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圈出他的轮廓,此刻冷冽俊逸的五官仿佛也柔和了片寸。 陶容眼睫一颤,心漏跳了半拍,怔怔地看着他。 她有些后悔了,后悔问了。 几乎是慌张地推开他出了门,有些害怕他接下来会说的话,但她还是在推门的那一瞬听见了。 “容儿,我倾心于你。” - 柴房外,禾秀一脸惊诧,瞪大了眼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二姑娘。 怎的她转个身,姑娘又回来了,就是就是变得有些呆了。 正欲快步过去时,又见那柴房的门竟是开了,而那里头,走出来一高大欣长的身影。 禾秀脚步生生停了,哭唧唧地发现自己腿又软了,程子曜一记冷眼甩过来,身子更是抖如筛糠:“公公公爷。” 见此,程子曜的眉微不可见的蹙起来,禾秀还未来得及思考为何他会在此时,便瞧见那个传闻暴虐成性,宛如罗刹的人走至她家姑娘身前。 而那双传闻不知扼杀了多少生灵,沾了多少鲜血的修长手指竟轻抬起,扶正了姑娘头上的流苏玉簪,冷沉的黑眸也稍显柔和。 “容儿,我走了。” 他这般说。 禾秀滞住,若不是面前人的穿着,她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那个暴戾恣睢的辅国公了。不知怎的,她想起二姑娘儿时教她的一首诗词。 正是少年佳意气,渐当故里春时节。 那时的姑娘还是小小一只,举着紫毫笔,如小夫子般像模像样地教她念字,念的就是这一句。 后来侯爷请了夫子在府中教习,但二姑娘天性好玩,整日想着法地逃学,是以最后也没能学会几句像样的诗词,嘴里念得最多的也就只有这一句了。 偏得夫子听了后直摇头,说是从未听说过这句诗词,只当她又是调皮捣乱了。只有禾秀知道,这好似姑娘天生就晓得的诗词般,并不是哪个夫子教的。 禾秀收敛了思绪,脑子好不容易转了个弯,瞧瞧柴房又看看面前气氛怪异的两人,猛得悟了。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一记从前方而来的冷眼又向她袭来,禾秀身子一僵,差点没一屁股摔坐下来,她不会要被杀人灭口了吧。 “二姑娘呜呜。” 陶容本垂眸红着脸呢,冷不丁这一可怜兮兮的声音插进来,她似惊醒般,立马同程子曜拉开了距离,清咳了几声: “那个禾秀啊,咱们走吧。” 禾秀闻言眼亮了起来,如找到了保命符,小鸡啄米般点头。 程子曜黑眸凝在陶容身上,又不满地看了看还需要陶容扶的丫鬟,开了口:“明日我让常风送人来你这。” 陶容没太懂他的意思,如母鸡护崽般护着身后的丫鬟,蹙眉道:“不,我有禾秀就行了。” 后边的禾秀疯狂点头。 程子曜放柔了嗓音:“乖,只是多个丫鬟而已,不然我不放心。” 陶容嗫嚅半响:“那行吧。” 禾秀:“” -- 沁蓉苑。 陶容刚领着禾秀回了自己院落,便被一面色焦急的小厮拦了去路:“二姑娘,总算找到您了,侯爷已经候了许久了,请快些随奴才去竹松馆吧。” 陶容蹙了眉,竹松馆?那不是前厅议事的地方吗。 脑中突然闪过什么片段,陶容心下了然,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啧,差点忘了那个老东西了。
第50章 . 智斗 不会是大姐姐有事要同宣成侯爷商 乌莓/书 竹松馆正堂。 陶容一只脚还未踏进门内, 便听得里头传来了一道稍显苍老的沉稳声音。 “怎的还没找到二姑娘?你是怎么做事的?还不快去找?!” 这般显然是动了怒。 陶容脚步一顿,澄澈的眼珠子也转了一转,让禾秀搀着手臂迈步进了正堂, 顺带拦住了一脸愁容跑出来的小厮。 “爹怎的还动了气?容儿这不就来了。” 出声的美人身袭藕色苏锦对襟圆领短衫,配上绣织着清雅白牡丹的精致云肩,更显容色灵动娇美,身下渐变的花蕊杏色马面裙随着她的脚步微荡, 插在桃心髻上的流苏步摇也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可谓是一颦一笑可倾城, 一嗔一笑亦销魂。 坐在广平侯身旁的宣成侯自她进来时, 眼睛便瞬间瞪直了, 小眼滴溜溜地在她身上扫视, 毫不掩饰下流的神色。 陶容面上带笑, 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正堂, 微微诧异, 侯府的女眷除了陶孤兰竟是都到了场, 此刻都带着严肃的面容。 “你去何处了?”广平侯坐在正堂的主位上,单是皱着眉,便不怒自威, 完全没有在程子曜面前的做小伏低。 陶容笑了笑,不急不缓道:“容儿本欲回苑休憩,不成想被玉兰院的美景所吸引, 一时贪玩了去,不知爹爹找我是何事呢?” 这般柔顺的模样让广平侯的面色缓和不少。 “你还敢问为何?!定是你做的!”这般急切愤恨的尖锐女声, 自然是她的那位好长姐陶映雪了。
