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仁泽失望,“就这?”算哪门子惊喜? 不过,说不定是两人之间的情趣呢! 两人凑头,还拉过信义、信智,猜测书信内容。 却道徐钰,进屋没发觉有气息,见桌上信封脚步一顿,走近了见是熟悉的字迹,不自觉浮起笑意。 “徐钰亲启!” 见蜡封都没有,便猜到是魏景行托刘树带来的,轻笑,“难怪催促我进屋。” 只是······ 徐钰一掌拍在桌上,桌子瞬间四分五裂,“刘树,刘树······” 正堂传来的动静吓得院内忙碌的人一跳。 听着怒气冲冲的吼叫,刘树瑟缩,迟疑道:“我师父,是,生气了?” 庄仁泽也纳闷,探头从窗户看,“难道魏景行准备的不是惊喜,是惊吓!” “别瞎说,我师娘正经人。”刘树怼人后连忙出屋子,应声道:“师父,什么事儿?” 徐钰正好出屋,站在门口处看着满脸殷勤的人,压住怒气,扬着手中信纸道:“魏景行何时给你的?” 见他脸色黑青,怒气萦绕在眉宇肉眼可见,刘树缩着脖子道:“就,就你跟师娘成亲的前一晚。” 徐钰想到他托刘树给魏景行送情诗,闭眼压制怒火,“还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虽不知晓做错了什么,但刘树知道,师娘交代的事儿他可能办砸了,心虚道:“师娘就说,殿试后第一时间交给你,别的,什么都没说。” 察觉形势不对,噗通一声跪地上,“师父,我没看,我真没偷看!” 徐钰咬牙,若是他偷看了还好,就是没看才耽搁这久,现在说不定······想到魏景行做派,瞬间变脸,急急道:“快备马,我要进宫。” 镖师们满头雾水,小厮仆妇噤若寒蝉,信义、信智对视一眼去马厩,唯独庄仁泽,仗着与人交好上前问道:“魏景行做什么了?”若非魏景行出幺蛾子,徐钰哪能这么疯! 徐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揉着眉心强迫自己冷静,思忖着以何理由进宫,闻言摇头道:“无事。” 庄仁泽撇嘴,无事才怪,不过见他不想说,也不追问,只使眼色让众人散去。 徐钰出坊门时,巡逻的卫兵提醒,“探花大人,再有两刻钟宵禁。” “知道了,多谢提醒。”徐钰挥舞马鞭,马儿蹿出。 已过戌正,街上早已没了人影,只各家院门处的灯笼静静悬挂。 哒哒的马蹄声在街上尤为清晰,徐钰只顾往皇城去。 原本还以为是魏景行幼时失声的遭遇让他性格扭曲,没想到却是与自己一样,有奇遇。 只是这奇遇,有还不如没有! 徐钰心急如焚,在皇城守卫惊诧的眼神中进城门,往灯火通明的皇宫去。 皇宫守卫远远就听到急促的马蹄,还以为是送信的驿卒,做好了快速检查的准备。 只是,看到夜色中越发清晰的身影,恨不得啐一口唾沫骂娘。 恰逢右监门府将军杨子骋当值,他本就是个脾气火爆的,见是新晋探花郎,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 在人马进前时,一把拽过缰绳擒住马,甩开缰绳后扯下徐钰,咬牙道:“我说探花大人,你小门小户出身不知晓皇城不得御马的规矩,可进宫的规矩总该知晓吧,这个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得扰圣安。” 徐钰差点被他拽离地,赔笑道:“大人,我有急事求见圣上,还忘大人通传一声。” “我的话你当耳旁风是吧!”杨子骋拽着人凑近了道:“念在你初······” “是徐大人吧,圣上召见。” 听到身后话音,两人齐齐看去。 杨子骋不敢置信地扭头看着宫门内打着灯笼的人,见是内监,瞪大眼睛回头看向手里的人。 徐钰正侧头看向守卫军的身后,见是宣读圣旨的内监,连忙回话,“是,是,卑职这就进宫。” 杨子骋不得不松手,压低声音道:“我可没为难你。” 徐钰松了松衣领,笑着点头,“是的,大人没为难我。” 随内监往政殿去时,他心里打着鼓。 为何,圣上知晓他会来? 若是宅子里有人通风报信,不可能比他还快,难道是飞鸽传书? 政殿只屋檐下的宫灯亮着,偏殿门口,侍卫、内监、宫女站了好几排。 徐钰垂眸定神,跟着人亦步亦趋。 “圣上,徐大人到。” 久久没见回应,徐钰忍不住抬头,却见大门打开。 大监挥着拂尘打在左臂,笑道:“徐大人快进去吧,莫让圣上久等。” 徐钰拱手道谢,进门才走了三步,便察觉身后的门已经闭上。 他垂头往上首方向去,于距离书桌三米处驻足跪拜,“微臣叩见圣上。” “起吧,这边。” 声音从左侧传来,徐钰微微侧头,才发现人在窗下的矮几处。 连忙起身过去,不过却是垂手躬身站着。 面上不显,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他的武功不弱,进来时察觉气息明明就在书桌后,可现在······ 承安帝着明黄宽袖大袍,手持卷宗,斜斜靠在矮榻上。 见他不言不语,道:“进宫求见,又不开口,是没想好说辞呢,还是要与孤默默对峙?” 徐钰拱手,恭敬道:“微臣只是在想,圣上是如何知晓微臣此时进宫的。” 闻此言,承安帝微微挑眉,目光从卷宗上离开,盯着下手处英姿勃发却又沉稳内敛的少年好半响。 “你是真不知······” 徐钰疑惑,微微抬头看去。 