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斌天知道陶公碍于他那不中用的儿子不会多加为难他,于是也不慌,转着浑浊的眼珠看着陶容对面的那人:“那处园子原是不能去的啊?是本侯无知了,可不是大姑娘说有人在那等着本侯吗?” 此话一出,稍微精明的人便大概能猜到此事恐怕真的同映姐儿有莫大关系,陶映雪更是攥着软帕抖了一抖,却又不敢反驳宣成侯,只得愤恨地瞪着陶容。 广平侯的脸当即沉了下来:“是何人在梨园等宣成侯。” 陶映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若她说了真话,旁人定能瞧出她是故意陷害陶容的。 陶容见此好心地帮她回答问题:“不会是大姐姐有事要同宣成侯爷商讨吧?”说着还朝对面的人眨了眨眼。 话音甫落,陶映雪再也沉不住气,倏得起了身,指着陶容破口大骂:“你这贱人竟敢污蔑我!梨园等着的分明是你!” 广平侯已然脸沉得像个锅底,结合先前她的那些话和举动,再加上她现在的反应,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此事映姐儿脱不了关系,往深处了想,这可不是在污蔑加害侯府的嫡小姐吗。 云依霜总算松了口气,也明白了容姐儿这是在故意刺激映姐儿说话呢,瞧这不就露了陷了。 “陶映雪!”广平侯一声怒喊,陶映雪便知自己是被陶容那贱人耍了,连忙跪在了堂心:“爹!不是我做的是那贱人!是她嫁祸我!”
第51章 . 青枝 得嘞,两只花蝴蝶。 乌莓/书 陶容见她此般不顾形象, 目眦欲裂的模样,倒也是佩服她,都如此了, 还想着要拉她下水。 若不是这陶映雪先对她使了坏心眼,她也断不会如此。 韦氏也没再出声,玉手执着茶杯,因着用力骨节泛白, 阖了阖眼, 心中长叹了声, 她这个女儿在映姐儿面前, 还当真是不中用。 “说!此事是不是你做的?!” 广平侯已然气急, 脸也快成猪肝色了, 没成想竟真的是自家人做出的事, 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搁? “不是的爹, 女儿怎敢对宣成侯不敬啊” “侯爷, 奴婢可证明不是大姑娘做的,大姑娘她根本没去梨园,是二姑娘去的梨园啊”此刻兰菊也急忙跪着开口, 若是大姑娘受了罚,她也会跟着受罪的。 话毕,陶映雪恨不得扇她一巴掌, 心中暗骂蠢货,众人已经起疑了, 还敢提那贱人去梨园的事。 确然,这番说辞能证明不是陶映雪让宣成侯落的水,却又让她在暗处的恶毒心思昭然若揭。 堂上都是精明的人,映姐儿的心性他们也都清楚些, 兰菊的这番话不就是间接证明了是映姐儿陷害容姐儿的吗? “父侯。” 此刻喧闹的正堂里走进来一人,是陶元洲。 陶容先瞧见了他,同他对视了一眼,知晓他先前在找她,见他蹙了眉,不免心虚地同他笑了笑。 陶元洲也只是愣了一瞬,见堂内情形,又瞧见位上的的宣城侯,心下也知道是何事了。 广平侯向来很喜欢自己这个年纪轻轻便成了徽州都指挥使,前不久还移地回了京师的儿子,瞧见他面色也缓和了些,让他入了座。 “洲儿,最后是你安抚好的宣成侯,你且说说,可见过何人在梨园里鬼鬼祟祟?” “儿子已经带人搜查过了,并未发现有可疑之人。” 说罢,停了一瞬,又接着道:“但儿子发现辅国公似乎是去过梨园。” 言下之意,辅国公有这个嫌疑。 话音甫落,陶容昏昏欲睡的头颅,瞬间便抬了起来,不禁蹙了眉,怎的还把那个狗男人给带进来了。 堂上除了陶容,众人皆是面色各异,这谁敢说辅国公的不是啊,连宣城侯自己都是面色一变,却不是恼的,而是吓的,就算真是辅国公踹的,他也不敢多说一言啊。 虽然从心底看不起那毛头小子,但他的权势不是他可以撼动的。 “二哥哥这样说,容儿倒是想起来在玉兰院也碰见了睿亲王,想来他可能也路过了梨园。” 众人又是一惊,这怎么又把亲王给带进来了。 一个是圣上的亲儿子,一个是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动的。 广平侯一时间沉稳了下来,总归也不是他府里的人:“宣成侯,你看这” 齐斌天哪还敢同这两人计较,便自己寻着台阶下:“算了算了,本侯也算是有惊无险,不过这事是在你府上发生的,可与你脱不了干系。” 广平侯眼珠微转,心里也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便顺着话道:“宣成侯想要讨些什么补偿?本侯尽力给就是了。” 齐斌天一双老眼直直看向陶容:“这个嘛,以后会来向你讨要的。” 陶容眉间拢着,咽下一口清茶。 又涩又苦,没得之前的滋味了。 一场闹剧般的正堂对峙,总算结束了。 陶映雪被罚跪祠堂半日,斋戒三日。 罚是罚了,却无人让她对她这个妹妹道歉。 “容姐儿。” 陶容回过身,笑着伏了一礼“二姨娘。” “有些时日没见着容姐儿了,记着闲暇时去明馨苑陪姨娘解解闷。” 笑而生姿,谈而生雅,韦氏确是个柔美的女人。 可若是个笑面蝶呢? — 一连三日,天幕如破了洞般,淅淅沥沥的雨,没有歇的迹象。 烟雨朦胧,陶容凝着苑里的文竹发呆。 这几日侯府倒是没有限制她出门,她白天都在店铺待着,有二狗在,也没有那么闷。 但有个麻烦事一直在她心头积着,她不能当不知道。 