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将所有人都派出去,酒楼也好,城中、城外也罢,不可放过蛛丝马迹,一定要将半夏安全带回来!如若不然……你们几个也不必在我身边待着了!” “是!”三赵高声应道,之后便迅速出了门,各自散开。 将木生赶出去后,赵冶独自在屋中,盯着跳跃的烛火,渐渐红了眼眶。他更多的,其实是在怪自己。昨日,半夏本就心神不定,他只顾着四处跑,将推着她向前的外在因素一一肃清,却忘了他最该守着的半夏。 她说想静静,他竟然就随了她去?痴缠耍赖他从没做过,可是在那种情景下,却也不是不能做,若他一直待在她的身边,是否就不会让别人钻了空子?又或者,她的心情好了,一如往日警觉,是否便不会中了招? 木之洗漱好后出了房门,便看到愁云笼罩的木生抱着剑站在门前,耳朵贴着房门,眉头皱的死紧。 “怎么了?”木之走过去悄声问。 “薛姑娘不见了。”木生压着声音回答他:“主子……挺难受的,不让我在里面待着。” 听到木生的回答,木之一惊,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没木生能压得住性子,一下便急了起来:“那怎么办!派人找了吗?!” 木生慌忙地去捂他的嘴:“低点低点!!大家都去找了,现在主子身边留的人都没几个了……” “唉……”木之叹了口气,看了眼外面擦亮的天,推了推木生:“你快去睡一会吧,守了一夜了。” “我和你一起。”木生摇了摇头,不愿离开。 很快,天便彻底亮了,门口一个熟悉的人影哼着歌儿晃了进来。 木生见到来人,忙下楼截住了他。将昨夜所发生的事大致说清后,钟泽方脸上的怡然顿时换成了凝重。他“噔噔”几步快速上了楼,“咣咣”地拍着赵冶的房门。 “赵冶!你出来!” 房门很快便开了。 屋里的赵冶虽然已经基本确定薛半夏是被掳走了,可是内心深处还是不由地有那么一丝侥幸,希望她是与钟泽方一起走的。没有留信、没有告诉他,没关系,只要钟泽方在她身边。 可是门被敲响那一刻,他的心便久久地沉了下去,彻骨凉意席卷而上。 钟泽方怒不可遏地敲开了门,却看到一个难过的赵冶。不是一般的难过,是特别的难过,难过的就像,随手一碰,他就会号啕大哭一般。 本来想要兴师问罪的钟泽方一下不敢开口了,他愣愣地看了赵冶半晌,才磕磕绊绊地开了口:“我,我来问问细,细节……” “钟兄……”赵冶眼睛湿漉漉的:“半夏被我弄丢了……” “咳……”钟泽方偏了偏头,心里有种奇异的、当哥哥的自得,又有些无措,他僵着胳膊拍了拍赵冶的肩安慰他:“没,没事啊,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出不了事,没事,没事。” 见赵冶垂着头,钟泽方绞尽脑汁:“你的人还有别的用处,别都支出去了。到时候要是你出了事,半夏回来看到,非得扒了我的皮。我们广盛镖局有自己的法子传递消息,半夏也知道,我去找。” 说完,钟泽方便扭头离开,他要去半夏的屋里看看。赵冶快步跟在钟泽方身后,急急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半夏,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钟兄,我与你同去,一应人等皆听钟兄调遣!只要能找到半夏,怎样都行!” 嗬!钟泽方当过镖局里兄弟们的头儿,但还没当过这群吃公粮的官爷们的领导,这,啧,感觉真爽。 应声的同时,钟泽方推开门,他四处看着,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赵冶也扫视着四周。房中与往日无异,回想了一下昨天他离开时的模样,除了桌上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上的东西应该已经被他们拿了下去,没有别的变化。 他走到窗边,看到了角落里半夏的包裹。伸手拿过来,他轻轻凑上去嗅了嗅,除了半夏身上常有的那股中药香,再无别的味道。 闻着这熟悉的味道,赵冶心里更觉得犯苦,不知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害怕?还是在转着眼睛、拼命冷静下来想要靠自己脱身? 只是……只有一个瓷瓶?赵冶浑身一凛,脑中光一般地闪过什么,他想要抓住,却又想不起来。顾不上礼节,他径直打开了包裹。 只有一个瓷瓶! \"钟兄!\"赵冶激动地喊着四下看着的钟泽方:“钟兄!你看!只有这一个瓷瓶!” “那又怎样?”钟泽方走过来,接过瓷瓶,打开凑过去闻了闻。 “你忘了吗?半夏之前说过的,她包裹里有三瓶药,一瓶镇痛已经被你拿走,还剩一瓶止血,一瓶解毒。这是那止血的一瓶!她定然是有所察觉,服了解毒的药丸!” 这个发现比任何人的任何安慰都足够让他振奋,果然,半夏并不是能够随意摆布的人,她那么聪明,定然早就知道了自己要面对什么! “嘶……你确定这瓶是止血的?”钟泽方挠了挠头,半夏的药与寻常能买到的不同,他反正是辨不清。 “我记得,我记得清楚。解毒那瓶是暗红色的,我记得。” “我就说嘛!”钟泽方也笑了起来,拍了拍又直棱起来的赵冶,甚是满意:“那丫头鬼精鬼精的,没事的。” 二人叫进来木生木之,继续搜寻着屋里是否有什么线索。不一会,木之便在床底深处找到了那个暗红色的小瓷瓶。赵冶悬着心接过来,打开之后,欣喜地确认半夏定是知道。 那药瓶是空的! “嘿,我就知道!”与此同时,蹲在桌子下面的钟泽方乐滋滋地说着自己的发现:“这桌子下面有刻痕,而且是新的。照我们镖局的话翻译,就是一个字,安。那丫头没事儿呢,慢慢来吧,别着急了!”