见状,承安帝放下卷宗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他。 虽没恶意,但承安帝久浸朝堂,早已炼就一身“功夫”,神思各异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徐钰只觉落在身上的视线神秘莫测,诚恳道:“微臣着实不知,圣上可否告知微臣。” 承安帝拊掌,转而问道:“若是杨子骋不放你入宫,可有想过今晚如何见孤?” “若是求见圣上不成,微臣就转而求见魏大人。” 承安帝摇头,“不成不成,他呀,朝中无人知晓。” 徐钰诧异,抬头道:“魏磥砢魏大人?” “嗯,就是他。”承安帝好整以暇。 徐钰惊讶,失声道:“他不是圣上的护卫统领么!” “是。” 那这······电石火光间,徐钰明了,原来是暗卫统领。可······他越发迷惑,难道魏叔叔早年间私自逃跑,不不不,不可能,如果是私自逃跑在被发现时早抓走了······ 承安帝见他迷惑,意味深长道:“看来孤的这个内卫统领失算了呀!” 徐钰心乱如麻,神色不自觉带了出来。 见他额头渗出汗珠,承安帝心下舒坦了,少年人就该有少年人的样子,老气横秋算个甚! “深夜求见,想来是有顶顶重要之事,说来听听。” 徐钰跪地叩首,额头贴地道:“微臣的夫郎于微臣有误会之处,现今约莫已经离乡,微臣祈求圣上允微臣出京归乡。” “哦,卿怎知是误会而非······不爱呢!” 额头的汗珠滑落,砸在地板溅起细微水珠,徐钰强忍着喘气的冲动,诚惶诚恐道:“他对微臣是有感情的,微臣知晓,此间误会必得微臣当面解释,恳请圣上允微臣尽早出京。” 殿内久久无声,徐钰的心越发沉重,微凉的青砖宛如上万根针私戳他额头,甚至因着各种杂念,他思绪昏沉找不到出路。 良久,沉闷的声音响起。 “你可知晓,一甲三人赐职留京,若是你现在出京,日后回京之路何其艰难?” 京师,天子之居也,国之都城,职位本就比地方职位抢手,且若是不向世家投诚,即便爱民如子政绩出众,也很难再回京师任职。 “微臣知晓,还望圣上成全!” 徐钰闭眼,出口的话掷地有声。 眼下什么成为君之利器肃清朝政、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通通都是扯淡,他只想着明日能出长安城返乡。 眼前的阴影散去,金线绣祥云软履消失在余光中,徐钰屏气凝神。 “记住你今时今日所言。” “谢圣上恩准!”徐钰大声道:“微臣定不负君恩!” 此时,满心感激的他还不知晓,此一言,将会成为他一生的信仰。 见探花大人下台阶后依依不舍回望,带路的内监轻言:“徐大人只管收拾行李。” 徐钰心下明了,明日定能顺利出城,他将随身佩戴的荷包递过去,“多谢大人。” “徐大人言重了!” 走出宫门,看着黑沉沉的夜色,徐钰踌躇,思忖着明日被吏部文书从大牢救出与今夜于宫门口站一晚,哪个更丢脸? 杨子骋扶着佩剑溜溜达达过来,不甚友好道:“怎的,探花大人瞧上卑职的右监门府将军之位了?” “哪里哪里,下官折服在将军的威风之下久久不能回神而已。”徐钰拱手讪笑。 杨子骋轻嗤,下巴点着马道:“上马吧!” 徐钰很是意外,骑在马上不时用余光看向身旁之人。 唱更声远远飘来,被哒哒的马蹄声击碎。 察觉要与巡逻的卫兵碰面,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 “心放在肚子里吧!” 虽有夜色遮掩,可徐钰还是免不了尴尬,笑道:“将军明察秋毫!” “马屁精。”杨子骋很是不屑,不过想到他的出身,好奇道:“你就是这般靠着拍马屁入了圣上眼的?” 徐钰:······“我······” “什么人?” 远处巷口传来一声历喝,继而是寒凉刺眼的光影。 那是刀锋剑刃折射出的光芒,徐钰微微闭眼。 “本将军执行军务。”杨子骋回话的同时,掏出令牌飞掷过去。 不过一瞬,令牌又飞了回来,巡逻卫兵走近,为首之人行礼道:“原来是杨将军,恕卑职······” 杨子骋抬手打断,轻踢马腹,“继续巡逻。” 两匹马与巡逻卫兵擦肩而过,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只剩哒哒声随风远去。 听到马蹄声,刘树就坐不住了,连忙起身道:“是不是师父回来了?” 守门的小厮已经去开门。 庄仁泽双眼迷离,嘟囔道:“回来好,回来好,再不回来我得困死。” 徐钰下马,有心请这位右监门府将军进屋坐坐,可惜人连马都未下,直接调转马头往坊外去。 刘树好奇,扯着缰绳道:“师父,这人谁啊?” “右监门府将军。”徐钰转而将缰绳递给小厮,道:“快收拾行李,明天我们回家。” “回、回家—”原本已经准备与周公会面的庄仁泽彻底清醒,小指掏着耳朵,“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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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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