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刺杀朝廷重臣……”薛半夏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钟泽方耳聪目明,自然听清了薛半夏的话。 “我……我猜的。”薛半夏皱眉:“乐游此前就曾经被刺杀过两次。他方才和我说,调查那些杀手的线索直指江浙,结合师兄所说……这些人怕是养来刺杀朝廷中的异己的。” “哎呀呀,小半夏。”钟泽方一点没因为失去了当枭雄的机会而难过,反倒又吊儿郎当了起来:“你看看你净掺和到了些什么事儿里面,解毒便罢了,反正你是个大夫,这种事肯定避不开。这又是杀手又是朝廷的,你说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灿烂了?” “呸!那你呢?我说了杀王钺我自己来就好,你巴巴跑过来做啥?” “这不是你师姐吩咐的么!”钟泽方一手支着下巴,面上又是嫌麻烦又是透着炫耀似的满足:“唉,谁叫你师姐这般依赖我,一听说有麻烦,就想到了我。人太优秀了,真的是好烦恼。” “拜托你正经一点好不好……”薛半夏翻白眼翻得眼睛都要抽筋了。 “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都是大实话好不好!”钟泽方摇头晃脑、得意的不得了:“不要自卑不要难过,你师兄这种人杰,不知道几百年才能出一个呢,你和别人比起来已经很好了!虽然差我一大截。” 薛半夏扶额,无语凝噎。 “当然啦,那王钺我也是想杀的,琪琪小姑娘虽然不是我的师妹,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咱家人,不能就这么白白送了命。” 硬了。 拳头硬了。 太贱了。 “师兄,就你这副德行,我师姐到底看上你哪了??”简直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之一好嘛! “当然是,我完美又优秀啊!” 硬了硬了,拳头真的硬了! “哦,你刚和那个当官的怎么谈的?和他说了要多带点人了吗?” “说了。”薛半夏按捺住自己动手的冲动:“他说明天到了泗州,他……母亲的娘家在哪里,他会在那里待两天,等人过来了再一起走。” “那还成。”钟泽方隔空点了点薛半夏的眉头,看着她突然殷切地给他倒水,歪着头”啧啧“两声:“你这么个做低伏小的模样……是不是又没想啥好事?” “我就是……”薛半夏小心翼翼看了钟泽方一眼:“就是想问问,我们有没有可能,跟着他,把事情解决后再去找王钺……” 钟泽方闻言,把薛半夏一把拉起来,双手压肩把她按着坐在床上,站在床边伸手拍了拍枕头,笑得一脸慈祥:“这里的枕头不错,早点睡,说不定你刚才想的,能在梦里实现呢?”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吹着口哨哼着小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了什么大财。 唉。 薛半夏叹了口气。 她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不可能。原本师兄就是来与她一起报仇的,半途中帮一个非亲非故、只有一面之缘的“当官的”出生入死,照师兄的性子,怎么可能同意。 更何况,既然扯上了私兵,照师兄的说法和赵冶的推测,还是人数众多、训练有素、穷凶极恶的私兵,多他们两个人、少他们两个人,似乎都不会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对付不了。 现在,她只能期望赵冶作为一国王爷,到时候手中真的有兵了。
第30章 当今太后出身于江浙泗州的普通官宦之家,被选入宫时,也只封了个小小的贵人,之后,因得先皇宠爱,一步步爬了上去,终于到了如今这个地位。 而她的母家,泗州秦家,本就是泗州一个普通的五品官员之家,后因先皇想要抬抬太后的身份,便封了秦家关内侯的爵位。再后来,太后明令禁止秦家执掌任何权柄,慢慢的,秦家便成了享尽俸禄封荫、却无子弟能够更进一步的模样。活得轻松,却也不得不说有些憋屈。 不过,先皇驾崩之后,太后倒是将这一禁令慢慢放松了,现在,秦家的一些孩子倒也勤恳读书,能在科举上试试。 赵冶便是准备去这秦家,替母亲看看外祖、外祖母,更重要的是,等待与拱卫司下属会和。 于是,薛半夏跟着赵冶,钟泽方跟着薛半夏,一行人就踏进了这泗州关内侯的府邸。 关内侯听闻赵冶要来,早就派人早早候着了,赵冶一到,便有人通报。关内侯、侯夫人、下面的几个儿子,一大家子人站在堂屋里,见到赵冶就要跪倒行礼。 赵冶忙扶起两位老人,又免了后面各位舅舅的礼,寒暄起来。不过说是寒暄,赵冶倒也没什么热切的神情,神色淡淡的,与薛半夏躲在一旁的钟泽方瞅着,还不如那夜第一次见他时有人味。只是这满堂上下、老老少少纷纷拜倒的架势,倒也真的是罕见,他不由啧啧感叹:“小半夏,这人是个王爷啊?” “对啊……”薛半夏悄悄动了动嘴。 “了不得了不得,要不是咱镖局去京城的生意不多,我迟早要和他处好关系!” 薛半夏瞧了眼满脑门子都是算计的师兄,无言以对。生意人当真是……有头脑啊! 赵冶见两位老人身体康健,精神矍铄的模样,心里也舒服。好歹是自己的血亲,如果不是生在皇家,兴许他们的亲缘会更亲厚一些。 他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关内侯略略思考了一下,便当机立断:“王爷若是着急,明日便可。不过,来此地路途遥遥,王爷大可可休息一日,再去南山寺不迟。” 为掩人耳目,赵冶只能对两位老人说自己千里迢迢来此处,主要是为了替母亲还愿。母亲在年幼之时、北上去京城之前,曾在城外南山寺许了愿,后来愿望实现,却无法还愿,心中难安。他为解母忧,便南下至此。 