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知晓她要问什么,笑道:“姑娘放心,您的衣服是奴婢换的。爷今日一早便来了,奴婢倒是没见过爷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 凌锦韶心道,她们这么说,怕是不知道齐习染那个外室的存在。 用完了早膳,凌锦韶也缓过了劲来。想起王爷的医书,她还是想借来一阅。若是今日之前,她厚着脸皮也就去了。 可今日她最怕见到的就是他了。 凌锦韶抱着脑袋劝了自己半天,终于咬牙跺脚唤来了柳娘询问。得知齐习染在书房之后,便硬着头皮前去。 齐习染这宅子倒是不大,想来也不是他家的主宅,应该只是个别苑。内里十分低调,饶是谁也想不出这宅子里住着的人昨夜能一掷万金。 她走到齐习染的书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惨白着一张脸走了进去。 齐习染戴着面具,一旁一个大夫正替他包扎伤口。凌锦韶看到那伤口愣了愣,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大堆东西涌了进来。 昨晚的种种模糊地记起来了一些。 她好像把齐习染认成了师父,还...还亲了他! 这可是...可是她的初吻!! 凌锦韶觉得今日再有什么刺激,她怕是要晕过去了。 齐习染倒是镇定,挥了挥手示意大夫退下。他拎着药瓶对凌锦韶道:“过来,替我包扎。” 她浑浑噩噩走了过去,没有意识到他竟这般顺口地使唤她。凌锦韶对于包扎伤口一事十分娴熟,她师父就是这样,隔三差五地受伤。 她从来也不问他发生了什么,因为知道自己什么忙也不帮不了。便只是在他受伤的时候帮他处理伤口。 好在师父的伤药极好,涂了以后很快就会好,还不会留疤。 指尖轻柔地将药涂抹在肩上的伤口处,她恍惚又想起来,似乎...似乎是——萧念真的在追杀他!而且她还骂了很多脏话,十分不堪入耳。 她好像还承认了自己就是溪山上与太子相逢之人! 凌锦韶欲哭无泪,真是醉酒误事!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一阵,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狐疑道:“齐兄,你怎么知道云归剑法?” 那剑法本来并不存在,是师父随口取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 齐习染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其实...我一直隐瞒了你一些事。” 凌锦韶的心不由得紧了起来,难不成他才是...... “其实我是你师兄。” 她顿了顿,瞪圆了眼睛:“师...师兄?”凌锦韶仔细想了想,齐习染一直以来对她确实很好。两人相识不久,但他身上总有些让她觉得熟悉的气息。 要说他是她师兄,其实也能说得通。 “那...那萧念一直在追杀你,是因为你和师父都在为嵘亲王做事?” “嗯。” 凌锦韶将他的伤口包扎好。齐习染转过身,抬起手来,最后却落在了她的肩上:“我在宫中遇见了师父,他托我照顾你。” 凌锦韶抬眼瞧着他,忽然眉头紧锁,似乎想起了什么要紧事。 齐习染被她的目光瞧得也有些心虚。 “我觉得你在骗我。” “我...我怎会骗你?” 凌锦韶冷哼道:“你根本不是我师兄!” “我——” “你是我师弟!” “......” 凌锦韶拍掉了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师父收我为徒时只有我一个徒弟,那你一定是后入门的。依照先后顺序,你是我师弟!快叫一声师姐听听。” 齐习染咳嗽了几声,抵死不肯叫。凌锦韶不依不饶:“师弟,你不能不讲门规吧?” “什么门规?我拜师时没听说有这种门规。” 凌锦韶还要坚持,齐习染忽然取出了那本医书塞入了她的手中:“这书是用来给王爷解毒的吧?你既已拿到,赶快回宫。” 凌锦韶小心翼翼捧着那本万金买来医书,抬眼却见齐习染正有些艰难地穿上衣服。她放下医书,走上前道:“你的伤不能乱动,我...我帮你......” 齐习染倒也不推托,他垂眸看着她十指纤纤替他整理衣服的模样。面具下的嘴角不由得扬起,只是脸色这样苍白,想来是体虚的缘故。 她一边低头替他系衣带一边道:“师弟,其实我有些好奇,你面具下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她抬起头望着他,“我能看看么?” “可以。” 凌锦韶伸出手来。 “不过看了我的相貌,得嫁给我。这是齐家的家规。” 她赶忙缩回了手,干笑道:“还有这种家规,真是稀奇。” 他笑道:“说笑的。其实是我相貌过于丑陋,怕吓到你。” 凌锦韶笑得更厉害了:“师父收徒的准则还真是一以贯之,莫非他这是为了让我不要丑的那么孤单?” 发现了两人的共同点,凌锦韶觉得两人这同门之情又加深了一步,心下也是欢喜。她原本还有些惆怅,她对齐习染是有些好感,可两人之间也绝无可能有什么男女之情。如今这样倒是正好,至少有了一层牵扯,便不那么容易散了。
