和地缠绕着他指尖,像孩童般调皮地又在他鼻尖前打转,最后回到凌悠身边。 笑意在他眼眸中绽放,渐渐漫溢,溶在仙尊温柔的眉宇中。 不羁的姑娘,连剥离下来的灵力都带着个性。 而凌悠这一入定,持续了一天一夜。 这间,成衣铺的伙计将改好的衣裳送了过来,司星渊察觉到涌动的灵气,前来小心翼翼询问过。却吃了个闭门羹,摸着鼻子又回去跟师弟们看守阵眼。 斗转星移,宋衡羽在凌悠身边守了一日一夜,发现她还没有从顿悟中脱离的意思,从容的面容上终于透露出丝丝担忧。 当年留下的灵力绝不是凌悠当前状态能全部吸纳的。 再这样下去……宋衡羽思索着,下刻却是拧着眉看向院子外,同一时间,玄霄宗弟子布下的阵法发出嗡嗡的警示声。 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宋衡羽看了一眼入定的凌悠,抬手设下结界,看向挂在夜空的满月。 那轮明月照耀人间的柔光泛着隐隐血色,诡异得叫人毛骨悚然。 “——妖修来了!居然还找了帮手!” 玄霄宗的弟子纷纷御剑到半空中,见到西南方集结的十余个妖修,正攻击防护大阵。 “你们结阵守住,我去会会他们!”司星渊一声令下,自己先冲了过去。 一道闪着白光的剑气划亮了夜空。 “邱如溪!你居然还请动了玄霄宗的弟子!” 猫瞳女妖修与同伴合力粉碎了司星渊的一击,怨毒的叫喊在整个邱家上空回响。 邱如溪关着房门,根本没有露面。 猫瞳女妖修的话无人回应,落了个空。 司星渊一剑已经试出对方实力。 叫嚣的女妖修实力差他一截,但以她为首的众人亦都是筑基修为。 司星渊暗暗心惊,人间灵气稀薄,忽然冒出十余个已经筑基的妖修,仙门内却无人察觉。 如果今夜只有玄霄宗的弟子,绝对是一场苦战! 他面上不显,眼神越发凌厉,飞身上前直攻女妖修身后的同伴。 他要先打散这些乌合之众,杀他几个,锉他们的锐气再说! 女妖修亦察觉到他的动机,嘴里长啸一声:“就先用他的血祭我们的大阵!” 祭阵?! 司星渊闻言察觉不对,却已经落入妖修们攻击的范围。 女妖修猫瞳大睁,妖异的眼瞳泛着血色,与他人的攻击全力朝司星渊袭去。 司星渊身经百战,挥出近十道剑气护体,身形急退。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被狡猾的妖修从后方伏击,背后重重挨了一掌,一口血喷涌。 血滴在半空中飘散,细雨一般被风带到地面,一点一点的渗了进去。 玄霄宗护阵的弟子惨叫一声,被地上涌起的力量掀飞,又重重跌回在地上。 司星渊暗道不好,眼睁睁看着地面在吸纳其他师弟的鲜血,由地下升起的红光亦越来越耀眼。 为何他们布阵的时候,没发现下方居然还有一个邪阵! 土地开始龟裂,周边的亭楼阁宇摇摇欲坠,碎石飞扬,此时的红光已经如血海一般浓稠。 “玄霄宗又如何!只要阵法启动,你们都要被吸尽灵力,成为我们尊主的养料!” 女妖修放声得意的笑,司星渊果然见到师弟们面露痛苦。 ——宋衡羽呢! 司星渊惶惶地看向客院,却发现宋衡羽那边似乎没有动静。 “宋前辈!” 他大喊一声,冲向阵眼,又是连发十道剑气,却发现自己打出的攻击都被那个诡异的阵法给吞了。 他根本就是在给地上那个邪阵送灵气! 整个邱家都在晃动,城池内的百姓也察觉异动,城内四处响起惊慌的议论声。 “妖女!快停下!”司星渊咬牙,扭头再次冲向女妖修。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激得他汗毛倒竖。 他还来不及想怎么回事,方才还无比猖狂的妖女就被掐了喉咙一样,双目大睁,四肢被死死定在半空无法动弹。 是宋衡羽! 司星渊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正欲要去把师弟们移到安全的地方,哪知眼前炸开一朵朵血花。 女妖修身后的同伴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瞬间碾杀。 司星渊错愕,宋衡羽杀人的手段极其粗暴,甚至可以说是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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