而真正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南山寺的守卫比起侯府的要松散多了,他准备于那处与手下相见。他们舟车劳顿、星夜兼程,若是对上侯府的护院,又是一番折腾。除此之外,他的真实目的不便与两位老人细说,只得找个由头遮掩过去。 算了算时间,拱卫司的探子应该再有两三日便能赶来,赵冶也无意莽撞冒险,便只说不急。 关内侯夫妇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更多了,满脸慈爱地打量着自己的外孙,怎么看怎么开心,怎么看怎么满意。钟泽方留意到远处的那位侯夫人、老太太一脸慈祥地端详着赵冶,不时还隐晦中带着点急切地看一眼门外,仔细听了听,丫鬟的轻声慢语和这天下所有闺秀都有的环佩叮咚声就在不远处,眼珠子一转,依然明了堂上的那位老夫人打的什么主意。 他喉中漏出一声笑,见薛半夏看他,便挤眉弄眼地说道:“这位小王爷的姻缘来了,你听!” 薛半夏竖着耳朵听了听,立刻便明白了师兄是什么意思。她心里一下毛毛刺刺地,斜了一眼钟泽方,低下头再不出声。 通报声很快便传了进来,侯夫人的笑更大了几分,她伸出双手将行了礼的秦新晴招了过来,状若凑巧地将她介绍给了赵冶:“王爷,这是侯府的秦新晴,是你小舅舅的嫡女,最是温柔娴淑、端庄可人……” 秦新晴红着脸轻轻抬头望了一眼对面的神色莫测的赵冶,又兔子一样低下了头,站在侯夫人身边安安静静再不作声。 “这丫头……”侯夫人笑呵呵地拍了拍秦新晴的手,嗔怪地讲道:“那可是你的堂兄,有什么好羞的?” 到这个地步,赵冶再看不出他们什么意思,就白长脑子了,他歪过头看向不远处坐着的薛半夏,却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唉,他有些无奈,屋漏偏逢连阴雨算是让他赶上了,那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又被人家直击自己的相亲现场。 回过神来,抬头看见侯爷与侯夫人正关切地看着自己,似乎是说了几句话他没有听到……顺水推舟,赵冶抬起手揉了揉额角:“本王有些累……”不待他说出下句,侯爷声如洪钟地嚷嚷了起来:“来人!来人啊!送王爷去休息!” 匆匆告辞,还没等走出堂中众人的视线,赵冶便轻跑了几步贴在了薛半夏的身边:“我事先并不知此事……” 薛半夏咧了咧嘴,敷衍一笑:“王爷何必同我解释?我不过是个随行大夫而已,待王爷身上的毒解了,自然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送上门来的姻缘王爷可不要马虎大意了!” 听了这话,赵冶是又喜又愁,喜的是半夏可总算是愿意对他发脾气了,这可不是小事,更何况是在这件事上,她的反应当真是让他乐的想要跳起来!愁的便是不知该如何哄她。若是谁能告诉他此刻如何能讨得半夏欢心,怕是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懊悔自己冲动之下的口不择言,薛半夏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话一出口,胸口那股子郁气又盖了严严实实的懊恼,让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袖口被人扯了扯,薛半夏下意识看去,哪料赵冶玉白的手指正挂在上面,见她看了过来,赵冶又扯了扯,眼巴巴地看着她:“你别生气……你怎么会只是随行大夫呢?半夏……”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恳切又专注,还带着些讨好……薛半夏心都要化了。耳膜处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她眨了眨眼,这才分辨出是自己急跳的心脏发出的声音。声音大的几乎要被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薛半夏轻呼一声,跳着脚跑到了一行人的最末尾,低着脑袋不肯再看赵冶。 赵冶见状,刚停下脚步,身后七七八八的人纷纷都停住了脚步,他无奈,只好再提起步子向前走去。让这么多人围观他撒娇抑或是看着半夏脸红,他都做不到。不过看半夏方才的反应……似乎是奏效的吧?赵冶趁人不注意抹去了额角的汗意。 秦新晴早起之后,首先便去祖父祖母的院子里给他们请安,还没说几句,祖母便提了要让她跟着去南山寺。虽然平日里,祖母的出行都是她相伴左右,只是这回,听说还有王爷…… “阿晴,好好打扮一下,王爷应是要在寺里过夜,昨日你也见了,端正清明、一表人才,你呀!”侯夫人笑眯眯地拍了拍孙女的手,没说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交代了。 “祖母……”秦新晴有些犹豫:“王爷难道还不曾婚配吗?”昨日大家都瞧见了,王爷对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明显不一般。 “祖母已经打听过了,王爷尚未婚配,平日里也没接触过什么女子,整日里埋头于公务之中,自然没机会!而且呀,王爷品性好,如果真的能行,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秦新晴听了,心中虽然放心了些,却还是觉得仓促。她自是有自己的傲气,这泗州城的青年才俊里,来府里说媒的不少,可是她迟迟没有看上的。祖母让自己短短两日里相看一个陌生男子,她有些不安心。 回了自己的院子,秦新晴还是想着这件事,三心二意间,竟然错手将裁衣的剪子划过了手心。痛意钻心,她一低头,才发现手心已经冒出了串串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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