齐习染疑惑地瞧着她,她这是忘了昨日自己摘了面纱,故意宽慰他? 衣裳穿好,凌锦韶抱了那医书:“此番幸亏你的帮忙,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将你的功劳都告诉王爷的!” 他无奈地笑了笑:“不必了。” 凌锦韶抱着医书脚步轻快地出了门,马车一早停在了后门口。凌锦韶上了马车才又觉得腹内绞痛。花月一瞧见她这般模样,立刻知晓发生了何事。算算时间也就这几日了。 她赶忙将随身带着的汤婆子揣进了她的怀里,凌锦韶捂在肚子上,恹恹地动也不想动。她一向体虚,葵水来的时候总是很疼。最疼的时候还能晕过去。 为了避免车马劳顿,四夷馆那边的事情她便交给了陆夜白。马车一路回到了宫中,凌锦韶捂着肚子浑浑噩噩睡了两日,肚子这才舒服了一些。 身趁着这些时日,她细看了那医书,找到了祁溪所说的药方。那是以梵文写就,她看不懂,于是找来了洛玉一起参谋。 洛玉赶来,欢呼雀跃地搂着她:“真是双喜临门,我可以参加科考了!皇兄的病也有了着落。让我看看这医书——” 她拿过来看了几眼,又慢慢放了回去,一脸忧愁:“这是什么符咒吗?” “我至少还知道这是梵文。罢了,还是请小祁大夫来瞧瞧?” 洛玉立刻命人将祁溪传来。 祁溪背着药箱走进来,见到凌锦韶,轻声道:“十七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凌锦韶的脸色还未恢复完全,但自己也习惯了,便摆手道:“老毛病了,已经快好了。小祁大夫,你来看看这医书。” 他接过来直接翻到了那一页,上下浏览了一遍,颔首道:“就是这一本。” 祁溪仔细看着那梵文,凌锦韶赶忙磨墨,洛玉递笔。得两位公主这般殷勤从旁伺候,祁溪坐立难安。凌锦韶按下他:“你尽管将药方写下来。” 他一笔一划认真写下了药方。洛玉迫不及待拿过来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念。 “熊胆,冬虫夏草,天山雪莲......优昙婆罗花?!” 她顿住了,一脸为难地看着两人。 “怎么了?”凌锦韶不解,祁溪也面露难色。 洛玉皱着眉头道:“这别的还好说,再名贵咱们也用得起。可优昙婆罗花是圣物,此前皇兄赐给了太子.....” “那...那你若是出面讨要,他——”凌锦韶越说也越没了底气。 萧念恨不得嵘亲王立刻死掉,怎么可能给他优昙婆罗花? 她怎么也没想到,给嵘亲王治病居然还要靠萧念。可她那天才骂过他,而且骂得狗血淋头。
第30章 王爷的套路 小赌怡情,大赌输了连人一…… 于是待祁溪走后,她压低了声音嘱咐洛玉:“你可以向太子打听一下优昙婆罗花,但不要说有何用,只说想开开眼。” “为何不能直说?” 凌锦韶思忖了片刻道:“有些话不该我对你说,不如你去请示你母后?” 洛玉撇了撇嘴:“一个个都是这样,弯弯绕绕的。”她一边嘟嚷着一边去找了太后。 凌锦韶这才松了口气,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又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稍稍恢复了精神才去了嵘亲王处。 她把一张脸裹得严实了一些,换好了医女的装扮径直来到了嵘亲王的宫中。 一踏进院子,凌锦韶便瞧见了在门外当值的牧野。他没有近前伺候,想来嵘亲王在里面休息。外面的石凳上还摆着一盘橘子。 她指了指橘子,又指了指自己。牧野点了点头,凌锦韶便拿了两个走向他。她一边剥橘子一边小声道:“王爷在休息?” “嗯,还未醒。” 她剥开橘子皮,细细地将上面的须去掉,这才放在了牧野的手中:“师父,我遇见师弟了。” “师弟?” “齐习染。” “那是你师兄。”他纠正道。 “才不是呢,他比我后入门,就是我师弟。”凌锦韶凑近他,嬉笑道,“不过师父你也真是眼光独到,收的两个徒弟都这么厉害。” “你师兄确实厉害,但是你......”牧野觑着她,“听你师兄说,你是王爷的外室。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凌锦韶忍俊不禁:“我骗他的,他还真信了。” “......” 牧野见她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凌锦韶又剥了一个橘子,把一半放在他的掌心,这才发现他上一半还没吃。 “你怎么不吃?” “当值之时不可进食。” “这会儿又没人瞧见——”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缓缓打开,凌锦韶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凉风吹过。一转身,萧羽让正披着外衣站在门口,看神色依旧很是虚弱。 凌锦韶连忙福身施礼:“王爷万福。” 萧羽让忽然开了口,声音沙哑低沉中透着些怪异:“进来。” 凌锦韶赶忙上前,他抬起胳膊,她立刻搀扶上了。萧羽让还顺手将牧野手中的橘子拿走,砰地把门关上了。 凌锦韶心里犯嘀咕,这王爷怎么这么小气,吃个橘子都不让!不过病中的人脾气都不大好,她也不能和他计较。 “王爷,您的嗓子无碍了?” “勉强能说话,但还未恢复。” 凌锦韶也觉得,他这声音像极了她被套马索套住脖子伤了嗓子以后的嗓音。萧羽让这般相貌,她总觉得应该是齐习染那样清越的声音才相衬的。 “为何许久不见你来?”萧羽让一边说着一边将橘子放入口中。 “近来为王爷寻解药,耽搁了些时日。” 萧羽让揉了揉眉心,似乎心情依旧不大好。这可不行,他若是心情不好怕是病也好的慢。这一点她非常有经验。 许多人觉得病中之人最需要静养,但作为一名资深病人,凌锦韶非常了解此时此刻萧羽让的心情。上次齐师兄也指点她,要她与王爷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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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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