第38章 如赵冶、钟泽方所想,薛半夏此刻被捆着手脚,像麻袋一样趴在马背上,拼命装没醒。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有昏睡过去。昨天晚上,天擦黑的时候,她觉得很累,十分累,正想就这么上床上躺会时,就听到了有人敲门。 来人小二打扮,给她送了点吃的。她原以为要么是赵冶、要么是钟泽方,担心她饿着送了晚饭来。可是,吃了的第一口,她就觉出不对劲儿了。 这,虽然是菜粥,比白粥有些滋味,可是那其中若有似无的甜腻味儿……薛半夏不知道下药的人现在什么想法,反正她是挺替他难过的。她好歹也是在药材堆里长大的,这种情景,这个味道,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这药定是有曼陀罗在其中的蒙汗药啊。 不过确实挺饿的。她吞了两粒解毒药丸之后,又喝了半碗粥。不知道被人搞走还有没有机会吃顿好的,好歹这家店的手艺不错,菜粥也是有滋有味,她趁机填饱了肚子。 果然是王钺要来绑她走,薛半夏想不明白为何他会打起自己的主意,若按白天他的反应看来,应该是没认出自己、反而认出了赵冶才对。 这……他该不会是想拿自己作人质威胁赵冶吧?不会吧不会吧?事情发展不会这么老套恶俗吧? 不过她还没有机会打听就是。 …… 赵季没有刻意遮掩身上的血腥,步履匆匆地来到赵冶面前。 “主子,王钺身边的人都在这里,全都被喂过了毒,大半都已经死透了,还剩几个也是神志不清,出气多进气少,从现场的痕迹以及得到的口供看,薛姑娘失踪一事全为王钺一人所为,走之前还将与他相关的人全都灭了口。” 得知这一消息,赵冶刚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这王钺竟然如此冷血狠辣?朝夕相处的同伴都这样说杀就杀,那半夏呢? “中的是什么毒?”赵冶皱着眉头。 “经查验,是以钩吻为主的毒药,主要为麻痹心脉、致使人心脏停跳、窒息而亡。这毒的毒性极深,据大夫所说,半个时辰便可致命,且没有对症解药。那尚且存活的几人,皆因在服了药之后,自行催吐,稍有缓解。但是后续因毒性渐发,四肢麻痹,无法自救,挺到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无回天之术。” “无对症解药?”赵冶心里咯噔一声。照赵季所说,这些人对自己所中的毒药十分了解,定是平时常用的,没有解药?若是被王钺用在了半夏身上…… “是。”赵季缓缓开口:“城里有名的大夫都接二连三地请来了,都说没有对症解药。不过倒是有一些可以缓解的常用药,之后还需慢慢调理才行。” “去找大夫将常用疗法、常用药等问清楚,都记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是!” 待赵季离开后,赵冶沉思片刻,抬头与钟泽方说道:“钟兄可知王钺为何要劫走半夏?我想了许久,仍旧不明白。照半夏所说,昨日王钺并没有认出她,反倒是认出了我。那他想要针对、报复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为何大费周章、折损了这么多人,只为将半夏掳走?” “确实。昨日王钺的反应我都看在眼里,不像是认出了半夏。”钟泽方眼睛一转,暧昧地看向赵冶:“除非……他是看出了你们二人……” 闻言,赵冶俊脸一红。 “然后,他就准备捏你的软肋让你送上门去给他收拾。” 酒楼里赵冶等人的焦灼难安,薛半夏不得而知。只是这王钺星夜兼程、一路奔走,天已经大亮之后才慢慢降了速度。他骑着马走到一条小溪旁,下马之后几步走到薛半夏身下的马前,也不管她的死活,随手一抬,将她抬离马背,伸手一推就将她推下了马。 “噗通”一声,薛半夏像个装货的麻袋一样甩到了地上,还好她有意识,下意识地让屁股落地,若是被王钺扔得以头抢地,那她怕是要就此与这个美丽的世界说拜拜了。 王钺眼风扫过装死的薛半夏,牵着两匹马走到了小溪旁:“别装了,看到你醒了。” 听到王钺的话,薛半夏也不好再装,她演戏一向差,被他发现也是早晚的事。被绑着手和脚,她翻个身、想要去树根处靠着坐一坐都扭得像个蛆一样,好不容易坐好,就看到王钺一脸兴味地看着她。 虽然他仍旧面无表情,脸上的皱纹都没多一根少一根,但是薛半夏就是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兴趣。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醒的?”薛半夏又不傻,她怎么可能回答他。 果然,王钺咧嘴一笑,脸上的纹路都深了几分:“你是那赵冶的护卫?” “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把我绑了出来?”薛半夏就差明说他脑子有问题了。 “哈哈!”王钺突然敛了笑,眼神阴冷:“你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那赵冶的相好。” “照你这么说,你绑我,全是因为赵冶?” 王钺不置可否。 “难道他是抢了你的老婆?你反过头来非要抢他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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