韦氏见自家女儿今日如此失态,忙斥道:“映姐儿,慎言!” 先不说这事到底是不是容姐儿做的,单说在堂上议事时插话便是极没家教的举止。 陶映雪在母亲警告的眼色下不甘地止了话, 她本是想让陶容在宣成侯那吃点亏,没成想竟出了这事,看她那样子就不像是被占了便宜,万一此事被宣成侯说了出来,那她 这般想着她又攥紧了手中软帕,妒忌不甘的面容下难免藏了丝心虚,韦氏将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自己女儿什么心性她清楚的很,心里便也知道了七八分,心下也开始打算起来。 陶吟儿凑到陶映雪面前,幸灾乐祸道:“大姐姐,这踹人的真的是二姐啊,你别是搞错了吧,就她那瘦巴巴的模样,是被踹的还差不多。” 陶映雪本就烦着,闻言也没理腔,陶吟儿“切”了声,悻悻地坐直了身子。 这些陶容全当没听见没看见,只上前几步向宣成侯行了个礼,柔声道:“宣成侯爷身子可好些了?” “好好好!谢谢美咳陶二姑娘关心。” 宣成侯此刻一双老眼就差镶在她身上了,从前的陶容可从没这样姿态柔弱地同他说过话,美归美,却如那孔雀般高高在上,缺了些滋味,如今这样便刚刚好。 陶容笑了笑,心中却在懊恼自己适才在梨园怎的没多踹几脚,这老东西的眼珠子都要黏她身上了! 位上女眷们听了这话都神色各异,宣成侯落水一事,她们也是被侯爷喊来正堂才知晓的,又联想到映姐儿适才说的那番话,难道将宣成侯踹进河里的真是容姐儿不成? 广平侯的面色已然沉下来,云依霜见此忙道:“容儿有心了,多些时日没见,定是要关心一番的。” 她是不可能相信映姐儿的话的,容儿一女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她不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陶容窥见了云依霜使来的眼色,乖巧地笑了笑;“娘说的是,宣成侯爷落入广瑶池,容儿是要关心一番的。” 话音甫落,犹如平地惊雷般,众人面色突变,广平侯更是气得站了起来:“好啊,原来真的是你这逆子!还不跪下同宣成侯认错!” 他本不相信映姐儿的话,但知道此事的唯有正堂里的这些人,如若不然便只能是现场作案的人。 陶容如受了惊吓般,软帕掩唇,泫然欲泣:“爹这是做何,难道是容儿做错了什么吗?” 陶映雪此刻已是暗爽地不行,起身添油加醋道:“你做了如此粗鄙的事,还敢同爹顶嘴,妹妹如此顽劣,爹定得好好教训一番!给宣成侯爷一个交代。” 韦氏这回倒是没再劝阻,咽了口茶,嘴角挂着抹淡笑。 陶吟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她也不喜欢二姐,没理会叶氏的劝阻,帮腔道:“对啊对啊!竟然敢伤害宣成侯爷,爹一定得好好教训她!” “来人!拿家法来!” 见广平侯是真的动怒了,毕竟要受罚的是自己女儿,云依霜忙起身劝阻:“侯爷,容儿定是做不出这等事的” 劝的劝,骂的骂,正堂顿时一片嘈杂,陶容掏着耳朵,打了个哈欠,唔,差点没被她们吵死。 烦归烦,但她在等一个人开口。 “行了行了!广平侯,本侯看你真是糊涂了,此事是你误会了。” 宣成侯一番话让堂上众人安静下来,陶映雪见此气愤地咬紧牙,这老东西不会要把她说出来吧。 广平侯闻言眼里透着一丝不解:“宣成侯的意思是?” “本侯在你府邸上受了贼人暗袭,是定要同你讨个说法的,但这么娇滴滴的美人怎么可能将本侯踹下池子呢。” 说罢又将那色眯眯的眼睛放在了陶容身上:“是她带着你府上侍卫来救我的。” 霎时间,喧哗的正堂安静下来。 见广平侯看向她,陶容忙展露个笑容点了头:“是的爹,容儿路过梨园时见那池中竟有人在挣扎,便急忙喊了宁侍卫来救人。” 半响广平侯坐回了圈椅,沉声道:“既然如此,是爹错怪你了,落座吧。” 陶容乖巧伏了一礼才被禾秀搀着入了座,对面正好是陶映雪,此时她正瞪着这个方向,估计是心虚,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陶容拿起桌上的一只橘子剥了,塞了一瓣进了口,坦然回望着对面咬牙切齿的人,还抛了个媚眼。 啧,真甜呀。 陶映雪气得咬破嘴里的软肉,不甘心要同侯爷再叙,韦氏比她这女儿精明多了,意识到情况有变,及时拉住了她的袖子:“多说无益。” 陶容同她对视了一眼,笑着举起手中的橘子朝她挥手,嘴巴还一张一合,韦氏只愣了一瞬,看口型,是“二姨娘好”。 韦氏慈和地朝她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思量,容姐儿如今竟同从前大不相同了。 陶容收回视线,吃完了最后一瓣橘肉,垂眸去收整自己的衣裳,轻笑了声,她这个二姨娘可不简单。 一旁知道所有真相的禾秀面上不安,陶容见此悄声安抚:“怕甚,总归是她们理亏。” 适才广平侯使人去唤宁栋了,此刻他也到了,询问一番后确是如此,大部分的人也消了对陶容的怀疑。 “宣成侯爷,不知容儿可能问个问题,或许对抓出歹人有帮助。” 陶容的这番话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同时也勾起了某个人心中的心虚和害怕。 “美人说说看。”宣成侯眼里哪还能有别的什么人,心思早意.淫到天外去了,连用词都忘了。 众人又哪能看不出来这宣成侯眼神的意思,皆都对视了几眼,广平侯自是也看出来了,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嫡长子,他今日也就糊弄过去了。 “不知侯爷今日为何会去梨园呢?” 陶容这话无疑是将众人早就想问的话给说了出来,只不过碍着他的面子才不好问。 广平侯这才憋出一口气,借着这个台阶问道:“是啊,宣成侯,梨园乃属本侯府上的内院,你怎去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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