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心中一道声音告诉他,康刺史一定知晓他们,没见连庄仁泽曾经的戏言都搬出来了么! “哎,徐钰,你说,是不是你秋闱成绩出来了,刺史大人提前套近乎?”挤上马车的庄仁泽真诚发问。 魏景行白他一眼,“你可闭嘴吧,别咒我家阿钰哥哥。” 刺史大人要是现在知晓秋闱成绩,只一种可能,刺史大人与学正及长安来的考官沆瀣一气操纵科举。 徐钰要真摊上这事儿,多晦气啊! 啊?庄仁泽不知他心思,疑惑后做呕吐状,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我家阿钰哥哥,呕~呕~” 魏景行坐正身板,道:“我看你就是嫉妒,下去。” 都挤上马车了,庄仁泽怎么可能下去,死皮赖脸道:“我不,我有正事呢。” 外面赶车的徐钰提醒他,“你可别嘚瑟了,想想你在什么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刺史大人注意到咱们。” “应该没什么······”吧,庄仁泽心虚挠脸,“难道我打听他隐疾的事儿暴露了?” 魏景行捂脸,这个傻子,合着刚才康刺史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啊! 庄仁泽仔细回想,惊出一身冷汗,不确定道:“看大人那样,也不像要追究,再说我还给他诊治······”越说越气弱。 因着此一出,加之担心家中有事,一路上四人加急赶路,终于赶在八月的尾巴回到淮南县。 顾不得去庄家,徐钰驾车带着魏景行刘树直接回长柳村。 与离开时不同,山野已经换上金装,路边柳树不复苍翠,叶子明显稀疏了。 不过长柳村依然祥和,村道上小孩子跑前跑后玩闹着,看见马车欢呼着奔来。 “阿钰叔叔,秀才公叔叔,新郎官叔叔······” 孩子们叽叽喳喳叫着,徐钰见魏家门口没挂白,心中松了一口气,跳下马车将孩子们抱上车。 刘树抱起侄子问话,一群孩子七嘴八舌吵嚷着,到魏家门前时还没说明原委。 倒是魏景行,已经猜到家里要为他跟徐钰准备办婚宴酒席。 毕竟,他俩年龄到了不说,若今次秋闱无误,徐钰还要去长安。 魏良、温子书听到动静出屋,就见马车停在院门口。 两人笑着迎出去。 见温子书端着盘子,刘树殷切地接过,给孩子们散了糖块瓜子,带着一群孩子离开。 徐钰看着厢房廊檐下的酒坛,还以为是要给他办接风宴。 温子书笑道:“是你爹送来的,日子我们都看好了,九月十六就是大吉日。” 徐钰微愣,反应过来是补办婚宴,看向魏景行。 魏景行抬头望天,“我也是才猜到。”
第83章 对于婚事,徐钰以往是没想过的。 当然,这个“以往”要追溯到很久以前! 当年,入赘魏家冲喜,他确实有自己的考量。 但可以肯定,他的考量与原主大相径庭,虽然都有借着魏家改善当前处境的目的。 原主是彻底的利用魏家欺骗魏景行,而他,借魏家解一时之急,却从未想过要将魏家财产据为己有,也从未生过欺骗魏景行的心思。 可以说,时至今日,他对魏景行只隐瞒了一件事儿。 当初决定入赘冲喜时,他发誓,保魏景行一世周全,而且若是日后魏景行遇见心仪之人,他出面解除婚约且依旧照拂魏家。 当时,并未想过如何维持两人的亲事,可以说从未想过两人相濡以沫共度一生。 毕竟,他是穿越者,追求的依然是自由婚恋。而彼时名为魏三的魏景行不过才五岁,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孩。 世事难料,徐钰不想两人的后半生因一段缘由复杂的冲喜捆绑,磕磕绊绊。 幼时,他带着魏景行一道学习,伴他成长,只因心中有对魏景行个人的怜悯愧疚,以及对魏家恩情的感激。 对于魏景行表现出来的占有欲,他也乐得包容,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弟弟。 也不知何时,这段感情悄然变化,在心底的角落,不知名的种子发芽,他开始享受魏景行的霸道。 在别人说起魏景行小气、醋劲儿大时,他面上无奈心里却很受用。 尤其是看到他同刘树等人关系热络,魏景行气闷别扭使小性子,真是越看越可爱! 随着成长,他也发现,魏景行是难得的好伴侣。 人这一生,说短暂,却能活过半个世纪,可要说漫长,却是天地一粟,经不起沧海桑田的变迁。 徐钰翻了个身,面朝魏景行方向。 厚实的窗帘挡住了皎洁的月色,屋内伸手不见五指,静谧中只剩浅浅的呼吸。 回家时本就已是下晌,洗漱完陪着两家人一道吃完饭,聊了聊秋闱、州城变化天色已黑,顾及他和魏景行舟车劳累,众人便早早散去。 可躺在床上,徐钰却是久久难以入睡。 以至现在魏景行入了梦乡,他却是辗转反侧思绪万千。 从被子中探出手,虚空描摹着魏景行的脸庞,不自觉想起过往种种,突然惊觉,魏景行现在生闷气都不拿鸡兔撒气了。 幼时那个嘴紧得跟蚌壳一样,生闷气自己憋着,拿后院鸡仔鸭子兔子出气,浑身戾气,别扭暴力的魏景行,越发模糊了。 甚至,徐钰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屋顶上眼眸亮如星辰的少年。 以及,他考中秀才后,在书房故意调戏他的魏景行。 