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飞梁叹息一声,语气饱含疼惜与怜悯,双眸却凉薄的无情:“手腕都红了,臣心疼极了。”
陈雁行:V皿V##
——那你放开我啊!混蛋!
他在心中怒吼。
魏飞梁按住他挣扎不停地手腕,连同布绳一起困于掌下,宠溺地语气像在教训调皮幼犬:“乖乖的,别动,嗯?”
-
“你们…”
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两人身侧传出,他们同时转头,就见一红衣似火,颊带薄红,胸口因急促呼吸而不断起伏的少年郎目露凶光,咬牙切齿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陈雁行还在疑惑,魏飞梁却已直起身,恢复成人前那副淡漠知礼模样,平静道:“夫夫情/..趣呀,三弟。”
少年郎兀的红了眼睛,他恨声质问:“你故意的。你故意的对不对?!”
魏飞梁回桌案前坐下:“陛下赐婚,我以为你这些事早就打听清楚了。
不然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你说是吗…魏燃?”
陈雁行瞳孔地震——谁?!魏燃?!他是魏燃?!原主真爱?!
卧槽,他成年了吗?!
禽/..兽啊!
-
魏燃眼眶酸涩,却努力忍着,眼周泛起一圈倔强的红。
他抿唇,不知该怎么回答魏飞梁的话。
确实,他收到消息后,赶回来虽一路急匆匆,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往他跟前儿递。
魏燃自小怕这个哥哥,更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对魏飞梁露怯,他用手盖了一下眼睛,朝陈雁行奔过去:“是他逼你的,对不对?”
说着,魏燃就上手要帮陈雁行解开手腕上缚着的布条。
陈雁行吓得挣扎都忘了,不停翘着椅子腿往后退:“你、你、你,你别过来!我有相公哦我警告你!”
他顾不上还在跟魏飞梁生气,恨不能背起凳子朝他身边跑:“相公有人非礼我,救命呀!”
魏燃被气哭了。
魏飞梁挑眉:“殿下希望臣怎么救你?”
陈雁行努力往魏飞梁那边缓慢移动,努嘴指向魏燃方向,迫不及待:“快把这小孩儿弄走!”
魏燃更生气了:“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儿了!”
陈雁行不信,语重心长道:“弟弟,你年纪小。虽然道德观可能还没长成,但哥必须告诉你——勾/..引有夫之夫,那是要被拖去浸猪笼的!
我俩无冤无仇,平生第一次见,你放哥一条生路,哥敬你仁义,感激你一辈子!”
“谁要你感激?!”魏燃气急败坏,从怀里掏出一块儿质地上好的玉佩:“你说过,等我成年就向陛下求赐婚的!有玉佩为证!”
魏飞梁似笑非笑看向陈雁行:“哦?原来殿下说得不到臣才要绑了臣、此生唯爱臣一个、对臣爱而不得…都是欺骗臣的呀。”
他落寞垂眸,主动上前将陈雁行手腕上布条松开:“君子不夺人所好,既如此…臣只能向陛下禀明实情。与殿下和离,还殿自由。”
陈雁行:?!
狗贼!你这是生怕我不够刑!V皿V#!
他当机立断,一个猛扑主动抱住魏飞梁腰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陈…我瑞王但凡对相公有一丝二心,定叫我万劫不复,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梁梁,从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啊!梁梁,我离不开你啊!我不能没有你啊啊啊!梁~梁~” ---- 地府——
瑞王本王:本王是怎么下来的?
阎王:请看VCR…
陈雁行: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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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修)
魏燃被气跑了。
陈雁行长舒口气,从魏飞梁身上滑下:“可算走了。嫩的像个洋娃娃似的,真下手也太有罪恶感了…唔、咳咳。”
脆弱的脖颈被掐住,陈雁行又惊又惧,平日总半敛着的桃花眸圆溜溜大睁,似一颗饱满熟透的圆杏。
从他惧怕的黑眸中,魏飞梁捕捉到自己残酷冷血的一面。
-
“说,你是谁?”
魏飞梁慢慢施加力道,细嫩皮肉从他张开的指缝中挤出,边缘是狼狈又可怜的深粉色。
陈雁行被迫高仰起头,白~皙脖颈长伸,唇瓣张开,若一只渴水的鱼,竭力压榨体内最后一丝氧气。
魏飞梁丝毫不为陈雁行痛苦挣扎的模样动容。天青色的青筋嶙峋镌刻掌背,他贴近陈雁行鬓角,沙哑声线仿佛情动时最温柔的安抚:“装成瑞王的样子来臣身边,又有何目的?”