瞧那日正堂情形,她终于知道为何非得将她这个女儿嫁去宣成侯府了,原是那老东西早就对原主有想法了,她那好爹娘还巴不得将她快些送去了。 她宁愿孤寡一辈子,也不想嫁给一个老色批啊。 除非以后愿意娶她的是一个宣城侯也不敢反抗的人。 不知为何,盯着这绵绵细雨,陶容就想起了那日柴房里的情形,顿时赧得面色通红。 “二姑娘脸整怎得红了,怕不是发热了?” 禾秀担忧地看着黄花梨镜里的她。 陶容眨了眨眼,清咳了声:“是是吧?这雨天确有些凉了。” “二姑娘,后厨做的点心送来了。” 进屋的是一个长相清丽的丫鬟,前日才被云依霜送进了沁蓉苑,说是只有一人伺候不成规矩。 但陶容心里明白,这丫鬟应是程子曜送来的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人塞进了侯府。 “青枝,你去外头剪些文竹枝和芍药花瓣来。” “是。” 待将点心都收整在提盒里,又用青枝在外头取来的东西简单装饰一番,陶容便带她们出了门。 快至府门时,却见两位女子共执一把油纸伞,步履款款地从树下走来。 得嘞,两只花蝴蝶。 陶容暗暗翻了个大白眼,一出门就碰上了,真晦气。 “呦!妹妹这是要出门去了?”说话的是红蝴蝶。 陶容“呵呵”笑了两声:“是啊,容儿怕闷,不像大姐姐那么沉稳,从祠堂出来后便整日整日地在雨中散步,也不见出门的。” 这几日陶容除了出门去店铺,其余时间都待在沁蓉苑,陶映雪想找茬都没机会,是以每日在府中乱晃,尤其是在沁蓉苑附近。 陶映雪听出她话里的嘲讽,顿时露出刻薄的笑:“怎么,这是我的家,本姑娘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一旁的黄蝴蝶也“哼”了声:“就是就是,反倒是二姐姐你不会又去找有妇之夫吧?” 陶容嗤笑了声:“年纪轻轻嘴就咧到天边了,尤其是大姐姐你还是少笑点好,本就丑了,脸可不能生出皱褶来。”
说罢做了个鬼脸,便懒得理她们就要走。 “你站住!”红蝴蝶显然是气到了,挥着手臂就要过来,陶容正欲接招时,一旁的青枝比她更快地握住了挥过来的手臂。 “你一个贱婢竟敢拦我!” “奴婢不敢,只是我家姑娘是二位的尊长,大姑娘和二姑娘连礼也没行,还要打她,实在不该。” 陶容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沉静侧脸,这丫头平时安安静静地一声不吭,这会总算是有了些灵气。 两只花蝴蝶气傻了般站在原地,不甘地看着她,陶容也不稀罕她们的破礼,唤了声“青枝”便带人走开。 走了几步又回头同她们笑着挥了挥手:“拜拜了您嘞!” 这侯府的教育方式委实失败,给两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一个个的非要来招她。 留在原地的陶映雪已是气得要跺脚,一旁的陶吟儿急着催促:“大姐姐,我们快跟上去看看,二姐姐定是去找孙公子了。” 陶映雪听罢微微收敛了怒气,眼里露出精光来。 这贱人定是干些不耻的勾当去了,她要去当场捉奸!到时看她如何自处!
第52章 . 诊脉 姑娘不是会些医术吗,可否替我诊 乌莓/书 熏炉旁轻烟袅袅, 丝丝缕缕的乌沉香流淌在雅间,柔和馥郁,同窗外带着青草香的夏雨相得益彰。 按理来说, 坐在这雅间里闻香赏雨,应当是件享受的事。 一分钟前,陶容便是这样认为的,可现在她瞪圆了杏眼盯着对面含笑看她的人, 一副好心情碎了个稀巴烂。 “你怎么在这?” - 一炷香前。 陶容送走二狗他们, 觉着无聊便带着她们闲逛, 青枝见此提议去酒楼吃些点心, 她也没多心, 看时日尚早, 便找了个雅间坐了下来。 此刻想来哪有这样巧的事, 她都刻意避开沽南阁了, 还能同他这个大忙人碰头?定是青枝那丫头通风报信。 看着陶容悠悠投来的愤懑视线, 青枝怔了怔,随后欲跪下认错:“二姑娘请责罚。” 陶容没想到她是这反应,讶然了一瞬, 忙伸手去扶撑她的手臂:“快起来,我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不是真的怪你。” 说罢瞪了眼对面的人, 要怪也怪他才对。 青枝似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愣地被扶起, 禾秀见她傻了般,笑道:“咱们姑娘是个心善的,这点小事怎么会怪你呢。” 青枝看了她一眼,轻“嗯”了声, 连日来沉静的面上也露出了恬淡笑意。 “青枝会些武功,往后会保你无虞。” 陶容视线又转到前头来,面前那人已取下面具,深邃冷戾的五官映在她眸里。 今日程子曜穿了一袭墨蓝色常服,此刻正一手撑额凝着她,三日未展柔和的唇此刻噙着淡淡笑意,连周身让人不敢靠近的冰冷气息都似缓和了不少,多了些慵懒随意的意味。 不得不承认,面前之人的确生了一副绝好的皮囊。 陶容清咳了声,没好气道:“说吧,让青枝唤我来是作何?” 程子曜指腹随意地轻点着桌面,闻言收了撑额的手,垂眸去拾掇自己宽大的袖口。 这么看着,陶容发现他的眼型还挺好看,眼弧略长,眼尾微微上挑,有点像桃花眼,但放在他身上却不显女气,只余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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