嘴角不自觉勾起,徐钰犹记得那日在书房,他因着县中大户人家送重礼而惴惴不安,赶在中秋节将礼还了回去,归家后很是气馁,与魏景行说起想当一辈子秀才的话。 魏景行笑他心虚,还拿日后会有人送美人来说笑,他当时以为魏景行是阴阳怪气,还道魏景行若是遇见合心合意的人,他就出面解除两人婚约。 结果,当下魏景行就不乐意了。 虽未明言,且还顺势应承了他,但当时气氛很是尴尬,他能感觉到,魏景行是生气的。 彼时,虽察觉他生气,却未想着第一时间解释劝慰,甚至顺势与魏景行僵持冷战。 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呢! 不就是察觉自己在这份感情中占据了上风,想让魏景行再进一步么。 不日,他上山散心,恰巧遇见刘树等人与别村说闲话的少年打架,方才知晓他不要魏景行的流言传得很疯。 也是那时,他决定给魏景行一个定心丸,以致后续去三水镇,夜里劫持黄牙人各种捉弄,与其说是让人给魏景行道歉,不如说是他借着此事向魏景行表明心意。 可惜,也不知是不是这人前世受伤太重,今生戒备心极强,他表明心意,这人却是要保持距离。 以至这几年,他“有苦难言”,也是前几日在州城,才成功与人贴贴。 现在两家已经准备举行成亲仪式,也没见魏景行反对······ 徐钰收回手,眯着眼乐,他教出来的人品性就是好。 发乎情止于礼! 以往同他保持距离定是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且说魏家有自己的秘密,两位长辈都希望他能科举高中庇护魏景行,只有保持距离这个目标才能早早实现。 思绪模糊之际,徐钰心中只一个念头——魏景行爱惨了他,只是别扭的小性子不善于表达。 次日清晨,徐钰早起后照例打拳练剑,末了进灶房帮忙。 温子书掌勺,魏良打下手,他只得了个烧柴看火的活计。 “时间有点紧呢,若是有喜报送来,阿钰得收拾行李去长安吧!”温子书絮叨道。 魏良无奈失笑,不好说打击自家孩子的话,委婉道:“不用着急,十月中出发赶得上。” “我就是担心入秋后雨水多,路上不好走。” 徐钰却不担心,笑道:“没事儿,若是雨天多,我就不带景行了。”他武艺不错,带着镖师轻装上路,骑马赶路也成的。 想到不日两人就要正式成亲,说不得等徐钰离家时自家哥儿已经有了身子,温子书满脸笑意,“到时候看吧。” 魏景行洗漱后来灶房时,三人已经在商讨过年时如何走礼的问题。 淮南县这边的风俗,成亲头年,新人过年时必须去给两家的所有亲戚拜年。 若是他秋闱得中,动身往长安参加明年春闱,新年拜年得魏景行一人去。 好在魏家亲戚不多,自家的亲戚到时候让大哥陪着一道,徐钰颇是遗憾,“到时候只能让大哥长风哥陪着景行一道,不过要是春闱得中应该有假期,回来后我再陪着景行一道走一回。” “走什么?” 听着身后的声音,他笑道:“走亲戚呀!” 魏景行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袖,随意道:“我自己就成。” “是我不放心,让大哥长风哥陪着你。”徐钰乐得见牙不见眼,出口的话宠溺又包容,倒显得魏景行像是无理取闹。 魏景行不再应话,见陶锅咕嘟咕嘟,“还有多久,我饿了。” 这模样,落在魏良温子书眼中,就是自家哥儿被宠坏了,不及阿钰懂事知礼。 吃过早饭,魏良明言要求自家哥儿洗碗刷锅,未免徐钰帮忙,还给他安排了活计,“家里请帖你来写,名单你温叔叔拟好了。” “哦好。”徐钰嘴上应着,心里却惦记着灶房的魏景行,想着等两位长辈出门就去帮忙。 结果,两人在库房清点东西,直到魏景行收拾完灶房来书房,还没出门。 徐钰见人进门,连忙起身,心疼道:“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膀。” 魏景行没应话,人却是窝在圈椅中。 见状,徐钰斟茶端过去放桌上,主动站在身后,捏着消瘦的肩膀,担忧道:“你得补补,太瘦了。” 魏景行自行耸动肩膀,懒懒道:“还好吧,你也不胖啊!” “我是不胖,但我身体好,你太瘦。” “我这是前几日赶路累的,回来歇歇就好了······” 两人一坐一站,一前一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营养的话,气氛却很是融洽。 浓密的乌发披在肩膀,徐钰帮忙捋顺,捻着露出来的白皙耳垂,笑道:“日后且放心吧,我可不是负心汉,也不会有什么妾室通房的。” 魏景行闭眼,头微微后仰,靠在身后人的腹部,低低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你日后就知道了。” 见他还是不相信,徐钰也不坚持,日久见人心,有些事得靠做! 捏肩捶背,末了还解开头发帮着按摩头皮,察觉怀中人的呼吸绵长,徐钰心下一笑。 正想着要不要拿件毯子来,前院传来喊叫声。 “师父师父······” 徐钰都来不及捂耳朵,正在打盹儿的魏景行听见叫声一个激灵清醒。 “这个刘树······”徐钰咬着后槽牙,真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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