“嗬嗬。”极度缺氧的状态让陈雁行意识接近空白,他含混滚动喉结,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
手掌与脖颈贴合的很紧,魏飞梁能轻而易举感受到陈雁行喉结滚动划过掌心带起的片刻瘙/痒。
他眸色幽暗转深,视线下移,落在掌下不堪一折的脆弱脖颈。那优美的弧度、细腻柔白的皮肤、求生欲.望达到巅峰而勉励跳动血管,生之美在这一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魏飞梁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他不受控的贴上去,细密的吻落下,掌下人颤抖的更厉害了。
-
陈雁行意识接近空白,在这方纯白空间,他发现自己是一条鱼。
一条被捕捞上岸,握进人类掌心的鱼。
他竭力弹动身体,想回到熟悉的河水中,可那手却总是先他一步将他困死囚笼。
陈雁行跳累了,只剩下身体惯性的不自然抽动,他鼓着腮,觉得自己又要死了。
怨气陡然塞满陈雁行大脑,他从中重获力量,不甘心地最后一跃,想要看清这残忍的人类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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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魏飞梁停笔,侧眸看向太医吴庸。
吴庸神情不安地抿唇,落在医箱上布满鸡皮的手忍不住扣住系带。
“送吴太医出去。”魏飞梁也不为难他,绕过吴庸行至床榻边,他看向榻上睁开双眸的人儿愉悦道:“果然醒了。”
陈雁行眼珠动了动,木讷转向他,恍然有种大梦初醒感——这里是古代。
是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的残酷年代。
劫后余生的心悸如挥之不去的暗影蒙在陈雁行心头,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知到这件残酷的事实——这里是与和平稳定、律法秩序完备的现代截然不同的古代社会。
在这里,人命低如草芥。
死亡对刚刚经历死里逃生的陈雁行来说不再只是虚无缥缈的文字。
它具象而真实,让陈雁行恐惧,战栗,一阵阵抽痛、痉挛着反胃,每一寸张开的毛孔都在大声尖叫着要他逃离。
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生理性的泪水大颗大颗夺眶涌出。这一刻他感到自己浑身赤/.裸,却仍拼劲全力摆出所有卑微丑态,只为乞求眼前人片刻的怜悯。
魏飞梁居高临下乜向他,目光冷沉,定定注视着陈雁行涕泗横流,可怜虫一样的脸。
他弯身,一点点靠过去,伸出手不容置喙的将瑟瑟发抖的陈雁行圈进怀中。
陈雁行单薄瘦削的脊背隔着层层叠叠的交领大襟长衫贴向魏飞梁宽厚的胸膛。嶙峋的骨骼触碰紧实的肌肉,陈雁行狠狠瑟缩一下,伸着脖子向前躲又被迅速拉回。
魏飞梁的手虚握在他脖子上,食指舒展顶住陈雁行下颚,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拉回掌控。
他们靠的很紧,魏飞梁清浅的呼吸就落在陈雁行耳侧。
迟暮的晚阳透过糊了一层明纸的窗,两人身影映于其上,好似佛前纠缠着生长的并蒂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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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雁行再一次被动的仰高脑袋,尚未滑落的泪滴被迫改变航向,斜斜朝他鬓角方向滑去。
魏飞梁注意到那不合群的一滴泪,他倾身俯凑过去,温柔舔舐走那滴泪。
薄薄的唇瓣贴着陈雁行鬓角吐息轻蹭,他们宛若这世间最甜蜜的爱侣,亲昵的耳鬓厮磨。
但陈雁行感受不到一丝爱意,巨大的恐惧让他心脏内蜷、外扩,剧烈跳动。
他听见魏飞梁贴着自己耳垂说出的温柔呓语:“告诉我,你是谁?”
恐惧化作泪珠溢出眼眶,陈雁行喉结滚动,坚定道:“我是瑞王,是皇兄最宠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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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者最忌怪力乱神,陈雁行不敢赌。
他只庆幸自己是魂穿,只要他一口咬死自己就是瑞王,至少从表面这幅皮囊找不出任何端倪。
陈雁行竭力控制住颤抖的四肢,挣扎着挣脱开魏飞梁虚握在脖颈的手,侧眸看向他问道:“首辅这般对待皇兄最宠爱的王弟,难道就不怕皇兄震怒,砍你脑袋吗?”
魏飞梁顺从的松开手,黑沉的眸子盯着陈雁行脸上的认真与故作镇定,忽然笑开:“呵。”
陈雁行瞳孔放大,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一刻走神。
可他又忍不住将分神在魏飞梁这一笑上,他看到这人眉眼间的冷凝突然划开,唇角上翘牵动面颊肌肉,半敛的眼睛化作弯月,里面满映的全是自己的倒影。
这一笑,恍若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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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飞梁手落下去,精准无误捉住陈雁行蜷起五指的手带上来。
他将脑袋轻轻落在陈雁行肩侧,双臂前身,以拥抱的姿势将人圈住,漫不经心将他紧握在一起的拳心扣开,将内蜷的手指一根根梳理掰直。
同时在陈雁行耳侧轻叹:“如果是瑞王在这里,他不会拿陛下警告臣。
那个疯子会在臣掐上他脖子的那一刻,拼死咬下臣半块儿血肉或者直接捅臣一刀。
殿下这般仁慈幼稚,着实不太适合露出这副色厉内荏的威胁模样。”
他顿了一下,满意看向自己的杰作——蜷在一起五指被分开舒展,饱满的甲盖透着秀气的淡粉色。
真是一只过分漂亮的手。
魏飞梁牵引着这只漂亮的手向前,无视陈雁行的抗拒与惧怕,轻轻在他食指指尖落下一吻。
冰凉指尖与湿热的唇舌接触,如冰与火交融,界限被人为模糊,陈雁行瞳孔骤然缩紧。
他抽手想跑,魏飞梁却不许。
他再次捉住那只漂亮的手,压抑着笑的沙哑声线响起:“瑞王是毒虎,可殿下却是一只爪子没长齐就张牙舞爪想着挠人的狸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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